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朝臣目瞪口呆的站在朝殿之上,鬼帝从未早朝迟到或没来过,但是今日却没有缘由的没到朝殿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要侍者去看看。
侍者一走到房门前,就听见里面所传出的声音,他怎敢打断鬼帝的好事,立刻到朝殿上谎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鬼帝没来上早朝。
负伤的罗青最得鬼帝重用,他撑着快散的骨架,正欲为昨日没得到武祭第一的事前来负棘请罪,怎知鬼帝竟然反常的没有上早朝;因为他最得鬼帝重用,众位朝臣就叫他到鬼帝住的地方看看鬼帝是否生病,否则为何没来上早朝,这与鬼帝向来严谨的个性根本就不合。
罗青从小就是鬼帝的伴读,自然也明白鬼帝的个性,只怕是出了大事,才让一向说一是一的鬼帝没来上早朝。他吃力的抬着自己的脚,走到鬼帝的寝宫前,正要敲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怪异压抑的声音。
他吃了一惊,以为鬼帝是病了,却又听见另外的声音低叫着鬼帝的名字,而那声音有说不出的娇媚与挑逗,连他在门外听了这模模糊糊的声音,都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好象全身都不对劲。
「好象是于晴碧的声音,但是于晴碧平常说话又不像这种声调,他说话有时虽很媚,但也没媚到这样的程度。」
他正要推开门,却听到那娇媚的声音哭绕道:「别再……我受不了了……寒心……」
一声尖叫后,那声音抖颤逸出如叹息般的音调,只听到床板再次发出嘎吱声音,里面又传来温软的声音;这一次罗青终于听到鬼帝的声音,不过鬼帝的声音却嘶哑得就像要断裂一样:
「碧,还没,再一会儿,再一下……」
那像于睛碧的声音似是笑出声来,只不过笑声低哑喘息,随即又发出坠入情欲大海般的媚叫,床板忽然又热烈至极的发出过重的撞击声,伴随着鬼帝粗哑的吼声及跟于晴碧喘不过气的低叫声。
罗青吓了一跳,他已是成年,终于也知道鬼帝为何没来上早朝??他在宠幸于晴碧;怪不得侍者被朝臣询问时,满脸尴尬,显然不知该怎么说明鬼帝为何没来上早朝。
但是鬼帝那么讨厌于睛碧,今日竟会为了他而连早朝都忘了上。
他知道没来上早朝,是自制力强的鬼帝所不能接受的事,也是一切可能的祸端开始,毕竟能迷得鬼帝连早朝都没上,这样的于晴碧在鬼帝身边简直是危险至极;而身为鬼帝最忠心的臣子,他怎么能坐视鬼帝迷恋男色到这种程度,尤其于晴碧又是个刁钻狡猾的人类。
他明知可能会受到斥骂,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敲了门,但是门内,因为太过热烈,而完全没听到他的敲门声;他又再吻昧艘槐椋锩嫒粗淮锤对玫慕缓仙K迪戮龆ǎ圆?能让鬼帝迷恋男色到这样的程度,为了鬼帝、为了鬼界,他就算死,也要直谏。
他用力的推门进去,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连眼睛也不敢抬起。
他一进来,床上的两人也终于发现了。沁寒心铁青了脸,于晴碧则是张大了嘴巴。
罗青尽量将声音维持得平静的开口:「帝尊,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请帝尊早些更衣到朝殿去吧!」
他说完后,才敢微微的抬头望向鬼帝,却看到鬼帝的腰背上缠着于晴碧又长又白又细、如玉般的双腿;于晴碧则双眼满含媚意,一脸要让人骨头化掉的娇媚无比。
虽然他绝对不敢对鬼帝的人起什么妄念,但是只要是男人,见了眼前美艳无比的于晴碧,怎么可能会移得开视线,他因此就像发了痴一样的张口结舌。
于晴碧下半身还被鬼帝的双手给牢牢抱住,他雪白美艳的身子有着好几处青紫的按痕,想也知道应是鬼帝留下的,两人此时正维持着交合的姿势;由他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于晴碧白皙美艳身子的美丽侧身,那侧身比任何女子都还要美上几十倍。
答答的声响不绝于耳,罗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流鼻血,他连忙掩住自己的鼻子。
沁寒心一见到他流鼻血,立刻拉起薄被,将于晴碧拉开自己的身子,并将他包得紧密,不让他被别的男人看见,随后不悦的怒道:
「出去。」
罗青恭敬的叩头,纵然流了鼻血难看至极,他仍是忠心的说:「请帝尊上早朝去吧,众位朝臣都在等着呢。」
沁寒心像是直到现在才发觉应是早朝的时间,他霍然起身,怒吼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早朝时间约一个时辰。」
沁寒心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落在地上的衣物,自己竟为了与于晴碧欢爱而忘了正事,他内心不悦,却无法把气出在任何人身上,是他自己发了狂似的在于晴碧身上一再的倾泻欲望,怎能怪得了别人!
