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老半天,见门口还远得很,君无忌不由喘着气开始埋怨起他们那些老祖先没事把房子建那么高干什么!害他爬得这么痛苦,尤其半山腰的龙珠阁还只是蟠龙神殿的外围而已,至于真正的蟠龙神殿可是远在高高的山顶上哪,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呻吟不已。
千辛万苦的终于到了半山腰,见神殿外围的石墙已迤逦在望,他瞄了眼写有“龙珠阁”三个大字的门匾一眼,终忍不住气喘吁吁的跌坐地上,打算让饱受推残的身体休息一下再继续前进,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就是有人不想让他休息。
“你这个不良小殿主!这一个多月来你死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偷溜下山,我这个左殿战神就会遭殃?每天得让一堆人缠着要我交出你这个混帐小殿主!也不想想我怎么会知道你滚以哪去了?要我怎么交人?”
随着一串气冲冲的吼声,一名头束方巾、身着黑色劲衣、腰系绣龙银带的年轻人咻的一声,降到了跌坐在地的君无忌身侧,横眉竖眼的怒瞪着他,显得来势汹汹。
君无忌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咻咻两声,马上又有两个年纪和他相彷的年轻人—左一右的落到他身旁,他们—人着白衣,—人着天蓝锦衣,但相同的是他们腰际都系着同样式的绣龙银带,就跟君无忌腰间那条银带一模一样,想来那条银带该是一种身分的象征。
看到他们三个—起出现,君无忌就知道他惨了。
“你偷溜就偷溜,干么还留书要我帮你处理殿内杂务?你是嫌我这个右殿文军太闲没事做是不是?”站在右侧的文阳离清秀削瘦,满身书卷气息,他也不落人后的猛朝君无忌龇牙咧嘴道,“难怪我怎么都吃不胖,根本就是被你累瘦的!我看你怎么赔偿我受你虐待损失的肉!”
在他左侧穿着一袭飘逸白衣,温文尔雅的望璇玑则闷不吭声,仅以探索的眼光直瞄着他,群无忌让望璇玑看得心里直发毛,下意识的躲避着望璇玑的眼神。
“你受伤了。”望璇玑宣誓似的缓缓开口,听他这么一说,身着黑衣的战伯夷及着蓝衣的文阳离两人齐齐一怔,隐藏着关心的大眼全往君无忌瞟去。
“呃……嘿嘿……”君无忌在望璇玑的逼迫下,不由心虚的缩了缩头,心里直喊糟,嘴角的血迹明明已经事先擦掉了,神态应该也没啥不对,怎么他还是看出来了?
“你竟然受伤了!”在君无忌带点惧意的笑容下,向来极少发脾气的望璇玑终于忍不住瞪大他那双圆亮如星的黑眸,破口就是—阵大骂:“偷跑出去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给我受伤回来?莫非你觉得平常生活得太平安健康了不成?还是你存心找我麻烦?”
骂归骂,望璇玑可也不忘审视君无忌的情况,见他睑色还算差强人意,倒也微微放下心来,否则早—拳打昏他拖回去医治了。
“你们别太紧张,我没事……”君无忌试图让他们相信他其实好得很。
“你给我闭嘴!
“没错!璇玑才是大夫,你最好听他的。”战伯夷凶恶的皱着浓眉道。
“不管你有事没事,反正你完蛋了!”文阳离是目前惟一尚有理性的人。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发飙,君无忌只是好无辜的扯着一张天真迷人的笑脸,为时已晚的向他们一一打招呼:“嗨!伯夷、璇玑、阳离你们好啊!”
“我们哪里好?”他们毫不客气的朝他齐声怒吼。
瞧他们怒焰冲天的,君无忌暂时不敢轻捻虎须,只好先转移话题随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早在你进入天剑峰范围内,我们就接到消息啦!笨蛋!”他们三个瞪着他道。
“喂!好歹我也是本代殿主之一,你们就不能对我尊敬些吗?”君无忌扬声抗议,睨眼瞥了瞥两侧排排站出来迎接他的蟠龙儿郎,觉得实在大失殿主尊严。
“对你这个不务正业的不良小殿主,我们还肯称你一声小殿主你就该偷笑了。”战伯夷闷声嗤笑道。
“一天到晚就只会偷偷摸摸跑出去鬼混,你有哪一点像一个殿之主了?”一想到他辅佐侍奉的这个小殿主毫无气质形象,望璇玑实在很想仰天长叹几声,他这会儿更是由衷的羡慕起他的小妹,有幸能去侍奉他们那零缺点的完美大殿主。
“你再这么怠忽职守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罢免你这个小殿主,让你成为‘小垫柱’!”文阳离恨恨的朝君无忌撂下狠话,谁教他老是塞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让自己忙得团团转。
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君无忌无话可说的扁了扁嘴,现在他是动辄得咎,多说多错。
“你到底还要在那坐多久?”望璇玑没好气的瞄他一眼,口气不是挺好的道:“快点回殿内我才好帮你医治伤势啊,你以为光坐在那里伤就会自动痊愈啊?”
