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乃皇后的娘家,明瑶县主谢瑶君是皇后胞妹,也是荣国公幼女,自幼备受宠爱,自以为是、骄矜蛮横,还常自比为皇室公主,吃穿用度都是皇室等级。
皇后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她好几岁的妹妹,因此不管明瑶县主开口要了什么,她都尽量满足她,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与皇室中人平起平坐,还常埋怨没有封地。
殊不知县主的封号只是可有可无的施舍,皇后未嫁入皇室前,荣国公府只是一般的仕绅之家,家里只有几间铺子和几百亩田地,因为皇上的恩赐才有今日的荣光,谢皇后之所以为中宫便是谢家无能人,不会生出旁的野心。
谁跟你情同姊妹,我一年才见你几回。赵宝华瞧不起明瑶县主的装腔作势,她才是皇家正统,草根出身的野鸭也想装凤凰。「你自个儿弄一张不就结了,荣国公府出不起几两金?」
皇家儿女的脾气都不好,她直接呛上一句,不耐烦应付人,九千岁的妹子岂是好惹的善茬。
谢瑶君一滞,面上不太高兴。「说哪儿的话呀!我跟你是什么关系,给我一张又怎样,每回想找你都说不在、回封地陪王妃,比见皇后还困难。」凭什么将她拦在门外,她是作奸犯科的犯人吗?她进宫找皇后姊姊还没人敢阻拦呢。
谢瑶君不满王府侍卫的不通情理,每回她一来汝南王府串门子,若无府中主子的手令和通行印文,即便身为县主的她也一样拒于门外,半步也进不得。
这是她最不满意的一点,汝南王府再大能大得过皇宫,小小的德音郡主能与皇后的尊荣比肩不成?由姊姊掌权的后宫她都能来去自如,一个不受皇上待见的亲王府她为什么去不得?
一听她拿皇后来说嘴,一副天下由谢家人做主的嘴脸,心里来气的赵宝华微沉着脸。「我的确不在府中,一年之中有七、八个月在父王、母妃身边,想找我不是那么容易。」
「那金帖……」她还念念不忘最高品级的金帖,不要到手心不甘,她拿着金帖另有用处。
其实谢瑶君是看上了人人口中的纨裤赵无疾,初萌的情思落在他身上,一心想要靠近他,把他当作囊中之物,一有机会便缠住不放,话里话外非君不嫁。
「金帖什么的太俗气,让老国公给你弄个十张、八张,你爱给谁就给谁,这点哗众取宠的小玩意你不会拿不出手吧。」赵宝华语带讽剌的摇手,刻意不让她把话说白了。
仅此一张的金帖她上哪弄来第二张,大哥的脑子在想什么她永远也猜不透。
「可是——」不肯死心的明瑶县主还想索讨,但话一出就被打断,她急得眼都红了。
「好了,来瞧瞧我园子里的桂花开得多好,金灿灿的花儿开满枝桠,香得我都要醉了呢。」她岔开话题,将今日的主角搬出来,引得一群爱花的小姑娘频频伸颈。
「啊!真香……」
「是呀!开得真好。」
「若是用桂花泡茶,煮薏仁白果桂花汤一定很风雅。」
「呵呵!就你贪嘴,什么都想吃的……」
少女们的咯咯笑声响起,满满桂花香的园子更热闹了。
得不到金帖的谢瑶君嘟着嘴,小脾气一发就要人哄,可是满园子的贵女谁有闲情逸致哄她,在这些矜贵人家眼中,谢家就是一夕致富的「暴发户」,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没有百年根基的谢家人少了底蕴,不为世家接纳。
说难听点是看不起谢家的骤然崛起,连点本事也没有就成了眼高于顶的皇亲国戚,相比起赵无疾目无法纪的纨裤行径,他们还比较认同人家有张狂的本钱,而谢家只是凭借裙带关系和皇室沾上一点边,哪来的底气横行京城。
「殷九小姐,你来看看这棵金桂,这是我哥哥从岭南移植过来的,他养了五年……」人不如花,他有心思照料桂花树,却对妹妹采放养姿态,给了银子花用便不予理会。
「原来是世子爷的金桂呀!我来闻个香。德音呀!不要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边拉,你看她那一双脚多大,都能当船舢划了,你小心一点别给踩着了,一只脚能踩出丈深的坑……」有人往背后撞了上来,忽被四喜拉开的殷如素回头,不意对上一双嫉妒不已的眸子,她竟被人恨上了。
「德音岂是你叫的,我是先帝御封的德音郡主,皇上的亲堂妹。」回头她得提醒一下堂兄,谢家的荣宠过盛了。
谢瑶君面上讪然,面子有些挂不住。「我们是好姊妹,所以才不拘小节。」
「你那不叫不拘小节,而是放肆,对皇权的蔑视,不要以为皇上立了皇后就不会废后,若是你们娘家人言行不当,拖皇后后腿,想想打回原形的荣国公府。」她点到为止。
「你……」蓦地,谢瑶君脸色白了一些,脑中满是「废后」几个字不断出现,真有点吓着了。
赵宝华压低嗓音凑在谢瑶君耳边,阴恻恻的警告,「坊间不是一直传言我汝南王府要造反吗?一旦言中了,皇后的娘家首当其冲,想试试诛九族的滋味吗?大刀一挥,人头落地,老老少少一个都不留,刚出生的孩子也不能幸免……」
第九章 压过嫡姊出风头(1)
「殷九小姐,我们再聊聊刚才未完的……咦,殷九小姐呢?她在哪里?」刚把眼中长疮的明瑶县主教训了一顿,吓得拔腿就跑,赵宝华一回头想找殷如素,谁知手一捉竟落了个空,人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刚刚还在这里……」
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地遁了。
之前没人知晓她口中的殷九小姐是谁,只当是默默无闻的小户千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可是在德音郡主大动干戈寻人后,她一夜声名大噪,大家都记得她有一双大脚,不用人搀扶便能四处溜达,让人找得赏花会办不了,一个个怨声载道的想瞧瞧其庐山真面目。殷如素一下子红了。
但好在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否则向来深居简出的她会有一堆仇人,而且以女子居多。
「赵无疾,你——」
「嘘!我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被压在假山后头的殷如素瞬间说不出话来,樱桃小口被封住,暧昧的吻声让她情不自禁的脸红了。
许久许久,过足瘾的人才将怀中人儿放开,偷腥猫儿似的笑意盈满诱人的桃花目。
「想你了,果儿,想得肝疼心也疼,夜不成寐。」生平不相思,不知相思苦,一旦有了思念的人,那真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想死她了。
「那是病,得找个大夫瞧瞧。」殷如素气息不稳的捉住他硬如石头的手臂,免得自己腿软出丑。
属狼的男人贪得无厌,一咬住就要人丢掉半条命,体力不行的小羊只能羊入狼口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这话戳人心窝,枉我日日夜夜的想着你,你却给我这么冷淡的回应。」嘴上抱怨的赵无疾实则笑得阖不拢嘴,双手不太安分的……上下其手。
「空口说白话不缴税,你就吹吧!没本事的男人才把自己的怂样推给女人。」男人的话只能听一半,谁信了谁傻。
「哪能吹呀!要吹只能吹你的小口儿……」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泛着光泽的唇,炙热得快要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