罗青再度叩头说:「臣擅自闯进帝尊的寝宫,臣愿意领罪,臣颠与昨日违背帝尊期望之过一起受罚。」
「你没有什么罪,下去休息吧,你伤成这样,这些日子别来上早朝了,安心修养,等伤好时再回来吧!」
见鬼帝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罗青感激的连连叩头。
「谢帝尊。」
沁寒心飞快的穿上衣物,连一眼也没看于晴碧的走出了门,彷佛刚才火热至极的交欢只是一场春梦;而春梦过后,就了无痕迹。
沁寒心因背对着于晴碧,所以根本没发觉于晴碧已经不复刚才的一脸娇媚,而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直嘀咕:「吃了我就不想负责,全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小心我哽死你?!******************************************************
鬼帝一来上早朝,朝臣们个个莫不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说话,因为从鬼帝身上传来的气势及眼神,让他们非常明白鬼帝的心情正因为不明原因而处于爆发边缘。
朝臣们一一的报告几件芝麻小事,因为在鬼帝的治理之下,鬼界无大事发生,只除了昨日那个胜了武祭的人类。
一个朝臣挺身出来禀报道:「帝尊,昨日那个人类要帝尊当他的仆役臣等商量后,以为万万不可。」
一提到于晴碧,沁寒心的目光顿时变得阴狠得刺眼。「说下去。」
「臣等以为人类在鬼界毫无地位,那个人类原本也是被囚禁在水牢之中,据说不久之后帝尊将要处死他,臣等建议不如就免了这个处死的罪名,赐些财宝给他,让他回到人界去;至于要帝尊当仆役,这是毫无道理之事,帝尊不必遵从。」
「然后让他笑话我鬼界竟只会欺骗一个外界来的人类吗?那个人类的牙尖嘴利你没尝过吗?」沁寒心不悦的说道:「退下去,此事再议,他若没有犯什么大错,我如何能处置他?」
朝臣莫不面面相觑,刚才说话的臣子又低声禀报道:「臣有一计。事无不可谋,不如我们设个陷阱让他往下跳,然后就……」
沁寒心拍桌怒道:「你以为你设个陷阱,他就会这么简单的往下跳吗?他在武祭大会的表现你们难道没瞧见吗?一群蠢货!都给我退下去,退朝。」
沁寒心愤怒的起身便走。
随身的侍者也跟在一边,那侍者哈着腰唯恐再次惹怒鬼帝,却又无法不说:「禀帝尊,那个人类占了帝尊的寝宫,宫女们进胝硎保患燃淞髁诵┫恃恢欠褚矣揭?治他?」
「废话,连这种小事都要问我。」
沁寒心愤怒不已的怒吼,一夜的纵欲狂爱,再加上早上过度的欲望发泄,于晴碧会伤得多重,不必多思考就能明白;他在想见于晴碧,与不想见于晴碧的心态中交战,最后想见于晴碧的那一方胜了。
他冷声道:「摆驾回宫。」
侍者在前方引路。
不久,沁寒心推开寝宫的门,只见于晴碧一脸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他内心顿时一揪,却仍强制自己不能走过去,握紧了手道:「我去叫御医来看你了。」
于晴碧笑咧了嘴,那一笑,使他的苍白变成了花般的美丽。
沁寒心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他往后退了几步,像是于晴碧用一个笑容就能把他置于死地般。
于晴碧以着细若蚊鸣的娇声喊道:「寒心。」
一听这甜甜的叫唤,沁寒心心里不禁波涛汹涌,他内心发着头,于晴碧太危险了,竟能让他忘了所有正事,让他迷惑成这个样子,他绝不能再过度的宠幸他,他要冷落他,只能拿他当纵欲的对象。
思及此,他随即冷声道:「你不能叫我寒心,你既受我宠幸,就是我后宫的男宠,要叫我帝尊,懂了吗?」
于晴碧嘟起嘴巴,硬是要违背他的命令,娇声道:「寒心,寒心,寒心,你的名字叫起来多亲切,我才不要叫什么鬼帝尊呢,你就是我的寒心。」
沁寒心知道若无法逼着于晴碧接受这个尊称,只怕以后他的每个命令,于晴碧都不会乖乖接受;而他连一个小小人类都无法管理,又将如何管理鬼界。
他疾言厉色冰冷的道:「于晴碧,你只是个被我宠幸过的男宠,男宠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只是用来满足情欲的泄欲对象,所以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我是鬼帝之尊,而你只是个卑微的人类。」
