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泡面啊。”
废话。
“我当然知道这是泡面,只是为什么你要买那么多泡面?”瞄了眼桌上满是各式口味的泡面,商泽琛没好气的问。
“要不然你会煮吗?台风夜没有外送吧。”见商泽琛闷不吭声,杨堇沅双手插腰,得意洋洋的接着道:
“而且你瞧,我买了好多种口味,有海鲜汇、排骨鸡面、葱用牛肉……还有这个新口味牛肉大干面,我看是最后一包了,一定很热卖很好吃,所以就赶紧买下来尝尝看……”
之所以有能力买这些战利品,是因为领到警方帮她找到的背包。
虽然现金都被歹徒拿光了,还好证件和金融卡都在,她连忙取消挂失才得以提款,到大厦附设的商店购买粮食。
算是答谢这阵子吃用都花费商泽琛的恩情,也顺便偿还积欠他的房租。
商泽琛一回来看到那么多泡面就倒尽胃口了,又看到杨堇沅那新奇甜美笑容时,刺眼的让他起了捉弄她的念头。
“我要那包大干面。”商泽琛嚣张的指着那包大干面,挑意味非常浓厚。
虽然他早已习惯吃外食,但对于泡面那种没有营养的速食,实在是不敢恭维。
她不怕成为木乃伊吗?他可怕极了。
“不要。你有那么多泡面可以挑,别跟我一个小女子抢嘛。”抬起下巴,杨堇沅贼贼的把泡面藏在背后,嘿嘿笑,扳回他过于狂妄的语气。
“是吗?”商泽琛噙起笑,像是不以为然,慢慢的自沙发站起。
咦,他怎么朝她笑得那么奸诈,难不成……
“你想做什么?”杨堇沅微蹩眉,只见商泽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挨近她身旁,第一个动作就是和她抢泡面。
过度亲密,让杨堇沅的脸蛋火烫绕地,她下意识抱着泡面跳下沙发,离“敌人”远远地。
“我去把开水加热。放心,只是加开水,插上插头,还不至于把房子烧了。”
说完,杨堇沅迫不及待离开客厅,到厨房煮熟水,然后陷入了思索中。
糟糕,她在脸红吗?
她和商之间,顶多是室友兼普通朋友的关系罢了,为什么她会睑红呢?
商对她的好虽然无可挑剔,但其实对她而言,他仅是个陌生人。
她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叫商。
不知道他的职业、工作内容,只知道他和一般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
他也从不对她提及他的家庭状况,和有关他个人的一切。
所以对她而言,她看到只是表面的他,从不曾触过他的心,甚至连真正朋友都谈不上。
她很清楚,她不可能喜欢上这么一个遥远且神秘的男人。
“瞄呜……”
屋外传来的强风声伴随着某种哭嚎声,打断了杨堇沅的暗忖。
她仔细聆听,发现只是自己的错觉后.耸了耸肩。
看来这次台风的雨势不大,压不住风速,强风怕击声音才会那么剧烈,早些时她还担心家里会遭殃,特地打了通电话回去关切,幸好不是爸爸接的,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挂上……
“瞄呜…·”
杨堇沅又清楚的听见猫叫声,这次她敢肯定,屋外一定有只受困小猫。
一这么想,她就泛起对小动物的同情心,下个动作就是往发声处的阳台走去,打开商泽琛为了防台而锁紧的玻璃门。
果真,只见阳台角落躲着一只花色小猫,可怜兮兮的呜呜叫着,椰巴抚一看心软了,靠近它想把它抱回屋里,没想到柔纪才一靠近,小就警戒的竖起绒毛,利爪划上了她
“痛!”因手上突来的痛觉,杨茧沉脚下一不平衡往后一退,随着突如其来席卷的狂风细雨,将她半个身子拖卷至阳台栏栅上,待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往下一瞧,眼见底下居然有十几楼层的高度……
妈妈咪啊,这是什么情况,要是摔下去,她会没命的!
“商,救……”杨童玩几乎吓愣了,奋力的想拖回身子,无奈风速过大加上她的恐惧,一时之间,别说她有那个力气拖回身子,就连开口喊救命的勇气都没有,干脆直接闭上眼,用尽所有力气放声尖叫……
“啊——”她还那么年轻不想死啊,就算得死,她也不要死的那么难看啊!
