为了一雪在公司内财务报表都看不懂的耻辱,再加上被晓蕾坚强的赚钱意志所感动,她决定要严格地鞭策自己,所以报名上管理课程。
只是一个人是什麽料天生就注定好的。喻大小姐聚精会神地听了十分钟後,教室内空调很好、灯光很美、气氛也很安静,嗯!‘老朋友’周公就招手叫她去串门子了……
纪子毅为了公司员工的在职进修计画,也来补习班找班主任洽谈上课时间,他与班主任谈好人力培训计画後匆匆经过教室。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哟!这间空教室内有个女孩子在睡觉。
喻大小姐睡觉的功力真是厉害无比,连上完课大家都走出教室了她还浑然不知。
纪子毅走到她面前左看右看,这女孩他认识,不就是那个李玉霞吗?
瞧瞧这白嫩嫩的小脸睡得多天真无邪呀!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卷,鼻梁又梃又直,柔嫩的皮肤像是吹弹可破似的,还有那红艳艳的菱形小嘴弯成美丽的弧型,她一定在作好梦。
天真无邪?!无邪……不!还是有一点‘邪’,邪得引人遐思……纪子毅管不住自己了,他俯下身正要亲下去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是柜台的陈小姐来清理教室。
纪子毅连忙抬起头,把口水吞下去,装做啥事也没发生,‘陈小姐,我的朋友睡著了,我想要送她回去。’
‘好啊,那就麻烦纪先生了。’陈小姐知道他是班主任的朋友,所以不疑有他。
‘你认识喻醉心呀?’她对醉心的名宇印象特别深刻,所以顺口问了出来。
喻醉心?纪子毅马上反应过来,‘对啊!我跟她是好久好久的朋友了。’哈!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芳名,好名字!
‘心心,小心心,我们回去了。’他摇著睡得正甜的醉心。
‘不要……我还要吃……好好吃……’醉心咕哝著,刚才嘴唇好像被什麽轻轻柔柔的东西碰了一下,不管了,她现在正在进攻一座黑森林蛋糕山!
吃什麽?纪子毅心底涌起一阵怜惜,她饿坏了吗?
‘走!心心,我带你去吃东西。’纪子毅拿起她的背包。
醉心迷迷糊糊地被他拖著往外走,直到被补习班外的冷风一吹,才完全清醒过来。
‘你是谁?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醉心满脸绯红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是你的朋友啊!你忘了?刚才还叫我请你吃饭。’
朋友?醉心疑惑地瞪著眼前的陌生帅哥。唔,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她虽然一向很贪吃,但也不至於向一个陌生人要饭吃吧?最重要的是,该死!她竟然想不起眼前这帅毙的家伙是谁?怎么会呢?她喻醉心对帅哥的记忆力一向是超乎常人的强,难道她才二十三岁就开始记忆衰退了?
这双眼睛——醉心盯著那双漂亮的眼眸,她想起来了!是在天母撞到的那个大帅哥嘛!
这时,纪子毅却开口了:‘我是你的国小同学呀!你忘了?小时候坐在你後面的嘛。’心中祈祷著她的记性不要太好。
‘可是……我後面就是垃圾桶吔!’醉心一脸茫然。她自小就长得很高,年年与垃圾桶为伍。
‘啊?说错了,我是坐在你旁边。哈哈哈!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谁记得清楚?’纪子毅吓出一身冷汗,‘想起来了没?那时我们还在操场玩跳格子、打躲避球,记不记得?哈哈哈……你大概不记得了!’
‘嗯……好像……有喔!有点印象啦。’醉心傻笑著,好用力、好用力地回想。国小的同学里竟有这种出类拔萃的上等货色,她真不该才念完国中就跟著爸妈移民到美国,以致错失与他联络感情的机会。‘对了,我们站在这里干嘛?’醉心提醒他,两人还站在路边。
‘对!请你吃饭去,刚才你说肚子好饿的。老同学难得相聚一次嘛!’
‘可是,现在……’醉心看看表,都晚上八点多了。她一下班就直接到补习班来,肚子早就饿死啦。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去吃好吗?我车上有一些刚买的生鲜食品,原本就打算回去白己煮的。’
‘啊?!去你家?’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纪子毅急忙跟她保证。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同班同学嘛……’醉心的俏脸莫名其妙地红成一片。
纪子毅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也被自己突来的勇气吓了一大跳,长这麽大,他还没带女孩回家过呢。
终於,佳人含羞带怯地点头,‘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纪子毅兴奋得差点放声大叫。‘不过我家有点远,没关系吧?在基隆。’他殷勤地扶醉心坐上吉普车。
‘基隆?你住那么远?每天都从基隆开车到台北上班吗?’
