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传说中淡泊懒散的精灵军军容如此齐整。”弗克尔斯感叹,从龙背上往下看去,只能看到那些军队组成的整齐方格,看到天空庞然大物的影子掠过,虽然惊讶,却没有混乱。
“这可真神气,”杰林特叫道,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乘着龙从万军上方飞过!”
费迩卡计算了一下位置,命令他的龙开始下降,下面传来一阵阵惊呼。
“那是什么!”
“好,好像下来了……箭,弓箭手——”
“龙!那是龙!”
“怎么可能会有龙——”
“光明之神在上,是国王陛下!”
最后的声音几乎激动得吐字不清,银龙优雅地打了旋,让下面的渺小生物把广场让出来,然后把它巨大的身体落在了大广场上,那里早已一个人不剩,被朝阳照耀得一片金红。
一些人正在探头探脑地看向这边,费迩卡站起来,他挺拔的身形被阳光镶上光圈,一头灿烂得金发仿佛造物加诸的冠冕,之下俊秀至极的脸孔让人难以直视,也许只会有拜倒的冲动。
杰林特惊叹地看着他,确实是天生当被崇拜者的好胚子。
“是国王陛下!”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接着,周围迅速沸腾越来,杰林特惊讶于周围竟躲藏了这么多人。
“国王陛下骑着龙回来了!”
“国王陛下!圣凯提卡兰的救世主——”
“光明之神的转世,拯救大陆的勇者!国王陛下回来了!”
其他的几人完全被忽视,一行大约是提拉城的官兵迎上来,每个人脸上都扬溢着狂喜,紧盯着俊美的金发男人,兴奋得连手指尖都在打颤!
在精灵军临城下之际,那被神召唤、乘龙飞走的国王陛下回来了,乘坐着巨大的银龙,那头仿佛可以照亮一切黑暗的金发再次出现在了圣凯提卡兰,卫队长紧盯着那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相貌,他只听过他的传说,当看到他时,他发现国王陛下比传说中更加俊美与神圣,在这圣光的照耀下让他呼吸困难。
弗克尔斯直到身边的军官试探着叫了一声“司令大人”时,才确定自己没有隐形。
费迩卡理也没理士兵们的招呼,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径自向前走去,前面自动让开一条通路,人们欢欣狂呼着,迎接他们救世主的回来。
杰林特跟在他身后,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那么快找到了这种东西——自语道:“哇哦,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神的待遇了。”
费迩卡一声不吭,弗克尔斯很少看到他这么矫健快速的步伐,他的步子大都是轻柔淡定的,现在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待办,但这给予了民众一种国王陛下潇洒和神勇的印象。
弗克尔斯想问问他要到哪里去,可是现在的气氛太可怕,让他难以上前一步,而且他估计他说话再大声他也不一定能听到,街道两侧的门全都被打开了,街道上不知道何时也挤满了国民,像被强力磁铁聚集一样迅速。
他们狂热地呼喊着“陛下回来了”、“大陆的救世主”之类的句子,声嘶力竭,这让他们像走在一锅沸腾的粥中一般,让人的情绪不可避免地激动而狂热,这就是群体的力量,弗克尔斯咋舌地想,这曾是他一手策划的骗局,人民渴望救世主,而到最后,他也无可自制地陷入其中。
声音直冲天际,并向更远的地方传去,圣凯提卡兰的救世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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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迩卡轻车熟路地来到提拉最高的塔楼,他并没来过这里,可是他感觉得到,那个混蛋就躲在这里。
他走进长廊,弗克尔斯大约也猜到了他要干嘛,命令士兵候在外面,虽然人民很不愿意眼中失去那抹“照亮黑暗”的身影,可对他的话却也是毫不犹豫地言听计从。
