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去台北之后,不可以学坏,千万别乱交朋友,坏朋友会害了妳!”
“……我知道!”
“家里要培养妳念大学很不容易,可是妈妈宁愿吃苦,也一定要妳念……家里没什么钱,让妳念大学,是我唯一能给妳的嫁妆。”
“……嗯!”
“自己的身体要顾好……妈妈不在妳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见到母亲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珠终于抑不住地流出!放下行李,柳茱敏伸手环住母亲柔软的身子,内心的不舍溢于言表。
“别净跟我念!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的个性您最清楚,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倒是您,我怕我不在,没人盯着,您就会忙得天翻地覆,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把身体弄坏了。”茱敏梗着声音说道。
是呀!这个宝贝女儿自小就懂事,让她操心的机会的确不多,柳母很清楚,茱敏一向自律,也不会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如今这唯一的女儿就要离开家乡,北上求学,担心她一人在外受罪吃苦,整颗心都揪紧了。
“别管我了,顾妳自己就好。”柳母抹去眼角的泪水后才轻轻把女儿推开。“好了!火车快进站了,进去吧!”
“嗯!”
依依不舍的与母亲告别,才通过剪票口,回眸一望,母亲的身影竟变得有些朦胧。
神经!一向理智的她,不习惯这样的感觉,暗骂了自己一声,用力眨去眼中的水雾,冲回剪票口,站上栏杆。“妈!两个礼拜后的星期六,我会回家啦!还有每天我都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柳母闻言立刻摇头。“不要每天打电话,长途很贵!等妳到学校,安顿好一切以后,再打电话回来说一声就好!”
“好!我不每天打电话,我写信给您!”她和母亲高分贝的对话引来众人的注目,可她不在意,直见到母亲脸上无奈又好笑的神情,才安下心来,挥挥手,提起行囊搭上通往另一段人生之旅的火车。
一九九二年纽西兰他如苍鹰般立在高耸之巅上,傲然环视四方,远方覆着皑皑白雪的群山,映衬着如洗的蓝空,那景致有说不出的壮丽美感。
而在他底下……
云丞风猛地仰起头望向天空,他如鹰般的尊贵,理应看向远方而非下方,冷风刺刮着他的脸庞,此刻他应该如他的名一般,乘风而上,翱翔天际……
“ATeyouready?”身后的男子问道。
他已经杵在这够久了,久到让所有人不耐烦,他看向身后,后面还有十几名的“人客”正等着站上他此刻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对着工作人员说道:“Yes!”
重新转过身,面对远方,无视脚下的空虚,以及那如镜般的绿潭.他张开双臂,如鹰般展开巨翅,张口大喊。“我欲乘风归去——”随着去字一出,他轻轻地向前一跃,有片刻,摆脱了地心引力的纠缠,可终究抵抗不了,不到一秒,便直直往下急速掉落。
前几秒,他脑袋一片空白,惊叫声从他喉头爆开,冷风直灌进他口中,喉头瞬间发干,在到达最低点,他以为将掉入水中时,又来个拉扯,令他的发丝只堪轻轻滑过水面……
晃呀晃的,觉得全身骨头好象都要被摇散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倒立的世界,恍然间,有种重回人世之感!
工作人员拉起他,并解下身上的束缚时,他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他终于尝到飞起来的感觉,自由、阳光、无拘无束——如同他的名,也是他未来四年大学生活的写照。
为了补偿十二载的寒窗苦读,以及与十万名考生竞争挤进大学的辛苦,接下来的四年,他要好好的吃、喝、玩、乐。
当然!他绝对要追上最美丽的女孩做女朋友,谈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待心跳稍稍平缓,他举步朝高台走去,打算再一次品味这份无与伦比的刺激和自由。
因为——他立誓做不受任何拘束、自由翱翔的风!
一九九二年台北“月华,快下来!妳朋友‘们’都来了!”