‘也不是每天,公司有宿舍,但一到假日我就会回基隆。那个房子很特别,我第一眼看见它立刻冲动地买下来。对了,还没介绍我现在的工作呢,这是我的名片。’
‘瑞宇汽车总工程师,纪子毅……’醉心喃喃地念著。方才她一直想不起来他的名宇,还一直努地在想,这帅哥到底是叫程小东还是全班最高的苏国强呢!
瑞宇汽车?唉!她当初寻找蔡金旺时也曾到过这家公司。可怜的蔡金旺……
‘怎么了?’纪子毅别有深意地看著她,‘你好像有什麽心事?’
‘没什麽,只是想到以前一个朋友,有点感伤罢了。’
***
醉心一看到那房子就知道纪子毅为什么坚持买下它。
房子是依著山势而建,巧妙地设计出一间间风格迥异、样式独特的房间。屋子的正中央有个池塘,只见一条条丰润且颜色鲜艳的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傍著落地窗外的山岚云霭,充满了山野情趣。
纪子毅打开屋里的灯,矮几上一大束野姜花的幽香扑鼻而来。‘你随便坐,晚餐马上就好。’他抱著一大纸袋的食物走进厨房。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马上就好。你屋里随便看看,很有趣的哟。’
醉心好奇地在这占地约四十坪的两层楼房内逛来逛去,纪子毅对家具的鉴赏力确是一流。地板金采用具防潮功能的印度紫檀木,起居式内纯中国式的古典镜台和意大利制造的水晶天鹅摆饰、希腊手绘陶瓶及青铜壁饰等毫不冲突,反而衬托出一种中西合璧的感觉。
纪子毅果真是快手快脚,不到二十分钟晚餐就已摆上桌子。
‘哇!’来到餐厅的醉心低呼著,‘不行!你在诱惑我可怜的胃。’她摸摸自己早已饿得咕噜叫的肚子,‘你的大门够宽吗?待会我吃饱后还后办法走出去吗?’
精致的餐具上盛满了松露菌沙拉、挪威熏鲑鱼、白酒烩象牙贝及由小鯷鱼、酸豆、橄榄做成的冷盘等,阵阵的熏烤香味教人不禁十指大动。
‘你是怎么办到的?在二十分钟内?’醉心兴奋地问。她在家只会以泡面裹腹,今天炸酱面、明天牛肉面,对他这套‘神功’真是羡慕死了!
‘在牛津念书时学的,我有个好朋友在餐馆打工,久了就从她那儿学会一套好功夫了。’纪子毅开了瓶波而多葡萄酒倒入高脚杯中,材料大半都是现成的,像酸豆、熏鲑鱼和象牙贝,超级市场都有处理好的,回来再焗烤一下就OK了!’
‘你在牛津念过书?我有一个好朋友也在那边吔!’醉心兴奋地叫道。‘我自己也去过,大约在三年前,那时我在柏克莱念书,到牛津大学当交换学生。我到现在还好怀念圣约翰学院和克莱而学院前那一片像绿海般的草地。’
‘那你一定也去过泰德美术馆看过宝加、梵谷和高更的作品,尤其是罗丹那一座举世闻名的雕塑『吻』,更是所有艺术系的学生都要来朝圣膜拜的。’
‘我去的时候正好是当地的文艺季呢,’醉心回忆道:‘我痛痛快快地看完莎士比亚所有的舞台剧,尤其是『李尔王』那个大悲剧,我哭得惊天动地的,散场後还有好多观众一直瞪著我看,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边吃边聊,醉心眉飞色舞地叙述她在全世界最大的跳蚤市场‘波托贝罗’所找到的宝物——一只路易十四时代、大得吓死人的古老挂钟,和一件据说是路易十六时玛丽皇后所有的纯蕾丝内衣加蓬蓬裙的架子。
醉心惊喜地发现所有楼采风认为疯狂、不可思议的事,纪子毅竟能完全接受。她的个性中隐藏著不可捉摸的叛逆因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驱使自己去做些平时不敢做的事。她无法忍受一成不变的生活,总会在最平常的生活中为自己创造乐趣。
他们一顿饭由晚上九点吃到近十二点,由烛光摇曳的餐桌吃到屋外的露天石墙。在薰满晚香的月色下,他们手上各拿著一杯香醇浓郁的咖啡,屋子里流泄出乔治温斯顿悠扬的琴音‘十二月’。
醉心瞥见起居室内的玻璃架上陈列著许多奖杯,全是撞球的。
‘你会撞球?’
