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成莹举起酒杯,姿态优雅地浅啜了一口。
默默地瞅了瞅身旁一对对像是陷在热恋中的情侣,或是害羞地窃窃私语,说著属于情人间的话语;或是大胆地紧紧相偎在一起,动作极为亲密地抚摸对方的头发、脸颊、耳朵,甚至在对方的唇上落下碎吻。
服务生体贴地走过来向她询问,餐后的甜点是不是要送上来了,她回答等一下,然后放下酒杯的同时,缓缓抬起垂下的眼眸,直视著眼前的男人。
陈亦飞虽然笑容依旧,然而神色之间却有些心不在焉,就像思绪真实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而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任何事情在发生之前都有蛛丝马迹可寻,聪明一点的话可以在事发之前想办法补救或是解决,但辜成莹却是静静地看著,然后在心中做了决定。
“飞……”辜成莹轻声唤了一下心思显然已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嗯?”陈亦飞回过神,唇角含笑地问:“我听说这里的大厨曾经在美国拿过大奖,就连美国总统吃过以后也赞不绝口,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嗯!”轻轻点了点头,辜成莹犹豫了几秒缓缓地开口:“飞,你是不是……有另外喜欢的人了?”
陈亦飞原本勾起的唇畔倏地敛下,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我最近冷落你了?对了,香港的迪士尼开幕了,不如我们这个周末搭飞机去玩,你说好不好?”
辜成莹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女人对感情的事,尤其关系到自己的时候总是特别敏感,我觉得你的心似乎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就连我就在你的面前,然而你的脑子里装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也许你还没有发现到自己的改变,但是在我看来,不论是你的神情或是眼神都泄露出你的感情了。”
陈亦飞怔了怔,沉默了半晌,才笑著否认。“如果是我的轻忽让你觉得不受尊重的话,那我跟你道个歉,但若是说到……我另外有喜欢的人这回事,那就真的不可能。”
“你想瞒我也就算了,不能连你自己的心也欺骗。飞,难道你自己一丝丝也没有感觉到吗?”辜成莹一脸冷静地望著对面的男人。
“当然没有,我已经有你这么美丽的情人,哪还有心思去想别人!”陈亦飞口气微愠又带著几许气恼,像是在极力撇清什么。
“聪明的飞,你看不出自己已经深陷在其中了吗?”辜成莹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亦飞抿著唇,闷闷地道:“女人的直觉只是在承受某种压力下衍生出来的情绪,单凭主观的想法来判断事情,称不上准确。”
“呵呵,这种话是想来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呢?”辜成莹笑著反问。
陈亦飞皱著眉,露出复杂的表情,像是说什么都觉得不对的样子。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但是对我来说,我不能接受这样不完整的感情,我虽然是个人人称羡的女强人,却也向往遇上一个只专情于我的男人;所以,在伤害还没有造成之前,我们……分手吧。”她在心底挣扎了许久,终于说了出来,总算觉得松了口气。
辜成莹看著陈亦飞首次在她面前露出局促的表情,有点像是小孩子做坏事被大人逮到的心虚模样,不禁轻轻一笑,失恋的苦涩不自觉地被冲淡了许多。
拿起皮包,辜成莹缓缓起身,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外套,轻声道:“虽然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厉害的人物竟然能让你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来,可我也没心胸宽大到能心平气和的面对那个人,所以祝福我赶快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吧,也希望你——能够坦然地面对你的心。”
说罢,他在陈亦飞脸庞留下一个代表朋友的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陈亦飞看著她的背影,心知自己现下若是追上去,再低声下气的说几句甜言蜜语,说不定能将她挽回。
但是他脑海里却被突然蹦出来的身影搅乱了一切。
此时充斥在胸口的到底是什么,而充塞在心里的又是什么?难道真是……
陈亦飞动也不动地执著酒杯,就像是迷了路的人,彷徨无知的想著事情;直到胆务生端上甜点,他才蓦地回过神来。
望了望做成心形图案的精致甜点,陈亦飞索然无味的把那两份甜点吞下肚子,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甜蜜的味道。
与其说是不想面对,不如说是无法接受。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可能会对一个男人动心的事实!