“喔!”她漫不经心地应着,将绑起的马尾再梳个几回,直到泛出柔润的光泽,这才满意地放下梳子,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俏美的笑颜。
拉开门,旋身往楼梯奔去,轻柔布料做成的洋装,漂亮地扬起如荷叶边般美丽的裙波。
站在楼梯口,俯身望着朋友“们”,三个清一色都是男的,而且个个样貌都不差,各有所长,譬如A男擅作画、B男会弹吉他、C男有个好头脑……三人皆是众女子爱慕的对象,无论她与谁在一起,都会是很出色的一对。而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爱慕她!
露出甜美的微笑,满意地看到他们脸上的仰慕和痴迷。优雅地走下楼去,柔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A男连忙说:“不会!不会!小意思。”
“就是呀!能帮妳的忙是我的荣幸。”B男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C男说:“对我,妳还需要客气什么?”
她嫣然一笑。“那就麻烦你们了。”纤手一指。“行李都在门边。”
顿时三个男孩争先恐后地冲过去,看谁拿到最多的行李。
她父亲丁敬亨走过来。“女儿呀!真的不让我送妳去学校宿舍?”
“爹地,不用啦!有他们帮我就够了。”月华四处望了一下。“妈咪呢?不来送我?”
“妳妈咪还在气妳跑去住学校宿舍而不住家里。”了父叹道。
她亲热地揽住父亲的脖子。“别这样嘛!我都长这么大了,该出去磨练一下,老是在家里让你们宠,这怎么行?反正我一放假就会回来陪您跟妈咪。”
丁父摇摇头,说:“妳会有时间回来吗?”下巴朝那群男孩指了指。“摆得平吗?”
“放心啦!他们算什么?您跟妈咪比他们还重要,我一定会常回来!”她在父亲的脸颊上亲了一记。“帮我安慰妈咪喔!”
他就是拿这个会甜言蜜语哄他们的女儿没辙。“好啦!快去啦!早点安顿好,再回家吃晚饭。”
“是!爹地!”她俏皮的向父亲行个举手礼。
二00一年云丞风将车子驶进车库,匆匆熄了火后便拔起钥匙走进屋子。
静——
没人在吗?他两步并作一步跑上楼,来到她的卧室门前,欲打开门时,手却停在门把,没有立刻转开。
“她”有没有打电话来家里?茱敏会不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如果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他松开门把,瞪着摊开的手掌,掌心已一片湿汗……
接到那通扰得几乎让他天地翻覆过来的电话后,他便无心办公,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人已在回家的路上了。他需要找人商量,而除了茱敏以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和他商量,毕竟——她也是当事人!
轻敲几声,无人响应,深吸口气推开门,房内窗帘紧闭,一室昏暗,午后的阳光只透进少许,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野姜花香,靠窗的小桌上插了一小束的野姜花,那是他昨晚回家时带回给她的,本来全都含苞待放,经过了一夜,有三分之二部绽出优雅、白色的花朵让人欣赏。
视线一转,看到床上隆起的暗影,原本悬着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蹲下,人睡得正熟,仔细端详她的睡脸,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其实今天并不冷,可她却整个人缩在被中,瞧,额上都闷出汗了……
抽起床边的毛巾,轻柔地为她擦汗,并将被子拉下一点,通风一下,免得她继续问着。许是睡沉了,一向敏锐的她并未被吵醒,凝目望着她,紧绷的情绪也慢慢松懈下来。
熟睡的她,没有任何防备,没有竖起任何的墙,也没亮出任何锐利的刺……
一个念头闪进脑袋,他心跳不禁加快。
他知道不该造次,但他忍不住。
起身,脱下外套、领带,爬上床和衣躺在她身边。
闭上眼,整个人也放松下来,细细品味她偎在身旁的感觉,很陌生,但可不可以变熟悉呢?
