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瞪着浅白色的天花板,我必须要花很长的时间来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
夜色很安静,却会让人莫名地烦躁,隐隐约约间,就会听到阮裴那种压抑到极点的啜泣声。
我不知道何也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经常被这样的回忆片段所折磨,而不得不瞪着眼睛直到天亮,但我很明确地知道,如果这种日子再不有所改善的话,我一定会提前进入神经衰弱期。
所以当南昕和沈亮提议趁着周末偷偷溜出基地,去海边度个短暂的假时,我一蹦老高,连头撞到墙壁肿起了一大块也顾不上,只是一迭声地叫好。
“这么积极啊,笨蛋……是不是也要带上你家那只何也小乌龟一起去啊?”沈亮朝我挤眉弄眼地笑,一脸心照不宣的表情。
何也……暂时离开基地散散心,把那些可怕的记忆抛开,对他来说这样是比较好吧。
可是,可是他什么时候变成我家的啦?怨恨地瞪了南昕一眼——一定是这个家伙又在八卦。
看他人模狗样的,走在路上被小姑娘们偷偷议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看上去英俊正直、风流潇洒,鬼才知道基地里面那些面目全非的小道消息,十有八九都是出自于他那张被食堂姐姐们赞誉为“最性感最想亲吻”的嘴巴。
“你瞪我干嘛?”他不甘示弱地朝我抛了个小媚眼,“何也那天不是你叫我约的吗?”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他忽然来了精神,一下窜到我面前,“看你们俩那别别扭扭的样子就知道有问题……那个被你湿吻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才没有湿吻……就是嘴唇碰了碰而已!”我哼了哼,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可不能搞不清。
南昕的笑容保持了好几分钟的凝滞状,半晌才很惊恐地把头向着沈亮缓缓扭了过去。
“我、我没听错吧,沈亮?”
“啊……”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对视了几秒,再次同时扭头看向我,等着我给个确定的回音。
看来即使八卦聒噪得再厉害,真正的事实听到耳朵里的时候,这两头还是会震惊。
我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从那两头的身边擦过,然后抬头,望天。
***
冲绳行之前的一切都还算顺利,如果不包括沈亮在我的耳边一直唠叨个不停。
“笨蛋啊,你那天和我们说的话是真的吗?何也那只乌龟看样子吻起来不会怎么舒服啊……”他一边小小声跟在我后面碎碎念,一边偷眼打量走在前面背着个大包包,正左顾右盼一脸好奇神色的何也。
我额头上青筋爆了爆。
“而且你就算再欲求不满,多少也找一个可爱点的吧……”
废话这么多?他还没完了啊?
“可爱的?”我站定,拍了拍他的肩膀,嘻嘻一笑,眼睛朝他身后瞟去,“舒迪这孩子不错,看上去就挺可爱的!”
聒噪的空气立刻就安静了。
哼,算你识趣!
“笨蛋,沈亮,帐篷今天晚上就搭在这片沙滩上吧!”早已经和萧宁冲到前面的南昕,在远远地喊话。
我还没做出任何回应,何也已经兴高采烈地奔过去了。
“晚上是住在海边吗?”他的声音夹杂在海风之中,还是掩盖不住兴奋,“真好!我都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我们也是第一次啊,沈亮在网上看了看,觉得不错,就做了这个提议!”南昕笑嘻嘻地开始把大大的行李卸下来,“三间帐篷我们六个人,何也晚上你想和谁挤?”
我干咳一声,忽然有点紧张——怎么都觉得南昕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瞟向我的。
“我……你们先选好了,剩下谁我就和谁挤!”他的迟疑没有超过半秒钟,就已经抛下了身上的包包,和萧宁一起冲到海水里闹成一团。
那种把平日防御般的成熟和严谨都抛开,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模样,还真是……单纯啊……我有些发楞地坐在沙滩上,忽然之间翻涌而上的是某种难言的挫败感。
虽然不想承认,但何也刚才那种没有丝毫犹豫的坦白举动,好像真的有些把我刺伤了。
一直隐隐纠缠在心底的那些情愫,大概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吧。
嘴唇和嘴唇相碰,从本质上看,和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皮肤相互接触,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大概也只有我这种偏执的笨蛋,才会自以为是地把它赋予某种特殊的意义。
更可笑的是,我竟会理所当然地以为那些比分子式更难以琢磨的暧昧,是我和何也之间心照不宣的东西。
我们拥抱过……何也那个时候把我搂得很紧……我有些烦恼地拼命给自己找借口。
可是拥抱过又怎么样?那个时候在禁地里如此特殊的局面下,他需要的拥抱应该只是来自一个可以给他支持力量的人,而那个怀抱,并非一定要是我的。
就像现在在沙滩上,他不是也可以直接就爬到萧宁背上,缠得像只树熊一样吗?我自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笨蛋啊笨蛋,那只乌龟才十六岁,都还没发育完全呢。
对着一个未成年人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难道我还真像沈亮说的那样,太欲求不满了吗?“席靳,一起下来玩啊!”身上猛地一凉,是舒迪把一捧水朝我洒过来了。
一群人都已经跳到了海里,很没形象地朝着我笑。
“来了来了!”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很快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边朝他们跑过去边对自己说。等这次旅行结束了,回到基地以后,我应该赶紧好好地找个漂亮姑娘去!