“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怎么会受伤的?”君无忌有点委屈的瞧着他们道。
“怎么会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偷跑出去才会受伤的!如果你乖乖的待在天剑峰又怎么会受伤?”他们异口同声的讨伐君无忌,打出生就混在一块儿,养成的默契果然好得没话说。
“那你们怎么也不问我怀中抱的这个姑娘,又是打哪儿来的?”扁了扁嘴,君无忌怀疑的朝怀中美人儿瞄了瞄,难不成他们都没瞧见她吗?
“打哪儿来的?”三人不解的互望了几眼。
最后由望璇玑代表道:“不就是你带回来的吗?”
真是被他们打败了!无奈的一翻白眼,君无忌颇泄气的朝他们瞪了瞪眼,最后决定拿出他殿主的气概,不跟他们计较了。
“等一下!”文阳离忽地皱起眉,若有所思的朝战伯夷和望璇玑两人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件什么事?”
“什么事……啊!”
停了片刻,他们三人齐齐转头朝君无忌小心翼翼的问:“敢问尊贵的小殿主,你怀中抱的那名女子长得可美?”
“呃……”干啥忽然前倨而后恭?诧异的瞄他们一眼,君无忌低头瞧了瞧怀中美女,然后用力的一点头肯定道:“美若天仙!”
“我的天哪!你真的做了?你疯了不成?”听到君无忌的回答,战伯夷忍不住失声大叫,两眼发直不敢置信的呆瞪着他。
“完了!完了!小殿主愈来愈无法无天了……”文阳离按着额头喃喃自语着,“我得赶快通知大哥,要他请大殿主回来治他才行。”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不!应该这么说,你果然真的将人家美女……也不对!以他的个性该不会……”呃!也难说,照他那种烂个性,的确是会做出……可是……”望璇玑语无伦次的在原地团团转兼自责,“惨了!都是我没把他调养好!”
看他们紧张兮兮的模样,弄得君无忌也跟着紧张起来,问题是,从头到尾他可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他们吓成这样。
“喂!你们三个,谁来说明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你们怕成这样,”顿了顿,君无忌甚是忌惮的瞪着文阳离警告道:“又没有什么事,不许你去骚扰我最畏……敬爱的大哥!”
“你……你你你……”三支发着抖的食指齐齐指着他,可偏偏手指头的主人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唔!”君无忌剑眉猛地一皱,原本红润的脸庞一下子苍白若雪。
“无忌?!”见他这样,三人齐齐惊喊一声,几乎没让君无忌给吓死!原先想骂他的话,霎时全忘得一干二净。
其中以身为大夫的望璇玑最为紧张,只见他白着一张比君无忌好不了多少的俊脸,手一伸就将君无忌怀里的美人儿抱了过来,再顺手塞给呆在一旁的战伯夷,然后迅疾的搭住君无忌的手脉把起脉来,脸色随着侦测出的结果愈来愈阴沉,最后他黑着一张俊脸,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罐紫色小药瓶,倒出一颗丸就往君无忌嘴里塞,然后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笨蛋!受这么重的伤也不早点说,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有吃你给的药啦!”君无忌理直气壮的辩解,可惜虚弱委靡的神情毫无气势。
“你当我的药是仙丹不成?只吃……无忌?!”望璇玑话还来不及说完,君无忌由于精神的松懈,眼前一黑,跟着就毫无征兆的昏倒在他怀里,吓得他呆若木鸡的愣在当场。
“无忌?!我的天啊!”战伯夷和文阳离大惊失色的到望璇玑身侧,无比紧张的瞧着昏迷不醒的君无忌,这会儿在他们惊慌失措的眼神里,再也隐藏不住浓浓的担忧和紧张,战伯夷更是吓得差点把他抱着的美人儿给摔下地去。
望璇玑一呆后立刻惊愣回神,手忙脚乱的让君无忌盘坐地面,双掌起落如飞的拍击着他浑身上下各大重穴,以内力帮助他将四处乱窜的血气导回正脉。
“无忌怎么会突然昏了过去?”文阳离不放心的详细问道。
双手一摊,望璇玑叹气道;“无忌以带伤的身体连夜奔波,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毅力过人了,现在精神一松懈,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才会昏倒,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反应。”说着他突然喃喃知语道:“无忌受那么重的内伤脸色却还是跟平常无异,看来‘碧玉血丹’的功效似乎好得有点过头。”
看望璇玑表情古怪,战伯夷不经大脑的脱口问道:“能救吗?”