他睁开眼,瞪着天花板发呆良久,这时身旁的人动了动,翻过身子,手正巧搁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加速,有片刻,他不由得想自己的心跳会不会将她唤醒?
如果她醒了,发现他躺在她的身边,会不会一脚将他踢下床呢?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见她依旧沉睡着,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思绪纷乱地转着,如果她知道“她”回来了,她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吗?他不由得露出苦笑,抬起手覆住她的,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可以不知道,说不定事情就能更简单地解决。
只是,从开始就置身在风暴中心点的人,可以轻易地脱身吗?
答案——一时无解。
冬日的午后,有着宜人的温度,是小眠的好时机。
困倦亦在此时席卷了他,轻轻叹息,再度闭上眼!决定不再想,此时此刻只想放纵自己,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与他的妻子共枕,一起有个小小的午憩。
门铃响了又响,像永无止息一般,总算把正在午睡的女主人从床上唤起。
张净文吃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挺着大肚子蹒跚地走去开门。
去他的胎教!被吵醒的她可是一肚子火气,不管来者是谁,她非把对方骂个臭头不可!那人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午睡时间吗?而且午睡对一个孕妇而言,是很重要的!
“来了!来了!别再按了!叫魂吗?”她大声响应着.之后门铃总算不再催魂响。
门一开,正欲破口大骂,却在看到门前那窈窕的身影时,愕然住了口,她抚着胸口,惊诧地打量对方,那女子背对她,穿著一袭亮黄色、剪裁合身的套装,浑身散发一股优雅迷人的气质。
“妳是……?”她犹疑地开口。
女子转过身,将脸上那副黑色太阳眼镜往发上一推,露出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庞,冲着她直笑,净文掩住嘴,然后顾不了大肚子,跑过去抱住她,欢欣地喊道:“月华!”
“净文!”月华热情回抱,看到老友的喜悦,令她眼眶发热。
“妳怎么跑回来了?”
“我不是已经告诉妳说我要回来?”月华进屋后,细细打量着客厅,有许多拼布作品,把整个屋子布置得非常温馨、可人,就像女主人的个性一般。
“可是我前天才收到Mail呀!”浮文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花茶。
“那是我离开屋子前发给妳的……妳别忙了,看妳挺个大肚子走来走去,好碍眼呀!”月华忙拉住她坐下来,不让她张罗了,怕动到胎气。
“几个月了?”
“再三个月就可以生了!”净文拍拍肚子,那豪爽的语气令月华失笑。
“瞧妳说的,好象妳怀的不是孩子而是水果……”
“是很像呀!”净文定定凝视她,然后叹一口气。“为什么妳还是可以这么美丽?很多人去了美国都会发福,怎么妳都没有?”
月华轻勾脸颊旁的发丝,嫣然一笑,举手投足净是风情,令净文自叹弗如。“成天忙着念书,哪有时间养胖?整个人反而瘦了一大圈,哪像妳——在学长的呵护下!看起来就是一个幸福甜美的小女人。”视线落在那隆起的肚皮,愉悦的表情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净文和曾经担任学生会主席的学长长跑恋爱多年,在一年前结婚了,是对人人称羡的佳偶。
净文扮个鬼脸。“少来!妳干脆直接送我‘黄脸婆’三字匾额。”一谈起自己的婚姻,即使才一年,已累积不少埋怨,老公的粗枝大叶常让她吃足苦头,因此逮着机会就开始诉苦,月华带笑耐着性子倾听。
两人东拉西扯,一壶花茶很快便见底,净文起身至厨房重新泡一壶,月华则翻看净文摆在客厅茶几下的结婚宴客照片,净文一年前结婚时,正值她在赶论文,所以没回国参加,当然,即使没那个论文,她也不会回来,毕竟,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翻过数页后,毫无预期的,她全身一僵,瞪着那张令她当场头重脚轻的照片,她迅速别开眼,深深吸了口气后才又移回视线,照片上的人都是她所熟识的,全是她的大学同学,包括了曾是她最好的挚友,以及此生最爱的男人…!