于晴碧变了脸色,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忍着身体的痛苦穿了鞋,随便披上了件衣物,头也不回的越过沁寒心的身边;只不过他脚步不稳,每走一步都像是会跌倒般。
沁寒心倏地拉住他的手,怒道:「你在做什么?」
于晴碧明明走路走到痛得脸色发白,却依然笑得很媚。「伟大的帝尊,你是鬼界之王,而我不过是个卑微的人类,没资格叫你的名字,我回到人界去了,去诱惑人界的王,我敢保证他连阿猫阿狗都愿意让我叫。」
他越说越愤慨:「我干嘛犯贱?在这里被人当成泄欲的对象,人界的王只怕还愿意舔我的脚底,把我当成由天而降的珍贵宝贝。」
一想到于晴碧在别的男人怀里,沁寒心光是想象就难以忍耐,更何况他肯定说他要去做,沁寒心又气又怒,刷的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你还顶嘴乱说?」
于晴碧不解的摸着自己被打的脸。
沁寒心在打了之后就后悔了,他从未如此失控,但他毕竟是鬼界之王,是统领一切的王者,没必要为了打了个男宠就后悔。
于晴碧胸口急速起伏的说:「你打我?你昨夜才说要立我为鬼后,你今天就打我?」
「我怎么可能将人类男子立为鬼后?于晴碧,你别再痴心妄想,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要了解自己是什么身份。」
于晴碧秀眉上扬,突地手一扬。
沁寒心还以为他要打自己,以于晴碧的胆子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他随即怒道:「你敢?」
想不到的是,于晴碧并不是打他,而是重击在自己的心口,他泪水凄美的落下,哑着声音却没发出任何的话语,转身就跑。
闻令而至的御医及侍者也眼见这一幕,却没人敢吭声音。
只听见扑通一声,一阵水花冒出,随后又止息,侍者想要启唇说话,却见到鬼帝寒厉的脸上写着摆明不相信于晴碧真的会投水自尽。
于晴碧的奸诈沁寒心知之甚详,就连昨夜也是他强要跟他在一起,才会对自己下那么怪异的药;他非常明白于晴碧根本就自以为能掌控他,然他绝不会让于晴碧称心如意。没有人能掌控他、影响他,没有人。
时间分分刻刻的经过,御医瞧了眼刚才那美丽人类男子所投入的水池,那水池平静无波,看不出有人投了进去,人更是一直没有浮出来;他又偷瞧了鬼帝一眼,只见鬼帝的脸色随着时间一刻刻的经过,已由刚才愤怒的涨红,变成了担忧的苍白,而现在则是一脸压抑的铁青。
沁寒心心跳越跳越快,他抖着的双揭驯涑砂咨
御医恭敬又惧怕的道:「帝尊,没人能在水底达这么久的时间,不知道……」
「他自己投水,关我们什么事,摆驾到书房。」
侍者直颤着脚,因为鬼帝口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被撕裂了心肝一样,侍者胆战心惊的细声道:「不如先把他捞起来吧,说不定还有救活的机会。」
沁寒心怒吼:「叫你们都别管他,听不懂吗?给我立刻摆驾御书房,谁给我下水打捞,一只手伸下去,我就废他一只手,一只脚落水,我就砍断他一只脚,全身都下去,我就将他凌迟处死。」
眼见鬼帝发出这么大的怒气,御医跟侍者莫不吓得全身发颤,再也不敢停留此地的走离;而于晴碧在跳入水中后,竟没再浮起过。***********************************************************
「气死我了,混帐,气死我了,笨蛋,气死我了,你这个白痴。」
有人一直不住的叫骂,但却是舒适的躺在软椅上,被骂的人一句话也不敢吭,而且还全身包满布条,表示他是个重伤患者。
罗青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好死不死,怎么偏惹上这个于晴碧。
于晴碧见他叹气,似乎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把书砸在罗青的脸上,怒道:「你还敢在心里骂我,否则我为什么又耳朵痒了?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否则寒心哪会对我说变脸就变脸,就连我可怜兮兮的在他面前哭了,他还是铁了心肠的不理我。」