“该死的,你想自杀啊!”一听到女人尖叫声,商泽探连忙奔向发声处,只见原本被他锁紧的玻璃门已被开启,就连杨堇沅的身子,也惊险万分的半挂在阳台栅上,吓得他差点休克,连忙自背后捉住她的身子,抱进屋内。
“你才想自杀呢,我只是想救猫……”杨堇沅惊魂未定,用气若浮丝的声音,可怜兮兮的为自己辩解,就算不死,魂魄也差点被吓飞了,却还无法忘怀仍待在阳台上瑟缩的小猫。
“我的住处不准养猫。”瞥到阳台外花纹猫,商泽探微经眉,字字严厉.不容置瞬。
她该不会就是为了救这只猎,差点让自己摔死吧?
可恶,她有没有脑袋,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啊,吓都把他吓死了!
“商,拜托你……台风天,小猫很可怜的……”小手爬上了商泽琛的手臂,杨堇沅用着屡试不爽小鹿斑比眼神恳求他。
和商泽琛相处久了,杨堇沅知道他一向吃软不吃硬,只要她多挤点泪乞求着,通常都是他第一个落败。
“你……”发现她柔荑上被小猫划出的抓痕,商泽探的火气上来了,想骂上她一顿,却敌不过她过于期盼的眼神,硬生生把怒火吞下。
她做傻事该是让他感到噗喘一笑,甚至责骂的,偏偏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善心,那颗刚毅的心,是为她软化。
等他回过神后,才知道自己也跟着她做了傻事,把小猫递给她。
小猫似乎值得杨堇沅的一片好意,在她换下湿衣,替它准备好热牛奶时,不再像先前一样怀有戒心,反而小小口怕热的努力喝着。
“你把我们明天的早餐让给那只猫?”商泽琛该是朝她讥讽,在望见杨堇沅盯着小喝牛奶从真且甜美表情后,语气不自觉地化为柔和。
“别那么吝啬嘛,小商商只有牛奶能喝,你还有一堆泡面可以吃呢。”小猫咪满足喝着牛奶的可爱模样,让杨堇沅说完了一整句话,仍舍不得开眼多看商泽琛一眼。
小商商?
“你的手受伤了。”商泽琛挑了挑眉,不是生气,只是讶异还有不怎么想承认,他地位居然不如一只猫的事实。
他偏要让她没时间盯着这只小猫呆笑。
“这个啊,舔舔就好了,不打紧的……”杨堇沅倒是不以为意。
他不提及,她都差点忘记自己受伤了。
“去洗手,我帮你消毒擦药。”商泽琛沉闷近咬牙的口吻,像是隐藏着即将引爆的炸弹,这次杨堇沅聪明的没有拒绝他,乖乖奉命洗手,再让他消毒、擦药。
“谢谢你……”杨堇沅的声音带着僵硬,直盯他上过药,不敢置信。
吹,不是她爱说他,他技术真烂,明明只是个小伤口,他居然用纱布把她的手捆成活像她骨折了……
小商商给他打击太大了吗?还是他存心报复她?
“我去睡了。”商泽琛似乎还没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惊人的事,只知当他看见小猫在杨堇沅脚下撒娇、磨蹭着,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直觉不想看见接下来,她又和小猫玩了起来情景。
因为,他讨厌她对着那只猫,天真无邪且甜蜜蜜的笑着。
“热水好了,你不吃泡面吗?”杨堇沅狐疑问着,以为他是在生小商商的气,连忙又讨好的加了句。“不然我那碗大干面分你一半好不好?”
商泽班不吭声,越过她直接走向二楼。
“他怎么了?阴阳怪气的。”杨堇沅朝商泽琛消失楼梯间干瞪着眼,左想右想仍理不出一个头绪,最后决定继续和小猫痛快的玩耍。
***
夜晚,正处于台风最强烈的时刻,从窗外一探,可清楚看见此时正风雨交加的狂扫着,席卷起的哭嚎声,更是阴森的教人无不竖起寒毛。
商泽探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不是害怕,而是从刚才到现在,他就清楚听见楼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走上走下的,彻底影响他睡眠的品质。
砰……砰……小小声又小小声的脚步声,来了。
她……就算睡不着,走了那么久,还不累吗?