望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即使五年未见,即使这是一年前的照片,但——没变,一样会带给她心痛,尤其看到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
背叛者!
“月华……”
净文看见了她所注目之处,脸色不禁发白,原先轻松愉快的气氛不复存在。
“……他们两人——看起来不错!笑得很开心呀!”月华冷笑道。
净文轻轻放下茶盘。“在我的喜宴上总不能板着脸,那多不给我面子呀!”她打哈哈,试图让气氛再度变得和缓。
月华继续翻看下面的照片。
“他和她现在如何了?”
净文迟疑着,该如何说起?话没说好的话,可是会影响到三个人……不!是四个人——包括了崇祺的命运。
“嗯……茱敏一向不太爱说她跟丞风的事。”她边倒着茶边说。
“为什么?”
投来的视线带着尖锐探询,令她差点招架不住,险些把茶溢倒出来。
“呃……妳也知道……茱敏的个性……她一向不爱谈感情的事……”净文干笑地说道。
但月华没有响应她,只是冷冷睇着她,令她笑容渐失。
净文叹口气,开始述说她所知道的。“他们结婚后,两人关系不是很好,谁也不理谁——”用“水火不容”四个字会是很贴切的形容.幸好云丞风毕业后没多久便去当兵,给了两人足够的冷静期,不然依当时的态势,那两个人大概会——
“为什么不好?”月华不放松地追问道。
“唉!因为那婚姻并不是茱敏想要的,即使那是妳成全的——”她回想当时的情况,话不知不觉就出口了。
孰料这话引发了月华强烈的反应!“不想‘要’?!她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这么我行我素?什么叫‘我成全’?搞清楚!是他们逼得我不得不成全!当时在她‘要’的情况下,我有其它的选择吗?我可以说‘我也要’吗?”
“月华……”惨了!她不该这么说的,应该说那婚姻其实都不是两人所想要的,毕竟那只是意外,擦枪走火导致的!
许是察觉到自已太激动了,月华连连深吸口气,让自已镇静下来。都过了五年,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
时钟滴答滴答响着,一室静谧。
当她再度开口时,彷佛刚才的情绪爆发只是错觉。“这么说——他们是因为‘我’,因为带着歉疚,所以始终没有好好经营他们的婚姻?”
“那是一开始啦,但现在都过了五年……我就不太清楚了。”净文小心地说话。
是吗?月华嘴角扬起冷笑,眸中多了一分深意。“这么说,我肯定还有机会了?而且胜算挺大的。”
净文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什么机会?”
月华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让丞风重回到我的身边!”
“什么?”
月华将发丝勾回耳边,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丞风抢回来。”
听着那如宣战般的话语,净文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九九二年当大余吻上宝笙的唇边我总算了了一桩心愿只是不知道小童的那个秘密是否就是蔺燕梅在未央歌的催眠声中多少人为它魂萦梦牵在寂寞苦闷的十七岁经营一点小小的甜美我的朋友我的同学在不同时候流下同样的眼泪心中想着朋友和书中人物间究竟是谁比较像谁那朵校园中的玫瑰是否可能种在我眼前在平凡无奇的人世间给我一点温柔和喜悦……
黄舒骏的“未央歌”配着悦耳的吉他声,飘扬在热闹滚滚的社团招生园游会中,似一股清流,引领了不少人伫足倾听。
鹿桥“未央歌”中所描绘的那一段单纯、美好的大学校园生活,造就了多少年轻的高中学子,焚膏继晷挤破头地投进大学那道窄门。
挣脱升学的樊笼,像只刚学会飞的鸟儿,贪婪地、努力地汲取心中所向往的乐园所提供的新知和自由。
可以不用再穿著制服、背着那一式的书包,按时上下学、赶补习班。
可以不用再天天面临那永无止尽的大考、小考。
可以不用再为黑板某一角上题的日子减少天数而胆战心惊。
可以不用再听父母的叨念,独立自主的生活了。
上大学——真好!
