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慢慢活动四肢,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她才能手撑着地坐起来。
一坐起来,她就看到离她四、五步的地方躺着满身泥污的阿信,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连忙爬过去。
他的身上点点红斑,触目惊心,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摸了他的脸,又摸了他的手,都是冰凉的。
她的心猛然一沉,泪花乱转。
不,他不可以死!
“阿信!阿信!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抓着他的衣袖不断摇晃他,焦急的喊着。
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阿信的眉头蹙成川字,“我没死,你再乱摇下去,我才会死……”
看见他缓缓睁开眼睛,丁沐儿这才松了口气,担忧的看着他。“很疼吧?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你呢?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被土石流冲下的一路上有断木石块,他也护不了她周全。
“我没事。”丁沐儿此刻万分的担忧。“你呢?快说说你哪里疼?你的背是不是很疼?山崩的时候不是有大石块砸中你的背……”
她就受了些皮外伤,而他身上可以说是伤痕累累,衣服给刮得破烂,幸好脸上没怎么伤到,如此妖孽级的相貌若是破相了,那她就是造孽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很笃定。
“什么?”丁沐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傻眼,随之而来更多的是不真实的感受。
他适才说什么?亲他一下?
他肯定脑子被砸坏了吧?不然口气怎么这么像登徒子?
再说,落难至此,是亲一下的时候吗?
“若是不嫌我脏,你就亲我一下。”阿信扬起了嘴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丁沐儿还是瞪着他,但脸儿有些发烫,心脏怦怦怦地乱跳一通,他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她顿时有些不会思考了。
他身上是污泥不堪、很脏没错,可此刻不是脏不脏的问题,是他脑子的问题,他的脑子确定没坏吗?怎么能让她一个姑娘家亲他……
话说回来,这是他吗?他一向嘴硬,总不肯直接表达心情,依他的性格,就算是真想让她亲他也不会说出口,再说了,他不是嫌她是弃妇吗?既然嫌弃,又为何要她亲他?
见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他又开口了——
“你若是不亲,那我来了。”
他这句魔性十足的话令丁沐儿的心莫名的抖了抖,有些好奇他要怎么来?伤成这样,能起身来亲她不成?
接下来,丁沐儿很快醒悟她对男女之事的想象力还是很有限的,他并没有起来,而是两臂一扯,把她往他的方向带。
“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措手不及,只能叫了一声,下巴就贴在他下巴处与他面对面,狂吻立刻印在她唇上,力道又急又重,她的脑子里一片恍惚,感受着他烈火似的吻。
他哪里像受伤的人,两只手臂有力得很,紧紧扣着她的双臂,他的唇比暴雨还要凶猛,不断吸吮她的唇,她很快就浑身虚脱了,没用的趴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而他像怎么也吻不够她似的,他的唇齿纠缠着她,不断不断的深入浅出,一下卷缠着她的舌来吮,一下子含着她的唇瓣绵绵密密的吻,由于她就伏在他身上,两人的衣物原就不么厚,加上都湿透了,她便在热吻了一阵子之后感觉到他身子的变化。
她顿时羞到不行,想推离他,他却不允,他的唇舌继续纠缠她的,就像要藉由一个一个的吻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似的,强悍的霸占她的双唇。
丁沐儿没料到“亲一下”会是这样猛烈,他湿润的舌不断在她口中搅动,他吮她舌头吮个不停,在这样亲密的接吻中,她的心也乱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这突兀又粗暴直接的吻……要命!难道她期待这天很久了?
不是吗?她对他这莫名其妙的狂吻浪潮毫不抗拒,这不就是代表了她老早就喜欢上他了?要是不喜欢,她再怎么无力挣脱也会咬他的唇才对,可是她乖乖的让他吻,甚至……反应着他的吻,甘心被他浓重的男性气息淹没,这就说明了一切……
阿信不得不放开她的唇,因为他清楚自己身子的变化,对她太有感觉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她,不过他要光明正大的要她,在他们的洞房之夜要她,而不是在这个会令她受凉的破山洞里。
丁沐儿的唇获得自由了,可她却怔怔地看着阿信,半晌回不了神。
刚才……他们真的接吻了吗?她觉得很不真实,从他们遇到山崩开始,仿佛梦境似的,然后一向对她不冷不热又嘴巴很坏的阿信吻了她……
“发什么愣?”阿信抬手,笑着摸她的脸。“现在你是我的人了,非嫁给我不可。”
他老早就对她产生渴望和占有欲了,尤其在温新白和湛风陆续出现之后,他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念头更是强烈。
这段时间,他一直懊恼自己的无能,因为无法为她做什么,因为无法担保她和小阳的幸福,所以他不能表白,这关乎着他的男人自尊,在靠她吃饭的前提下表白就太卑鄙了。
然而现在起,他可不打算再错过了,不会坐以待毙让那湛风有机会再来亲近她……
“什么?”丁沐儿再一次愣住,竖起两道柳眉,难以置信的问道:“嫁?你说嫁吗?嫁给你?”
这是哪门子的进度?怎么一个吻之后就扯到了嫁?
她真怀疑他跟她一样,被石块砸中的当下已死了,换了另一个人的魂魄,不然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强势?还有,怎么一个吻就认定了她是他的人?
“难道,你想嫁给湛风?”他撇嘴道,登时不高兴了起来。
她以为刚才那样激烈的吻是随便可做的吗?他会随便跟女人那样接吻吗?是因为她,他才想那么做。
“不是,我不想嫁给他……”丁沐儿突然打住,她有些气结的瞪着他。“什么跟什么,这跟湛风有什么关系,这时候为什么要扯到他……”
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不善,口气很差的哼道:“因为他想用白花花的银子让你变成他的女人,那是有钱人的把戏,否则你以为他无事来献殷勤是没有任何目的吗?”
他就是讨厌湛风时不时来显摆财富和能耐。
丁沐儿很是无言。
湛风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他偏要误会,就算是有目的,也是把她当摇钱树看待,她能为他赚钱,他对她好一些也是自然的,这是互相利用,他偏要扣上男女之情的大帽子,说什么湛风想让她变成他的女人,根本是欲加之罪嘛,又不是在捉出轨的妻子,他有资格质疑她和湛风什么关系吗?
出轨的妻子……这几个字蓦然跳了出来,电光石火之间,她恍然明白了。
天哪!原来他对湛风那么不客气、不友善是因为在吃醋啊,那么对温新白像杀父仇人似的姿态也是因为吃醋……想到土石松动那时,他紧张护着她的举动……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不能怪她不解风情,还不是平常他嘴巴实在太坏了,对她的态度又差,她哪里知道他喜欢她……
“你翻过去。”想通他一系列的作为和反应,她的声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伤?”
“有伤又如何,你会医吗?”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依言侧了身,她主动要看他的身子,他哪有不从的道理?有她一块儿困在这山洞里也是甜的,他并不着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