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身上混有精灵族的血统,可以很容易看透别人的内心,如果不是确定他爱上了您,我那时也不会那么草率地请他帮忙解救您。”沙夏见幻尘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不过他忘记了魔王的心有多么深沉难懂,一不小心就会完全误解他的意思。
“我并不是在说那件事情!”幻尘恼火地朝手里的黑蛇吼道,惊得它本能地竖起了一身鳞片。
“别难为他了,他对你非常忠心,是个好家伙。”蓝斯洛叹了口气,知道沙夏不小心戳到了魔王的忌讳。不管怎么样,以那种方式得救,对他来说大概始终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不过这个狡猾的家伙,那个时候就比他自己更早地看透了他的心,在他拥抱了幻尘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他。
“我的确是个混血儿,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的母亲,也就是天帝的妹妹在去世之前曾以自己的血要他起誓,永远不会伤害我;如果食言,他将会受到神圣的天空的惩罚,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所拥有的是与众不同的‘逆力’吗?那也是我父亲那里继承来的。现在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疑问,你是否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对我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对你的感觉没有任何变化,你仍然和起初一样令人讨厌!”想不到蓝斯洛仍在纠缠刚刚的问题,幻尘愣了一下,一抹微红随即浮上了他的脸颊,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这项自觉。
“你在说谎。”明了的笑意爬上了天使的唇角,“你不能逃避我,就像你不能逃避自己曾是拉尔亚迪兰一样。”
“那只是曾经!我舍弃了这个名字,属于天使的一切都早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幻尘咬了咬牙,忍不住脱口对蓝斯洛喊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魔界都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魔王克莱尔提斯究竟为什么要叛离天界!”
“你说得没错,我什么也不知道,但这并不是我的错。”蓝斯洛贴紧了幻尘的身体,抵住他的额头,轻轻吻了吻了他再度抿成了一条冷然的直线的唇,说:“我需要你来告诉我那些事实,来自我父系的民族的事实。”
“事实?事实……”
天使的声音像夜晚森林中吹来的和风一样温柔而悠扬,让魔王那颗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事实是──被格里帕瑞德当作牺牲品来利用的并不只有我,魔界本身就是为了成为天界平衡的载体而存在的──天界为正,魔界为逆,正逆两种力量达到平衡,天界乃至于整个世界才会正常地运转。
但是,历代天帝从没有公平地对待魔族,在天界,魔族始终只作为力量提供工具存在的劣等民族。格里帕瑞德登上天帝的宝座之后,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每隔三个月都要牺牲掉几名魔物去喂养天界的守护灭格缪加雷……直到某一次,一个‘祭品’从被禁锢的神殿中逃了出来,把一切告知给他的王克莱尔提斯……“
“所以……他才会起兵叛乱天界?”蓝斯洛抚摸着幻尘的发丝,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砰然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那之后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天界与魔界的战争几没有停止过……克莱尔提斯并没有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死去,而是被格里帕瑞德囚禁了起来;而我,则是被当作魔王的替身送到了魔界。
他以为我会像其它天使那样愚蠢和有眼无珠,无视事实地效忠于他,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利用工作,他并不只想利用我来统治魔界,并且在我的身体里豢养格缪加雷的分身;如果它和我交神成功,他就可以得到永远的平衡之力,再也不用对魔族有任何顾忌,他要我成为一个融合正、逆两种力量的容器。“
幻尘紧紧抓着蓝斯洛的上臂,十指深深地陷入了坚硬的肌肉,双眼因为愤怒而无法抑制地变成了火样的赤红色。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蓝斯洛低下头,在幻尘唇上烙下一个湿热的深吻,然后动手解开了绑在他手腕上的“心之索”,“我把自由还给你,即使没有了它的束缚,我仍然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虽然我不敢说自己拥有无以匹敌的力量,不过我相信这是天空的旨意,我们应该永不分离。”
“那是不可能的,你和我,回到上界之后,都必须回到属于各自的地方。”幻尘轻叹着黯然一笑,低垂下眼睫,不想让蓝斯洛发现他的情绪变化,不允许自己再眷恋他的温暖。
分离──这个词狠狠地震动了他的心。
一个月之后──
“你──真的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幻尘用力拔起一棵沾着夜露的蕨类植物以舒解心情的烦闷,不过口气可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
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已经走遍了霁月国的大部分领土,眼下马上就快到达它最南部的边境了,可是仍然没有找到“隐者”们的影子。
“相信我吧,我会找到他们的,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所谓‘家’的概念,平常总是在这里四处游荡,这也是我为什么无法确定某个目的地的原因。”蓝斯洛说着,拿起一颗路上顺手采摘到的蓝浆果送到幻尘嘴里。
“如果确定不了目的地又要怎么找?碰运气乱撞吗?我并不像你一样悠闲!”幻尘边说边用力咀嚼着那颗浆果,那喀嚓喀嚓的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把它当成了某人的脑袋来泄愤!
