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酉大哥?”花小姑回头,只见舒季酉正一脸惊魂未定地望着自己,连忙放下自己的未婚夫,“季酉大哥,我不是故意想扔你的,这是习武多年的本能反应。”
“不碍事,没被抛出去就好。”舒季酉举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待定了神才缓缓道:“花姑娘,我娘让你得空时去一下她那里,商议一下十五的婚嫁事宜。”
“知道了。我这就去。”
花小姑放下手中的刷子便匆匆向着舒老夫人的房间而去。
舒季酉双瞳自花小姑离去的背影转向身旁正在吃着草的黄宝,看到那被刷了一半的鬃毛,便弯腰从地上捡起刷子来,谁知刷子才碰上黄宝,它便已经不耐地蹬起了后腿。
舒季酉慌忙丢开刷子作罢了要替花小姑继续完成的念头。
真是奇怪了,为何在花小姑身旁老实听话的黄宝对自己却如此生疏?要说它好歹也是舒家的马,就算攻击也更应该攻击和它不熟的花小姑才是。
举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慨自己难得来一回马厩竟然生生出了两身冷汗。这念头一转,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上回舒季寅当面自己和花无眉的面去吻花小姑时,花小姑那“习武多年的本能反应”怎么就没发作呢?
舒老夫人望着花小姑,笑得眯起眼合不拢嘴。舒家要娶媳妇了!虽说这不是舒家头一回娶媳妇,老大也不是头一回定亲,但要说儿子自愿娶,媳妇答应嫁,她这为娘的也乐见其成,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头一遭。
“小姑啊……”舒老夫人自己叫着都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又改口道:“姑儿啊,我问你,你可是真的想好要嫁我家季酉为妻?”
花小姑点了点头,心中无力地叹息着。自从那日舒季酉说想娶自己为妻之后,这句“你可是真的想好要嫁我家季酉为妻”便成了舒老夫人见她时的寒暄语。
“真是太好了。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天生就是旺我们舒家的命。自从你来了之后,不仅老三回来了,我的病好了,连老大也总算找到媳妇了。”
花小姑闻言心内涌起一阵暖流,舒老夫人果然对自己够偏爱,连自己和舒季酉的婚事都算成是她花小姑一人的功劳。
“老夫人……”
“还叫我老夫人呢?你都快成为我舒家的人了。”舒老夫人说时已经眼巴巴等着花小姑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称谓。
“娘!”花小姑爽快地叫道。
“嗳,我的乖闺女。”
舒老夫人这一应竟然将花小姑惹得双眼泛红,自幼便无爹无娘的她不知有多少次渴望能有人叫她娘时给予这样热切的回应,没想到今天真的梦想成真了。
“看把我傻闺女激动的。”舒老夫人拉过花小姑的手,疼爱地轻拍着,“一看到你呀,我就想到我年轻那会儿。小夜虽是我亲生的女儿但那又懒又贪吃的习惯不知随了谁;秀娘贤慧和能干是像我,但那什么事都闷在肚子里的性格却和我不同。只有你,又能干又爽直,吃东西还不讲究。简直就是年轻时的我。”
虽然被舒老夫人这样褒奖花小姑觉得很是得意,可是……可是……可是如果舒老夫人真没夸张,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老了以后,也会变得像她老人家这么絮叨?
“这回呀,你们的婚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才行。嘿嘿。我记得我结婚那会儿,那丝绸都是苏州运来的,给我裁衣服的那位裁缝可是京城知名的‘一把剪’,那件红嫁衣要多美有多美,若不是被老鼠给咬坏了,你或许还能穿。”舒老夫人果然是将花小姑视作自己的替身,竟然连自己三十多年前的嫁衣都恨不能送给花小姑去穿。
第7章(2)
“娘,在谈什么这么开心?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舒季酉带着笑步入舒老夫人的房间,显然心情并未因被黄宝嫌弃而受丝毫影响。
“在谈嫁衣呢。对女人来说,这嫁衣可是一生一次的重要物什。我当初那件嫁衣不知给我争了多少面子。”舒老夫人说到这里,笑呵呵地望向舒季酉,“你给姑儿可准备好了嫁衣?说给娘听听,用的是什么料子?请的是哪位裁缝?”
“嫁衣?”舒季酉可怜的额角再次被冷汗占领,“我以为嫁衣都是女方娘家自备的。”
明明准备嫁衣的事从来和男方无关,可是一看到自己娘那张皱成花朵般开心的脸渐渐转为苦瓜,舒季酉便不自觉地心虚了起来。
“你不知道姑儿没爹没娘吗?难道你准备那个什么井花观给她准备嫁衣不成?”舒老夫人皱眉摇头,就仿佛自己的儿子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人一般,“你不知道姑儿答应嫁给你是做了多大的牺牲。万一让她道观的同行知道了她要偷偷嫁人将她抓了回去,你就准备好打一辈子光棍吧。”
“井花……不,是静花,静花观的同……门为何要抓我回去?”花小姑自己也被舒老夫人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方向。
“你不是出家人吗?”舒老夫人说到这里,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出家人是不能嫁娶的。所以我才催着季酉快些娶了你,等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你的同行来抢人了。”
“噗!”原来舒老夫人把自己当成尼姑来处理了,“老……”想到称谓已经改了,“娘,我们静花观从祖师爷开山建观起就不禁观内弟子的婚嫁。你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抓我。”
“原来是这样啊。”舒老夫人重重拍了双手,忘记了两手间还夹着花小姑的手,“可我上次夹鱼给你,你为什么死活不肯吃?”
“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在山上抓鱼烤了吃,结果被鱼刺鲠住了喉咙,不知吞了多少东西都没用,后来还是闭关的师祖提前出关用功力为我化了那根刺才算救了我一命。”我的太上老君咧,她花小姑这辈子也不会再吃鱼了。
“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以后你当家,会不会全家要随你吃素。这回心中唯一一个疙瘩算是消了。”
“老……娘你放心,我烧的红烧桃花肉、盐水桂花鸭和红梅叫化鸡那都是静花观里人人竖大拇指的经典名菜。”
见花小姑和舒老夫人聊得兴致极高,舒季酉正准备偷偷闪人,却被眼尖的舒老夫人叫住:“季酉,你嫁衣的问题还没解决就又想溜?都快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没有担当?你可是家中长子,有事要抢着挑起才是。想你爹……”
“娘,儿知道了。你说什么儿照办就是。”舒季酉连忙温和地打断了舒老夫人的絮叨。万一让舒老夫人开始回忆舒老爷的话,那铁定得由两人怎么认识到成亲到生他们兄弟四人一直回顾到爹过世为止。
“当然是最好的绫罗绸缎,还要请最好的裁缝,除了嫁衣还要多做几件内里的衣裳,还有平时换洗的衣裳。总不能让姑儿嫁了你,还天天穿着道袍吧。”
“好,我这就去找城里找最好的裁缝买上好的衣料。”舒季酉偷偷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了。他下回宁愿冒被黄宝踢的危险也不轻易进娘的房间了。
“城里能有什么好裁缝?!江南太远,那也至少得去京城才行。”舒老夫人看了眼一脸为难的舒季酉,“你还不快点去?十五转眼就到了,哪里还容得你这样拖拉?”
“娘,我和钱掌柜约好了不日启程前往湖南。”他原本想将这位巨富介绍给自己的妹妹作妹夫,没想到妹妹没看上巨富,巨富反倒看中自己作为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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