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抬头问:“有什么不同?”
“比如说,他对我们好,是一味地好,什么事都顺着我们,帮着我们。可是对你呢,不单单顺着帮着,有时还会管着你……”
我翻白眼,“会管我,也是好吗?”
“当然啦。只有把你当成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人,他才会管着你啊。”
“是这样吗?”
“他大年三十跑到你家去,可见一番真心,多么难得……”
“什么呀,那是他一个人过年太无聊,所以跑到我家去。你不知道,刚去那几天他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唉,我又上了这个小魔女的当,把那些天的事情一一说了个遍,并且老老实实地总结:“……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女朋友……有时候还真反应不过来……不过,那种感觉好像是比做兄弟的时候更让人心动神摇一些……”
她的眼睛里星光闪闪,也许无数动人情节又在脑中闪耀,想从她这儿得到让我安定的答案,恐怕是做梦。
安然啊,亲爱的安然,你怎么还不回来?
安然足足又过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她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们借着为她接风的名义,出去大吃了一顿。席上,详问了她未来公婆的态度。明心神神秘秘在她耳朵说了一通话,安然含笑看着琴知渊,“你总算等到了。”
“什么叫总算等到了?安然姐姐,难道你一直知道?”
“只有你们两个天外来客不知道。”安然叉了一块碧绿的猕猴桃塞到明心嘴里。
琴知渊在桌下轻轻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皮肤洁净,芳香沁人,修长有力,我的手躺在他的掌心,分外安适。
但愿可以永远这样,一旁是朋友们的笑语焉焉,一旁是情人温柔的掌心。
我幸福地叹了口气,甜蜜地靠进琴知渊的胸膛。
有时候也会去琴知渊的学校吃饭。
嘿嘿,现在已是正牌女友,不枉担了虚名,再多人看,我都不在乎。
琴知渊也会和搭讪的老师学生们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单西容。”
我听着,心里一片柔柔的阳光。
被男友光明正大地介绍给他的朋友,原来也会让人觉得幸福。
和琴知渊在一起,我忽然变成了一个初恋的女孩子,恋爱中的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甜美。
到春天了,天气渐渐地暖和,春也渐渐地轻柔,校园中,湖边的柳树开始吐出了绿芽。
我们也可以脱去厚厚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衫。
那天,我出门办事后,经过他的学校,索性先不回办公室,直接到他的宿舍等他下课。
我一面发短信给他,一面在包里找他给我的钥匙。忽然,有人在后面叫我:“单西容。”
我以为是琴知渊的同事,谁知一回头,看到一个清瘦的女孩子,在初春天气里,就已经穿上了薄裙,上身围一条绯红带绿的刺绣披肩。
可我却无暇顾及她如此有品味的打扮,心里打了一个突。
不错,此人正是我从前的情敌,晨约。
呃,或者得更正一下,看她此刻看我的眼神,只怕现在仍然是我的情敌。
只是,她不是转学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尽管心里却在犯嘀咕,我的脸上还是扯出温柔的微笑,“晨约,你好。”
“我不好。”她冷冷地走上前来,用冷冷的语气开口:“原来,你当初逼走我,就是为了独占琴知渊。”
“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在那之后才和琴知渊有感情的。”
她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蔑视,“如果我还在,你有机会吗?”
切!这话真叫人郁闷。看在的确是因为我出面,她才离开琴知渊的分上,我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第一,琴知渊是因为不喜欢你才让我假扮女友的;第二,那个时候我和琴知渊还只是单纯的朋友;第三,我们的感情才开始不久。你明白吗?一切和你并没有关系。”
她看着我,眼里闪着狠利的光,忽然一扬手,眼见一记耳光又似甩过来。还好我以前着过道儿,闪到一边,但也弄得狼狈不堪。宿舍楼下,人来人往,道道怪异的目光射向这边来。
“晨约!”我喝住她,“如果你的目标是琴知渊,你去找他好了。我只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他的心。如果他的心向着你,他自然是你的。情场如战场,胜者为王。你在这里跟我争风吃醋,不觉得太没格调了吗?”
唉唉唉,我是倒了哪辈子霉,要跟小妹妹讲情场如战场?