笨喔!听他问出这种白痴级的问题,一旁的文阳离幸灾乐祸的暗窃笑。
臭着一张脸,望璇玑瞪着他嗔斥:“废话!你问这种话,简直是藐视本神医之至!”
战伯夷自知失言,讪讪的吐吐舌头陪笑道:“此言纯属误会,请望神医千万不要生气!小心伤身,你就当我放屁好了!”啧!关心则乱嘛!
白他一眼,望璇玑迳自抱起君无忌,白影一掠,人已消失在他们眼前了。
“好了,我先带这位姑娘回去了,阳离,小殿主之事——”临行之前,战伯夷冷着酷脸朝同样已经冻着一张俊脸的文阳离冷道:“一丝也不能漏的查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淡淡的点了点头,文阳离眼底蓦地杀机大炽,“查出来后,我会让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两人心意相通的对望一跟,战伯夷和文阳离各自冷然一笑。
胆敢伤了他们蟠龙神殿里最尊贵的小殿主,不管是谁,他们身为神殿的右殿文军及左殿战神,绝对会让此人付出高于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君无忌受伤一事传开后,立时在整座蟠龙神殿刮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恐慌,尤其是殿主府里的人和战神府里当日看守他的人,差点没集体自杀以谢罪,只因他们自责当日没能看好小殿主人才让他受伤,而这也吓得望璇玑又是哄又是劝,然后再千。丁咛、万嘱咐还外加威胁恐吓,这事才没传到正隐居在平凡居里老殿主,及包括他爹在内等众多长者的耳朵里去,否则,那些老大人不全体杀进神殴表达关切之意才怪,到时惨的可就是自己了。
有鉴于此,望璇玑再一次头痛的深刻体认到,身为蟠龙神殿小殿主专用的御医,他绝对有责任让小殿主无病无痛的安然过日子,但伤脑筋的是,他服侍的这个小殿主偏是极端的顽劣不冥,一天到晚四处惹是生非不说,还老是让自己大伤小病不断的来打击他的信心。
所以,为防小殿主不懂事的再让自己这边伤、那边痛的,有些事他绝对有必要要告戒小殿主才行,否则,岂不有负老殿主所托及老爹的警告?当然,最主要的是望璇玑实在受不了三天两头就得追着自家小殿主这个不合作的患者医伤治病,他的医术虽是顶呱呱,武艺却还不及小殿主,倒是轻功极端的好,不过,这也是因为追小殿主追久了,硬生生给磨练出来的。
因此,为了让君无忌乖乖就范接受治疗,望璇玑通常得联合战伯夷和文阳离两人才有办法逮到他,然后再由战、文两人押着他让自己治疗才行,过程是很辛苦的。
由于有了这一层认知,于是望璇玑打从君无忌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边熬药边善尽职责的对着君无忌猛发牢骚——不对,是谆谆教诲。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有事没事就弄得一身伤让我生……担心!敢偷吃就要懂得擦嘴,有胆跑出去就不要让自己受伤回来,你也不想想,万一你受伤的事让隐居在乎凡居里的诸位大老知道的话,到时不但你惨,我跟伯夷、阳离也会因护主不力,而被自家老爹给抓回去重头训练。喝了它!不许剩!”
将一碗飘着花香、浮着玫瑰花瓣的淡褐色药水,小心的递给正因自己的唠叨而拉长一张臭脸的君无忌,然后盯着他将自己花费数道手续才完成的药汁喝完。只因他死也不肯喝有药味、有苦味的药,所以望璇玑只好费尽心思研究出这种只有他才喝得到的堪称世上惟一又香又甜又有效的“花药”。
收拾好药材医具后,望璇玑不忘继续他的疲劳轰炸,“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受了伤乖乖的待在原地也就是了,谁教你到处乱跑的?这次是你运气好,受伤的地点离天剑峰很近,要是再晚一点就医,那你可就要有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心理准备了!”顿了顿,他终于下了结论,“所以,下次如果你要再偷偷溜出去,外面那两个左右门神你可以不带,但是一定要记得带着本神医同行!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听到没有?”