罗青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就是不明白鬼帝不宠幸于晴碧,到底关自己什么事?于晴碧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用力踢他,力气虽然不大,但由于他现在全身都是伤,现在只要轻轻一碰,他就痛得全身微颤。
而这已经是一个月来,心情不佳的于晴碧每次看到他时就会做出的动作。
「于晴碧,你半夜湿淋淋的坐在我房间里吓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偏要找我麻烦,害得我现在全身都是重伤?唉,我究竟是哪里犯到你了?」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于晴碧要骂他,罗青委屈不已的问道。
「我在水里蹲了大半天,寒心竟铁了心不理会我,亏他那天晚上跟早上还像个疯子般的跟我求爱;若不是你闯进来,告诉他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也不会说翻脸就翻脸。他原本已对我软了心,那时才突然感到我对他的影响之大,竟让他连早朝的时间都忘了,因而在心底决定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你说是不是你害的?」
罗青叫苦连天的说:「我身为帝尊的忠臣,眼见他迷恋一个男色而忘了早朝,怎能不直谏?」
于晴碧一脚踢上罗青最重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连泪都掉了下来,于晴碧气得连粗话都出来了:
「直谏个屁,你这个屁人说屁话,还敢说得振振有辞,你不想活了是吗?想再来个雷打死你吗?」
一想到被雷打到的疼痛,罗青急忙摇头,那种生死恐惧的感觉,他可不想再尝第二次;因此他在面对于晴碧时,就像是矮了一截似的不敢回话,不知情的人,只怕还以为于晴碧是他的主子呢。
「但是帝尊为了一个男色而荒废早朝,总是不对的。」
罗青不敢说得太大声,以免再度激怒于晴碧,但他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毕竟他对鬼帝忠心耿耿,实在无法坐视鬼帝迷恋男色到荒废朝政。
「你还嘀咕,你是要气死你鬼界未来的鬼后吗?我现在就来个雷打死你。」
罗青赶紧闭嘴,以免又被于晴碧真叫来个雷给打死。
于晴碧气愤的抚着胸口,「我能给他快乐,你懂不懂?他根本就像个活死人一样,每天就是朝政朝政的,哪一个人活得像他这么无聊又无趣的。」
罗青因为惧怕于晴碧的电,只有嚅嗫小声的回话:「可是帝尊也从来没说过他不快乐啊!」
「你这个笨蛋,你当然看不出他不快乐,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快乐,你说他笑过吗?你看他哭过、难受过吗?还有,他有没有哪一次是笑得捧住肚子,半天都止不了笑声的?」
「没有,身为帝尊,当然不能将感情外露。」
于晴碧一脚高高抬起,就要踢到罗青的脸上;见罗青吓得噤口,他怒声道:「谁说帝尊一定要这样的!你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硬邦邦的死物?他爱我,爱死我了,却偏要装作不在乎;一发现自己内心的感情,又吓得非把我置于死地不可,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罗青从来就不觉得鬼帝可怜,更不觉得鬼帝需要于晴碧;至于于晴碧艽淼凼裁纯?乐,他实在是完全看不出来。基本上,于晴碧虽然美艳无双,但他只是好看不好吃,吃了他只怕要辣死了。
鬼帝后宫佳丽三千,各式各样美丽的女子都有,说到娴淑二字,这样泼辣的于晴碧根本就连后宫妃子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鬼帝又不是疯了,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可怕的于晴碧?
