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仍然想睡,绯声的脸不自觉的贴上了钦聿的胸膛,把他当成绵软的被子抱。
钦聿温暖微厚的唇蜻蜓点水似地拂过他的,此时绯声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感受到温暖却又有些空虚:明明不想钦聿再进一步,可是又渴望着。
绯声无力地伏在钦聿身上,汲取着钦聿的温暖。
钦聿不甚熟练地褪去绯声的外衫,中衣……接着,钦聿再拉开自己的外袍,任衣物落成一个圈圈,将两人圈在其中。
钦聿轻轻勾起绯声小巧的下巴再度落下一吻,同样是极轻、极轻的一个吻。
“嗯!”绯声柔柔地哼了声,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在抗议钦聿太过温柔了。
不管是哪一样,钦聿稍后做的事都能满足绯声的渴望。
他一把将绯声打横抱起,放置在看起来有些刺眼的朱红地百鸟朝凤锦被上。
望着一床大红锦被,钦聿蓦然一楞,而后不禁哑然失笑。
红红的被、成双的枕、窗边燃着对烛,此外还有那套凤冠霞帔、大红绣球、子孙尺,这个房间俨然成了他俩的洞房。
他真不知是该感谢帮他打点一切的家仆好,还是掐死他以示“感激”。
接触到冰冷的锦被,绯声先是冷得一阵哆嗦,待他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后,这才放开钦聿改抱住棉被,准备睡觉。
不过钦聿又怎么可能放他去睡呢?只见他长手一伸,微一用力便抓回了可人,钦聿贪婪的欣赏着绯声白晰细瘦的足踝,下身的悠然风光,以及红润诱人的唇瓣。
他突地感到身下-阵紧绷,不禁感激老天爷让他找到这等好货色。
绯声抗议的嘟囔声还来不及逸出,就被堵在钦聿的口唇之间,化成声声呢喃。
两人的重量压得棉被微陷,交叠的人影无限旖旎。
钦聿趁着绯声呻吟之际,悄悄将自己的舌滑进绯声口中,寻找绯声的丁香小舌好好采访、缠绵一番。
钦聿在绯声唇边轻叹,大掌抚上他的面颊,温柔地吻着他的唇瓣,滑过扁贝般洁白的牙齿后,再度舔上绯声怯怯的小舌。
那个吻,令绯声气喘吁吁;那个吻,令钦聿如烈火焚身。
钦聿俯视怀中的玉娃儿,想仔细记下他的眉眼,接着他吻上绯声的眉,亲过他半合半开的眸,轻咬他小巧秀气的鼻子,而后往下移动。
最后他的吻停在绯声细白的颈子上,像在猎杀无助的小动物般轻轻地咬着。
钦聿单手探上绯声胸前含苞待放的杏花儿,轻揉慢捻。
尽管绯声已被烟熏得迷迷糊糊,却仍是本能地颤抖着,渴望能由钦聿仿佛永无止境的“猎杀行动”里,获得一线生机。
不过,钦聿不是好心人,此时不是日后也不会是。
他不放松地啃咬、舔吮,抚上另一朵杏儿花,非要它为他在寒夜里绽放不可。
“不要!”绯声哀求着。
绯声的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嘴里虽叫着不要,心里却渴望钦聿能引领他走进那个神秘、未知的世界。
“放开我!”绯声无力地挣扎着,钦聿的力量他敌不过,烟的效力更让他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等会儿我就会让你快乐。”
钦聿安慰似地啄吻着绯声的红唇,双手在同一时刻分开绯声的腿……
绯声扭动着,拒绝钦聿的触碰;不过,他的挣扎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撩拨起钦聿的渴望。
钦聿左手捧着绯声的俏臀,右手则探向枕头,取出预先藏在枕下的瓷瓶,接着口齿并用地扯开瓶塞。
瓷瓶打开后有股淡淡的青草香跟着飘出,绯声望着瓷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乖乖地静止不动。
钦聿将瓷瓶里的稠浓液体倒了一些在绯声身下,接着他的长指才缓缓下移,恣意地摩挲、抚弄着……
“嗯!啊——”
绯声微微的扭动着,不知是想摆脱这种折腾,还是渴求着更深一层的接触。