商泽探索性下床,再这么下去,他整个晚上都不用睡了。
“啊……”杨堇沅的表情像是惊魂不定蒙上苍白,就连该是充满朝气的招呼声,也显得毫无生气。
此时她身着丝质白色睡衣,一手抱着小猫,一手持着手电简,那娇弱的模样,像是随时会晕眩过去。
商泽琛盯了她一眼,微蹙着眉。她没事吧?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惊扰睡眠的商泽琛,该是不耐烦,但他却刻意放低嗓音,温柔关切。
“没事……”杨堇沅的声音慑喘不似平常。
既然没事,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半夜上男人房间,会给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退想吗?
商泽琛缓缓吸了口气,不疾不徐地道:“没事的话就赶快去睡……”
“停电了。”杨堇沅连忙喊出这三个字。
“停电?”商泽琛一时错愕住,直到再度瞟到她手上的手电筒,再探探窗外,才发现原本还亮着的路灯不知何时灭了,此时大厦外是乌漆抹黑的一片。
杨堇沅大力点头,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扔弃女人的矜持,大胆说出自己的需求。“我要和你一起睡。”
轰轰轰——
商泽探清楚听见,脑袋被轰炸声音。
“你没有搞错吧……”明知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但是他却狼狈了好久才找到声音。
“我好困啊,停电了一个人不敢睡,拜托你的床借我睡……”杨堇沅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不,该说原形毕露,她自商泽探身旁钻进了房间,没经过他的同就爬上他床。
借她睡?只是借而已?商泽探哭笑不得,这句话她倒是的很顺嘛,让他无法联想之前的她,居然会拘谨的在房外徘徊已久。
咦?不对,她了他床,他睡哪?
“我去睡客房……”商泽琛才一落下话,一双冰冷小手已迅速爬上他的手臂,他唯一感受到就是大事不妙了。
“拜托,陪我……和小商商。”杨堇沅可怜片待的恳求着,仿佛他不答应,她就死也不放手。
谁教她不是怕小强,就是怕停电,尤其又遇上乌漆抹黑的夜,她本不敢入眠啊……这是邀请吗?商泽琛很清楚知道,不是。
“连那只猫也得睡我床?”他的声音有着激愤语调,十分不以为然。
“我有帮它洗过澡了,很干净的……”
商泽琛似乎只有妥协的分,看来那只小猫比他好命,它随着主子睡他的床,而他,只能认命打地铺睡地板。
也因为他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不把他当男人的女人,加上他是敏感闻到,来自她沐浴过后清新的肥皂香味,刺激他男性过于亢旧的反应,久久更是无法人眼,让他不甘心的好想吵醒此时正着他床的杨童玩……
才闪过这个念头,商泽琛就听到床上传来声音。
是下床声。杨董沉下床越过他,走出房间。
她大概要上洗手间吧……等等,房间就有洗手间,她不必那么勤劳走下楼……
商泽探原本不理会杨堇沅,却在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仍不见她的踪影,有些担心也下了楼。
只见楼下灯光恢复供电,皆被按亮了,窗外风雨也已慢慢缓下,台风似乎有离去的趋势……
不对,这不是重点,而是他明明记得睡前有锁好门,现在怎么会是敞开的……
有小偷?更不对,一定是杨堇沅出门,没有把门紧锁。
这么晚了,这妮子能上哪?
商泽琛拿了把钥匙,想出门把她找回来,岂知还没踏出门,杨堇沅就迎面回来了。
“小苗,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就出门,我很担心吗?”商泽琛没好气的握住她纤细的肩膀,想好好训她一顿。
然而杨堇沅没有丝毫反应,她目光呆滞,瞳孔内似乎不存在任何目标。
她……怎么了?商泽琛松开籍制,任杨童玩是无的越过他,淫自往他房间走去,然后窝人棉被里继续睡觉。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站在房间门口,商泽琛直膛着好梦人眠的杨堇沅,厘不出一个所以然,只知道,今晚他肯定为这个奇景失眠了。
***
一早起来,杨堇沅就知道气氛不对了。
商泽琛那张若有所思的俊颜直盯着她瞧,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被他捉到把柄却不自知。
是昨晚她借了他的床,不准他去睡客房,害得他得打地铺睡地板,还是……
“你知道这栋大厦昨晚闹鬼吗?”