于晴碧怒道:「你又在心底骂我了,对不对?」
「没……不敢。」罗青急忙结巴的澄清,却浑然不知自己对他的态度正跟对鬼帝时一模一样的小心敬畏。
于晴碧又踢了他一脚,冷笑,「不敢?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在心底骂我,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那些软弱的女人引不起寒心的兴趣,他需要一个能将他逼疯、让他打破自己的完美自制、把他自己真实的感情显露出来的人,而那个人就是美丽大方、可爱矫艳、又惹人怜的我,你懂不懂?」
罗青就算不懂,一看到于晴碧恐怖的脸色,也只敢点头说懂,更不敢对他形容自己的诸多美句有所质疑;要不然照他的看法,可爱及惹人怜跟于睛碧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若说于晴碧惹人怜爱,那全世间的凶婆娘全都惹人怜爱了。
于晴碧好象又知道他在骂他,厉瞪了他一眼,罗青吓得不敢与他目光相对,急忙看着地上。
于晴碧突然塞了个东西在他手里。「把这个泡在沐浴的热水里,要泡上五个时辰,等五个时辰后,你再出来跟我说话。」
罗青完全不知道于晴碧想干什么,他抬头想问,却看到于睛碧对他横眉竖目的,他急忙低下头,恭敬似的回道:「是。」***************************************************
于晴碧给他的那东西泡在水里后,臭不可闻,叫他浸在里面,就像在浸猪粪一样。罗青忍耐不了一个时辰就要出来,却见于晴碧就守在他的房门口。
于晴碧显然也猜晓他的心思,凉凉的威胁道:「你一出来,我就叫雷出来打死你!看你是要死在你自己的门口,还是乖乖的泡个五个时辰,全身没事的走出来,不相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遇上了于晴碧这种煞星,罗青也只能自认倒霉,反正打从于晴碧一出现后,他就老是受到他的牵制;现在恐怕是自己说话得罪了他,他干脆罚自己浸在这臭得让人快晕倒的水里出?
自怨自艾的忍了五个时辰,浸得全身都是教人受不了的臭味后,罗青拿了清水正要冲洗身上的臭水,此时原本重伤的手臂竟轻飘飘的将水提起,而他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他看见自己受雷伤而皮肉绽开的地方,竟没有了伤口,皮肤就像新生的一样。
他惊讶的取了一件衣物穿上,冲出门口,看到于晴碧一脸昏昏欲睡,他急急的比着自己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伤口呢?」
于晴碧懒懒的回答,就好象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啊。」
「但是我明明受了重伤。」
于晴碧一脸没好气的瞪着他,「干什么?你喜欢重伤不愈是不是?那我再唤来一次雷,让他伤得重些。」
他随口的一说,登时让罗青吓得急忙跳离于晴碧的面前,连连摇手道:「不必了,我这样很好,好得不得了。」
于晴碧直截了当的说:「你要进宫去看寒心?」
「我伤好了,见是一定要见,但是……」罗青偷偷瞧了于晴碧一眼,只怕于晴碧又要他去办什么难办的事。
于晴碧了然的冷哼一声,「放心吧,你以为我要你带我进宫吗?我要进宫自己进去就行了,不用你来带。」
罗青因效忠于鬼帝,私心的以为鬼帝绝不可能再与于晴碧见面,然于晴碧生性好诈狡猾,又说他能让鬼帝快乐;不过他却从来不觉得现在的鬼帝有什么不快乐,只怕带他进宫后,会引起宫中的一阵混乱,若他能及早回去人界,岂不是美事一桩!
「于晴碧,你、你……」虽然想开口叫他回去,但一当着他的面,罗青还真说不出口。
于晴碧冷冷的望他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你把宝花盗来,我就离开这里。」
罗青这才想起于晴碧曾坦白过他是来这里盗取宝花的,他讪然地道:「盗取宝花是死路一条,那花原本就是王家所有。」
于晴碧目光锐利炯亮。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鬼帝只会惹事,若能快点离开这里越好,至于鬼帝的生活好得很,根本就不需要我于晴碧自作多情,鬼帝没有我,照样活得很快乐。」
这的确是罗青内心的实话,但于睛碧此时目光十分凶恶,让他不敢回答。
于晴碧愤怒的跺脚。「好,我走,你若要再求我来,就最好跪着磕上一万个头,我才会过来,否则我死也不会来的;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帝尊把我弄死后,他过得多快乐,快乐到心慌意乱,因为他弄死了自己心爱的人,而且还是在尝过极致的快乐之后弄死的。
他心狠手辣,我又何必留恋,我再也不要作践自己了;反正没有鬼界宝花,大不了我去天界借一朵相似的就是。沁寒心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是他配不上我,不是我配不上他,我就要让他看看我于晴碧是不是没有人要。」
显然是火上心头,于晴碧在狠踢了罗青一脚后,才消失不见,那一脚力道着实不小,踢得罗青连倒退了几步。
但是感谢终究是在心里,毕竟他的伤也是拜于晴碧所赐,这么一来自然是两不相欠;而这位大瘟神能快走,自己是求之不得呢!*************************************************************************
他因许久没有上早朝,在伤全好后,心情过于高兴,就比往常更早到达朝殿。一踏入朝殿,他不禁吃了一骜,怎么这么早这些朝臣就全到了;还有好几个是平日时间快到时才会来的,现在却全都聚在这里。
他笑着打招呼:「各位真是早啊!」
这些朝臣个个都愁眉苦脸,一听到声音就立刻吓得跳起来;一见竟是一个月不见的罗青,不禁喜上眉梢,纷纷围了上来。「罗将军,你的伤好了吗?」
罗青笑道:「托各位的福……」
他还没有说完,这些朝臣就亲热的对他捉手拍肩,有的还自动的替他按摩起来。「罗将军,你大伤初愈,一定肩膀酸痛,我帮你揉揉。」
另外一个更是诸媚的说:「我帮你??后背,罗将军,你吃过早膳了吗?若是没有的话,我立即要人送来。」
罗青忍不住感动至极的逼出了眼泪,这些朝臣有些虽与他不太熟,但在看到他大伤初愈后,竟开始对他好。看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说的真是好啊!
