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哼一声,“死不了,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这不算什么。”
丁沐儿心里一动。“什么意思?比这更重的伤?你想起什么了吗?”莫不是被石头一砸,恢复记忆了吧?
阿信垂眸,“你救我的那会儿,我受的伤不是比现在还重吗?我都能活过来,现在背上那点伤不算什么。”
丁沐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指那个啊。
奇怪了,他没恢复记忆,她为什么要松口气?难道她潜意识里不希望他恢复记忆吗?
是啊,她就承认了吧!她确实不希望他恢复记忆,他恢复了记忆之后,就不能一直待在安然村了,势必要去寻他的家人,当然他也可能是没家人的,但总要回到他原来生活的地方去……
停!不要再想了,这都多久了,他半点儿也没恢复记忆的迹象,说不定一辈子都要她来养他呢!她还是想想怎么攒银子过年吧,过年要做新衣裳,还要准备年货,很花银子的。
嗯,想想他们一家三口依偎着过冬以及过年围炉守岁的情景,这令她愉快多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躺平,我帮你揉一揉。”
求之不得,阿信依言躺平了,丁沐儿将他沾满泥污的衣服往上翻,他那精瘦健硕的上半身背部立即呈现在她眼前,幸好不是伤在前面,他的腹肌壁垒分明,一块一块的,要是看到了,她真怕自己把持不住会摸上一摸。
“你以前不知是做什么的,身上好多伤,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新有旧,真不知是怎么来的。”丁沐儿给他揉着背散瘀青,好奇的说道。
他露出了一抹笑,“你喜欢吗?”
有个军妓说过,女人就喜欢身上有疤的男人,当时还引起了哄堂大笑,不消说,众人都抢着脱下衣服给她看身上的伤痕。
“什、什么?”丁沐儿瞬间石化了。
他笑意更浓,“我问你喜不喜欢我身上的疤。”
丁沐儿无言。她已经很努力的忽视他身子给她的视觉刺激了,他居然还问她喜不喜欢他身上的伤疤……
好吧,老实说,她喜欢。
可能是英雄电影看多了,她很通俗的觉得伤疤代表了男子气概,白白净净的男人比较没有吸引力,而他是属于有吸引力的那种,还配上一张举世无双的妖孽级俊脸,就算失了记忆,没了挣钱的本事,去当小倌都不怕会饿死自己……
第七章初吻,挟暴雨(2)
“怎么不说话了?”阿信面朝下,是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手指要揉不揉的古怪力道让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在神游太虚,而且是在想些有的没的。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
“我想。”
“你会后悔知道。”
他微微抿唇,“你就说,要不要后悔我自己决定。”
“我在想,你去当小倌肯定饿不着。”
“我说了你不会想知道。”
他不悦的哼道:“丁沐儿,你是女人吗?还真敢想,什么小倌?日后不许你再想这些。”
丁沐儿面前仿佛冒出“夫管严”三个字。
这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觉得从掉进这山洞开始,自己就成了他的所有物?与过去的压抑不同,他直接又霸道……
实话说,被他管着,感觉还挺不错,就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有好一会儿,丁沐儿的耳根子总算清静了,因为他也不再开口说话,她便专心的帮他推揉背部,时不时的便看起自己的手来,有些自卑。
她的这双手,操持家务惯了,跟前世要拉胚的她没有什么不同,都挺粗糙的,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秀美纤手。
她看晴娘的手就好美,细如凝脂,被那样的手指碰触才会有感觉吧,小阳的手都比她的细皮嫩肉哩……
“做什么看着自己的手出神?”阿信冷不防地问。
丁沐儿吐了吐舌头。“你怎么知道?”他背后没长眼睛啊,光靠感觉也太厉害了。
“就是知道。”他不让她揉了,翻身坐了起来,将衣裳放下来,随口说道:“你手是挺粗的,幸好脸蛋儿还算细。”
丁沐儿没好气地道:“信大爷,谢谢了!我就当是夸奖。”
阿信突然定睛看着她,“你没被吻过吗?”
他吻她时,她的反应青涩笨拙,就像第一次被人吻似的,她的笨拙反应让他极为舒心。
丁沐儿脸上略略一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说的半点不错,不管是原主或她,都没有接吻的经验,所以了,适才的那个吻,百分之百是她的初吻。
她也觉得原主都有过丈夫、生了孩子,还没接吻过很离谱,但她知道的原主记忆就是如此,那白眼狼像怕原主有什么传染病似的,从未吻过原主,对原主的一直是颐指气使的,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渣男,说他会吻原主,她也不信。
“不说?”阿信挑高双眉。“那我就当你没被吻过了。”
“你有精神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不如想想咱们怎么出去吧!”他怎么好像都不着急要怎么出去?就她自个儿急。
幸好小阳是放在郭大娘家里,郭大娘不会让小阳自个儿回家,所以她暂时可以不必担心小阳。
她想得很多,而阿信却是半点都不急——
“土石还很松,现在出去反而危险,明日伺机而动,才是明智之举。”
他想,等郭大娘要送小阳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没回去,又想起下了暴雨,势必会通知村长,那么天一亮,就会有人来救他们了,所以,他们只要挺过这晚就行了。
丁沐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要是出去走到一半,再来一场大雨,造成第二次山崩,他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记得你说,救回我的时候,我身上有块白玉佩?”阿信突然问道。
听他竟然问起他从不过问的玉佩,丁沐儿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阿信摇了摇头,“并不具体,被石块砸中时,依稀记得有块白玉佩……你说玉佩不见了是吧?你原是收在了何处?”
“就收在我房里的匣子里。”
“匣子可有锁?”
“没有,因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丁沐儿面有愧色。“对不起,把你身上唯一能唤起你记忆的东西给弄丢了。”
“倒也无妨。”没有那块玉佩,不会影响什么,倒是玉佩好端端的收在她房中的匣子里会不翼而飞,肯定有蹊跷。
他不信东西会自动消失不见,肯定是有人取走了。
是谁取走了他的玉佩?可有用那玉佩做了什么?这是他要查出来的。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说了会儿话,累了,也饿了,为了不浪费体力,便都靠着石壁闭目养神。
“你坐那么远干么,到我身边来。”阿信微微皱眉,他可不喜欢她与他保持距离,她该保持距离的是白眼狼和湛风。
“不用了,这里挺好。”
阿信不咸不淡的说:“下过大雨,蛇会出洞……”
丁沐儿马上没有节操的坐到他身边去,她看到他嘴角飞掠而过的笑意,知道他又得逞了,可是谁叫她怕蛇,若是不怕的话,大可以坐得更远些。
渐渐入夜,山里十分安静,从山洞看出去,薄云缥缈,这会儿,木绵山安静得像沉睡的孩子,跟下午完全是判若两山。
也不知是入夜较凉,为了取暖还是真的太怕蛇了,丁沐儿不知不觉的靠在阿信怀里,而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臂,好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她便也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