没听到预期中的回答,望璇玑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病人已经睡着了,他才想起为了让君无忌充分休息,他方才给君无忌喝的那碗药有催眠的作用。
细心的帮他盖好丝被,再将他被药力逼出的汁水拭去,望璇玑才拎着家当因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毫无意外的,他一出门就瞧见战伯夷和文阳离一左一右的立在门边,他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小殿主得休养两天,我以药师的身分警告你们,这两天不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都不许你们两个进去吵他!还有,这两天得看好小殿主,一步也不能让他走出房门,小殿主若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知道了没?”
齐齐点了点头,他们可没忘记,在必要的时候——通常是指小殿主受伤生病的时候——望璇玑超然的医者地位可以凌驾一切之上,到时就算是小殿主也得乖乖听他的话。
略停了停,望璇玑看向文阳离问道:“小殿主的事你查出了什么没有?”
“那当然。”文阳离挑了挑眉,以他所掌握的情报网有什么是他查不出来的?只除了那些平空冒出来的黑衣人来历还在追踪以外,其他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了。
略一颔首,望璇玑转问战伯夷,“对了,小殿主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呢?谁在帮她医治?”
他本人向来只负责君无忌以及来的未来殿主夫人,至多就是偶尔顺道也帮眼前这两个家伙疗伤治病,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就全都交给药师门下的人去处理了。
“我把她安置在殿主府中院的红楼里,也请玲儿去看过她了,玲儿说那位姑娘只是惊吓过度,又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昏迷不醒,除此之外,也只是轻微让烟给薰呛到,本身倒是毫发无伤,可能很快应该醒了。”战伯夷回答。
望攘玲是望璇玑的同族堂妹,除了望璇玑及望瑶光外,就属的医术最高明了,由于自家殿主带回来的那名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殿主夫人,战伯夷可不敢太大意,这才专程请出望襄玲来帮她医治。
“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多跑一趟了。”扬了扬眉,望璇玑对自家堂妹可是深具信心,所以他向他们两人叮咛,“小殿主若醒来就马上到药师府通知我,我会一直待在涵楼里。”
战伯夷和文阳离自是点头应允,恪尽职守的紧守在房门外。
愈是看那位自己救回为的女子,君无忌就愈觉得她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实在太美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无一不美!”君无忌猛瞧着一脸安详睡在床上的美佳人,还不时忘情的摇头晃脑赞颂两声,“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些嫩草、干油、蠢蛹、瓜子之类的东西,凑合起来会成为一个美人……”
再细细的打量了她一阵,他又忍不住夸赞:“唉!本以为瑶光和襄玲已经美得让人很担心了,没想到还有人跟她们一样美得令人放心不下的,啧!瞧瞧那又黑又长的睫毛,还有那双像无星无月的夜空一般黑的眼……呃……”眼睛?猛然望进美人儿那双已张开的黑眸,呆了半晌,君无忌才后知后觉的讶道:“哎呀!姑娘你醒啦?”
看着那美人儿一双睁大的眼眸,君无忌大是遗憾的趋起眉,啧!这么一双漂亮的明眸,却是毫无生气光彩,真是可惜!
美人儿神色不太对的眨了眨无神的大眼睛,茫然又惊恐的坐起来扯着丝被直往床里缩,“谁……谁在这儿?”
咦?她问话的方式还真怪!管它呢,瞧她那受到惊吓的模样儿怪让人心疼的的,还是先安抚、安抚她再说。
“姑娘,你别怕,我叫君无忌……”君无忌特意放柔音调,准备为她解疑释惑。
“你是谁?”她怯怯的颤着嗓音问,又圆又大的眸子毫无焦距的往他的方向望去。
“啊?不是说了我叫君无忌吗?”他搔了搔头,捺着性子重复一次。
“君无忌?我……我不认识你……”她不太确定似的低语。
“对,你不认识我。”君无忌点头同意,因为他也不认识她。
“这里是哪里?”美人铁惶惶不安的扬起迷蒙的眼,那双无光彩的眸子里尽是恐惧。
“喔,这里是我家……”
“为什么我会在你家?”她颤颤的问道。
“嗯,因为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她微颤的语气中有一丝讶然。
“对!我很遗憾没能救出其他人……”君无忌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看着她。
“为什么你要救我?”美人儿打断他,破碎不稳的声音显示出她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中。
“呃?路见不平自该……”
“出了什么事?”她急问。
“啊?”这件事好像问她自己比较清楚吧。
“为什么我看不见?”悲凄无依的语调让人闻之心酸。
“啥?”看不见什么?君无忌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我又是谁?”
