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他冷声命令。转身,一把扛起冲浪板,跨步往跑车的方向走去。
“仲!”艾曼焦急地跟在他身后低喊。
“担心什么?”辜煋仲倏然停下脚步,眸光极冷的看著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忘明天爷爷出殡。”
艾曼看著他旋身离去,整个人瘫软地坐在沙滩上。
这个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到现在她还摸不清他的心思,这一刻她突然发现,爱上这么一个深沉的男人,真是一件苦差事!
***
歆雨一个人来到“海洞”,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所以替它取了这个名字。
这个位在海岸边的岩洞,因为涨退潮的关系十分危险,所有的父母都禁止孩子们来这里,但她不同。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父母,只有奶奶。
奶奶并不阻止她来这里,只是仔细跟她交代涨潮退潮的时间,然后要她保证会自我负责。
她答应了,奶奶便让她来这里享受个人的时光,而她也遵守诺言,从不让奶奶担心。
有时候大自然是很好懂的,了解它的规律,便可轻松的与它和平共处。
“为什么不来找我?”一道男性的嗓音传来。
歆雨一听,立即认出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是出自于谁。
“为什么要找你?”她没有费事的转身,依旧坐在老位子上,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语带挑衅地问。
辜煋仲没有马上接话,静默一会儿后才沉稳地开口:“我让你来找我。”
过去,他从没对女人提出过这种要求,在他的世界里,他想要的女人都会自动走向他。
让你来找我?歆雨一听,立即轻声笑出声。
凭他的条件,的确足够让他在女人堆里为所欲为,但是那些女人不包括她,因为她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一个专心爱她、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她不必担心,也不用猜疑对方对她的感情。
而这个辜煋仲,永远不会是她的首选。
这男人恐怕从一出生就注定终生与“专情”这两个字无缘,缠在他身边的诱惑绝对多得超乎她想。
“我不会去找你。”歆雨直言,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为什么?”辜煋仲轻笑,俊颜上是一贯的从容不迫,既不生气,也无动怒,心中只有好奇。
“别再问,我就不用说伤人的话。”歆雨听见他低沉浑厚的笑声,心中不免又一阵荡漾。
这个浑身充满魅力的男人,每与他多相处一秒钟,她就多增加一分沦陷的可能性!
“伤人的话?”他轻扯嘴角,“女人的话可以多伤人?”
他这倨傲的态度,轻易的惹毛歆雨。
她缓缓侧过身,感觉体内那把怒火又被他瞬间点燃,一双冰眸带著浓浓的戒备望向他,“我对你没兴趣。”
辜煋仲深幽的双眸紧盯著她,冷静的视线在她脸上梭巡,随即微微一哂,表现出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姿态。
“为什么?”他嘴角带笑,凝望著她,好像并不在意她的话会有多伤人,会这样问,纯是出于好奇。
“什么?”她没想过他竟有勇气问为什么。
“你对我没兴趣,我却无法不受你吸引,所以我想问为什么。”辜煋仲坦率直接的说法,几乎令歆雨招架不住。
“你吸引不了我。”她抓住他的话,顺势这么道。
他听了,不怒反笑,“胡扯。”他明明就从她眸中找到再熟悉不过的爱慕成分。
“你不适合我。”歆雨神情绷紧,压抑著情绪的模样,仿佛恨不得能冲上前亲自撕碎他骄傲的脸。
这倒是新鲜的说法,通常女人只求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适不适合从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对!”歆雨已逐渐恢复理智,不再受他强烈的魅力影响。她冷冷地开口问:“你够专情吗?”
“专情?”辜煋仲潇洒的撇嘴一笑。
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专情”?
亲情、爱情、友情、事业,他都看得很淡,也许他也希望能专情,但人生截至目前为止,能让他持续“专情”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勉强算得上的,大概只有让他整整著迷了三年的攀岩。
事业上的成功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攀岩不同,每一步不仅关系著成功与失败,还攸关生与死。
他不像一些发神经的人,从事极限运动的目的在于追求濒临死亡的快感,他很单纯,只想听见自己的呼吸、沉稳的心跳,专注的思绪真切的体会那种存在的真实感。
他擅长与恐惧共处,甚至征服自己的恐惧,把它当成一种自我挑战。
“你没有专情这种东西。”歆雨看著他,水眸中漾起一道柔美的笑痕,轻声说:“现在知道你身上没有我要的东西了?”
“要那种东西做什么?”他紧盯著她眸中的暖意,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专情是种平凡的东西,而我渴望平凡的生活。”歆雨移开停在他脸上的视线,望向洞中的海面。
她移开了目光,他却无法让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专情本身并不平凡。”
“你说得没错,但专情可以带来平凡,在周而复始的乏味生活里,它可以让我咀嚼出生活甜美的味道。”
注视著闪闪烁著光亮的海面许久,歆雨发现身后一片宁静,她以为辜煋仲早已离去,转身正要站起来,未料他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这一惊,使得她脚步不稳地向后仰。
辜煋仲正好奇著是什么东西吸引她的目光,于是趋前望她所看的地方,没想到却害她受到惊吓。
幸好他向来比平常人敏锐的运动神经立刻派上用场。
他没有丝毫迟疑,精壮的手臂一把牢牢圈住她的腰,即使双脚悬空,她仍稳稳地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
他总是带著些慵懒的俊脸一沉,一声吁了口气的叹息传进她耳里。歆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为她担心?
“小心点。”
这声充满关怀的叮咛,证明了她心中猜测。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辜煋仲倏地松开手,沉著脸,目光高深莫测地凝视她一眼后,快步走离。
他发现,对他而言,她竟然天杀的不仅仅只是引起他的兴趣而已,还有更多、更多陌生又令人想抗拒的东西正侵袭著他。
出于男性天生的敏锐嗅觉,他已经清楚嗅出重大的危险逼近的红色警示。
第3章(1)
岩洞外出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没想到那里会有人!”短发、满脸痘疤、说话时下唇外翻的矮胖男人猥琐地开口。
“咱们去跟那个妞聊聊,做个朋友?”一身黝黑,身形孔武有力的壮硕男人一脸淫笑。
“这个好!老子有一阵子没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了。”矮胖男人双眼紧盯著洞内的佳人,咽了咽口水。
说著,他的双脚毫不迟疑地向前迈进,突然,身旁的壮硕男人示意他看向洞口附近的颀长人影。
“他妈的!你拉老子干什么?漂亮妞儿正在里头等我去好好疼她咧!”矮胖男人色字当头,已什么都顾不得。
“不太对劲。”壮硕男人因一道凌厉的视线而顿住脚步,心中惊悸地出声警告伙伴。
“不太对劲?还能有什么……”
矮胖男人顺著同伙的视线看去,陡然惊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斜靠在岩壁上,对方两手插在裤袋里,半侧着脸,警告味十足的目光懒洋洋地瞥视着他们。
“他是不是那个辜家少爷?听说他回来的那天,刚好遇上银行抢案,他单枪匹马搞定所有抢匪,还没进家门就先立了大功。”矮胖男人说著,怕自己会惹上这种难缠的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