“我了解你的心情。”蓝斯洛俊美的脸上荡开了一个笑弧,凑过去,伸舌舔去幻尘唇边酸甜的汁液。
解掉“心之索”并没有对他们之间的“亲密度”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亲爱的魔王陛下是一个天生规律性极强的男人,他非常倔强,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说多少有些教条,并且会下意识地认定某些长日久形成了习惯的东西。
比如,在绑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他们从没离开过对方三尺以上的距离,不管是用餐,淋浴还是睡眠都在一起;大概是由于心事重重的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至今仍保持这些“习惯”;他仍然会在淋浴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揍人,也仍然会每晚睡在蓝斯洛的身边,在清晨醒来时暴怒推开蓝斯洛缠在他身上的手臂和大腿。而现在,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背后枕靠的是蓝斯洛的身体。
“别担心,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在我们面前现身。”说着,蓝斯洛勾住他的腰向后一拉,让幻尘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蠢蠢欲动的灼热。
“离我远点,你这混蛋!”幻尘回过头,气愤地用力推开意图明显得全部写在脸上的蓝斯洛,没想到转头又看到身侧的沙夏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们。
“沙夏!”自从他附在赤炼身上之后,它就更加不肯乖乖听他指挥了,现在他非常后悔同意留沙夏陪在他身边!
“沙夏,我不是说了,这种时候请你转过脸去不要偷看。”蓝斯洛说着,把手里的餐巾丢了过去,正好遮在了沙夏的头上。
接下来,他大摇大摆地捉住魔王反抗的手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味道不错。”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舔着他的唇轻叹。
“我并不这么认为!”还处于晕旋状态的幻尘立刻反驳道。
不管有没有道理都要反对他所说的任何内容,这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真的吗?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蓝斯洛侧卧在柔软的草地上,狡诈地挑了挑眉,无赖地搂住他的腰不放,丰润性感的唇若有似无地碰触着他的,诱惑着幻尘陷入他的怀抱。
“不!不……”幻尘本能地想要逃避,被蓝斯洛诱惑的气息整个笼罩起来的身体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我爱你。
朦胧之中,幻尘彷佛听到他的声音这么说着。
不知什么时候,眼帘缓缓合拢起来,幻尘伸出双臂拥住了他宽阔厚实的肩膀,四唇相融……
清晨,蓝斯洛拥着还未醒来的幻尘靠坐在树下,轻轻吻着他的头发。
“真可惜,其实我真的很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可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准备和客人见面了。”
“我不喜欢不知趣的客人突然找上门来。”在陌生的气息靠近的一瞬间已经警惕地清醒过来的幻尘,低垂着睫毛抓住了身边赤炼的尾巴,和他同时嗅到了空气里异于平常味道的沙夏,立刻隐起了自己的灵气,让它在主人的手中化为一把闪着寒光的乌亮长剑。
“别急,沉住气。按我说的去做,不要轻易和他们动武。”蓝斯洛在幻尘耳边低低地说完。看着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赤炼,微笑着站了起来,向已经到了面前的人打着招呼:“你们好吗,我的朋友,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你可比我们想象的要敏锐得多呢!”