当弗克尔斯走进塔楼里时,外面的欢呼犹在耳际,让他有些耳鸣(旁边的杰林特正在挖着耳朵试听力),他看着费迩卡越发不耐烦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烦躁到了极点,且不说法师本来就讨厌嘈杂,他对这个位子更是厌恶至极。
他看了一眼弗卡罗,那个人冷着脸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但肯定不是好主意——他可不觉得这家伙是安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费迩卡一定要带着他——凯洛斯的号召力在这些天又有所上升,民众造神的能力有叫比王室更强。
费迩卡停下脚步,他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显然他之前一直躲在塔楼里,心灵上的联系也让迪安知道他的老同学已经来到了这里——光是外面的欢呼就足以提醒他了。
精灵站在那里,他使用了一个拟态法术,让自己看上去像个人类,可是弗克尔斯清楚记得那双眼睛,那双紫眸中的高傲与精明,此时正紧盯着费迩卡。
“我的老朋友,”精灵柔声说,“你的魅力真让人吃惊,我猜连洞挖得最深的耗子都能被吵得跳起来。”
“哦,他们不是你引来的吗,站在城外,队形整齐,”费迩卡嘲讽道,“他们大概不知道想把你引出来,只要在鱼杆上吊块能量石就可以了。”
“我可不想和你吵架,毕竟我还要仰仗你赶走那些老鼠不是吗,伟大的救世主?”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把你交出去,告诉他们圣凯提卡兰从不包庇小偷,也许他们会同意把你永远禁锢在罪人之塔,而不是要了你的小命。”
“实际上我只是拿了本卷轴,我以为书是留着看,而不是膜拜的,知识共享。”精灵厚颜无耻地说,“他们老跟守贞操一样守着那本从未被翻开的书可不好,我从不知道精灵们有喜欢当老处女的倾向。”
弗克尔斯从没见过说话这么轻佻的精灵,印象中他们总是优雅美丽,但想到一个光明阵营的种族也居然披上灰袍,性格方面也可想而知。
“你拿了‘未知之书’?”弗卡罗说,“真是个杰作,怪不得那些精灵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式!”
迪安没理会他的话,他的注意力已好完全被那只圣兽吸引,他脚步轻柔地走过去,弗卡罗冷森森地看着他,那些法师从走路方式到眼神,都让他厌恶透顶。
“你把他带回来了,老对头,他真让人惊讶……”他嗅到他额角伤口溢血的血腥味,着迷地伸出手,“他可真漂亮……”
要打发这么一群人实在是麻烦透顶,但他可不想因为那个愚蠢的精灵而莫名其妙地把命搭上。
他的手伸到一半,手腕被另一个人紧紧抓住,金发男子冷冷地看着他,“他是我的。”
迪安慢慢收回手,不满地看了他的同学一眼。“吝啬可不是项美德,老兄。”
“还好我没准备去当牧师。”费迩卡说,警惕地看着他,以防任何不轨举动。
“好吧,好吧,”迪安一脸无趣地说,“接着我们要干什么,小气的国王陛下?”
“我不是说过了吗,把你交给精灵。”费迩卡理所当然地说。
弗卡罗把手从剑柄上放下来,他本来盘算着要是这个该死的法师敢靠近他,就要好好给他个教训,虽然他并没有把握打赢他,但那绝不代表他会容许他的侮辱。
迪安因为费迩卡的话眯起眼睛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老朋友的玩笑,实际上他们从不是朋友,顶多只能说是个匹配得起彼此的对手。费迩卡恶劣的性格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清楚,这个人对魔法以外的事物的无视程度让人吃惊,有时他想,对他来说,世界上大约只有对修习魔法有帮助或没有帮助的两类东西而已。
“好吧,如果你不怕我自杀的话,”他威胁道,虽然心里也觉得这样的威胁有点没品,“到时你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会自杀?”费迩卡嘲讽地哼了一声,“我可不觉得你有这样的情操,当然也许你在圣凯提卡兰待久了,被那些蠢货传染了骑士道也不一定。”
“如果我是你,就知道要慎重点说话,”精灵继续威胁,“二十年前他们把我赶出底绿比斯,我发誓再不踏入那里一步,我绝不会让自己的尸体待在那让人恶心的鬼地方!”