一场水仗打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最后夕阳落在海面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做“大”字形地摊在了沙滩上,不再有半点力气。
随便往嘴里塞了点吃的,大家就开始一个接一个朝帐篷里爬。
先消失的是沈亮和舒迪,然后南昕把萧宁拉走的时候,用“任重而道远”的眼神看着我。
只剩我和何也在沙滩上,除了海浪来来回回声响,一时间竟是难得的安静。
何也抱着膝盖,仰着细细的脖子在望着漫天星辰。
那么轻柔的光,在他脸上铺撒成忽明忽暗的阴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恍恍惚惚地,那么远,那么近。
他小小的侧脸,一点点像要融化在这片夜色中……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
“你累了就先睡啊,我去那边转转……”朝他摆了摆手,我拍拍屁股站起来。
他嘴巴张了张没出声,只是有些疑惑地看我。
我把眼睛避开,快步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沿着海岸线走了好远,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是一直数着自己踩下的脚印。
等到凉意渐深,才发现已经到了半夜时分。
慢慢走回去,何也刚才坐着的地方已经空了。
小东西睡着了吧。
我把帐篷轻轻掀开,被子的地方隆起了小小的一团,看来果然是已经睡下去了。
放轻脚步钻进去,我开始蹑手蹑脚地脱衬衫。
“席靳……”才把扣子解开,忽然听到何也叫我的名字。
“啊?何也你还没睡啊?”我把身体探了过去,“怎么了?”没有回答。
半晌以后又是一声低低的呢喃,“席靳……”原来这家伙在作梦啊……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居然一直叫我。
有点好笑地把包着他脑袋的被子拉开了一点,恶作剧地想看看他睡梦中的脸。
“席靳……席靳!”不知道是不是骤然的凉意刺激到了他,何也的眉头开始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一脸痛苦的神色,叫我的名字也开始急促起来。
“何也,我在这里,你怎么了?”想着他大概是又在睡梦里想起了那些可怕的东西,我把一只手伸过去让他握紧。
“不要走!”他忽然惊叫起来,握住我的手像是发狠一样重重挥舞着,我一个猝不及防,脚下一晃,很没形象地就被扯着压在了他身上。
等到认清了形势,我手忙脚乱地只想赶紧撑起身来,而何也的眼睛也就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了。
“你……你醒啦?”我讪笑一下,依旧保持着压在他身上的狼狈姿势。
自己也知道两个人脸和脸之间间隔只有不到十公分的情况下,问这种屁话实在是不适宜。
“刚才你说梦话,我想看看你怎么了,后来被你拽住……就绊下来了……”前后不怎么有因果关系的一番解释,我把两个人还握在一起的手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表明我没有说谎。
他的呼吸开始慢慢转缓,像是一点点从噩梦中平复下来。
“我马上就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为什么还要啰啰嗦嗦地事先通告一下,我把身体朝旁边挪了挪,就想把小臂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
稍微用了一下力,没有挣开。
再使劲,他的手掌抓得更紧。
我没有再动,只是缓缓地把头扭回去,重新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只是那么干净又倔强地看着我,一直可以看到我的心底。
他什么都知道,我这一整天的失望沮丧和闷闷不乐,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何也是聪明勇敢的孩子,这一点南昕早就说过的。
所以他不会像我这个笨蛋一样,为了那点奇怪的小念头就大半夜地发神经去夜游,他只会坦白地站在我的面前,让我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读懂他的灵魂,看清楚他的心。
有些东西好像真的是和年纪无关。
用沈亮的话就是,我比何也多长的那两岁,大概是活到了狗身上去。
突如其来的快乐让我忍不住开始发抖,然后我一只手扣住他小小的脑袋,把头慢慢埋了下去。
一如想象中柔软而清凉的感觉,小乌龟的嘴唇真好亲。
我含着他的上唇一点一点轻轻地蹭着,只觉得自己幸福得要爆炸。
他的双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带着洋洋的暖意从我的腰上搂了过去。
在他薄薄的唇上贴了很久,我开始尝试着把舌头从他的双唇间一点点探进去。
或者,这就是让沈亮和南昕那两头色情的家伙大呼小叫的湿吻,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唯一的教育是来自于沈亮那家伙电脑上的小电影。
他的双齿很紧张地半张着,所以我们的舌尖很快就碰在了一起。
那一瞬像是被电流击中,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几近麻痹。