‘全是在牛津念书时参加比赛得到的,’纪子毅口道,‘在英国,撞球几乎是全民运动,无论是对绅士名流或是学生来说,都是一项正当且很好的休闲、联谊方式,女孩子中也有佼佼者。来!我带你去看我比赛时的照片。’
他牵著醉心的手就往屋里走,这突来的举动让醉心浑身一震,似有一股又酥又麻的电流窜过全身,俏脸刷地一片酡红。
她低下头假装专心看照片,真奇怪,又不是没跟男人牵过手,怎麽会这样?
纪子毅拿出一本厚厚的相簿,一页页如数家珍地介绍著:‘看!这张是我和邱吉尔学院及王家学院院士比赛时照的,这黑方巾、黑披袍就是院士的传统装扮。这张是我在康河玩长形撑篙船,你记得徐志摩的『寻梦更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吧?那真是最浪漫的一件事……’
相片上的纪子毅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夹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同学中。英国男孩个个俊美斯文、英挺漂亮得令人自卑,但浓眉大眼、一身古铜色肌肤的纪子毅站在其中,不但未显逊色,反而更衬托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领导气势及阳刚、粗犷的男人味。
醉心一页一页地翻看著,纪子毅紧挨著她一张张地解说,双手越过她的肩,他身上混合著古龙水与淡淡烟草的香味刺激著醉心的脑门,纪子毅却浑然不知此举对她造成多大的威胁。醉心全身紧绷,拚命控制愈来愈紊乱、急促的心跳。
‘这张是在参加温布顿的网球友谊赛时拍的。有一阵子我也很热中打网球,你瞧,站在我身边的对手正是皇家学院最酷的家伙——’
纪子毅说到一半,蓦地停止,醉心仍一迳低垂著脸不敢抬起,更不敢转过身去问他怎么了?
‘你的脖子好红,’沉默了一会,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舒服吗?’
醉心极不自然地抚著脖子,企图用长发遮住自耳垂到颈项间的烫红。‘没……没有啊!我想可能是……天气太闷了。’
纪子毅握住她冰冷的手,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气息直接吹在她嫩颊上,
‘你在发抖?为什麽?’
这下醉心更是心跳如擂鼓。纪子毅自背後环住她,厚实宽阔的胸膛紧紧抵著她。
她令天穿了一件透明的雪纺纱内衬,外罩一件浅底印花的半透明薄衫,由正面看是绝对看不出什麽的,可是像他这样‘居高临下’……
醉心原本就够红的脸蛋刹那间又燃烧得像绚丽的晚霞。
纪子毅慢慢地扳过她的肩,醉心不依,但那双有力的大手却执著而坚定,丝毫不容她反抗。他挑起她颤抖的下巴,一双漆黑晶亮且闪耀著两簇神秘火焰的眼眸直勾勾地瞅著他,纪子毅全身一颤,这对眼睛!似嗔、似怨、似有意、似无情,像是在拚命压抑自己一般……
老天!一阵惊天动地的战栗掠过纪子毅,这是什么样的女孩?一会儿是和人搭档敛财的女主角,一会儿又是热情活泼、笑语嫣然的都会女郎。而现在的她却是个艳若桃李、气韵更胜空谷幽兰的娉婷佳人,她正用一双柔情似水、如嗔似怨的星眸瞅著他。
她究竟是谁?!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触及他内心最深的渴望?
纪子毅紧揽住她的肩,炽热的黑眸正对上她被翩翩长睫覆盖的璀璨星眸,他混浊急促的呼吸声全听进她心底,他薄而性感的嘴唇正一寸寸地移向那因紧张而微启的樱唇就在这紧要关头,不识相的电话声尖锐地响起。
‘Shit!’纪子毅咒骂。
醉心如遭电殛地跳起来,嫣红的脸蛋迅速转白,‘是……是我的大哥大……’
她仓皇地奔进屋内,自皮包中取出电话,‘喂!’
‘醉心,你搞什麽?!’电话中传来楼采风气急败坏的声音,‘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还提醒你,晚上九点要回办公室等巴黎那边传来的一份机密文件,现在都十二点了!巴黎那边的负责人从九点一直等到十点也没接到你的回音,甚至不知道你收到了没?醉心,你到底在搞什麽?你忘了我再三叮咛你这份资料很机密也很赶的吗?’