“我以为精灵都比较恋家,你该感谢我让你成为第一个能死在家乡的暗精灵。”费迩卡嘲讽,“我凭什么要帮你,这对我没半点好处。”
“我从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会拐弯抹角的人,费迩卡,好处?我只想看看他们的宝贝里写着什么,好奇心是项美德。也许你同样好奇?我可不像你那么吝啬。”
“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再拿到那本书。”
“然后告诉他们你捉到了我,可我身上根本没有书?”迪安翻翻白眼,“你和那些政客学得还真像啊,费迩卡。”
“如果我是个骑士,就为这样严重的侮辱要求决斗了,迪安。”另一个法师哼了一声,“不过,你会留下的,即使你什么忙也帮不上。”
“等一下,是会带来一堆麻烦吧!”杰林特插进来,“你难道要为一个小偷和精灵们打仗吗?”
费迩卡转过头,这才想起其他几个人,“我该介绍一下,”他无所谓地说,“这是迪安·蓝凯斯法尔。”
“见鬼,别把那个恶心的姓氏加在后面!”迪安皱起眉,他本来想反驳一下关于“小偷”的论调,但自己名字后的字符串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弗卡罗异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是精灵贵旌的姓氏。”
“而且是三大姓氏之一。”弗克尔斯说,打量这个死灵法师,如果他真是蓝凯斯法尔家的人,简直是精灵族最大的丑闻之一了。
“那是一个继承人总是像苍蝇被馊掉的食物吸引一样,对人类情有独钟的家族。”迪安嘲讽地说,“别提他们了,一想到和那些蠢货同族我都会起鸡皮疙瘩。”——他的祖父无药可救地爱上一个人类女子,他的母亲则喜欢上了一个人类佣兵,总之他在底绿比斯算是尝够了所谓“异族”的苦头,而大概是因为他流着精灵贵族血统的关系,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精灵血统,外貌却更像个半精灵,以至于人类也对他冷眼相加。
“你可不该把救命之恩推得那么干挣,”费迩卡嘲弄道,“如果不是蓝凯斯法尔家的血,你连精灵圣殿的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那种东西被我利用是看得起它,”迪安继续恬不知耻地说,“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也不关心,重要的只有魔法而已。也许我们该找个地方安静待着,研究一下有趣的课题了。去你住的地方怎么样,那个盒子的蜡封用的是古咒语。”
“原来这就是精灵不吝啬的理由——要我帮你解开封印。”费迩卡说,“圣凯提卡兰的图书馆就很好,我没见过比它们把古典籍保持得更好的地方了。”
“等一下,”杰林特说,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不能和精灵战争,那会把一切弄得一塌糊涂。当然这不关我的事,但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费迩卡兴趣缺缺地看了她一眼,“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姐。”
另一个死灵法师毫无诚意地做了个“愿神保佑你们吧”的祈祷手势,“请向外头那些正义的精灵军带去我的问候,告诉他们我很想念他们难吃的饭菜,以及厨子们自恋的态度。”
“我们不能收留他。”弗克尔斯说,他用的是陈述的语调,“这会引发和精灵的大战。”
“即使我离开,老兄,还是会打起来。”精灵得意地说,“因为你们证明不了我是离开了而不是被你们谋财害命了。”
费迩卡转头看他,像很多年前一样,在暗精灵的眼中,看到了对他的同胞们无法抑制的恨意。
他垂下眼睛,他从不想去干涉他的私事,但他不能容许这愚蠢的憎恨影响到自己。“关于你那贫乏的古代语言,提卡的古博物馆保管着一本《古语解读》,可以供你参考。”法师说。
“你的脑袋像大陆图书馆的活字典,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迪安说,“你的骑士们一个个表情像想砍了我。”
“我可没说圣凯提卡兰会参与分赃,”费迩卡说,“我只是担心你弄不开盒子,愚蠢到丢个火球过去,把它当柴火烧。”
“没想到你对我歧视到这个地步,真令人伤心。”迪安说,“你不去?那么,是什么让你突发善心收留我?”