问得好!他也想知道……呃?正被她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的君无忌,听到这个荒廖又离谱的问题登时傻眼,“你刚问我什么来着?”
“我是谁?”无辜的美人儿咬着下唇颤声再问了一次。
“你是谁?”君无忌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他怎么会知道?她又没告诉他。有点害怕、有点紧张的瞪着跟前抖成一团的美人儿,君无忌开始觉得事情麻烦了,“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吗?”看着她直发抖,他不由自主地也以抖音再次确认道。
美人儿茫茫的摇了摇头,莫名的恐忙与极度的惊悚开始在她心时骚动起来,似乎要她别再问,别再探究下去。
“我是谁……”她呢喃般的低声自语,黯无光彩的眼中升起了一抹绝望的阴影。“我的眼睛……好黑……为什么只有一片黑暗?为什么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璇玑!”实在受不了,君无忌忍不住放声大叫,“你快来呀!”
经由望璇玑细心的诊察后,他断定那美人儿的失忆是由于恐惧到顶点,以致逼得非封锁自己的记忆来保护自己不可,否则她是就崩溃了,而双眼的失明则完全是心理因素,也就是心病所引起。他猜想可能是她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人在眼前惨遭杀害,因不愿相信她所看到的事实,干脆就让自己永远看不到。
让美人儿喝下药水,再派了两个侍婢服侍她休息后,这会儿君无忌等人正聚集在她门外的亭子里,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不幸事件。
“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吧?”君无忌实在觉得头痛得很。
“是啊!她可是我们未来的小殿主夫人,怎么可以……”
“停!”急急打断战伯夷所发表的宣言,君无忌愕然的朝他们直瞄眼问:“谁是未来的小殿主夫人?”
“里面那个大美人儿喽!”他们手指着门内异口同声道。
“谁说的?”他更错愕了。
“你说的!”三人再次齐声回答。
“我什么时候说的?”指着自己皱皱的鼻子,君无忌几乎要叫了起来。
这次他们不开口,文阳离迳自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绉巴巴的字条扬了扬,君无忌一把抢过去,看了一眼马上嗤声道:“我上头可没写要娶里头那位美人儿为妻的字句。”
说着他难免有一丝心虚,因为他虽留字说要去找山下新搬来的那位美人儿,可是他一到山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顾玩根本没有去找人。
“小殿主。”文阳离叹了口气,活像在教三岁小孩般殷殷开导他道:“是你自己写说只要看得满意就带回来当小殿主夫人的,虽然鉴定的时间久了点,但既然你人已经带回来了,那就代表你满意,那她理所当然就是我们未来的准小殿主夫人没错啊!”
“喂!我指的是山下那个新搬来的美人……耶?”君无忌猛然惊噫了声,指着房门瞠目讶然道:“难不成就是她?”不会那么巧吧?
茫然的对望了几眼,战伯夷不解的瞪着他,“要不然你以为里头的美人儿是打哪儿来的?”
小殿主不知道?文阳离迷着眼朝君无忌直瞧,满脸怀疑的问:“那小殿主下山后都在做什么?”他就知道不能信任他们这个顽皮成性,及玩性未泯的小殿主。
“呃……呃……咳!”咳了声,君无忌干笑两声换个安全的话题道:“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烦恼那位美人儿的失忆症吧!”
虽说如此,他也不禁幻想,如果让里头那位大美人当自个儿的夫人……
呵……呵呵……呵呵呵!这个主意实在不错!
愈想愈心动,君无忌忍不住得意的傻笑起来,活像人家姑娘已经答应嫁他为妻似的。
看着他那副痴呆样,望璇与就知道他家小殴主又在胡思乱想了,当下微咳了声唤回君无忌游离在外的心神,这才气定神闲的开口:“小殴主请放心,商姑娘这种失忆通常不会很长久……”
“她姓商?”君无忌悄悄的向文阳离咬耳朵,文阳离则回他一个没错的眼神。
而战伯夷微愕的望他一眼,不敢相信小殿主居然连人家姑娘姓什么都不知道,就一路将人家给抱回家来了!