何也的身体也抖了一下,牙齿下意识地合紧,舌尖上被他咬到有些疼痛,可即使那样,也是甜蜜。
我开始尝试卷着他嫩嫩的小舌用劲的吮吸,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深吻。
何也从鼻子里发出小兽般微微的哼鸣。
到了这个时候,开始有一股莫名的火焰从我的身体里迅速地燃烧起来,那么炙热的温度,让我燥乱得快要窒息。
一直搂在肩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瘦瘦的身体上摸索起来,从胸口开始,把他睡衣的扣子一个接一个很粗鲁地扯开。
好奇怪……海边的夜晚明明应该是很冷的,可为什么何也的身体却那么滚烫呢?紧吮着他的唇一直到他快要窒息才慢慢离开,然后我顺着何也的耳垂、脖颈、肩膀,一点一点向下吻。
我不知道别人在这样的时刻会做些什么,而我在满心的幸福之下,除了用这样本能的方式在他身上印下一个一个的印记,真的就再也无能为力。
他脸色涨得通红,小小的身体想蜷缩起来,可是又被我有些蛮横地重新展平。
单薄而苍白的胸口,连乳都是小小的,粉粉嫩嫩的颜色,脆弱得像出生不久的婴儿。
我用牙齿很轻很轻地咬了上去,他急促地呼吸着,细细地呻吟出声。
“何也……何也……”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只有傻乎乎地一直叫他的名字,然后吻上了他柔软的肚皮。
“停……停下来……”他一直半张着的唇发出小小的叫声,挣扎的幅度忽然加大,从我的怀抱里有些费力地挣开,然后滚开一段距离,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何也,我……弄疼你了吗?”我的喘息还没有平复,却不知道他忽然的别扭到底从何而来。
“没有……”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有些奇怪。
大概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把他弄疼了吧……这种事情看来只凭摸索总是不行,回基地以后,是不是真的该找沈亮借上几张小电影?
何也没再说话,我傻笑了一下,也钻到了被子里去。
“何也,冷不冷!”刚才衣裳半敞开地折腾那么久,大概也很凉了。
我伸出手想搂住他。
“不冷……”还是那种奇怪的带着压抑的语调,才碰到我的手指小东西就敏感地朝后蹭了蹭。
奇怪……到底怎么了?要害羞也不是忽然之间说变就变吧。
刚才碰到了他的肩膀,明明就很凉。
我不动声色地朝前挪了挪,猛然把他捞到怀里来。
“小乌龟,你明明就很冷,干嘛还嘴硬……”话只说到一半,我就已经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了,何也飞速从我怀里挣出来,蜷到角落里“呼哧呼哧”地喘气。
刚才……身体紧贴的那一瞬,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我说这小东西为什么忽然那么奇怪,原来是身体有了反应。
“何也……”我慢慢地贴过去,重新把他搂在怀里,“这是男孩子很正常的反应啊,你不用害羞……”
他的脊背贴在我的胸口,抖得厉害,老半天还不敢回头看我的眼睛。
“可是……可是以前都不会……”听他那种腔调,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委屈到要哭出来了。
我含住他的耳垂,顺着他的腰线一点一点抚摸下去。
“不……不要碰!”指尖才碰到敏感的部分,他已经像虾一样把脊背抗拒性地弓起来了,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惊惶。
那个什么时候都是又骄傲又执拗的小东西,我真想看看他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别说话,乖……”我不知不觉间就换了个称呼,轻声哄着他。
已经滚烫的敏感部分在我细心的抚摸下一点点鲜活起来,刚好盈满手掌的大小,很青涩的样子。
“小乌龟……好可爱……”我知道这句话有明显的语病外加所指不明,可想他这个时候也没多余的力气和我计较了。
“席靳……”随着我手指动作的加快,他开始越来越急促地喘息。
最后的那声尖叫短促而压抑,他一定已经是害羞到了极点。
我抽过纸巾,很仔细地把他的身体清理干净。
“现在可以好好睡了,小乌龟!”看着他有些疲倦的面容,我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谢……谢谢你,席靳!”
舍不得这么快就睡去,我看着他红扑扑的脸,犹豫了老半天也没去关灯。
“你干嘛?”大概是被我这样盯着,他也睡不安稳吧,左右翻了翻,终于睁开眼睛瞪我。
“没什么……马上就睡。”
我冲他一笑,伸手搭住了手电筒的按钮。
“咦?何也……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关灯前最后再朝他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颈边除了一片我留下的吻痕之外,还有几条淡淡的伤痕。
刚才吻得太忘情,居然没有发现。
“脖子上?”他伸手摸了摸,“哦……大概是那天抱着pin的时候,被它抓的吧……我已经上过药了,不疼!”
“哦……”我点了点头。
“晚安!”他向我的肩膀靠了靠,把眼睛轻轻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