所有刚踏进校门的大一新生脸上全都散发出对未来无限期许的光采和纯真。
而甫当上学长姊的大二人,无不卯足劲地载歌载舞,希望能吸引这群新鲜人加入团体,好得以摆脱被使唤的阶级,进而跃升成为使唤人的中坚干部,展现出在大一被“操劳”的成绩。
“各位有志青年照过来,‘青爱社’教你们如何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让你的青春不留白。”有人头上绑着白布条,摆出大有为热血青年的模样。
“救急!救急!快来呀!各位亲爱的学弟妹们,请发发慈悲,快来加入我们古典爱乐社,别让我们倒社,让一群热爱古典音乐的高雅人士流离失所呀!求求你们!”也有人摆出哀兵姿态。
“A大的帅哥在哪里?”
“仁辅社!”
“A大的美女在哪里?”
“仁辅社!”
“请问学长,不是帅哥、美女,仁辅社收不收?”
“收!”
“为什么呢?”
“因为到了仁辅社,任何人都会丑小鸭变天鹅喔!”
学业、爱情、社团是大学必修的三大学分,大一选择的社团深深影响到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在家族学长姊耳提面命下,新鲜人无不战战兢兢,带着好奇和慎重的心情,浏览每个社团摊位。
“嘻!这个仁辅社真有趣,说得我都心动了,妳觉得呢?”
“嗯……再多看一下吧!”
“好多社团,真不知该怎么选择?”
在社团摊位区旁的凉亭中,有四个美丽的身影进驻在那——
A大外文系新生丁月华、柳茱敏、张净文、卢秀绮,这四人都是同一寝室的,其中以丁月华最引人注目,她美丽出众,吹弹可破的白膂肌肤、高挑如衣架子般的身材、艳丽的五官,以及一双会说话的明眸大眼,教人看了着迷。
甫进校园的第一天,就造成极大的轰动,尤其她身旁还环绕了好几个英俊、帅气的护花使者,一路为她搬行李到宿舍门口,那样的阵仗前所未有。
但对与月华同寝室的茱敏、净文、秀绮而言,跟这样亮眼的女生同寝室,也不知是好是坏?同寝室第一天,她们的寝室便成了热门“观光地”,不管是同学或学姊,只要有住宿的,全都争相来此目睹这位大美女,只差没把门挤破。
好的是——很快就认识其它人。
坏的是——其它同寝室的三人也因此同样受注目,一举一动全被放大数倍,教人难以自在,且三不五时就有人拜访,难得清静。
跟了月华相处并不困难,她虽有一股傲气,却没有一般美丽女子会有的骄气,因此让人觉得不难亲近。
其它三人在外貌上不如丁月华突出,却也各有所长,都可称得上是清秀佳人,净文个性温婉,善长美工;秀绮娇小,嗓门大,活力充沛;而茱敏是她们四人中身材最娇小的,皮肤泛着健康的色泽,剪了一头像男孩般俏丽的短发,搭配着透着英气的眉宇,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少男。
此刻四人正讨论该加入哪个社团——
“哪个社团里的帅哥最多,就加入哪个!妳们觉得怎样?”净文建议道。
“那仁辅社应该很适合妳,不是帅哥的到那边都会是了!所以那边男的全都是!”秀绮笑道。
“嗯!说得也对!我看仁辅社真的不错,这社团满有意义的,寒暑假都会出营队到什么少年监狱、学校去做服务工作呢!”
