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蒋英华胸有成竹。“让蒋负谦的妻子误会,以为你们两人有旧情。家庭失和,我又在生意上重击他,看他有几只手能处理。”
“这有用吗?”绿芽踌躇着,直觉这不是个好方法。
“至少短期内能收效,搞得蒋负谦人仰马翻。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好办法能给蒋负谦颜色瞧瞧吗?”蒋英华眯起眼,冷冷地盯着绿芽。“我已经出手打坏鸣茶市场,过几天蒋负谦一定兵荒马乱,你见机行事,别说我不过你报仇的机会。”
她听了蒋英华达话,拿了他资助的钱,推了差事,来到省城,也知蒋负谦的妻子几乎足不出户,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虽然蒋英华在省城安插了几名眼线,能随时跟她联系献策,始终没有太大进展。
直到他们请了好事又鸡婆的阿水婶帮佣,她才找到一处能下手的地方,便在杜晴蜜面前露个脸,先让对方有印象,再到蒋负谦跟前转个几圈,让他随时吊着心,四处打探她的下落,而如今她守在桥上,就是分了等蒋负谦入瓮。
绿芽的心一直志忑着,远远见到蒋负谦的身影出来,还缩了下身子想躲,可她今天是为了制造误会而来,等明天阿水婶上街采买,一定能听到风声。
阿水婶知道,杜晴蜜就一定会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报复蒋负谦的方法跟机会,她一定要把握。
蒋负谦走上桥,绿芽立刻由桥下旁边的树干后走出,一脸哀怨地瞅着他。
“你既然没有心,为什么还要找我?”此话一出,路过的民众以及桥下摆摊的民众都好奇地望了过来。多亏阿水婶,在东街附近的人都知道蒋负谦是龙家舅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你,你为何要回省城?是不是想破坏——”姊姊和姊夫的感情。蒋负谦还来不及说出口,绿芽就抢白了。
“我没有要破坏你家庭的意思!你都成亲了,抛下我成亲了,再过几个月连孩子都要有了,还会记得我是谁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他顿时开悟。“是蒋英华派你来诬蔑我,想离间我跟晴蜜的感情,想让我公事乱,私事也不安宁吗?”
“蒋英华是你大哥,怎么会差我扰乱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回来这里,回到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地方,缅怀过往。你一再探查我的下落,是不是想把我赶走?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我今天出现在你面前,就是要骂你这混账!你以为你多好?我静红不是你可以任意摆布的女人!”
“静红?!”也是,她七、八年前曾在龙家当过丫鬟,相貌大伙儿可能忘了,名字却多少有点印象,因此她才会取了个假名。“先哭先赢,这种事都是男人吃亏,反正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随便你编派吧。我只说一句——难怪姊夫不喜欢你。”
他阔步走过绿芽身边,与其这时候同她争论,企图扭转围观民众的看法,还不如在她未找上晴蜜之前,他先向晴蜜说清楚,懒得同她耗。
我只说一句——难怪姊夫不喜欢你。
绿芽双手握拳,就算对蒋英华的计策存有迟疑,这会儿也全烟消云散了。
她淌着泪,冷冷地盯着蒋负谦的背影。
在家里缝着小孩衣物的杜晴蜜,突然感到一股恶寒。
“奇怪,没起风呀!”杜晴蜜搓着手臂,看着头顶上的艳紫荆枝影并未摇曳,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觉得冷?“还是进去加件衣服吧,冷到孩子就不好了。”
杜晴蜜收拾好竹篮里的针线,才刚站起来,蒋负谦就进门了。
“夫君?”她搁下竹篮,喜迎而上。“你今天好早回来吸,我马上去请阿水婶多煮你的饭。”
“嗯。”蒋负谦脑门一麻,他都忘了家里请了阿水婶,要让她问到绿芽的事,那张嘴一讲还有好话吗?“你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四个多月,孩子总算比较稳定不闹腾了,人家也说害喜愈严重,孩子愈健康。”杜晴蜜抚着肚子,让他护在怀里走入大厅。“阿水婶,负谦回来了,你来得及多煮他的分吗?”
“唉?”阿水婶匆匆忙忙由厨房奔出,手里还拿着支锅铲,相当紧张。“我饭已煮好,再炒个菜就能吃饭了。不然我到外头吃面,家里留给你们夫妻俩吧?”
阿水婶扼碗极了,蒋负谦很敢花,每个月给她的买菜钱餐餐都能吃上肉,她就贪这一顿好的,吃不下的晴蜜还愿意让她带回家,今天说不定连剩菜都没得吃吧。
“不用,我回来得太临时了,你做菜辛苦,留在家里吃就好。”真让阿水婶出去绕一圈还得了吗?
蒋负谦扶着杜晴蜜坐下,备好碗筷后就到外头。
随便买了块大拼后,蒋负谦一刻也不敢延宕,又回家来。
“怎么只吃大拼呢?”杜晴蜜心疼得紧,喂了他几口菜。餐桌上,只有她跟腹里的孩子吃得尽兴,其他全是食不知味。
“既然负谦回来了,我收给收拾就回家去吧。”饭后,阿水婶提出要求。
“等等。”蒋负谦再度留人。“快过年了,我想请你帮忙把家里打扫一遍,这个月月例再多给你一两,如何?”
阿水婶听到要把家里打扫一遍,脸都绿了,但想到加月例,心情又舒活起来,如此过年儿子回家时能多买些鱼、肉,也能多给孙子压岁钱,便允了下来。
她看得出来丈夫想留人,不会笨到在这时候拉他后腿,只是艳日当头还请个年纪的大婶挥汗清扫,她于心不忍。
“下午凉爽点再打扫吧。阿水婶,你到客房睡个午觉,不用来回跑了,我跟负谦也要去休息了。”杜晴蜜拉着蒋负谦进房,一进去,就把门门上,窗户也关起来。“你今天怎么了?竟然会把阿水婶留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他把绿芽的事说过一遍。有姊姊跟姊夫当前例,且成亲前也发生过因为话没说清楚而造成误会的经验,他完全不敢保留。
“绿芽?所以你这一、两个月在找的姑娘就是她喽?”
“阿水婶果然对你嚼过舌根。”他无奈得很,幸好遗憾还没造成。“以后你千万别变得像阿水婶一样,免得儿子媳妇都不愿跟我们同住。”
“你也留点口德,阿水婶就爱说些小话,但手脚利落、做事仔细,怎么你没瞧见?”杜晴蜜气得槌他一记。“我不懂的是,你又没直接害过绿芽,为什么她要针对你,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她这点一直想不透,既然绿芽认为是姊姊破坏了她跟姊夫的可能,当不成正妻,又做不了妾室,那跟负谦有什么关系呢?
“多半是大哥想对付我,找绿芽帮忙扰乱,让我公事、私事都不得安宁吧。那些人永远不懂知足,总觉得别人比他们过得快活。既然他们过得不够好,我们岂能安稳享福?好妒的人永远都看不清楚他们手上握有的东西根本不比我们少。”蒋负谦疲累极了,就怕日后这种事层出不穷。
“别气了,回家就好好休息,别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杜晴蜜也不愿细想,就怕她现在在家待产,空闲时间多,想想又想睡了。“好了,帮忙把门窗打开,放布帘隔着就好,睡一会儿午觉起来,精神会好多了的。”
“好久没跟你一块儿午憩了。”蒋负谦将门打开,正好瞧见阿水婶收好碗筷,正在厨房里洗涤着。“阿水婶忙完也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