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亚你……再说一次?”
黎明前,飒亚必须要趁着天色仍暗、不引人注目的离开司法尔的住处。
他一面着装,一面回答躺在床上的男人说:“为了化解两国危机,我接受北狄皇帝的致歉诚意,象征式的让晴绍公主以贵妃的身分,暂时入住皇宫,但要不要立她为后,则需看未来北狄与我朝的关系……换句话说,她就是北狄献给我的和亲礼物以及变相的人质吧。我已经应允这件事,来月十五将会在宫中举行一场小型宴会庆祝,晴绍公主也将在皇庙进行纹身净俗的入宫仪式。”
“飒亚!”跳下床想捉住他的手,可是背部一阵剧痛令他脸色发白的靠回床上,司法尔只得忿忿的用嘴巴说:“你、你见鬼的在说什么话!凭什么我被那个北狄的混帐捅一刀,你却反而要娶那家伙的妹妹入宫?我不会答应的,这么荒谬的事,我听都没有听过!”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我都已经为了你受伤的事,与北狄撕破脸,要是不收这份‘和亲礼’,双方都将骑虎难下,北狄会认为我是真心求战,到时候一场流血战争是不可避免。身为西琉的君主,必须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我能有的选择只有一个。”飒亚冷声地说。
“战争有什么好怕的,我会为你赢得胜利!”
“我担心的不是西琉会战败,而是战争会给两国带来的损失与磨难。哪怕是我们打赢了,也是以人们的血泪换得的,北狄人民又何其无辜,难道他们就该为了这点意气之争,经历浩劫为代价?你想让我成为历史的罪人,我却不愿见到你作一个可为一己之私就发动战争的恶魔!”
他毫无转圆的口气,靠素司法尔这件事他心意已决,无论司法尔赞成或反对,飒亚都只会照他自己的意思去做。
司法尔掐紧拳头说:“那,我就派人去暗杀掉晴绍公主。”
“这么做没有意义,北狄多得是其他公主,他们可以改选他人和亲。”语气缓和下来,飒亚凝视着他说。“放弃这种想法吧,我不是说了,你不可能阻止选后这件事,迟早……就算不是她,也会有别的女人……你的决斗只是加快了我的脚步,没有改变我的想法。”
“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把你抢走?”
“我不是东西。谁也抢不走,你也一样。”
悍然的截断他的话后,飒亚松缓态度,不愿再犯过去同样的错误,要是逼急了司法尔,谁晓得他又会有何疯狂的举动。
“你依旧事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不能失去你,你还不明白吗?我选后的事与你我之间的‘一切’无关,你无需反应如此激烈。”深吸一口气后,飒亚说。“司法尔,你要怎么对待我、怎么看我,我都可以忍受,甚至你要出气在我身上都随你高兴,唯独此事我不能让步,我没有退路……别忘了,我们俩的关系是不能见容于世人眼前的,不论你如何宣称我是你的女人,我永远不会是‘女人’,我们能有的是君臣、伙伴与对等的男人关系,夫妻的约束并不包含在其中。”
“所以,你可以陪我睡,就是不能陪我一辈子?”司法尔讽刺的说道。“你是在告诉我,迟早我们都会有结束的一天,迟早我必须成为你生命中的旁观者,看着你与妻儿甜甜蜜蜜的过日子?我得像条等着主人赏赐的狗,被拒于这幅和乐融融的图画之外?飒亚,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
默默的走到窗边,低垂着双肩,飒亚没有直视他双眼的勇气。
“司法尔,要是你不能接受,那就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把!挑选一个女人作妻子,或是选择他人作你的爱人,我……则与你回到起点,从头开始建立正常的君臣关系。让我们彼此都解放——”
“太迟了。”司法尔毫不考虑的切断他的话说。“已经太迟了,飒亚。我们都已经没有
退路,早在我得到你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不可能回头了!”
