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的花朵衬映她的秀气典雅,脸颊上的一抹淡色红晕,比悬在天际的落霞还令人心折。
不!那个腼腆可人的笑靥,那个垂下眼睫的羞怯神情,全都是属于他的!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强烈而蛮横的念头灌入脑中,席蒙暴怒的冲过去,将泰勒的领口高高拎起,然后摔到一旁的空地上。
“天啊!”洁儿捂着嘴巴,整个人僵住。席蒙怎么会进来这里?自她搬离主屋后,他就没来过后院,也没踏进过温室一步,怎么会……
泰勒被摔得一阵头晕,连腰都挺不直了。洁儿正想冲过去扶起他,手臂却突然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攫住。
她撇头,对上一双冷冽的蓝眸,心头又是一酸,又是一颤。
一个月不见,他看起来还是一样,俊美依旧也冷酷依旧。
“放开我……公爵大人。”她咬唇,急急地垂下眼眸,口吻尽可能的谦卑。
看着她避开自己的视线,席蒙胸中的怒气更盛。
“这是我的温室,什么时候成了仆人幽会的场所?我是要你来替我工作,不是来跟我的仆人谈情说爱!”
洁儿瞪大双眼,他说什么?他以为她跟泰勒在一起?
慢着,就算真的是,那又如何?有明文规定仆人之间不能交往吗?
“敬爱的公爵大人,现在是用餐的时间,也就是说,是仆人们的休息时间,我和什么人做什么事,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工作。”
席蒙恶狠狠地瞪着不怕死的小女人,目光下移,看着她仰高玉白的颈子,裸露在U形领口外的那片肌肤雪白无瑕,随着她呼吸而上下起伏的浑圆胸房,构成了一幅诱人遐思的绮丽画面。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扬高,只盯着她的双眼——该死!那双水润的黑眸,令他胸口发烫,理智都被沸腾蒸发了。
“敬爱的公爵大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园丁,一个受雇于您的种花仆人,请您快点把手放开,我那肮脏的手已经大大冒犯了您。”
肮脏?看着钳握在手中,那细嫩白皙的纤纤小手,柔软如丝,雪白如瓷,那晚她便是用这双手,紧紧地攀着他,淡粉色的月牙剌入他肌肤……
席蒙身躯一紧,眸色转深,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出温室,对着迎面而来的欧文咆哮:“别再让我看见里头那个小子!”
“你是主子,你说了算。”欧文及时让开通道,脸上一抹促狭的笑,还对着想讨救兵的洁儿暧昧地眨眼。
公爵大人,您总算想通了吗?还是又想玩自欺欺人的幼稚游戏?
洁儿被拉进衔接主屋的一间花厅,一般是用来举办下午茶会,但因为某人没这习惯,这里又没有女眷,因此平时是闲置状态。
尽责的仆人还是将里头打扫得一尘不染,茶几上的花瓶还插了一束桃红色蔷薇,鲜甜的花香荡在空气中,搔动人心。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洁儿被甩到一组提花绒布法式沙发上,后背撞上扶把,疼得眼角泛起薄薄泪光。
席蒙阴沉沉地瞪着她,蓝眸刮着滔天风暴,一想起刚才她和棕发小子含情脉脉的模样,他气得想折断两人的脖子!
“你爱上那小子了吗?回答我!”没了平日的冷傲,他火爆得像颗炸弹,一开口就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洁儿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被他这么一吼,加上他之前给的那些侮辱,她觉得实在是没必要给这个坏蛋好脸色看。
于是她凛着小脸,扬起下巴,冷对他的怒目。“你是说泰勒吗?”
泰勒?她喊得还真是亲热!她才把初夜给了他没多久,一转眼就可以爱上另一个男人?
此时此刻,席蒙已经忌妒得快发狂!
然后,很不凑巧的,洁儿又继续在火上浇油:“是啊,我喜欢泰勒,他和我一样都是微不足道的园丁,不必担心有没有资格的问题,我们可以并肩而坐,一起吃饭,一起牵手……”
第6章(2)
她说了一大堆的“一起”,片刻后,她面前的男人低吼一声,捏紧她的下巴,火烫的舌捣入她的口腔,滑过贝齿,找到香软的舌蕾,饥渴地吸吮起来。
“不……嗯……”她想抗拒,双手拍打他的胸瞠,种种反应只是逼他加重侵略的力道。
男人的舌卷缠着她,吸吮她甜美的津液,灵活地描绘她唇的形状,潜入芳腔,品尝每一寸柔软的唇肉。
她尝起来真是该死的甜!席蒙胸口一震,觉得连日来的暴躁症状,在瞬间得到解药,痊愈了。
……
勾起她的下巴,他倾身一吻,她半晕半醒地探出舌尖与他纠缠,随后在他的拥抱中昏昏然的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体力逐渐恢复后,洁儿慢悠悠地清醒回神,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当下一怔。
那一幕幕ji|情|yin|靡的画面,瞬间在脑中回流,她羞耻得很想把自己掐死。
她动了动身子,席蒙抱着她侧躺在沙发上,也幸好这沙发够宽敞,又是实心木制成,非常牢固,因此在承接两人的重量,并且经历一连串的“剧震”后,依然屹立不摇的支撑他们。
洁儿凝视着席蒙沉静的睡容好片刻,用着不会吵醒他的轻缓力道,将环住自己的那双手臂挪开。
忍住腿间的酸麻不适,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下来,拾起衣服躲到花厅角落,飞快地把自己打理好。
目光有些木然地盯着卧躺在沙发上的席蒙,她圈住自己,慢慢地走过去,心中满是苦涩与自责。
第一次与他上床,是因为他醉了,她也控制不住对他的情愫,半推半就之下把自己给了他。
但是在那之后,他是怎么对待她的?他羞辱她,让她看清楚两人之间的身分差距,当着她的面,不准她与他同桌吃饭……如果换作是在二十一世纪,她早就向媒体爆料,让他傲慢又自大的贵族病被众人挞伐。
但,这里是陌生的十九世纪,贵族与中产阶级嚣张的维多利亚时代,她被归类为女仆那一类的低下阶层,想跟公爵平起平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确实是天方夜谭。
每天早晨睁开眼,她都觉得荒谬不真实。自己怎会从二十一世纪跑回一百多年前的伦敦,还身不由己地帮着一个男人培育郁金香?
他性格阴沉又难以捉摸,上一秒对她笑,下一秒却可以吐出残酷的字眼羞辱她,她拼了命的想拴住自己的心,却还是爱上这个可恶的坏蛋。
他呢?也只不过是将她当作发泄的玩具罢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的时候拉上床,不需要的时候贬回去当园丁。
她不能再让他这样糟蹋自己!他甚至可以轻易地用yu|望控制她,让她变得堕落不知羞耻,在他身下放浪地展露淫荡的一面。
不!
她必须离开!离开这个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她不要再当他发泄性欲的玩具!有一就有二,只要他一时兴起,就会诱惑她,拐她上他的床,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受够了!就算尊严早已被他践踏在地,她至少也该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让它也沦为他的俘虏,自甘堕落地接受他的羞辱。
洁儿咬紧下唇,忍住汹涌的泪意,深深地看了那张令她又爱又恼的俊脸一眼,转身离开花厅。
夜已经深了,整个山庄静悄悄的,只有院子里几盏煤油灯还亮着。为了怕被人发现,洁儿没回房间,只是回到温室,取走了一袋种子与几颗休眠中的鳞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