他热血上扬,感动的抹了下眼。「诸位大臣对我真好,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定然效力。」
突然,好象大家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有的人眉飞色舞,有的人已经像个疯子似的手舞足蹈;较镇定一点的,则咧着嘴巴大笑道:
「将军说的好,其实也没什么事能让将军帮忙,只是想请将军今日早朝时,能否站在最前面?」
罗青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这些朝臣为什么这么说,他迟疑地道:「站在最前面?可我只是个大将军而已,按照位置而言,武官应当站在第三位啊,前两位就由宰相与副相站着,我怎敢专美于前?」
宰相原本在笑的脸忽然歪了,他急忙摇手道:「我吃坏肚子不舒服,罗将军,求求你站在最前面,若是在帝尊的面前肚子叫出了声,岂不难看吗?」
副相看起来也一脸快要暴毙的样子,他急忙道:「我今日也吃坏了肚子,罗将军,总之你就别在意这些繁文褥节了;你若肯帮我们一把,我们就感激不尽。」
罗青点了点头,「怎么宰相与副相同时吃坏了肚子,你们莫非是一起吃早膳的?」
宰相与副相两人笑得僵硬地道!「是是,没错,快上早朝了,罗将军请。」
罗青不疑有诈的站在第一位,早朝的时间一到,沁寒心没多久也出现了。
罗青一见鬼帝出来,立即下跪道:「帝尊,臣重伤已愈,已经可以上早朝了。」
沁寒心微微点头,「好,起来吧!」
罗青站了起来,心想终于可以直视鬼帝了,不过在见到鬼帝的尊容后,他却吓得倒退两步、心脏乱跳,因为鬼帝的脸颊瘦削了,露出非常霸气的眼神,不怒自威。由他颊边的线条看来,他似乎心情非常的不好,而且好象随时想把人推下去杀了一样。
「宰相,宫边种植的草木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全都枯了?」
宰相胆战心惊的回答:「回禀帝尊,现在正是秋日,会枯萎是由于节令的关系。」
沁寒心怒吼:「你还狡辩,你这宰相究竟是做什么的?」只见他拍桌怒叫得更有力。
连罗青都忍不住为宰相叫屈,宫庭中的花草树木跟宰相的职位有何关系,看来鬼帝是在无缘无故的迁怒。
宰相一脸铁青,在吼声之下更畏缩着身子。「臣立刻去办,马上就办。」
「还有你副相……」
接着,沁寒心又骂了一堆与副相职位完全无关的事,当轮到罗青的时候,他早已骂了几个时辰,朝上的众官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声音。
沁寒心一手按住头,又气又火,却好象头痛一样的揉住太阳穴。「退朝,我累了。」
众位朝臣登时如蒙大赦似的高兴道:「送帝尊。」****************************************************************
下朝后,朝臣们急忙围住罗青。「罗将军,你果然是鬼帝眼前的大红人,他今天都没骂你呢!」
「是啊是啊,以后你就继续站在前面吧,看到帝尊发怒,我们都会忍不住发抖,他今天竟没骂你,可见你在帝尊心中的地位。」
罗青看着这群似在庆幸自己侥幸度过今日的朝臣们,不禁目瞪口呆,鬼帝这么不正常,怎么没人直谏,他又奇怪、又担忧地道:「帝尊变成这样,怎么你们没人说话?」
宰相听他这么问,把身子缩了缩。「我们之前不过是问了帝尊是否有烦心的事,帝尊就掀了桌子,大声咆哮,还叫人打了我几板,说我领着朝臣造反。这样谁还敢问啊!」
罗青听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宰相细声又道:「罗将军,帝尊最近很反常,看来他是心情不好,不如我们选几个美女让他开心吧,要不然我们总有一天要集体告老还乡的。」
罗青睁大了眼,愣愣的看着他们讨论得越来越热烈,而服侍鬼帝的侍者也因见到刚上早朝时罗青是唯一没被骂的人,于是急忙小心的踏步前来,拉着罗青到后院去。
而后院早已聚集一堆得到消息的宫女及侍者,他们一看到罗青就像看到神一样的跪下?础
「罗将军,你帮帮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掉头不要紧,但是每天都这样提心吊胆的,压力好大啊!我的头发不知掉了多少,都快变成秃子了。」
