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唉,贺老身体不错。我们有时也一起喝喝酒。唉,当年的事……」霍致远露出一丝难过。
「当年的事不要提了。」贺葆菁却面不改容。
「对对,应该展望未来才对。菁菁,你跟翔是约好的吗?啊,我知道了,你们其实你们已经复合,只是瞒着我们吧。难怪翔经常失魂落魄,又时时傻笑,还忽然跑到纽约来了。」霍致远乐呵呵地笑,以看着儿媳妇的眼光盯着贺葆菁。
「老爸,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恰好遇上罢了。」
「嗯嗯,我知道,这叫给我意外惊喜吧?呵呵,真不错,想不到你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一起。有缘,就是挡也挡不了。」
贺葆菁闻言不知怎地红了脸。
霍星翔连忙叫道:「老爸!我都说了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刚好遇上了。呵呵……」霍家爸爸继续喜翻了心。
霍星翔也没好气了,只好跟贺葆菁说:「妳别见怪,我老爸他有时是比较蛮不讲理。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见面吧。」
贺葆菁还没回答,霍致远先叫起来。
「怎么?菁菁不是跟咱们一块吗?」
「老爸,你、我、和月庭约好了去看歌剧。」
「哦,你想跟菁菁二人世界是吧?也好,去吧。你俩去约会,不用管我。反正歌剧也有什么好看。」
「老爸……」
「去吧,不用担心我。」
「老爸,你听我说……」你老而弥坚,谁会担心你啊?我担心的是月庭宝贝。
「放心,月庭世侄会照顾我。是不是?世侄?你会陪我这老人家吧?」强势惯了霍致远继续自说自话。可怜一直被当成局外人的凌月庭,还要忍着揪心的痛,勉强自己去答应,好方便爱人跟别的女人去约会。
「老爸!!!」霍星翔忍无可忍,终于大吼了。
这下子霍爸爸总算静了下来。
「老爸,你听我说……」
「我一直在听啊。」
「…….」
「你说呀。」
霍星翔翻翻白眼,好不容易才开口说:「你、我、月庭三人去观光。菁菁她今天没空。明白吗?」
「谁说的?」
三个男人同时回头望向贺葆菁,只见她嫣然地笑。
「我有空。」
***
酒店高层的西餐厅内,凌月庭跟霍致远占据着景观最好的位子,把整个纽约夜景尽收眼底。
「霍伯伯,吃点香草汁烧腓力牛肉吧。厨子的手艺不错。」
「哦,好好。我吃了很多了,世侄不用招呼我。」
「那试试烤羊柳卷配焗红酒迷迭香汁。美国出产的羊肉品质是世界一流的。连白宫宴客时也经用以羊肉为主菜。」
「哦,是吗?那我试一小片好了。」盛情难却,霍致远只好在涨得不再涨的肚皮里再塞下一片羊肉。
「还有,这道熏鱼是纽约美食大赛的得奖作品…….」
「哦哦,我老了,真的吃不消了。世侄你慢慢吃吧。」
「这样啊…….真可惜呢。这道菜的配料用了几百种季节性的香料,一年只有两个月才吃得到的。」
「嗯,世侄你知道得真多。我在公司里也听说你对美食很有研究,只是想不到……呃,想不到你长得瘦瘦的,竟这么能吃。」看着摆了满桌,足够六人份量的生蚝蛤蜊、牛排羊肉、鲜鱼蔬菜,竟有差不多一半落到凌月庭的胃里。不只霍致远感到讶异,就连周遭的人都好奇地看这一老一少。
「不过能吃是福气,世侄你多吃点吧。」
「嗯,那我吃了。」凌月庭近乎自虐地把食物塞入嘴巴,别说他根本吃不出味道,就饥饱的感觉也没有了。他只想让自己忙着,不要胡思乱想,不然他真怕情绪会失控。
霍致远看着他吃,过了一会随意地问道:「世侄,你也认识菁菁吧?是翔介绍给你的?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凌月庭一听,口中的香嫩的鱼肉立时苦涩得难以下咽。
「我、我不知道。」吃力地吞下满口食物,凌月庭不小心呛倒了,还咳个不停。
「哦,小心小心。你们年轻人喜欢保守秘密是吧?我不问就是了。」霍致远继续一厢情愿。「不过,翔把这件事告诉你。可见你俩交情不错。」
「世伯,他们只是恰巧碰上,没什么的。」凌月庭小小声说。
「嗯嗯,我知道翔的意思,他还记恨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凌月庭抬起眼睛。
「翔有告诉你吗?」
「呃,有。但说得不多。」为了刺探,凌月庭硬着头皮点点头。
「唉,当年我也有点不对。他们真心相爱,我跟菁菁的父亲却不赞成。但想不到他们两个十八岁孩子就这么私奔到美国了。那时他们身无分文,在美国很吃了点苦头……」
「啊?」凌月庭轻轻惊呼。想不到翔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他……他可是从没跟自己说过呢。