“听起来是满好的!”月华翻阅着相关宣传单,既没拒绝也没同意。
“是不错呀!仁辅社还是学校排名前三名的社团,怎样?我们四个人要不要一起加入……”净文热烈游说道,她很怕孤单,喜欢团体行动。
“可是要去监狱……”秀绮吐吐舌头。“我不喜欢。”光是想到和作奸犯科的人同处一室,心里就不舒坦。
净文被泼了冷水,沮丧了一下下,可随即又恢复元气,兴致勃勃地转向茱敏。“妳呢?觉得如何?”
茱敏投给她“很抱歉”的表情。“我已经决定好要参加哪个社团了。”
“哪一个?”
“话剧社。”
月华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眼神有丝惊讶。“原来妳喜欢演戏。”对这个平常挺沉默寡言的室友,她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茱敏淡淡一笑。“高中也是话剧社的,有很棒的回忆,所以才想在大学继续玩下去。”
“演戏好象很好玩,我也来试试。”秀绮也对此感兴趣。
“那话剧社的帅哥多不多?”净文问道。
秀绮大翻白眼。“有帅哥的社团又不见得好玩——”正打算对净文进行洗脑时,不意看见了一群人。“咦?那不是A班的云丞风吗?”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隔壁班好几个女生簇拥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生在逛社团摊位。
秀绮转向净文。“如果妳要找有帅哥的社团,妳现在就可以加入那群亲卫队,跟着云丞风走,与他参加同个社团。”
云丞风是隔壁班的风云人物,此人高大俊挺,打他一出现,造成的旋风也不比丁月华的小,刚开学的头两个礼拜,无人见过他,只知其名不见其人,正当所有同学以为“云丞风”只是个点名簿上的幽灵人口,或是重考,不会报到上学时,他却像旋风一般出现,而他出色的外表,立刻引来众人的注意力和女性的仰慕。
他的开场白挺惊人的——
“我叫云丞风,是我祖父为我取的,希望我有风云起的气势和可撼动山河的人生,这次请两个礼拜的假,是因为去了南半球做自助旅行,花了一个月才顺利玩完预定的行程,虽然很累,但是很值得,希望有机会可以跟你们一起分享这个难得的经验!”
好个“风云起,山河动”!他的傲气、不凡的经历,以及领袖般的气度立刻席卷了整个外文系。
丁月华凝视那优雅步行,不时仰头纵声大笑的不羁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近似爱慕的异样情绦,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血液在体内快速流动着,而这样的情感对她而言是很陌生的。
从小到大,她就像公主般被人捧着、崇拜着、仰慕着,但爱慕其它人……不!即使过去曾跟几个条件都相当优秀的男孩交往过,可那都与爱恋无关,顶多只是欣赏罢了。
但见到他第一眼,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只是从未对任何男孩子有这样情感的她反而吓着了,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看到那群包围着他的隔壁班女生,她好嫉妒,甚至连身旁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室友净文和秀绮,也都令她产生了莫名敌意,几乎脱口叫她们别看了,可若真这样做了,只会显得自己荒谬可笑,无奈而又陌生的情绪,让她烦闷不安。
而当她的视线落到茱敏身上时,原本不悦的情绪转为惊讶!
因为茱敏看起来完全没被云丞风造成的旋风给扫到,仍专注于阅读社团的宣传品上,看到这景况,顿时让她冷静下来,也让她对茱敏更添几分好感。
看来,茱敏“应该”不会和她竞争云丞风的……哪像——她冷冷地瞥了另外两个室友一眼,评估她们若成为对手,她会有几分胜算?
定了定神后,她告诉自己,目前她还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云丞风还不是她的谁,所以胡乱生闷气或不悦,都叫自找罪受.不过……再度深深凝视云丞风,她下了一个决定——
她,丁月华,一定要让云丞风臣服在她的裙下!
美丽细致的脸庞露出自信的微笑。
她会让他明白,只有她才最适合他。
回过神的净文忍不住喊道:“不行!妳不可以这样做!妳不可以去破坏他们夫妻的关系!”
月华神色冰冷地望着她。“我不是破坏!我只是让所有的路回到应该有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