其它的宫女也哭着拉住罗青的脚道:「罗将军,帝尊一脸阴阳怪气的,说要吃饭,饭送来就摔;说要吃面,面送来又砸,我们将被子熏香也不知是哪里错了,帝尊说他讨厌那味道,就把我们骂了一顿。我们真的是做不来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跳河了。」
说到后来,她们还委屈的大哭起来。
罗青急得大叫:「不会的,帝尊不是这样的人的,他或许是心情不好,过些日子一定会好的。」
侍者及宫女哭成一团,场面混乱之至,你一言我一语的叫道:
「罗将军,你以为我们没抱这个期望吗?从一个月前,帝尊就开始变怪了,然而我们越是尽心服侍,他就一脸越烦躁的怒骂。也不知道他的床有什么不对,硬是要人拉了那床出去烧了;烧到一半,他又暴跳如雷地说他没要人烧。我们不烧,他又死瞪着那床乱踢,又叫我们烧;火点起来后,他又生气大怒,我们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另外一个宫女哭得更惨。「是啊是啊,帝尊的脾气从来不曾这么坏过,他怒瞪着那张床,像是要把床给烧出两个洞,我们害怕的点火,终于烧成了灰,他又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吓死我们了。
于是叫人做了新床,与从前的床一模一样,不过他又说他睡起来不舒服,把我们全都责罚了一顿;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二次重装那张床了,他再不满意,我们都得去上吊自杀了。罗将军,我们是近身服侍帝尊的人,每个都心惊胆跳啊!」
「还有,浴池里的水明明没有任何不对劲,帝尊却在叫我们放满后,又生气的叫我们把水放干;放干了,他又生气的说我们办事不力,弄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他们消瘦的消瘦,头秃的头秃,个个都像惨遭凌虐过一样,而且个个哭得眼泪鼻涕乱流,罗青实在很难想象冷静的鬼帝会胡乱怒骂这些人;但在看了他们的表情后,情形似乎也不假,他叹口气道:
「今日装床时,我会在那里看着,料想帝尊应该不会对你们生气才是。」
宫女、侍者莫不止住眼泪,如蒙神助般的磕头答谢道:「谢谢将军,请跟我们来,床马上就要组好了。」************************************************************
罗青进入鬼帝的寝宫,突地脸上一红,他想起那日闯进来时,鬼帝与于晴碧欢爱正热的情景,当时于晴碧双脚挂在鬼帝膝上,鬼帝还一脸着魔似的看着于晴碧,那样的表情……
说实在的,他的确没看过鬼帝对谁有过那样的表情,蠢从谇绫趟邓苡跋旃淼郏娜?不是空口说白话。床组装好了后,宫女、侍者全跪在地上,没多久鬼帝就来了。
罗青发现在朝堂上,因为桌子遮住,没有完全看清楚鬼帝的尊容;但是近身一看,才发现鬼帝瘦了非常多,他整个脸颊凹陷,以前穿的衣物现在则过大的挂在身上。才一个月而已,他实在无法相信鬼帝竟憔悴这么多。
沁寒心坐在新组装的床上,他看起来精神非常的不好,黑眼圈十分严重,料想他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好睡。
罗青跪了下来,为他脱鞋。
沁寒心看到他,淡然的没说话;但他一躺下去后,没多久就又翻起身来,怒吼道:「是谁组装的床?」
见侍者吓得全身颤抖,罗青忍不住可怜起这个飞来横祸的侍者,他索性向前踏出一步?!傅圩穑俏易暗模蛞桓鲈碌男菹⒚皇拢胛圩鹱鲂┦虑椋盟窃谧按玻揖汀?
他没说下去,而那个全身颤抖的侍者则感激不已的看着罗青。
沁寒心怒视着他,「你这一个月为何都没来上过早朝?」
罗青吃惊不已,明明是鬼帝叫他养伤别来上早朝的,怎么现在又会拿这件事对他兴师问罪,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沁寒心又怒颜相向,「虽说是养伤,为何人人都传说你府里养了一个美艳的女人?你因色废事,这是怎么回事?」
美艳的女人?