抬起头,飒亚像是预料到他的答案似的,唇边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说:“宴会当日,你会出席吧。给我你的祝福,不要给我你的破坏,我不想再和你战下去,司法尔。这是我的请求,希望你会答应,再见。”
“飒亚,你别走!”
可是他已经迅速的翻身跳出窗外,转眼间就消失在寝室外的森林里。
抓着窗框,司法尔注视着逐渐泛染着深蓝光的天空,很快的天就要亮了,可是他内心的黑夜要到何时才能寻觅到黎明的光?
他不同意飒亚的话,对他而言世间人的看法算什么,他只在乎飒亚的想法。
飒亚以这番话要让他知难而退,他也将以行动让飒亚知道他大错特错。
“陛下真是艳福不浅,北狄此次献上晴绍公主作为赔罪礼,不但让我西琉的血统更添高贵,也让我们大大的有面子。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您吧,司大人。”坐在司法尔身旁的大臣捧这酒杯朝他说。“来、来,我敬您,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得好好喝几杯。未来在您辅佐之下,相信咱们西琉会日益茁壮。”
“不敢当,跋大臣请!”仰首干下这杯酒后,身后的侍女迅速地为他们再添上酒。
酒是来自新南国最醇的佳酿,菜肴也是西琉传统中最上等的宴客菜色,今夜的婚宴可说让所有宾主都无可挑剔的完美。但是再司法尔心中这些酒菜,又怎能及今日主人的一分一毫,真正秀色可餐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已然食不知味。
除了飒亚,司法尔宴中根本瞧不见大臣口中美丽无双的新贵妃。
一袭金色于白丝绣出的华袍,头顶象徵皇帝的黄金日冠,工整的五官、英气凛然的西琉君主,正与轮流上前道贺的王公大臣们寒暄应对,耀眼夺目的天子之姿,也让害羞的陪坐在旁的晴绍公主——从今天起就是晴绍贵妃的她,相较之下显得失色许多。
司法尔从位子上起身,依礼他必须在众人面前向这对新人道喜,可是他多么渴望能就此把飒亚掳走——不顾一切的。
“陛下,臣司法尔恭贺您今日大喜,愿天佑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法尔,朕很高兴你完全复原了。爱妃,见过司大人。”飒亚双眼愧疚地转开,故意朝身旁的女子说。
“晴绍见过司大人。”一直安静无声的女子,慌张的低头说。“对于家兄的无礼与冒犯,以及他伤了您这件事,晴绍甚感不安,挂念在心,今日能亲见司大人,趁此机会晴绍仅代吾兄向您道歉致意。
司法尔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容貌上,浮现一抹冷酷至极的微笑,仿佛是高高在上地盯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似的,笑说:“你愚蠢的哥哥没有陪你来西琉,是害怕我会找他报仇?这次我可不会笨得再把背朝向他了。”
晴绍颤抖着,脸色刷地变白,一句话都无法回。
“司法尔,朕希望你别为难爱妃。北狄亲王的过失,不是她的过失。”
见飒亚替她撑腰,那双灰蓝眸子立刻如冰般的封起所有情绪,收起笑脸,司法尔欠身说:“臣失态了,贵妃夫人,我司法尔在此恭祝您能在西琉度过‘快乐’的时光。臣告退。”
晴绍最后抬起头恰巧接触到司法尔那森寒的表情,吓得弄倒桌上的酒杯碗筷。
“对不起,臣妾笨手笨脚的,对不起!”
“爱妃,你怎么了?”