陈亦飞拧紧了眉头,想了又想,宛如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迟迟摸索不到正确的出口。
他呆坐到晚上十一点,在最后一个客人离开餐厅之后,才慢慢吞吞地站起身,帅气的脸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少了几分平日的潇洒与从容,而多了几分迟疑与踟躇。
金童玉女的组合在头条新闻中宣告破裂,各方的猜测纷纷出笼。
不少记者打著追求真相的假牌子,实则是天生爱扒粪的众多狗仔埋伏在当事人的公司甚至是住家附近,等目标一出现,马上拼了命冲过去,争夺独家报道,然后在报纸上加油添醋一番,好增加买气。
只不过记者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在他们睁大眼瞪著门口时,人家早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基于不能空手而回的信条,只得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例如只顾著吹嘘自己在二二八事件中差点壮烈牺牲的警卫伯伯滥竽充数。
在两方的当事人均有默契的选择缄默以对时,报道的热潮慢慢降温,然后在某位偶像歌星与明星主播在日本著名的街道上,被人拍到手牵手状似亲昵地走在一起,所有记者才一窝蜂全涌向那边。
这一日,辰星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你是不是一个绝对服从上司任何命令的好部下?”陈亦飞沉著声问。
“即使是无理的要求?”陈秘书硬著头皮问道,心中隐隐浮上不祥的预感。
“对,即使是无理的要求。”陈亦飞肯定的点头。
“那能不能先等我把辞职信写好,确认退休金之后再回答?”
“也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退休金从我这里划掉。”陈亦飞恶狠狠的说。
“老板这样做的话就是违反了劳基法……”陈秘书哭丧著脸,颤抖著身子。
一个笔盖砸过去,直接命中额头。
“好痛!”
“一句话,要不要服从?”陈亦飞冷著俊脸,目露凶光,霸道地质问。
“服从。”他以前就说过秘书的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而且伴君如伴虎,哪天莫名其妙没了性命也不用觉得奇怪。
“好、过来站在这里。”陈亦飞站起身,指了指自己跟前。
陈秘书犹如受惊的小羊,怯懦地照做,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老板的脸,发现老板的睫毛真是漂亮得不像话,简直比自家老婆还要漂亮。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冷不防地,陈亦飞的唇欺了上来,印上他的唇。
登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被吓得无法反应过来;下一秒,陈亦飞已经迅速的退离,事发的过程快得让他以为刚刚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陈亦飞一脸嫌弃地咋了咋舌,然后气急败坏骂道:“真恶心,你中午是不是吃了什么大蒜、韭菜之类的,而且还忘记漱口?不要以为自己是男人就可以不注重个人的卫生习惯。”
哪有亲了人还反过来骂人的道理?陈秘书觉得既无辜又委屈。
“我只有吃一盘虾仁炒饭和喝一碗玉米浓汤而已,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亦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等陈秘书离开之后,陈亦飞抱著胸懊悔地坐下来,他突发奇想地做了个实验,想测试看看自己若是跟别的男人亲吻的话,会不会也发生类似的状况。
没想到那感觉仿佛吞了满口的榴莲,想吐又吐不出来,恶心的味道一直徘徊在口里,打死他以后再也不跟男人接吻,除了——
那念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窜进脑袋里,陈亦飞的脸上闪过像是终于厘清了一件重要事情的表情。
突地,他拿起电话跟陈秘书交代一些事情,然后站起身,乘上专属电梯,直接到停放车子的地下二楼。
坐上车子,流线型的跑车划出一道美丽的灰色直线,最后呼啸而去。
没多久,停在一栋熟悉的楼房前,他拨了一通电话,静待那个人出现。
唐海青神色匆忙地步下车,果真见到灰色的朋驰跑车停放在眼前。
他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陈亦飞带著嘲弄的笑脸随著车窗摇下露出来。
“你可以开车了?啧啧,是不是几天没开车生疏了,看起来技术不怎么好,差点撞上围墙。”陈亦飞边取笑,边走下车。
“怎么突然主动打电话找我?”唐海青不敢有任何猜测。
“找你喝酒。”陈亦飞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里头塞满各种啤酒。
瞥了一眼陈亦飞的笑脸,唐海青勾了勾唇笑道:“上来吧。”
一进到里面,陈亦飞便像是房子的主人半躺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地命令:“你的手艺不是很好吗?去厨房做几道下酒菜来,只喝啤酒不过瘾。”
“我的手才刚拆线没多久,你确定不来帮忙吗?”