一阵高低不同却是异口同声的大笑骤然回荡在整个林间,三个人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跳了下来,轻盈敏捷得就像林子里的山猫,“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呢?亲爱的蓝斯洛。”
“已经大约五百或六百年了,自从我在人界的最后一次修业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们了,亲爱的拉斐尔、索连特,和加勃勒。”蓝斯洛站起来的时候,巨大的羽翼从肩胛后扑啦啦地伸展开来,将警惕地屏住呼吸的魔王挡在身后。
“是啊是啊,我们都快认不出你了呢!”拉斐尔三兄弟又是同时笑着回答。
“你们看,我的朋友,你们一定已经听说了我会来到人界的原因,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让我可以顺利地把魔王带回天界,交给天帝陛下处理。”寒暄之词说过之后,蓝斯洛开口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这种时候,过多耽误时间一点好处也没有。
“当然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拉斐尔三兄弟一同点头,分别举起了手中的三件神器,念起神咒,开启了通往上界的大门。
“请吧,我们会送你们到天界的入口。”
“谢谢,我衷心地感谢你们,请为我们引路吧。”蓝斯洛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微微弯了弯身表示感谢。
“好的,请跟我们来吧。”
拉斐尔三兄弟答道,引领着他们进入那条悬在半空中悠长而昏暗的隧道。当联系着人间的大门在他们身后闭合,五个人一起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他们突然在分别通向天界与魔界的岔路口边停了下来。
“你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慧黠的少年了,蓝斯洛,记得传说中鼎鼎大名的‘牧师’是以心机狡猾、老谋深算而著称的。没错吧,我的弟弟们。”拉斐尔笑着抚平他镶了紫色天帝使者特有标记的白色长袍,分别向自己的两个兄弟伸出白晰无瑕的双手。
“哥哥,我们一定要使用这样消耗体力的方式吗?”索连特皱起秀美的眉看着自己白莲似的手掌问。
“是啊,哥哥,说出格里帕瑞德陛下意旨,我不认为一个傻瓜可以成为天界十字军的四大统领之一。”加孛勒也犹豫着没有立刻握住兄长伸向自己的手。
“一旦被邪念所迷惑,智者也会变成愚蠢的白痴!就像当年被喻为‘光之圣魔王’的克莱尔提斯,还不是在天帝赐予了他这样光荣的称号之后背叛了天界。”拉斐尔发出如同泉水一般清澈优美的笑声,犹如世间最美好的“圣歌”。
“不过,既然我亲爱的弟弟们提出了意见,我也愿意再给这个被诱惑了心志的可怜人一个机会。”他微笑着抬起头看向蓝斯洛,“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消灭掉这个罪恶的生灵,将他的尸体带回天界,我想仁慈的格里帕瑞德陛下一定会宽恕你之前所犯下的错误。”
“呵呵──看来我的感应力还没有完全被封印。”蓝斯洛低低地笑起来,“自从踏入霁月国却完全感觉不到你们的气息那天起,我就猜到你们一定又接到了‘捕杀令’。不过明知道会这样,我还是必须和你们见面,因为只有你们才能打开人界唯一通往上界的入口。另外,我还要感谢你们之前没有半夜偷袭我们。”
“听到了吧,我的弟弟们,他说‘我们’,他已经把自己当作了魔王的帮凶。”拉斐尔再次向两个弟弟伸出双手,盯着蓝斯洛的眼神更加冰冷了,“格里帕瑞德陛下只想除掉你身后邪恶的生灵,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对卡蜜施蕾圣公主所许下的誓言;如果你不是一个白痴,就马上听从他的命令,回到天界后,你仍然可以保有之前所拥有的一切。”
他们之前之所以没有偷袭他们,是因为蓝斯洛夜夜睡眠之前都会在四周布下结界,并将魔王纳入自己的怀抱当中,令他们无从下手;一旦硬攻就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给人界带来无法弥补的灾难,他们也会因为造成生灵涂炭而永远背负罪的枷锁。
“那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最不想违背的是自己的心。”蓝斯洛说完,合起双眼在胸口划出一个十字,低低念出一连串咒文,一个银色的光球立刻罩住了他;当这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的时候,坚硬华美的银白色铠甲已经包裹住了他的整个身躯,几个月长久以灵力状态折服在他体内的长剑,重新回到了主人有力的手掌中。
“你已经没有资格继续使用‘圣杜朗达尔’了,在祭坛上接受了神之血咒的神圣兵器,不该被握在你这样堕落的背叛者手中!”索连特见了,大声叫喊着,不打算给对手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高高地扬起双臂,不停交错着挥下,霎时间,无数锐利的风刃与雷电使层层叠叠地向蓝斯洛猛扑过去。
“自从我在祭坛上用鲜血染红了它的剑刃,‘圣杜朗达尔’就已经认定了我是它唯一的主人,是不是,亲爱的?”