「唉,后来他们分手了,家中跟他联络,翔他虽不说什么,但也不肯回家。那时我就知道他一直在记恨。」这是霍家父子心中的一根刺,再度提起来时,霍致远强悍的脸上罕有地流露一丝脆弱。
「呃,不会的。他跟菁菁已经过去了,又怎会还记恨。」凌月庭柔声安慰。
「翔到现在还是很爱菁菁的,他发梦也叫着菁菁的名字呢。」
「什么?」骗人!不可能的!翔心里只有我啊!凌月庭心神激荡,脸都绿了。
「不过,他们终于还是走在一起了。呵呵,这也好。总算守得云开。」
「霍伯伯,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在一起吗?」凌月庭酸酸地说。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现在贺家的家势虽然不比从前,但也尚算是城中名人。嗯,配我们霍家是勉强一点,但这时代也不讲什么门当户对了,翔喜欢就算了。」
没注意凌月庭脸色越来越惨白,手也微微发颤了。霍致远继续喜孜孜地说:「我现在只盼翔早日结婚,然后多生几个优秀的孩子,将来好承继家业。呵呵……月庭世侄,你跟翔交好,有机会替我劝劝他吧。」
什么!还要他劝情人跟别人结婚生子?!翔是属于他的啊!
凌月庭忍无可忍,霍然站起来,气势迫人地发话:「霍世伯,我有话要跟你说。」
中央公园,新月下的草地。
「菁菁,你跑了半条街就是为了买蜡烛啊?」霍星翔抱一大条法国面包,苦笑着跟前女友一起坐在柔软的草地上。
「对呀。人家想吃蜡光晚餐嘛。」贺葆菁在周遭点了几支蜡烛,昏黄的烛光映上她的脸,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要吃蜡光晚餐,附近有家很好的餐厅,就在……」
贺葆菁撕下一片面包,塞着他的嘴巴,自己也吃了一小片:「人家就是喜欢在这里吃面包。你还记得这里吗?」
霍星翔点点头:「刚开始同居的时候,我穷的要命,没钱请你上餐厅,只好买了蜡烛,在这中央公园野餐。那时真的让你吃苦了。」
「也许因为年轻吧?那时天天吃面包喝白开水也不觉得苦,我们还一边哼歌,一边跳华尔兹,引得附近的情侣都忍不住加入我们。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呢。」
「那时候,围在妳身边的狂蜂浪蝶可真不少,害我不时要跟人争风吃醋。」
「嘻,你也不弱啦,围在你身边的女人由八岁至八十岁,什么肤色种族也有。你这家伙又花心,喜欢招惹别人。我们常常为此吵架呢。」
「那只是应酬啊,那时我在证券行工作,不时要应付客户。」霍星翔陪笑。
「想起那时你受女人欢迎的程度啊,真不敢相信你现在会喜欢男人。」贺葆菁似笑非笑地凑近,二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翔,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同性恋了。」墨色的眸子凝视着霍星翔,似乎不只好奇那么简单。
***
凌月庭踏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酒店的套房。
「呜,好涨……」抱着肚子呻吟一声,连鞋也不脱就无力地倒在床上。
看看手表已经九时半了,但霍星翔还没回来,凌月庭的心不禁沉到谷底。
「可恶的翔,跟旧情人聚旧很开心吗?这么晚也不回家?你回来等着跪算盘吧。」
凌月庭气冲冲地拿起电话,正想联络恋人,但按了两个字又泄气地放下了。
算了,这像什么样子?十足像个不识大体、没有自信的妒妻,丈夫一不在身边,就怀疑这怀疑那。我怎可这样啊……难道还嫌今天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
胃部传来一阵阵抽搐,薄薄的眼皮微微发热。凌月庭紧闭着眼睑,不让可耻的泪水夺眶而出。
回想起刚才……
「霍世伯,我有话要跟你说。」
「呃?」霍致远一愕,呆呆地看着来势汹汹的世侄。
「世伯,我-」凌月庭深深呼吸,鼓起勇气。
「世侄,你有话也先坐下来再说啊。你看,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看了。」霍致远眉头轻皱。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打断,凌月庭的气势立时弱了一半。
「世伯,我…….」手足无措地坐回椅子上,凌月庭垂低头,态度带点乞怜。
「你怎么样了?」霍敢远殷殷垂询。
「我……」我才是翔的恋人啊!你别想那贺葆菁了。不对!这样说不好。嗯……世伯,我跟翔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接纳我…….这样也不行。世伯,我跟翔已经……
「世侄,你到底要说什么?」语气有点不耐。
算了!豁出去了!