“不,客人的责任就是只要躺著休息就好。”陈亦飞毫不客气的闭上眼假寐。
唐海青笑著摇了摇头,脱下西装卷起袖子,走进了厨房,然后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当作下酒菜的材料。
嗯,黑椒毛豆应该很适合啤酒。
他身手利落地把已经烫熟的毛豆洒上胡椒拌一拌,放上盘子之后,又从冰箱拿出前几天在大卖场买回来的泡菜,往里头再加了些配料。
声音从厨房传来,陈亦飞睁开了眼,瞅著唐海青宽厚的背影。
顿时,一股悸动涌了上来,虽不是强烈到令人震撼,却也让人难以抵抗。
虽然他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情,然而到了这一刻,他却还无法坦然的承认。
该怎么说呢?就是心境上的转换迟迟调整不过来。
“你跟辜成莹真的分手了?”唐海青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的气氛。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唐海青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淡淡的声音传来。
“嗯,上个礼拜就分手了。”没有起伏的声调听不出喜或怒。
“没有新的人选吗?”唐海青忍不住试探。
陈亦飞静默了半晌,才慵懒的说:“没有。”
“是吗?”唐海青嘴角忍不住扬起。“为什么?这不像你的作风。”
“不为什么!本少爷的私事你管得著吗?”陈亦飞轻轻的哼笑一声。
唐海青转过身,把盘子端到客厅的桌上,接著从袋子里拿出啤酒,打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喝了泰半,然后将它递到陈亦飞面前。
陈亦飞懒洋洋地用手支著脸颊,看著递到眼前的啤酒,微微抬眸看了一下眼眸盛满情意的唐海青,没有拒绝地接过来把它喝完。
唐海青又打开第二罐,喝了一半之后又将它递给陈亦飞。
转眼间,两人已经将七八罐啤酒喝得精光,饶是两人酒量极好,还能意识清晰地品尝美味的下酒菜。
“好久没喝得这么爽快,家里的老头子只要我喝超过两瓶就开始罗唆,在外面应酬又因为开车而不能喝得太多,今天喝得好过瘾。”陈亦飞满足地吃著毛豆。
唐海青敏锐地听出他的话意,便打蛇随棍上,顺著他的话说:“今天喝了这么多啤酒,还要自己开车回去吗?最近警察查得严,要是被捉到了还不打紧,严重的是怕发生什么危险的事。”
“这么担心我?”陈亦飞扬起眉,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大不了跟你借住一晚,你不会小气到把我赶出去吧。”
“当然欢迎,我可以把床分你一半。”唐海青狡黠的黑眸合著笑意。
“那还真是大方呀……”陈亦飞嘲讽地说。
借著酒意,唐海青大胆地坐到陈亦飞身旁,身子以一种自然的姿态靠近他,然后将唇凑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问:“为什么跟她分手了?”
陈亦飞瞄了瞄唐海青笑得得意的脸。“分手就分手,还需要什么原因。”
“总有个什么理由……譬如个性不合、感到厌倦了、没有感觉了、对方找到更好的人……反之,或是因为自己发现更好的人……”
“你这么厉害,不会猜猜看。”
“我猜不出来。”唐海青爽快地说。“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说。”他边说边把唇贴上陈亦飞的耳垂。
陈亦飞没有推开他,而是翻身坐起。“如果……我说原因就是因为你呢?”
“那么,我很荣幸负起这个责任。”话落,唐海青按捺不住的吻上他。
炽热的吻如星火燎原,加上微微的醉意在体内作祟,陈亦飞终于放弃挣扎,任由他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脸上、脖子上……
他伸手环抱住他,得到的是更加火热的吻,以及更加急促的呼吸。
漆黑宁静的夜晚,依旧不睡的城市,交织著一段动人的美妙旋律……
覆盖著落地窗的帘幔被掀开了一道细缝,远方的天色隐约可见;由边缘开始泛起晕黄的淡金色,是太阳升起的前兆。
唐海青转过身,看著陈亦飞安详的肿脸,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害又充满引入犯罪的魔力。
散乱的发丝落在枕头上,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像把扇子地服贴在脸上,蠢蠢欲动的念头让他情不自禁把手伸到藏在被子底下的身躯。
正想乘机回味一下昨晚的激情时,冷不防地——
“想死的话就说,我会亲自送你上路。”陈亦飞忽地睁开眼,准确地擒住那只意图为非作歹的狼爪,毫不留情地把它甩开。
“早安。”唐海青毫不在意地笑道。
陈亦飞随便哼了哼,算是回应。
“我先去冲个澡,再出来做早餐。”唐海青轻抚他的脸一下,才转身走向浴室;不多久,传来水花打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陈亦飞懒懒地翻过身子,身旁的空位似乎还停留著那人的体温,以及属于那人的味道。
昨晚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混乱的一晚,他竟然容许一个男人对他上下其手,差点把他里里外外全摸遍了,感觉还不差就是了;不过,也仅只于此。
他陈亦飞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哪有这么轻易就让那人一下子占那么大的便宜,更何况是攸关他宝贵的贞操!