“只要略一受到刺激或给她一个暗示,都有可能触动她深藏的记忆,进而激发她回想起一切事情的,一旦她的记忆回复,双眼自然也就会跟着重见光明。”望璇玑不理他们的眉来眼去,迳自条理分明的说着。
略—沉吟,文阳离开口询问道:“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将她这次发生的不幸事件说给她听的话,她就有可能会回复记忆喽?”毕竟她是因为这件事而失忆兼失明的。
望璇玑点点头,“照理说,是这样没错。”
“那好办!反正阳离已经查出了她的身分和这次事件的肇因,只要阳离一件件说给她听就好了。”战伯夷建议道。
“有效吗?”君无忌和文阳离齐齐朝望璇玑征求意见,这类事情他们向来以他马首是瞻,谁教他们不是大夫,没人懂得怎么处理一名病人。
“唔……”望璇玑似有顾忌的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不过关于她家中遭劫一事,最好略微隐瞒,只说是一般抢匪就是了,否则刺激过度恐生变故。”他补充提醒。
“好!就这么办!”用力一点头,君无忌毅然决定实行。
短暂讨论出结果后,他们四人不约而贩摆出自认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推门而入,不过等他们瞥见坐在椅上一脸傍徨无助的美人儿后,这才想起她目前根本看不见,那他们摆出笑脸给谁看?!想到这,他们忍不住又齐齐垮下脸,自觉无趣得很。
挥挥手要侍婢们退下,他们四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呃……商姑娘……”生怕吓着她,文阳离以他有生以来最温柔轻细的语调轻唤了她一声,不料他这般小心,仍然吓着了屋里那娇弱柔怯的美人儿。
只见她微一瑟缩,不安的抬起美丽无神的眸子,怯生生的低问:“我……姓商?”
她那楚楚可怜的娇模样,惹得君无忌等人齐齐暗叹了声,直想把她捧在手掌心好生呵护着,于是出声吓着她的文阳离很无辜的接收到三双凌厉的杀人视线。
忍不住伸手想抚平她紧锁的柳眉,临时想到他的唐突很可能会吓坏她,君无忌硬是在中途拐了个弯,改变揉着自己打了个结的眉结。“商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呃……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他颇为期待的瞧着她问。
“记得,你是君公子。”商美人微垂下眼脸颔首。
“很好!现在我来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君无忌大感满意的扬起笑容,朝她温柔的笑道:“方才出声吓着你的那个笨蛋叫文阳离。”说着看了文阳离一眼,示意他出声好让商美人认识他的声音。
什么叫那个笨蛋?居然叫号称蟠龙神殿第二诸葛的他笨蛋?未免太藐视他了吧!
文阳离先不悦的瞟了君无忌,这才一脸尔雅的向商美人抱拳赔礼道:“商姑娘,刚刚吓着了你真抱歉。”
果然是个笨蛋!商美人眼睛又看不见,他施礼给谁看?其他人心照不宣的互望一眼,各自在心中叹息摇头,色不迷人人自迷喔!
“不……是我自己不好……”商美人脸泛微红,又羞又窘又慌的垂下螓首。
看她还是满脸惧色,战伯夷忍不住出声想安慰她,“商姑娘……”
“商姑娘!”打断了他来不及出口的话,君无忌抛给他—个没事少开口的警告眼神,“现在开口的这个叫战伯夷,他是个武夫向来粗鲁……”
武夫?君无忌竟敢不知死活的叫堪称一代武术大师的自己为武夫?他这个小殿主不想活了是吗?战伯夷危险的迷起眼,狠狠的瞪着前方不知死活仍滔滔不绝的君无忌。
“以后他如果得罪了你,你尽管告诉我别客气,我一定会替你出气的,至于之前那个罗哩罗唆问你一大堆问题的人是望璇玑,不过你也别太责怪他,当大夫的人通常都比较唠叨些……”
君无忌这一轮介绍下来,立时把所有人全部罪光了,惹得在场三人不由全都拿眼直瞪他,无声的警告他触犯众怒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小殿主!”用力的叫了君无忌一声,望璇玑朝他横眉竖眼的咬牙假笑道:“你说错了,那个不叫罗哩罗唆,也不叫唠叨,而是叫巨细靡遗跟细心,至于什么才是真正的罗唆的跟唠叨,改天本神医再表演一次让你见识见识!你说可好?”