“因为我赶不走你,”费迩卡说,“而且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怎么放心把你交给精灵。再说无论你们哪一方得益,和我都没有关系,但你至少不像精灵那么讨厌。”
“等一下,这样会引发战争——”弗克尔嘶叫出来,费迩卡做了个随便你的手势,“那你就抓住他交给精灵好了。”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弗克尔斯看了眼那个做了一副“有胆子你碰我看看”表情的精灵法师,“别那么瞪我,你知道,我可以让你的亲戚们来抓你,”他说,忽略精灵一瞬间变得怒气冲冲的眼神,转身去追费迩卡。
“你去哪里?”
“换件衣服。”法师说。
“也许你是为了迪安回来的,但是……谢谢你能再一次回到这个国度。”弗克尔斯说。
“你的麻烦很大,弗克尔斯,你们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精灵不会相信人类。”费迩卡说,“也许我帮得上忙,但我不会那么做的。”
弗克尔斯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做什么……但你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好了,精灵们信奉光明之神,你会让他们三思后再决定怎么做的。”
“也许吧,”费迩卡说,他停了一下,“你的剑。”
弗克尔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握住剑柄,他腰间放的是那把破破烂烂的元素之剑,他一直舍不得丢掉。
费迩卡拿起它,查看了一下剑锋,“伸手。”他说。弗克尔斯伸出手,法师一剑划过他的手臂,动作居然还很利落——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残留记忆的关系。弗克尔斯的右臂被划了一个不轻不重的伤口,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鲜血迅速渗了出来。
杰林特惊呼一声,“天哪,你们这是在干嘛!”
费迩卡拿起剑,他注意到弗克尔斯眼中没有任何疑惑和责备,他垂下眼睛,“元素之剑可以自我冶炼。”
“细鱼似乎说过。”弗克尔斯说,然后他张大眼睛,剑锋上的鲜血变成了另一种红宝石般发光的物质,它们缓缓流动着,像是拥有生命,接着它们带动整把剑的红光一起流动,形成一个循环。
里头噼哩啪啦的声音变得越发强烈,像在煅烧什么东西,费迩卡把剑给他,弗克尔斯接过来,感到它像变成了个拥有炽烈生命力的活物,正跳动和修复着。
红光流过之后,剑身光洁如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弗卡罗轻声惊叹,“天哪,是元素之剑!”
弗克尔斯兴奋得手都有些抖,他用力拿稳手中的剑,心中有一种仿佛老友复生般的喜悦。“谢谢,我都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你不知道,那就最好多了解一下你的剑,让它在一个白痴手里一直这么破破烂烂下去,也未免太可怜了。”法师哼了一声,弗克尔斯老实地点点头,这些天的课程似乎让他养成了唯命是从的习惯。
“嘿,前面那位小姐,你看上去像个好人,”精灵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能赏脸告诉我一下那个该死的图书馆在哪里吗?”
几个人同时回头看他,法师一脸无辜,杰林特捂住额头,“天哪,我讨厌死这些上位法师了!”
弗卡罗迅速记起之前几乎被自己忽略的事,“昨天时费迩卡叫你‘公主’,杰林特,也许你该解释一下。”
杰林特在危险人物的逼视下脸色有些苍白,弗克尔斯想了一下,做恍然大悟状丢下一个重型炸弹,“我上次和舅母聊天时,有侍者来汇报你……怀孕了?!”
杰林特瞪着他,费迩卡低声说:“是凯洛斯的孩子吗?”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虽然外面呼声震天,可是精灵觉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自己的话肯定引发了某个大事件,决定还是悄悄溜走,去研究他的魔法书好了。
杰林特呻吟一声,捂着额头,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墙上,摆摆手,“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请当我不存在,被时空裂缝吞了或是被用任意门转移走了,你们继续讨论。”
“什么时候的事!”弗卡罗叫道,“是和凯洛斯还是——”
“凯洛斯!”弗克尔斯咒骂,“那混蛋死了还不消停,居然勾搭上——真是见鬼,是什么时候的事,杰林特!”