“兵不厌诈,你一直做得很好。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知道你胜不了我,所以就先把我逼走,自己再上来。”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里都充满了怨毒,“我还真信你那番话,真放弃了琴知渊。如果不是同学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到,你已经由假女友升级成真女友……单西容,你好毒的心机。”
天哪,我仿佛看到柔软的春风到了她身体都周围都凝成了冰,丝丝的寒气从我心底冒出来。
“你们说,她不会做出什么泼硫酸之类的事情吧?”
晚上回到家,我窝在沙发里征询两位军师的意见。
齐军事首先发言:“晨约的性格很极端,很难说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的话让我更加心寒,于是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明心。
这个女人以手支颐,说:“晨约很爱渊哥哥呢!那天晚上,我跟她睡在一起,她说她第一次上渊哥哥的课就爱上了他……”
“喂……”我忍不住打断她,“现在讨论的,好像是我的问题。”
“她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啊!”明心非常顺口地说,“很明显,她爱渊哥哥,比你爱渊哥哥要深得多,不如,你就退出,成全他们吧!”
“哐当!”我和安然一起昏倒。
安然率先爬起来,问她:“你怎么知道她比西容爱得深?”
“她说为了渊哥哥,可以去死。”明心凛然地说。
我的心又凉了一截。
如果可以为琴知渊死,那么也不排除可以为他杀人放火泼硫酸之类……
啊,今天晚上我得做噩梦了。
阳光越来越明媚,而我的心情却越来越糟糕。
晨约竟然又转回来了。
她当学校是酒店吗?
“她姓安。”明心抱着她的机器猫告诉我。
“什么意思?”
“她是安斯哲的侄女。我见她到公司找过他。”
呼。
她人漂亮又年轻,而且还那么有钱,这让我的心掉得更低。
“真的要和她竞争吗?”我很不确定。
想想看,我几乎没什么胜算。
“渊大才是这场竞争的裁判。”安然淡淡地说,“我们应该相信他,如果他真对晨约有意,早就和她在一起了。”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总是毛毛的。”
岂止毛毛的,天天都有只小虫子在心脏上面爬。
和琴知渊吃完饭去他的宿舍,门口却蹲着一个盛装的晨约,她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眼里只有琴知渊。
偏偏这个男人还不温不火地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来找你的啦!
晨约娇柔可人,眼神幽怨,“琴教授,你今天讲的内容,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这个呆子竟同她在门口聊起来:“哪点不明白?”
我心里的火苗倏地蹿起来,自己先打开房门进去。
琴知渊把晨约也请进来,对我说:“西容,给我们来杯茶。”
在情敌面前,我还得装出温柔可人的模样,放下包,倒了两杯绿茶。
晨约那充满崇拜与爱慕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停在琴知渊脸上。而琴知渊,把客厅当成了他的课堂,滔滔不绝,间或问:“明白吗?”
晨约微笑着点头。
我坐在旁边,像一个外人,默默在奉上茶,插不进一句话。
这种感觉,实在太太太太太叫人郁闷了。
我不得不提醒琴知渊:“我要迟到了。”
他才如梦初醒,才知道送客。
晨约得寸进尺,“琴教授,晚上我请您吃饭,您再跟我讲讲,好吗?”
琴知渊点头答应。
我全无形象地拉着他上车。
“西容姐姐。”晨约忽然叫住我,她笑靥如花,语气亲昵极了,“以后常来玩呀。”
“一定一定。”
我简直是皮笑肉不笑。
不用说,这一仗,我输给她了。
偏偏身边的男人还问:“心情不好吗?”
我瞪着他,真恨不得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都是因为他,我才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要跟另一个女人抢男人,是我单西容最不屑做的事情。
何况,这个男人还浑浑噩噩,一无所知。
那一刻,我悲从中来,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急急停下车,“西容,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跟别的女孩子那么亲热,还问我怎么了?”
“她只是我的学生。”
“只是学生吗?你敢保证她只是你的学生吗?她对你的企图,你不会说你完全不知道吧?”
“西容,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晨约与我谈过,她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发现自己从前的错误,她现在只把我当成她的老师。你不要多心。”
我多心?!
一股又劲又呛的气道逼得我几乎透不气来。
安晨约这个女孩子城府确实深沉,但琴知渊的智商是否太低了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