蓝斯洛矫健地在一瞬间扇动翅膀飞越了索连特的头顶,双手抓住剑柄交握在胸前,所有的攻击在撞到了圣杜朗达尔释放出的聚集在他身体周围的灵力之后马上灰飞湮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令人目瞪口呆。
“不要太小看他了,索连特,别忘了‘牧师’是天界十字军中最强的武将,战斗力位列四大统领之首,即使‘凡生咒’影响了他的灵力释放,这家伙仍然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加勃特冷眼旁观了兄长的进攻之后,不紧不慢地将眼光移向蓝斯洛的身后,寻找着适当的机会捕获同样也在观察他们的魔王。
“说得对,何况我们又不能把他杀死,天帝要的只有魔王的尸体,我们必须听命行事。”拉斐尔瞇起双眼,高高举起双臂。
“萨拉莱多!”他高喊着唤出自己的双手剑,他本来并不想使用它们,但是索连特轻易就被化解掉的攻击,令他认清了对手的实力,“牧师”不同于逃到人界的那些软弱的魔物,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小心!”幻尘这么喊着的同时,举起赤炼化解诞拉斐尔的进攻。
“你在为我担心吗?”蓝斯洛一边调侃一边抬剑疾挡由加勃勒手中散出向他们直直袭来的巨大芒球,“加油,圣杜朗达尔,他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才是最强的!卡达莱加牟加达。”
波浪般的咒文缓缓从蓝斯洛唇边溢出,一道蓝色的光电波猛地从圣杜朗达尔的剑尖处射出,凶悍地将那个芒球劈成了两半,被分解了的灵力立刻不受主人控制的向四面八方涌去,将可触及范围之内的草木烤得一片焦黑。
“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应付他们!”看到蓝斯洛不小心被风刃扫到的额头渗出一缕鲜红的血丝,幻尘张开翅膀一把拉住他以闪电般的速度直飞跃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布起结界,避开了由拉斐的双手剑中释放出的铺天盖地而来的冻气。
“想冻死我?魔族操纵冰系法术的能力远比你们要强得多!”
接着,魔王冷冷一笑,举起手中的赤炼在空气中画出一个泛着火焰的圆周;那圆周一圈圈地变大扩散开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将冰封的结界打破;爆裂的冰块顺势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自空中散落直坠,其中一些狠狠地打中了来不及躲闪的“隐者”三兄弟,让他们因承受了魔王的怒火而发出了凄惨的哀鸣。
“啧,见鬼!”怨毒的诅咒终于溢出了圣天使们的齿隙,从未遭受过任何打击的身体上钻心刺痛的伤口扭曲了他们美丽的面容。
“你们还在等什么,我的弟弟们,来吧,是该到了我们团结起来的时候了!”
拉斐尔说着,拉住了两个弟弟主动伸向他的手,三人同时闭起眼睛默念起神咒。
一阵刺眼的金光过后,“隐者”三兄弟消失在了蓝斯洛和幻尘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生有三颗头颅、六膀六翼的丑陋怪物。
“这才是拉斐尔的真面目,索连特和加勃勒只是他的精神所形成的分身。”蓝斯洛在回到地面的中途解释道,末了并没有忘记吻了吻魔王的手说了声“谢谢”,“所以……虽然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合二为一’,不过还是可以将我们的灵魂融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们。”
“如果你再继续使用这种方式说话,我就连你也一起消灭!”魔王听出了蓝斯洛话里的挑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并不希望心脏在这个时候以奇怪的频率跳动。
“认真一点,这家伙并不好对付。”
深吸了一口气,他静下心来,将自己的意念运行到极致,运用心系魔法进入虚无的精神境界,缓缓和另一个向自己靠近的灵魂融合在一起。
“就是现在!”蓝斯洛低喊了一声,与幻尘同时睁开眼睛,迎向拉斐尔直射过来的比具有实体的兵器更加强硬锋利的六道目光。
当双方目光相交的那一刻,两股势均力敌的强大力量在空中撞击在一起,散发出了强大的震荡电波,电波在中途交会,纠缠在一起,迸射出无数火星;他们全神贯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都在试图更进一步;找到对手的破绽,一击获胜,这是最好的方法。
意念一闪而过,双方在同一时刻将精神提升到最高点,释放出无限庞大的冲击波分别向对手猛攻而去。
“光之盾!”
“暗之恒!”