原本让君无忌吊儿郎当式的介绍给弄得不知如何反应的商美人,闻言不由卟嗤一声掩唇而笑,脸上的神情也亮了起来。
君无忌等人欣慰的互视而笑,很高兴终于让她放下心防,暂时忘了惧怕。
“商姑娘,我想请问一下,你是不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情?”望璇玑问道。
很认真的思索一番,她略带歉意的摇头道:“不记得了。”
“什么印象都没有?”望璇玑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没……咦?”正想摇头,脑中一个模糊影像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如何?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大伙儿同声问道。
“嗯……好像有个人……”蹙着眉,商美人困惑的道,“我不知道,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人,他在叫我……一直叫我……我想不起来了。”懊恼的摇头,她大是挫败的垂首不语。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四人实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你先别急,商姑娘,现在请你静下心来,我们会慢慢的告诉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过程可能不会很愉快,但请你千万得忍住才行。”君无忌一面注视着她的反应,一面小心缓慢的道。
他温柔中又仿佛带着笑意的嗓音,奇异的让商美人有种心宁神定的感觉,而且他的声音让她觉得熟悉与温暖,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直觉的认为他一定是个爱笑的人。
也许他现在脸上正带着笑容在看她呢!想到这,商美人不禁柔顺的点点头,还绽出一个含羞带怯的浅笑回应他,微泛粉色的娇靥更显清丽迷人。
看呆了眼的四个大男人傻傻的沉溺的她似有若无的笑容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张了张口,本想讲话的君无忌无奈的又闭上嘴,因为这个美人儿虽然是他带回来的,可是他却对她一无所知,没辙之下,只好将引导她回复记忆的任务交给惟一知情的文阳离了。
接收到君无忌瞄过来的眼神,文阳离机伶的接手,“商姑娘,你的闺名是……呃……”想起姑娘家的闺名可不能乱说,他忙向商美人问道:“商姑娘,我能说吗?”
商美人娇羞的微一点头,没法子呀!他若不说,她自己也不晓得自个儿叫什么。
放心的露出一个笑容,文阳离看着她绝美的娇容,不由自主地放轻音调微笑道:“商姑娘,你的全名是商秀旬,令尊商震,原世居贵州,后因……呃……”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接着道:“后因贵州巨商薛富之子薛子通看上了姑娘你,意欲与姑娘结成百年之好,但姑娘不肯答应,在受不了薛子通的百般纠缠之下,于是令尊在上月中旬举家迁移至天剑峰下的碧湖村,原本一切已经安定下来了,却不料昨儿个晚上姑娘你府上来了一群劫匪……”
一直注意着商秀旬瓜的望璇玑,眼见她的脸色随着文阳离的叙述逐渐转白,甚至浮上一抹恐惧,马上当机立断的喝止:“阳离!别说了!”
文阳离一惊,倏地停口,不解的朝他望去。
君无忌和战伯夷也注意到了商秀旬的不对劲,全都担忧的望着她。
“商姑娘,你还好吧?”君无忌心疼的凝望着面无血色的商秀旬,她苍白的娇颜让他觉得好生不舍与怜惜。
“商姑娘。”望璇玑沉着气,缓缓的开口引导她道:“对你来说,要唤醒你的记忆或许是件残酷的事,毕竟你就是因为受不了事实的冲击才会失忆的,但这是惟一能让你重见光明的法子,更何况,难道你愿意往后的一辈子这么浑浑沌沌的过吗?你不希望知道你以往曾经有过什么吗?所以,除非你真的想就此度过一生,否则你就必须让自己坚强,好好的配合阳离的叙述,去回想被你沉封在心底的记忆。”
商秀旬咬着微颤的下唇,白嫩嫩的脸上布满细细的汗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好害怕,心里恐慌得让她不愿去听文阳离叙述她的身世。
“或者我们改天再谈?”君无忌小心的建议,“我想今天商姑娘也累了……”
“不!”惨然一笑,商秀旬深吸一口气,强自打起精神道:“望大夫说得对,我不愿意一直就这样下去,我会坚强的,文公子,请你继续说吧!”