晴绍摇摇头。她怎么能告诉陛下,自己在司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什么。那一瞬间自己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绝伦、狠毒无比的夜叉,即使司大人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中流露对自己的强烈憎恨,就像是一把利剑戳入心中——耻笑着她不知羞的进入西琉皇宫。
自己那种因祸得福的想法似乎都被司大人看透了,她的可耻念头在那男人面前无可遁逃。没错,自己是高兴的,一点也不在乎被当成和亲的礼物,这主意甚至是她主动暗示皇叔的。
早在选后宴上,自己一颗芳心已暗许给飒亚殿下。
假装自我牺牲、委屈的来到西琉,害羞的低头不语,一切只想留给众人她温柔婉约的无力形象,都是她精心算计下的成果。
其实她为了能得到飒亚陛下,所以利用毛遂自荐的求和机会,说她愿意担下哥哥的过失、嫁来西琉和亲。表面上的以退为进,果然达成目的,就算自己没有被选上皇后,也可以以妃子的身分得到飒亚陛下的临幸与宠爱。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却没想到司大人一眼就把她打入深渊。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哥哥竟自不量力的挑他做对手。
颤抖着,晴绍决心未来在西琉皇宫中,她要尽力躲开司法尔,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万一他想报复,就算身边有陛下,自己还是会惨遭毒手,不会错。
“爱妃,时候差不多了,你就先离开吧。”
晴绍苍白的脸闻言露出一抹红晕,低声娇羞的说:“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在后宫恭候陛下的召唤,臣妾告退。”
一想到今夜就能承恩受露的晴绍,即刻把先前司法尔带给她的恐惧丢到脑后,高高兴兴的在侍女的簇拥下离席。她要以最美的姿态、最柔的身段,伺候他,让西琉飒亚能喜欢上、宠爱她,说不定自己还能坐上皇后的位子。
成败就在今夜。想到这儿,晴绍不由得发出窃喜的微笑。
飒亚遣开所有的随从,一个人安静的留在寝宫中。
他卸下皇冠,却没办法卸下心头重担。
司法尔。今夜他会做些什么阻止自己与晴绍公主行夫妻之礼?
飒亚干涩的一笑,莫非自己是希望他出面吗?借着他的手,躲避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罪恶感,然后就可以说这全都是司法尔的错,与自己无关。
自己真是个彻底狡猾的人,不值得被他所爱。可是他还是会不断的逃亡下去,只要知道“他”会不断的、不死心的在身后追逐,自己就会彻底的扮演这个高高在上、永远无法被他所控制的人。
门外传来侍卫官长的声音。“陛下,要召唤贵妃前来伺寝了吗?”
“……”
飒亚推开连接寝宫的窗,一轮明月正高挂在夜空,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此时的他却找不到任何愿意去拥抱自己的妻子。他并不讨厌晴绍公主,他不似一般女人总是企图着些什么;眼神中带有野心,她慧黠的举止与讨喜的温柔的模样,也教人无从挑剔。
但她不是“他”,无法触动自己的心,也激不起一丝涟漪,不像“他”只以一个眼神、一个气息、一句话,就能令自己活了过来。
“陛下?”
“朕听到了。”飒亚垂下双眼,回过身说:“请贵妃在她的寝宫等候,朕——”
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以缓慢的步伐,坚定的走入飒亚的寝宫中,飒亚吞下一口气,心快速而猛烈的跳动起来。
“我命令侍卫官长退下了,有件重大的事,非直接向陛下禀告不可。”司法尔淡淡地说着,灰蓝眸子如鹰般锐利的锁定他。
飒亚一动也不动的,从紧张而收缩起来的喉咙里挤出话来。“有什么事急得非在今夜说不可吗?”
“是的,陛下。非常紧急,刻不容缓。”他逐步缩短两人的距离。
把颤抖的手藏到身后,飒亚舔舔干燥的唇说:“那,说吧,朕在听。”
“臣要说的是,您今夜恐怕是无法到贵妃那儿去了。”站在他的身前,司法尔绝美的脸被晃动的灯火照得明明暗暗、忽隐乍现。
“喔……”飒亚仰起脸,迎战他的目光。“这倒有趣了,朕很想知道理由何在。”
“因为您现在就要跟我离开皇宫了,自然不能到贵妃那儿去。就算您是西琉的皇帝,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分身乏术您,只好放弃贵妃在此大喜之日独守空闺了。”
“朕跟你?去哪里?为什么要去?”