“闹鬼……恐怕是看错了吧。”像是联想到什么,杨堇沅笑得僵硬且心虚,而且还泛起寒栗。
不会吧,该不会是昨晚事迹败露了……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大厦花园区游荡,不是鬼是什么?”
“也许,那个白衣女子只是在散步……”
“小童,那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在半夜散步?”
不再拐弯抹角,商泽琛直接开门见山问。
“你都看到啦……”见商泽琛很肯定的颔首,杨堇沅脸上的血色似乎在瞬间全抽干,久久,只能无力旦带点埋怨的承认罪行。
“我早就告诉过你.门要多安装几把锁,那么我就懒得解开,也会自动回房睡觉了。”
“你没有跟我说你有梦游症。”商泽琛左思右想了一个晚上,得到一个结论。
“我怎么好意思把那三个字直接说出口……”杨堇沅的小睑愈来愈低,声音也跟着愈来愈小,“我怕你笑我嘛,而且我已经好久没发作了,怎么知道昨晚还会来个一次。”
“梦游症只是一种神经系统控制失调,可以吃药治愈,没什么好丢脸。”
杨堇沅听了好生安慰,却想起某些过往回忆,垂头丧气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几年前我常常半夜骑着机车溜出去,被警察临检,第二天被我爸领回,解释我有梦游症时有多丢脸。”
“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在半夜走出这扇门的。”商泽琛保证着,别有用意的字词有着暧的暗示,只有他本人还不知情的打算着,要去多买几把锁,好让杨堇沅开不了门出去。
他只要一想到,她要是半夜梦游了,不是遇到警察临检,而是碰到了心有歹意的小混混们,就很不放心。
他的这番话听进杨堇沅的耳里,居然变调成为了,“今晚我不会让你走出我房间”乱恶心一把的话,害她脸红心跳的想钻进棉被里。
不过,她真的很高兴,商是用着保护的心态在为她着想。
而且他真的很体贴,瞧他昨晚因为把床让给了她,失眠的挂上了两团黑眼圈,她就怪内疚的,真的琛觉对不起他……
“昨晚,谢谢你了。”
商泽琛似乎没有听到她的低哺感谢声,朝她走近,直盯着她红透的脸蛋研究了半天。“你又脸红了,是不是昨晚半夜散步,着凉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
铃铃——门铃声乍响。
喜欢你才会脸红。杨堇沅来不及说这个答案,因为连她也吓着了,久久没有反应。
“这个时候谁会来访?”商泽琛没去注意杨堇沅变化莫测的呻情,带着疑惑前去开门。
完全来不及防备,他就这么被迎面而来方纯纯占住了胸膛,大哭着。
“纯纯你……”商泽琛傻住了,这不是他意料中的一幕。
“探,我要和他分手,我一定要和他分手!”方纯纯歇斯底里的回泣着。
“纯纯,冷静点,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个时候把方纯纯推开,实在太不体贴了,商泽探忍着被她抱住的不舒服感,从容不迫的问。
方纯纯一逞的赖在他怀里哭着,痛苦说不出一句话。
琛……原来,他的名字有个琛。
这是她所不知道秘密之一,但是,那个叫纯纯的女人知道。
杨堇沅不知道该做何感受,此时,她的内心激愤到听不进他们的对话,只知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的相拥,让她看了好刺眼,也好……心痛。
仿佛心口处变得空荡荡的,好寂寞……也矛盾极了的沉重,重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怪,她怎么会……那么难受?
“小沅,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别乱跑。”似发现了杨堇沅的悲伤,商泽探不放心的交代一下,才搂着伤心欲绝方纯纯,离开了她的视线。
空旷的屋里,如今只剩杨堇沅一个人,不,小猫似安慰的在她脚边磨蹭着,但她并没有察觉到。
她的心底正泛着心酸。
止不住的心酸,还有……重重的失落。
空荡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