她坚强的态度立时赢得在场四个大男人的赞赏。
向君无忌投了询问的一瞥,见他无奈的点头,文阳离这才继续说下去,只是措辞更加小心谨慎,“昨天晚上二更三刻时,一群黑衣蒙面人放火烧了你家的府邸,然后再乘机抢劫财物,而且……见人就杀,碰巧遇上我们小殿主赶到,所以及时救出了商姑娘你,可惜,没能来得及救出姑娘的双亲。”
在有所隐瞒下,文阳离三两句简单的交代完,然后和君无忌等人静候一旁,让她自己去找出答案来。
听完文阳离稍嫌语焉不详的一席话,商秀旬惨白着脸,失神的呆呆坐着,她的耳,依稀听到阵阵的惊叫与呼唤她的声音,而在完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一幕幕鲜明的影像急掠而过,以往的记忆排山倒海的回到她的脑海里。
烟?是了!好一片遮天盖地的浓烟,在浓烟中,还有那变化着诡谲色彩的火舌!她呢?她在哪儿?啊!她记起来了!她在那片浓烟密布的火海中惊恐焦急的奔跑着,她很害怕,急着想找到她的爹爹和娘亲!途中似乎有人在呼喊她,可是她不理,她只是想找着爹娘,然后她千辛万苦的越过重重火海……
“不——”倏然睁大那双与光明绝缘的眼眸,商秀旬缓缓的摇头,再摇头,“不……”
知道她已经有点印象了,君无忌等四人不大感紧张的直盯着她。
她好不容易来到了双亲的房里,可是,她惊恐的发现她亲爱的爹娘倒在一片像血般的火焰中,正被狰狞的火舌无情的吞噬着,她惊呆了,然后又有人在叫她,谁?是谁想拉走她?不!她不走!她不要离开爹爹和娘亲!但是,鲜血般艳红的烈火阻绝了她和双亲,而最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朝她席卷而来,一切都没了……
“不……不该是那样……”商秀旬一直摇着头,随着摇摆的幅度加大,她的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原本无神的瞳眸奇迹似的绽出一片明亮的色彩,可惜那明亮因恐惧而蒙上一层阴霾,“不对!我看到的不是真的……不!这是梦!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作梦……对……我一定是在作梦!这梦……啊——啊——”
一阵自言自语后,商秀旬忽然掩着脸尖声大叫起来,君无忌他们在冷不防下,齐齐让她给吓了好大一跳,个个失魂惊愣当场,一时失去反应能力。
“啊——啊——”
“商姑娘?天哪……”
傻眼的看着商秀旬不断嘶声尖叫,半晌后他们四人才回过神来,个个忙不迭的连声安抚她,想让她安静下来,可惜徒劳无功。
“啊——啊——啊——”
眼看她仍然尖叫不停,所有人一致把矛头指向望璇玑,不约而同的齐齐朝他大叫:“璇玑!怎么会这样?”
“我……”面对他们的质询,望璇玑苦苦一笑,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伯夷!抓住她……不对!拦住她!”眼尖的瞥见商秀旬突然跳了起来往门口奔去,君无忌连忙大叫要靠门最近的战伯夷阻止她跑出去。
因怕伤了她又不敢乱碰她,战伯夷只好摊开双手,呆呆的杵在门中央,跟睁睁的看着她狂乱的往自己撞来硬是不敢移动。
随后在一阵拉拉扯扯的挣扎后,商秀旬终于在一声惊恐莫名的高昂尖叫声中,因力尽而昏了过去,君无忌等人乘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上床去安顿好,这才或坐或站的按着胸口直喘气。
各自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四个大男人狼狈至极的瘫成一堆,无可奈何的相视苦笑。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君无忌无力的趴在桌上咳声叹声。
“她虽然想了起来,但,我怎么觉得她还是不要记起来比较好?”战伯夷一脸怕怕的拍着胸口。
“我虽然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可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望璇玑喝了口茶压惊,心有余悸的瞧着床上昏睡的商秀旬,没想到她拚起命来那股狠劲还挺可观的。
“什么?你已经预料到了?而你居然没事先告诉我们?甚至一点警告也没有?”君无忌等三人不敢置信的瞪着望璇玑大吼,战伯夷和文阳离甚至卷起衣袖准备找他算帐。
“怎么了?”商秀旬一醒来就听见人们的大吼大叫,不禁蹙起秀眉轻问道。
她这一出声,登时又吓得余悸犹存的四个大男人齐齐惊叫起来,个个严阵以待。
君无忌和望璇玑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守在床边,而扬起手正想揍望璇玑的战伯夷和文阳离离则在各自惊叫一声后,后射性的蹦到门口堵着。
商秀旬没想到她随口问了一声却换来更多的惊叫,虽然没看到他们怪异的举动,仍是吓得她按着胸口急慌慌的问:“君公子?你们……有什么不对吗?”
定定的注视着她好一会后,望璇玑试探性的开口问她,“呃……商姑娘,你……还好吧?”她……好像太过平静了吧?
“我?”怔了怔,商秀旬茫然的眨着那双又蒙上一层氤氲之气的眼道:“我很好呀,你们不是要告诉我有关于我身世的事?”顿了顿,她略带惊惧的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床上?”
她忘了!她居然又忘了!真是——忘得好!忘得妙!忘得呱呱叫!
君无忌等四人惊讶得张大嘴,又齐齐闭上嘴,然后互望一眼,他们很有默契的齐声道:“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关于她的身世,还是等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