司法尔漾起愉快的笑,灰蓝眸子有着无比的自信。“您又何必问,您会跟我走的,不论我要带您到什么地方去,其实您早就已经决定要跟我走。所以什么都不必问,陛下。”
朝飒亚伸出一手,他静静的要求着。
飒亚闭上眼,片刻后,他睁开心意已决的灰眸说:“你哪来的自信,朕会选择跟你走。”
“因为我一走进你的寝宫,看见您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朕脸上是什么表情?”被司法尔那过度自信的口气所激,他挑衅的反问。
“像……等待英雄拯救的落难小美人。”司法尔坏坏的一笑。
闻言,飒亚朝他甩去一巴掌,被他闪过,手腕也被他捉住,不仅如此,他还大胆的扣住飒亚的腰,往上一抱贴在自己身上说:“想逃离孤城的无助美人啊,别再反抗你的英雄,乖乖的跟我走吧!要不,你就得让我抱着你走出这座孤城了。”
“谁是什么美人,鬼才是英雄,司法尔你再不把我放开,我就让你跛着脚走出去!”
“真是个脾气暴躁的美人儿。”
他当真一弯腰就把飒亚扛起,飒亚慌张的叫道:“别闹了,司法尔!你以为这样子你可能走出这扇门外吗?不出三步路,就会被人发现。”
“那,只要不走门,就行了吧!时间不多,快快上路,我的陛下。”走到窗边,他毫无预警的就带飒亚翻出窗外,吓得飒亚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免得被他摔下。
他心眼里到底又在盘算什么诡计,飒亚实在无从得知,只能任右他带自己越过暗夜下的皇苑,离开自己的寝宫,也把苦苦等候他驾临的贵妃丢在脑后。
“请问一下这位大人,陛下他……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召唤?”
小心翼翼的找来服侍在飒亚身边的内寝侍卫,晴绍贵妃花了些银两贿赂不知几个人后,才好不容易千托万求的请到一个能问话的人。
夜渐深,原本为了让陛下留下最美好印象,而特地全身以上等牛乳与鲜花,仔细的刷洗按摩,不放过任何角落,要确定自己从头到脚,每根发丝与每一寸肌肤都在最完美状态,准备得妥妥当当,再三确认过自己完美无暇的温暖身子,已经在分秒间变得冰冷了。
左等右候,就是听不到自己期待中的一声“陛下有请贵妃”,让晴绍不安得连坐都坐不住。
为什么还不来?有什么事发生了?今夜可是她与陛下最重要的关键。
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终于让晴绍找到了可以问话的人。她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却碰上了一个冷冷的钉子。那名侍卫不知是否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挖起来,一脸不高兴的回道:“陛下早已就寝,不会来了。”
晴绍错愕的摇头。“不可能的……陛下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您似乎会错意了,贵妃殿下,您是带罪之身来到西琉和亲的,怎么能奢望陛下对您有何召唤或不召唤。这全得看陛下心情好坏来决定啊。”再度打了个呵欠,内侍卫长说:“下次请别在问小的这种事,如果陛下要召您,我们不会不召,也不敢不召。取决全在陛下,您也早点安歇吧!”
晴绍呆若木鸡的坐倒在地。
这……这……这就是她大费周章换来的宫廷生活?她从此以后就只能期待陛下的“召唤”过日子?万一飒亚陛下一天都不叫她,她是否就要埋没在这后宫中,痴痴等下去?
她处心积虑换来的,到底是什么?这种只具虚名的贵妃,不是她要的。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晴绍掉着眼泪想,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
飒亚与司法尔共乘他的爱马,穿越广大的草原,奔驰将近两个时辰,远离了皇城,最后在一座隐藏于重重密林内的庄严庙宇前方停下。
“这里是?”
率先下马的司法尔扶着飒亚的腰,助他下马后,再脱下自己的披风为飒亚披上,细心地以兜冒遮住他的脸。
“我们,要在这里交换新的契约,飒亚。”
仍然不清楚他企图的飒亚,站在庙宇前回首说:“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司法尔,带我到这个地方,立什么契约?”