“这可不能怪我,”杰林特呻吟,“都是因为你让他去服侍什么该死的死灵法师,对不起,我不是说你,那个……费迩卡?”她说,发生这么多事后她还猜不出他的身份才是傻瓜。“谁被派去干这种事都会不满,他只是……”
她做了个手势,“解除一下压力。”
弗卡罗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注意到那里没有剑时只是攥紧拳头,死死盯着这个欺骗了他数年的女人。
“你是白痴吗!”弗克尔斯叫道,“你是法斯延的王储,你怎么能——”
“我怎么知道他是你的国王!他妈的圣凯提卡兰的国王为什么会在弗卡罗下面跑腿!”杰林特怒气冲冲地叫回去,“你们管不好自己的王子不要怪到我头上,我只是找找乐子罢了!”
弗卡罗冷森森地开口,“很好,不知道法斯廷的人民知道他们根本没有王子,而只有一位公主时会是什么表情,杰林特,也许你有幸尝尝被自己国家背叛的滋味了!”他恨恨地说。
——法斯廷虽然毫无扩张野心,可他们实在太有钱了,放在那里让人不放心,更何况他们和圣凯提卡兰的王室关系相当不错,出点乱子对迪库尔有利无害。
“不,不,什么也不会发生,”弗克尔斯突然说,像是想起了什么,“杰林特,你可以成为圣凯提卡兰的王后,你和我们的陛下将是神所指定的姻缘,并有了神赐的孩子。这类的传说并不少,像传说中的神圣王与蒂斯皇后,而你也将成为传说,公主殿下。”
“我不要和一个死灵法师结婚……”杰林特说,瞟了一眼费迩卡,这个人的世界虽然很吸引人,可是明显和她的世界不处于同一位置。
“他也不想和你结。”弗克尔斯说,“你可以继续回去统治你的法斯廷,神意如此,它可以帮助你的国家很快通过关于女王的宪法。”他紧盯着他的表弟……确切地说是表妹才对,想不到乱七八糟的圣凯提卡兰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件好事来。
弗卡罗危险地看着他,“显然,弗克尔斯,你拥有相当敏锐的政治嗅觉。”
杰林特脑中快速盘算着这桩婚姻的利益,她一点也不觉得费迩卡有什么入主圣凯提卡兰当国王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王位将会悬空。占领它的是光明勇者,任谁也不能忽视的盛名,也是为战乱所苦的人民的信仰所在,若是寻常人绝对拿不下这个王座。
如果她能借用梅莎莱斯的神旨入主圣凯提卡兰的话,法斯廷的贵族们必然不会与她作对——他们恨不得多沾上点儿“光明之神”的荣光呢,她甚至有可能因此成为民族英雄!至于民众,她可不觉得他们聪明到能看清真相的地步。
“很好,成交。”她严肃地看着弗克尔斯,没有意外的话,那个金发美人当不了几天国王就要走人了,去研究他那堆魔法卷轴什么的,圣凯提卡兰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当然,在此之前她亲爱的表哥还是个大阻碍。
“听上去真是很不错,”弗卡罗冷森森地说,“也许你们忘了问我的意思?”
“也许你忘了,现在你还没有表达意愿的权力,圣兽。”费迩卡说。
弗卡罗恶狠狠地看着他,法师摆了下于,“现在你暂时自由了,直到你和我一起离开。”
“我不能和你——”弗卡罗说,法师冰冷的眼神让他安静下来。
“哦,那么就祈祷我改主意吧。”费迩卡说,转身向前走去。
果然,还是要离开的吧……弗克尔斯想,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步子仍是一贯的轻柔,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棕发男子怔怔看着走廊前方的一线光明,好一会儿,然后,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