「世伯……」凌月庭抬起头,只见霍致远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霎时感到一阵心虚。
『我现在只盼翔早日结婚,然后多生几个优秀的孩子,将来好承继家业。』老人欣切盼望的脸掠过脑海。凌月庭觉得自己好像个小偷,偷走了老人的希望,还企盼人家原宥。
不!霍世伯不可能原谅的。他知道真相后会露出什么表情?震怒?惊愕?鄙夷?伤心?绝望?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会痛恨自己,亦会因此在翔父子之间掀起风暴。
凌月庭轻轻一颤。
不,他不想这样啊。
「世侄?世侄?你怎么了?」
「呃,我怎么了?」凌月庭惊醒过来。
「你不是有话想说吗?」
「哦……是的。」凌月庭的唇掀动,又合上。最后不得不在霍致远怀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
「世伯,我……我……」
「嗯?」
「我还想吃甜品。」
「哦,原来你没吃饱啊。」霍致远呵呵笑道:「你直说就好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世侄你爱吃什么只管点,霍伯伯请客。」
「那我就要个香橙白酒酥芙里、榛子巧克力慕思和南瓜布丁好了。」
*****
中央公园,同一轮明月之下。
「我怎么会变同性恋吗?」霍星翔咧嘴而笑,不着痕迹地退后一点。
「还不是因为妳。妳的离去改变了我一生啊。」
「是真的吗?人家好荣幸。」贺葆菁嘻嘻一笑,半真半假配合他。
「是真的。」霍星翔一脸认真。
「以前我任性好强,以为能在美国站稳脚步,赚到名利,就是最大的成就。那时的我为了证明自己,拚命地工作。不只冷落你,个性还越来越霸道尊横。年纪轻轻就满身铜臭,变成眼里只有钱的暴发户。我自以为是地觉得给妳温饱,已经是尽了责任,一点也没顾及妳的感受、你的看法。那时的我真的很讨厌,但我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直到你受不了,离我而去,我才开始觉悟。那时,我为了逃避失去你的挫折感,我也离开了纽约,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世界。见识了很多,也认识了各式各样的人。渐渐,想法也豁然开朗。原来你才是对的,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名利,不是尊荣。而是真摰相爱的伴侣,只要真心相爱,别的,是男是女,是贫是富,管它呢。」
「翔,你变了。」贺葆菁怔怔地说。
「菁菁,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嗯?」
「对不起。」
「呃?」
「对不起。我任性地带妳离开家庭,来到陌生的美国,但我却没令你幸福。」
「翔……你真的变了。你以前是不会道歉的。」贺葆菁眼眶一红,哽咽地说。
「我长大了,自然会长进。」霍星翔耸耸肩,以轻松的语气冲淡伤感的气氛。
「我的翔变成了好男人了呢。」
「是妳调教得好啊。妳教我学会了享受人生,珍惜身边的人。」
「不过,好过份啊。你怎么在离开我之后才变成好男人呢?人家好妒忌喔,妒忌你现任的情人,人家好想去欺负你那水仙子。」
霍星翔轻轻地笑。
「翔……我忽然好想吻你。」
「唔--」
温柔的月色下,女人炽热的唇轻轻地贴近。
***
酒店套房内,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的凌月庭忽然听到一下轻响。
「翔?你回来?」一跃而起。
「是啊,我回来了。」霍星翔带着一身酒意,笑容满脸。
跟旧情人约会有这么快活吗?凌月庭看到不禁心头有气。
「哼。你好像很高兴嘛,干吗那快回来啊?」
「亲亲,你别耍小性子好不好?」
「谁耍小性子了?我才不关心你跟谁约会,你爱去找谁只管去。」
「好,知道了。你总是这样,口不对心,个性又别扭,比妞儿还难侍候。」霍星翔淡淡地说。
「你……你说什么!」凌月庭大怒。「我难侍候那你去找别人啊!我就知道,你见了旧情人,马上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月庭,你怎地不讲理?菁菁一个女子都比你爽朗大方。」皱眉。
「我知道我什么也比不上她,比不上她成熟,比不上她大方,比不上她跟你情份、比不上她讨你爸喜欢,更比不上她可以给你生孩子。那你以后去找她啊,我不要再见到你了。」凌月庭失控地吼,把今天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辜负你啊。」
「翔……你说什么?」凌月庭僵住了。
「是你说要跟我分手。」
「不!不!我没这样说啊。」
霍星翔叹了口气,「月庭,说实话。我真的受够了。你的脾气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受得了的。我忍了半年,都快发疯了。」