他来这里,是为了印证一件事。
现在答案已呼之欲出,尽管不甘心自己竟然会对打从第一次见面就没什么好感,甚至还一度讨厌到恨不得揍扁他的男人动了心,但他可不打算说出来,总要吊吊那人的胃口才可以让游戏变得更好玩。
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他拿过被丢在被上的长裤套上。
正要穿上上衣时,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陈亦飞挣扎了两下,却被搂得更紧,啧了声,接著手臂弯曲往后一顶。
唐海青笑笑地闪过。“这么冷淡……跟昨晚热情如火的你简直判若两人,感觉就好像我是被你宠幸的人,而你是那个享受完鱼水之欢后却翻脸不认人的无情思客。”
瞧,这人真是性格恶劣到极点……陈亦飞抬眸瞪了他一眼。
“不留下来吃顿美味的早点吗?”唐海青极力挽留。
基本上,两人的关系算是往前跃了一大步;至少对唐海青而言是如此。
任何有脑袋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不能放过的大好机会,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逼出他的真心;要不,他怕只要他一个不留神,那个玩世不恭、潇洒飞扬的人就会像顽皮的沙子一样从他的指缝中偷偷溜走。
更何况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就如风中残烛般脆弱不堪,任何人事物都可以轻易的打破这层关系,所以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离开,即使是一分一秒也不可以。
陈亦飞瞥了瞥唐海青含笑的眼眸中带著几分焦虑与不安,不禁得意地露出勾人的痞笑。“对自己没信心吗?”
唐海青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恢复沉稳的笑容。“当然不。”
“那么……”陈亦飞穿上上衣,理了理领子,然后转过身扬起一抹慵懒的浅笑。“就乖乖地等我的消息就好了。”
虽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涵义,唐海青却能听出隐藏在话中的暗示。
他静观其变的跟在他后面下楼,看著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看著他走出门打开车门,然后坐进车子里。
身子斜倚在门口,唐海青忍不住问道:“我真的能够放心的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吗?也许我应该考虑将我们的关系抖出来,到时候你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哈哈,你不会这么做的。”陈亦飞孩子气地眨了眨眼,朝他送了个挑逗意味浓厚的飞吻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当陈亦飞回到家时,早有人守株待兔地板著脸坐在沙发上。
“死小孩,一整晚到哪里鬼混去了?瞧你连衣服也乱七八糟的,根本没个总经理的样子!还有,我真想不通,为什么连辜小姐那种打著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女人你也不要?那到底什么样的女人你才满意?难不成一辈子都要这样玩下去?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仿什么事情还让长辈担心那担心这的……”陈老爷满肚子的怨气一古脑儿地发泄出来。
“雪姨,你回来了。”陈亦飞置若罔闻地越过从他进门嘴巴就没停过的人。
“嗯,昨天晚上刚回来。”林雪温柔地看著他,忽然发现他的眉梢带著她不曾见过的淡淡妩媚之色,不禁在他耳边促狭地笑道:“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昨天晚上过得肯定很精采。”
“嗯哼。”陈亦飞不置可否地勾著唇。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陈老爷怒气冲天地咆哮。
“有、有,我有听到一只九官鸟在学人讲话。”
“你这死小孩,早晚我会被你气到送医院!”陈老爷深吸了口气,又清了清喉咙,大有重新再来一遍的架式。
“雪姨,我先上去了。”陈亦飞见苗头不对,赶紧溜上楼去。
进了房间,陈亦飞先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拉出衣柜里的行李箱,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后,接著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最后折成一半放进信封里面。
“呵呵,我陈亦飞岂是这么容易束手就擒,至少不会让你如此称心如意,你会发现喜欢上我将是你的不幸。”陈亦飞喃喃自语。
当总经理就是有任性的权力,想去哪里没人敢管,甚至突然出国玩个几天也不敢有人吭声。
于是陈亦飞拎著行李箱,意气风发地走下来,朝坐在沙发上喝著乌龙茶、显然怒气未消的人说:“我出国走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老头子,这段时间就帮我看一下公司吧。”
“咳咳咳……你说什么?”陈老爷被茶噎到。
“雪姨能不能帮我个忙?最近老头子血压有些偏高,千万不能让他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老头子。”陈亦飞弯腰亲了亲风韵犹存的林雪。
“好,你放心去吧。”林雪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陈亦飞向两人挥了挥手,坐上自家的专用车,朝机场出发。
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坐在办公椅上看文件的唐海青收到了一个惊喜。
“这是少爷要我亲自交给您的。”看起来像是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恭敬地把信封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唐海青拿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打开一看,上面写著——一日充实可以安眠,一生充实可以无憾。这句话正是达文西临终前在遗嘱中写下的名言。
缓缓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唐海青随即吩咐秘书订了一张飞到法国的机票,然后抬头凝视那片悠然的蓝天,想著当他见到那个狡黠的男人后,一定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