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盒烟连同打火机一起飞了过来,“你找死呀小程子!你师姐我正值大好年华,离眼花还差个四十年呢!”
“那你自己看不就明白了?明知故问个屁呀!”靠,不知道打火机是易燃哦,自己没接住的话可能会爆的。
柳师姐闻言怔了怔,“这么说,你们真的……”
“是啊,你有意见?”程拓没好气地道。
“……那倒没有,只是很意外而已。”对方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自从你跟以前的女朋友分手后,这些年来都没见动静,我还以为你打算孤老终生了呢,没想到……总之,恭喜了!”
“……”程拓没吱声,在学校里就已熟识的师姐,是知道他上一段恋情的人之一。
“不过对方是言榛还真令我意外,她在咱们科室时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是最近才开始的。”哼一声,不喜欢师姐的“意外”,像在质疑自己的眼光,那女人有哪里不好了?
师姐笑一下,“我一直以为,你这脾气只有找个性子相近的女生才行,言榛人安安静静的,受得了你折腾?”
“少来,我和她挺好。”至少他目前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是我想错了,”师姐耸耸肩,“没准她意外地合适你呢。你同前女手分手就是因为两人个性都太强,吵吵闹闹谁都不肯让步。换了言榛绝对和你吵不起来,也许就是要她那样的安静性子,才能容忍你的任性。”
程拓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深思过的问题,此时听来却似有所触。
“总之,小程子你终于嫁出去了,师姐无论如何都为你高兴!”
“……”高兴也不忘损他。程拓想了想,不情不愿地开口:“柳师姐。”
“唔?”
“我怎么觉得,好像只有我一头热的样子?”明明在交往之前都有感觉到对方若有似无的情意,可是在自己放下挣扎之后,却反而变成总是他在主动,她那边却举步不前的局面?
柳师姐闻言笑了,“那当然,你们俩都是什么个性?你呀,不容易接受别人,可是一旦接受了呢就会把彼此间的感情很当回事,但言榛与你不一样呀,总得给时间让她适应吧?”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没错,难道你没发现?你在自己身边架了一道墙,墙外头的人和墙里头的人,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对待哦。”
师姐这句话,让程拓整整疑惑了一个上午。
直到午休时间他把言榛拉去食堂吃饭,心里仍是若有所思。
“喂,”伸手扯扯对面女人的头发,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不敢抬头看他,“我这里,有墙吗?”他指着身边的空气问。
言榛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的样子。
他将柳师姐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果柳医师是这样说的话,”言榛露出模模糊糊的笑容,“其实我,也能看到那堵墙哦。”
“啊?你们都有特异功能的?”
她笑而不语,只是低头拨弄碗中的汤匙,过了一会才抬头,“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希望能被包容进去。”
“哪里?墙里头?”程拓一愣,忍不住又敲她额头,“笨蛋,你早就在里头了!”赶也赶不走。
言榛又笑,偶尔别过脸低咳几声。
虽然她一向与“活泼”沾不上边,最近见面时却格外没精神的样子,程拓不由出声:“搞什么,你一个小感冒,看起来却比我从山上摔下来时还惨,有好好休息吗?”
“有啊,可能是最近忙着找房子,在外头又吹了点风吧。”
他闻言一怔,“找房子?你要搬出来住?”
“嗯,”言榛不自在地摸摸发梢,“我可能没说过,其实我跟爸爸关系不大好,所以想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等春节后就搬出来。”
看出她不大愿意谈家里的事情,程拓也没有多问,他们这个年纪愿意与父母住在一起的本就不多,如果说有什么让他觉得意外的话,就是她这样一个在长辈眼里绝对合乎规范的乖乖女,究竟是怎样的老爸才会对她不满?
不会比自家的老头子还难缠吧?程拓心里直嘀咕。
却还有另一件事让他更在意。
从食堂出来,两人慢慢地往回走,在进医院大楼前他却将她拉到医院花坛旁坐下。
“我说,”他很难得会觉得犹疑地开口,“那个,咳,你要不要搬到我那去住?”
“呃?”对方一如所料地吃了一惊。
虽然有些恼,可还是逼自己把话说完:“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我的住处确实也在医院附近,你上次来时也看到了,复式的,大得塞半支足球队都没问题。可如今就我一个人住,二楼空着,反正都是要租别人的房子,你干脆就住我那,把我当房东得了。”只不过他不会向她收租金。
言榛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被她看得更恼了,忍不住一拉她,“听到没有?说话呀!”
“咦?听、听到了,可是好像不大合适……”
“果然不行吗?”他懊恼地别过头去,一手掩面,“我也知道这么说有些突然……”所以才犹豫的。
想到她来自己家时的紧张模样,更别说住在一起了,难道真如师姐所说,自己的步调太快了?
然而让她搬来的念头就这么钻进心里,止也止不住。即使两人的交往开始得很突兀,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自己不会放开她的手。
再怎样的接近也不会过分似的。
想了想,他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次:“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言榛低下头笑,“其实……你会这样提议让我很开心。”他不是轻易放弃个人空间的人。
“……开心还不愿意?”
“因为……真的不大合适。就算我不对父母说起,你那边……偶尔也有家里人走动吧?我搬去住的话,他们会觉得奇怪的。再说瞒着我爸妈也不大好……”
说来说去,就是在意两边家人的看法。
程拓鲜少有这样的顾忌,自行其是惯了,其他城市的朋友来玩,在他那里蹭一晚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就算来的是女性朋友,家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会误会什么。
他在意的,只是言榛的想法。
她说她很开心……糟糕,这不是让他越发想把她拉到自己家里头住吗?
程拓霍地站起,“春节快到了吧?”
“怎么?”
“到时你来我家拜年吧!”
“……呃?”
第十八章温柔
“我要介绍个人给你们,你们只许看,不许挑三拣四!”
在把言榛带去见父母之前,他这么对家人宣布。
虽然平时与家里的长辈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但当他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话时,就连父亲也不会逆他的意。这就是当老幺的好处,可以尽情任性。
“哦,你终于等不住啦。”大哥一副知道他说的是谁的样子。
父亲从晚报上方投来狐疑的眼神,却没有说什么。
只有母亲的反应最大:“谁呀?你说的是谁呀?”
“亲爱的阿娘,到时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程拓不介意吊她的胃口。
母亲从他这里挖不到答案,不死心地转攻向大哥,“老大,快告诉我这小兔崽子在玩什么花样?”
兄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十秒钟。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哼哼,算大哥识相。
年初五那天,说了要去接她一起去他父母家,言榛却说不用,那地方她认得。
提前半小时从住处回到老宅子,家里人都在,虽然都装作各忙各的事情,可空气中就是飘着“等待”的味道。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母亲起码问了不下十次:“你说的那人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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