罗青不知这个传言到底从哪里传来,再想到于晴碧日前寄往他家,并把他当成小厮般使唤,家里的人早就觉得奇怪;于晴碧虽住在内室,但是他捺不住寂寞,常常爬上墙头乱晃,料想是被别人看见,以为他是绝世美人而乱谣传。
「臣不敢,臣真的在养伤。」
罗青一脚马上跪下,他真的会被于晴碧给害死,就算他已回到了人间界,还是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麻烦。他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说于晴碧就住在他府内一个月,每次看他不爽时,就乱踢他为乐。
况且以他每次见到于晴碧总以流鼻血收场的惨痛过往来说,万一鬼帝误会这一个月内他跟于晴碧真有什么,他不就百口莫辩。
「你在说谎,罗青,你的眼神分明说明你在说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我。」
罗青忙叩着头,看来只能说出一部分的事实,但绝不能说出于睛碧住在他那里一个月,而且还占据了他的房间,每日对着他又骂又打的。
「臣不知谣言从何而来,但料想这个人见到的应该是于晴碧。」
沁寒心忽然脸色铁青,从床上跳了下来,气息又粗又乱,「你胡说什么,于晴碧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那里?因为他已经……」
虽没说出死字,但沁寒心胸口剧烈的跳动着,彷佛一提到于晴碧这个名字就能让他大受打击。
罗青并不知道光提一下于晴碧的名字,就能让鬼帝失常到这样的地步,他不禁骇了一跳,急忙扶住鬼帝。「帝尊,保重龙体。」
沁寒心厉眼看向他,那一眼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罗青因而开始怨恨起自己为什么要提起于晴碧,明知道鬼帝对于晴碧的恶感,自己干什么还提他的名字。
沁寒心厉声道:「说,说下去。」
「那一天,于晴碧湿淋淋的来找我,我看他全身湿透了,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沁寒心倏地抓住罗青的手臂,那力气又大又狠,令罗青感觉骨头都快碎了,然他说出的话竟在发颤:「他……没死吗?」
他没死,自己就势必要把于晴碧给交出来,然于晴碧现在早已回到人界,自己怎么可能把他交出来,因此最好的方法还是说他死了;而且鬼帝后宫佳丽二十,没有于晴碧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这是他毕生第一次对鬼帝说谎,所以说得结巴,但是配合上他认真的表情,竟意外的具有说服力:「臣是有见到他,但是他全身湿淋淋的走进臣的房间内,令臣吃了一惊,看他表情苍白,随后又一晃眼的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臣的错觉。」
沁寒心听了竟全身激烈的料颤起来。「他有说什么吗?」
于晴碧只有对他从早骂到晚,哪有可能对他说什么,由于说了第一个谎言,罗青自然也只能说出第二个谎言:「没、没有。」
沁寒心颓然放开了罗青的手,他神情像激动又像绝望的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让我睡一下。」
罗青才正要出去,沁寒心却交代了个任务给他,「去要税衙徘暗乃馗页楦伞!
罗青之前早已从于晴碧大声谩骂里知道他就是投入那个水池,他点头后,就去召集人手抽水;水还没抽到一半,鬼帝就已经又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眼眶泛着黑圈,然在瞪视着水池时,挂馔庀缘妹髁痢
那水池范围不大,却十分的深,水抽了半天都还没抽完,等到快见底时,罗青终于见到一具尸体以衣带捆在池底的大石上,让自己浮不上去。他明知道这个应该不是于睛碧,但是亲眼目睹白骨,还是让他大大的吃了一骜,忍不住想着:难不成自己一个月内都和鬼魂相处吗?
沁寒心倒退了几步,好象就要晕了过去,从白骨以衣带缠住自己的手,再将另一端系紧大石的举动,就可看出当初于晴碧求死的心有多强烈。
霎时,所有与于晴碧初识及对话的画面全都在脑海中交错出现,可爱又可恨的于晴碧、老是将他气得失控咆哮的于晴碧、在那日夜里早上柔若无骨地躺在他怀里的于晴碧、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于晴碧眼里又气又怒的神色……
回忆的画面不断浮现,却总在于晴碧愤怒咬唇凄绝的看他一眼,凄美的落眼泪之后,投入水里作结束。沁寒心只觉得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再也受不住这个月来积在心口的郁闷,只见他的嘴边突地溢出血丝,一口浓血已经喷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