「翔……我、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可是我会改的,我已经很努力在改了。」凌月庭无助地扯住他的衣袖。
「你有吗?我不觉得。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不!霍星翔你答应过一辈子对我好的,我们还交换过戒子。你不能这样啊,不可以……」凌月庭摇头尖叫。
「你看看你,到了现在还对我发脾气,这叫我怎么忍下去。」霍星翔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就转身而去。
「不!不要!翔--」凌月庭急忙追上去,可是仓卒间却狠狠摔了一跤。
***
「不!不要!翔--」
「碰」
紧接着爱人的尖叫声,是一下重物坠地的巨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霍星翔吓得直跳起来。
「月庭,你怎么了?」只见原本睡得很沉的宝贝情人赫然滚了下床,还伏在地上像个幼儿般哀哀痛哭。
「不哭,不哭,是不是摔痛了?」霍星翔心疼地抱起他。
「翔……」凌月庭迷茫地睁开眼。
「亲亲,摔到那里了?你不要吓我。」
「变态翔!你现在又担心我了吗?那你干吗欺负我啊?」凌月庭狠狠地揪着他耳朵,一边叫一边流下委屈的泪水。
「哎呀,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啊?亲亲,你造恶梦了吧。」霍星翔痛得哇哇大叫。
「造梦?是梦吗?」凌月庭茫然地东张西望,再看看腕表,原来时间只是过了三十分钟。
「是是是!你一定是造梦。亲亲,你放手才说吧。」
「那、那你就更可恶了,竟然跑到我的梦里来欺负我。」凌月庭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别别扭扭地放开手。
「亲亲……」哭笑不得。
「……」连耳根子都红了。
「这个……我在梦里对你做出什么了吗?」霍星翔好奇地问。
「总之你欺负我。」打死他也不要说出那些丢脸的内容啊。
「嗯,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一定是有人吃醋了,所以胡思乱想,然后就……」
「谁、谁吃醋了?我可没有。」凌月庭别扭地否认。
「口不对心的小东西。」霍星翔取笑道。
「翔……」凌月庭微微一震,乖顺地靠在霍星翔的胸膛。「我知道我脾气不好,经常要你忍让,可是我真有在改了。你答应我不要记恨好不好?」
「呃?亲亲,我没记恨过啊。」
「也不可以拿这来作分手的理由。」明亮的眸子默默地恳求着。
「我们不会分手的。」霍星翔紧抱他,低头吻他的发鬓,磁性嗓子低喃:「我爱你,我喜欢你的任性,喜欢你的别扭,喜欢你的口不对心,更喜欢你吃醋了。亲亲,你是我的情人嘛,你有权利光明正大的吃醋啊。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讲。」
「是你说的哦,那、那我讲了。」凌月庭忸怩地说:「我不是不信任你,不过你要我问,我才问的。」
「嗯,你问好了,是我要你问的。」霍星翔忍着笑说。
「你、你刚才跟菁菁有没干过什么?你有没有跟她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当然没有了。」
「那有没有拥抱接吻?」
霍星翔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呃……没有,怎可能会拥抱呢。」
「那你干吗迟疑了?」凌月庭侧头打量他,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我没有!」霍星翔连忙作发誓状,「我保证我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事。」
「嗯,那就好。」凌月庭点点头,又奇怪地问:「不过……你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没有嘛?」
「强调?有吗?没有啊。」霍星翔一边吻他,一边哄道:「月庭宝贝,我最爱你了。跟菁菁一起时我也一直想着你啊。」
「真的吗?」凌月庭泛起一丝羞涩的笑意。
「嗯,我还特地去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起司蛋糕。」霍星翔连忙献宝,还体贴地一口口喂给宝贝情人。
「亲亲,你尝尝看。在纽约最出名的蛋糕店买来的哦。」
打开盛装的盒子,立刻飘来淡淡的奶酪香味。尝了一口,蛋糕口感幼滑,味道浓郁。可是凌月庭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恶--」胃部强烈抽搐,凌月庭哇的一声,全吐在霍星翔的西装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