‘我……’醉心等楼采风连珠炮般地骂完,才嗫嚅地开口:‘对不起,采风,我一时忘了……’
‘忘了?!这麽重要的事你也能忘记?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我开车在外面兜风。对不起……我立刻赶回办公室。’醉心匆匆收了线,一抬头,正好迎上纪于毅关怀且复杂的眼神。
‘怎麽了?’
‘我有急事要赶回去。’
‘我送你。’纪子毅拿起车钥匙,没再多问一句。
***
纪子毅飞车送醉心回台北,一路上,她一颗心提得老高。她真是太粗心了,竟忘了楼采风千叮咛万嘱咐叫她晚上一定要回办公室收一份机密文件。
更糟糕的是,她竟连楼采风令天要回来也忘了!
他这两天到日本主持分公司的周年庆酒会,曾说过要顺便到台湾,那麽刚才那通电话一定是楼采风一下飞机就打给她的。
纪子毅看她脸色发白,紧张地直看窗外,也不打扰她。直到车子驶入台北市後才问:‘你要去哪里?’
‘请你送我去敦化北路……’醉心说了公司的地址。
纪子毅深深地看她一眼,他想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他不要看她紧张得脸色发青的样子,他想告诉醉心没事,什么都不用怕。但他知道醉心现在听不下这些,他不想再给她任何的心理负担。
车子停在办公大楼前,醉心拿起皮包就要下车,‘谢谢你送我过来。’
‘醉心……’纪子毅轻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著她,‘没事,只是不放心你……’
醉心心下一震,一股暖流流过心中,抚慰了她所有的委屈和无助,她勉强一笑,
‘没事的,只是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
不敢再眷恋他的眼神,也不敢再细思他语中的温柔,醉心匆匆地下车。
***
醉心深吸一口气,走进灯火通明的顶楼办公室。
楼采风早已先一步抵达,在这儿等她了。
一见醉心进来,楼采风当著自己秘书的面就骂:‘你到底跑哪去了?这麽重要的事都可以放著不管?醉心,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有没有一点责任感?’
醉心脸色一变,瞪了他一眼就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李秘书连忙打圆场,‘醉心小姐一定是有要紧事耽搁了。楼先生,我们还是快点看传真内容吧。’
醉心听了更加难过,楼采风就是这样,待她连外人都不如。他从来就不顾她的感受,老是在外人面前数落她。
三人看著巴黎传来的资料并做讨论,楼氏最近要出的一款皮包设计图出了问题,必须紧急联络工厂的生产线暂停生产。
都要怪那饭桶的巴黎设计师,成天只会泡妞,设计图出—问题,双手一摊,什麽责任也不负,别人却要为他捅的耧子善後。
三人花了两个小时紧急联络全球所有工厂後才把事情搞定。采风喘了口气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拿起电话打回纽约又说个没完。
‘辛苦你了。’李秘书端了两杯热咖啡进来,递给醉心一杯,‘别怪采风,他性子是急了点,但他这个人是有口无心的。我跟他刚从日本飞过来,一下飞机他就打电话回纽约问这批货的事,才知道你还没收到传真。所以采风才会那麽著急,别怪他。’
‘我没有怪他,’醉心低垂著眼脸仍有些不高兴,‘是我白己做错事怪不了别人。李叔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她无助地看著李秘书。他待在楼氏已快二十年了,醉心和采风一直敬他如父。
‘你一点都不笨,你是我见过最机灵的女孩,充满了无限的创造力。’李秘书拍拍她的肩,‘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主持这庞大而繁琐的事业是太难了。没关系,你慢慢学,是采风太心急了,我会找机会劝劝他的。’
李秘书很喜欢醉心,她聪明活泼,心思又单纯,十分讨人喜欢。在商场上待久了,他最讨厌看到年轻女孩一脸心机重重的精明厉害样。醉心是采风身边唯一不受金钱物质诱惑的女孩。这一点,也是楼氏夫妇喜欢醉心的主要原因。
都快半夜三点了,醉心好想回家睡觉,但楼采风还是紧抱著电话,滔滔不绝地说著,醉心怀疑采风真的当她是未婚妻吗?两人这麽久没见面了,他一回来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开口就是生意,两眼紧盯著电脑萤幕不放。
醉心叹了口气,对李秘书说:‘资料全整理好了。麻烦你跟采风说一声,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秘书了解地笑著,‘我会说他的,如果我胆敢这样对我老婆,她早把我杀了。’他这少主人什度都好,就是少根筋,太以事业为重了。
醉心笑笑,‘不用说他啦,叫他也早点休息吧。’
经过采风身边时,她瞄了他一眼,这伟大的事业英雄正紧握著电话操纵电脑,根本浑然未觉她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