“一张我们必须遵守、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为止的契约。”他柔声的执起他的手,移到自己唇边说。“你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我,一如我把生命交给你吗?飒亚。”
“我……”飒亚困惑的看着他。
“我发誓要保护你、你的名誉、你的生命,以我的爱,在上天的见证下,至死不渝。我将会尊重你、亲爱你、把你放在我生命中的第一位,绝不轻蔑我们誓言,做出任何会伤害你、我的事。这是我想与你共定的契约,我要你在神的面前与我结下永恒的誓言。”
终于,飒亚明白了他所要求的事,他愕然的睁大眼。
“我在这座庙宇中安排了一位祭司,他不会知道我们的身分,却愿意为我们见证。飒亚,我要你在神的面前成为我的人。”宛如求婚的热情恋人,司法尔的双眼在银色月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幻彩
飒亚咬着下唇,迟疑地望着他。
“关于晴绍公主的问题,假如你今天在这儿也与我誓言永远相守,我就不会再去追究那个女人的事。”
“你,在吃她的醋吗?司法尔。”飒亚怀疑的看着他问。
“难道我不该?我比她更有权力在神的面前起誓,我的眼中只有你,凭什么我却不能这么做。就因为我不是女人?这种荒谬的道理,我无法接受。飒亚,你曾说我们不能有夫妻的契约关系,我要证明你说错了。我们可以有的,只是如何去做而已!”
“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飒亚枯涩的说。
“你能耗多久,我就耗多久,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有的耐性远超乎你能预料到的。”
“看来,不答应你是不行了。”放软身子,飒亚淡漠地说。
司法尔闻言高兴的转过他的身,面对自己,可是就在他的唇得意忘形的要占有飒亚时,飒亚却抢先一步抽出了司法尔向来随身揣在怀中的护身小刀。
司法尔蹙眉。“你,想杀我吗?飒亚。”
要真是如此,他也甘心死在他的手下。
飒亚唇边泛着笑,他举起那把锋利的小刀,朝自己的右手腕心割下。瞬间鲜血从刀口出滴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司法尔怒吼着抓住他的手腕,深恐他又再次伤害他自己。
可是飒亚摇了下头,他反转刀柄交给司法尔说:“轮到你了。”
手握着刀,司法尔愣愣的看着他。
“神圣的庙堂婚礼不合我的胃口,我要的是更直接的证明,血的契约。我们是平等的,我会以我的血来起誓,我将会在你的身边,距你最近的地方,望着你直到我或你咽下最后以
口气为止。司法尔,我不是誓言作你的妻子,我是誓言作你这生中唯一的伴侣、情人,同时也是敌人。苍天为证,大地为凭,我飒亚永不违背这誓言。”
舔着自己手腕上的血,飒亚染着血色的唇角,带着挑战的眼神,缓缓上扬。
司法尔沉默的盯着他唇角的血,突然放声大笑着说:“我实在太低估你了,飒亚。我若会短命,绝对不是因为死在什么暗算下,而是你每每惊奇不断的举动让人心无力。”
说着,同样高举起手腕,司法尔也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切开。
伸出手,他与他沾血的手腕交叠在一起,十指交握,并交换了一个誓言的吻,紧紧想贴的身子,彼此心也紧密的结合。
“你是我的了,飒亚。”司法尔得意地在他耳边说着胜利的宣言。“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也是我的皇帝。你已经立下誓言了。”
飒亚自负的微笑说:“这句话也适用在你身上,司法尔,或许刀头来你才会后悔自己如此执着于我。”
“不会的,不可能,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低语着,他带着允诺的唇,靠向他最爱的人儿说。“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想到这个主意,而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而已。可惜我不能扭转过去,但你的未来我绝对不会再错过。”
“但愿如此。”
“嘘,话太多了。夜是不会等人的,从现在开始我只想听到你可爱的呻吟声,别瞪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亲爱的。”闷声笑道的司法尔说。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开启这对冤家的另一场永不落幕的战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