不好。
攻击过后,在后幻尘同时使出守护法术之后,蓝斯洛猛然意识到他们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失误。
与拉斐不同,他和幻尘一个使用的是灵力操纵的光系法术,一个使用的是魔力控制的暗系法术,虽然在精神相继之后可以共同使用念动力,但在其它方面一定会出现相悖逆行之处,同时释放出的力量就算再强大也会当场被抵消。
在蓝斯洛和幻尘发现了自己的漏洞想要竭力补偿的时候,拉斐尔也在一瞬间注意到了这个破绽,他立刻兴奋地狞笑起来,全身疯狂地颤抖着闪烁出一片几乎要将一切覆盖起来的金芒。
那金芒迅速凝聚起来,幻化成一股无以匹敌的震荡波凌空吼咆哮着直向来不及再发起进攻的两人射去。
“可恶!”
被震荡波击中的两人立刻被怒涛激烈的气流卷了起来,甩向空中再狠狠摔向地面,胸口疼痛欲裂,浓烈的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你们这些流着罪恶血液的恶魔之子,违抗神的意旨最终必定会自取灭亡!”嗅到了胜利甘美滋味的拉斐尔狂笑着再度驱动了神咒,用气流的枷锁把蓝斯洛和幻尘捆绑了起来,“放弃挣扎吧,这个世界的主人──格里帕瑞德陛下会决定你们的命运,送你们到各自该去的地方。”
天界.布鲁克达宫
“陛下,拉斐文阁下在外面请求与您见面。”
天帝最信任的内侍轻轻推开了寝殿的大门,面无表情地禀报。他是天界最年长的天使之一,在格里帕瑞德成为天帝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侍奉先帝了,因此统治了天地万物不过三千年左右的格里帕瑞德,在他眼里仍具有年轻冲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从不考虑后果的特质。这百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在布满结界、不为人知的帝宫里看到眼前充满肉体淫欲、放纵糜乱的景象。
“我已经知道他为何而来了,去帮我安抚他,我现在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扰。”格里帕瑞德低咳了一声,调整着自己沙哑的嗓音,放慢速度在被压在自己身下以痛苦的姿势扭曲着的人体内进出。
“是。”内侍恭敬地应过之后,轻巧无声地退了出去,并不停地在胸前划十字对着天空祈祷。
或许这么想也是一种罪孽吧,他总觉得这个冷酷残忍、无情自私、充满了强烈占有欲以及掠夺的男人,并不是沐浴在金色圣光里的天帝,而是一个被某种狂躁情绪所操控了的迷失灵魂。
“也许我真的已经疯了,在得到你的那天起就彻底地疯了──我的克莱尔。”洞悉了裴珫库奈的疑惑,恐惧和自责的格里帕瑞德,露出了一个略带着苦恼和哀伤、又搀杂了凶残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笑容,在释放之后退出了克莱尔提斯红肿的甬道,现在离黎明已经不远了,也许他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你要去哪里?格瑞。”失去了双翼的生灵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将细长优美的手指送入了自己湿软的玫瑰色入口,在指尖沾满了白浊黏稠的液体,轻轻涂抹在挺立的乳头上。
“去处理一个小小的障碍。等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格里帕瑞德低下头舔过其中一颗肿胀的圆珠,那妖魅的生灵却已经笑着翻过身将他压倒,埋首进他的腿间,探出舌缓缓开始舔舐他仍保持着硬度的欲望,从根部到柱顶一点一滴描绘出它的形状。
“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格瑞。”他浅浅地含吮着那赤红色的硕大尖部问。
“我们的确是在一起,但是你漏听了一个词,我的宝贝,我要的是永远──所以我必须毁灭某些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东西。”格里帕瑞德的喉中发出了一声满足而低沉的呻吟,看着那曾经高高在上,却被自己亲手撕去了翅膀,毁掉了所有骄傲的俊美高贵的生灵亲吻着自己的欲望,张开双唇将它深深含入,用蠕动着的柔软嗯喉取悦他。
“你变得越来越柔顺了,克莱尔,柔顺得有时候会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眼前过于冶艳的情景终于令他忍不住蹙起眉叹息了一声,伸手拉起以卑微的姿势趴伏着的生灵,拥抱着他重新倒进柔软的床褥中,以罕见的温柔进入他的体内。
“啊……啊……嗯啊……”
克莱尔提斯仰起头,抬起双腿纠缠住格里帕瑞德强健的腰,主动摆动着腰部随着他的律动起起伏伏,用疯狂而强烈的欲火,将身上被称为众神之神的男人卷入不可自拔的漩涡中。
陷落吧……陷落吧……
如果我必须献上自己成为你的祭品和禁脔,那么──
就请你和我一起陷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