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看错了!唐水心笑叹了口气,她转回头,将手里的护照与登机证交给关口的人员,然后走进海关,心想一定是她看走了眼,才会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在她大哥眼里看见了苦涩与无奈。
是她看错了,一定只是看错了而己。
“堂少爷,好久不见了。”
范行渊从手机的通话那端,听见了男人浑厚的嗓音唤出了这个他许久不曾听过的称呼,不由得勾唇微笑。
“叫什么堂少爷?齐天鸿,都己经把我家堂妹娶回家,生米都是熟饭了,还跟我客气吗?”
此刻,他正站在摊开的大帐建筑图前,手里拿着笔,目光审视着图面,眼神十分认真,可是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话时,嗓音又满含笑意。
一直以来,人们都耳语着范氏集团的背景不是太干净,可是,却很少人可以直接把范氏与“炎帮”的范家联想在一起,因为在台面上,他们两家彼此撇得很干净,就是为了不让彼此的存在绊住了对方的手脚,但在私底下,在“炎帮”之中,人们唤他堂少爷,他从小与四个堂妹的关系就不错,一直到成年之后,为了避嫌,也就渐渐疏远了。
但他们双方都知道这是权宜之计,虽然表面上疏远,但在私底下的关系还是很好,偶尔帮里有重大聚会,他还是会回去参加。
“请堂少爷不要闹我。”身为“炎帮”的铁面总管,齐天鸿最招牌的就是泰山崩于前颜色不改的犊静,“今天这通电话,是想要给你示警,最近你公司在市区的那个开发案,可能会有道上的兄弟去找麻烦。”
“有人想要好处吗?”
“不,帮主以为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以子渊的推敲,很可能是想要破坏你和唐家的合作关系,毕竟,以范氏在地产业界扎根的深度,再加上唐家雄厚的财力,只要你们想做的事,就没有人可以挡住你们的去路。”
闻言,范行渊的目光瞬地一沉,勾唇冷笑,“既然知道不能挡住我们的去路,还想来白费力气吗?天鸿,谢谢你打这通电话来知会我,我不会让那些宵小有机可趁,放心吧!”
刚从纽约回来几天,唐水心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忙得跟打仗一样,因为两件跨国的侵权官司,她必须整理必要的文件,与律师团开会面议,其中两次会议,她的四哥唐钧风还特地飞来台北,身为唐氏最好的交际公关,在这个非常时候,就充分考验他经营多年的手腕与人脉。
而令她忙碌的,不只有公司的事,还有小区的事。
最近唐水心有点后悔,在跟范行渊离婚之后,应该乖乖回唐家的宅邸或大楼处所去住,而不是一耐心血来潮,给自己买了一间小区公寓,原想过一个人的清心日子,却没想到惹了更多麻烦上身。
但是,再麻烦困难的事,她觉得都好过官美美的纠缠不放。
唐水心没想到在公司时避不接她的电话,这位“小女友”竟然会追到她的住家附近,跟着她进住家附近的大卖场。
自从离婚以来,唐水心一个人住,一个人开车上下班,一个人打点生活的细节,一个人煮饭煲汤,理工学院毕业的她,在修理一些家电器具的能力,甚至于比一般男人还好,她最近甚至于研究学会了更换水龙头,好让自己不再听到因为减压设计太差而产生的恼人“水锤”声。
她知道太过坚强独立的女人不讨男人喜欢,因为凡事能干的女人,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必要,身为男人的雄性自尊会受伤。
但她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当年,她的父母举家迁居美国,最后经商失败,接着父母撒手人寰,让奶奶白友人送黑友人,因为过度的伤心,让奶奶没多久就生了大病。
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学会了凡事自理,不让人担心,比起被人照顾,她更习惯于照顾人。
“水心姊。”官美美一脸讨好的笑,亦步亦趋地眼在唐水心身后,好不容易才求着回到范行渊身边,她才不会再做一次蠢事,好让他有机会甩掉自己,“我觉得你真的好棒,又独立又能干,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当一个像你一样坚强聪明的女人,可是没办法,我就是那么没用,只能为爱而活,真的是好没用、好没用、好没用!”
第2章(2)
听着她笑着说出一遍串自眨的话,唐水心在心里觉得纳闷,怎么总觉得那一遍串“好没用”不是自贬,反倒带着几分自豪的意味呢?
为爱而活吗?这话她唐水心可说不出来,她没那浪漫的心思,也知道爱情绝对不会比面包饱肚。但她还是必须欣赏这些“为爱而活”的人们,或许,他们的身体构造与一般人不同,只靠着爱情滋润就可以活得白白又胖胖。
“所以你就帮帮我吧!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讨渊欢心啊?”官美美拉了拉她黑色毛料外套袖子,“我跟他交往快一百天了!我想要送他一个纪念礼物,你就帮帮我吧!我们约个时间,你跟我去挑,好不好?”
“你想送他礼物吗?好,我现在要去结账,你随便去架上挑一件东西,就说是我挑的。”那个男人既然没有好心要找她麻烦,那她也只好昧着良心,想办法让自己省事。
“可是……”她看了四周一眼,这里可是生鲜大卖场耶!教她在这里挑东西送给男朋友,是有没有搞错?
这时,她转过头,刚好看见生鲜区里一堆栈得高高的,每条特价十元的白卜,此情此景让她觉得唐水心根本就是寻开心,没打算要帮她的忙!
“你到底去不去?算了,你挑好自己去结账,我先走了。”
“等等!”官美美拉住她,“我……我不会挑,你帮帮我啦!我怕自己要是一个挑不好,惹他生气怎么办?”
而且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在大卖场挑送给男友的百日纪念礼吧!
“他最近常生气吗?”唐水心站定脚步,回头挑觑了她一眼。
“对,眉头老是皱起来,要是没必要,我根本不太敢跟他说话。”官美美闷声道:“那天我问了他的秘书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可是那位先生好像看我不顺眼,我问为什么他都不回答。”
唐水心笑睨了眼前天真的女孩一眼,心想要是秘书随随便便就透露关于老板的事情,还留在身边做什么,更别说赵静臣的办事一向牢靠,口风戒紧一直以来就是范行渊最好的助手,两个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儿们。
范行渊曾经眼她说过,赵静臣是他的左膀右臂,比较起来,他宁可少掉一条手臂,也不愿意失去这位好哥儿们。
当然,一来是因为再好不过的交情,二来是因为无论任何事情交代到赵静臣的手里,就绝对没有办不好的道理。
她倒是满好奇,最近这位赵先生又被利用来办什么事了?!
“好,我知道了,我帮你就是了。”唐水心轻吁了口气,恬静地瞅了官美美一眼,“你到付账柜台那里等我,我去盒让你送去的礼物。”
一瓶牛奶?
不只牛奶,而且还是一瓶特大号三公升装的牛奶。
范行渊瞪着摆在双门冰箱正中央的大瓶牛奶,转头看着不断捶着双手,因为握回三公升牛奶而肌肉酸痛的官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