钦聿按捺着勃发的欲望,专心地爱抚着他,还不时以唇与玉娃儿胸前的杏花缠绵。
直到绯声目光迷蒙,下身一阵一阵地收缩着,钦聿才晓得时候到了。
“没经验也是个麻烦。”钦聿自嘲般地苦笑着。
钦聿轻轻放开绯声,却换来绯声不满的低吟。
明明前一刻绯声还想逃开钦聿的箝制,等到钦聿真的放开他后,他却在同时被空虚的感觉淹没。
钦聿毕竟是没有经验的人,完全不懂得绯声的心思,光顾着七手八脚地褪去所有碍事的衣物。
钦聿顺手拉下床帐,阻去所有窥视的目光。
钻进帐子前,钦聿手一扬,掌风一过,房内烛火俱灭,徒留窗外一阵叹息。
“果然……”
钦聿撇撇嘴,几分庆幸他熟知自家兄弟的烂个性,否则全被他看了去,教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给点好戏看不会少块肉吧?”窗外传来一个与钦聿极为相似的声音。
钦聿掉过头,没理会发言者,便往帐里钻去。
帐里的事,自然该由帐里的人解决。
没了烛光,房里剩下的只有一声甜过一声的喘息……
翻了个身,绯声原本打算继续睡下去,可惜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清醒,继而发出一串惨叫。
“哎哟!痛啊!好痛——”
杀猪似的叫声,惊醒了躺在绯声身边的人。
“有谁死了吗?”钦聿弹坐了起来,朗声问道。
可惜除了虫鸣鸟叫外,就没人回答他了,倒是他身边还不断传来哀号声。
钦聿狐疑地转头望向绯声,丝毫无法理解绯声为什么会哀号得如此难听。
“你怎么了吗?”钦聿皱眉询问。
“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问?”绯声咬牙切齿地反问。
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腰酸背痛,全都是眼前这家伙造成的。
罪魁祸首?钦聿茫然地望着绯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都说了他是第一次,哪里会知晓绯声此时的痛楚,自然没机伶到出声安慰。
钦聿一脸冷默的坐起身,就着由床帐透进来的光线,观察绯声纤弱中却带着精明的脸,他突然明白绯声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了。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在我家里住几天?”钦聿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绯声想在这儿久留,钦聿也能理解:毕竟没有人喜欢餐风宿露,若能攀上个富家公子至少能过一阵子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这种行径虽不可取,不过他能体谅。
“如果可以,我一天也不想多留。”绯声怒瞪着钦聿。
在绯声的眼中钦聿无疑是个大骗子;这么痛的工作他竟然只给十两银子?他爹以前押镖回来后,身上最多只有个口子大的伤,然而他拿的酬金可是数百两银耶!那种伤他也受过,有次和总镖头的儿子练剑不慎被划了一刀,那个口子大的刀伤,还没有此时他那见不得人处的伤来得痛。
这么痛,他拿的银子应该要比爹以前拿的要多才对。
痛死人了!
“想留下来就直说。”钦聿皱起了眉。
虽然他挺喜欢这个长相略微刻薄的美少年,但他讨厌不诚实的人。
“我才不想留下来!”绯声用力地吼着。
如果他坐得起来,如果他还有一丁点儿力气,现下他的拳头必定会揍上钦聿的脸庞,一拳打掉钦聿鄙夷的目光。
“你想留下来工作?”钦聿再问了一句。
“我巴不得马上走咧!”绯声扯开喉咙大叫。
他恨死眼前的人了,昨天骗他说什么烟烟能让他放松,结果还不是痛得要死,人都被他“吃”了也不会温柔一点,-早就摆个死人脸给他看,教他怎能不发火呢?
“随便你。”钦聿耸耸肩,懒得理会不诚实的人。
径自下床,钦聿想唤小厮进来替他更衣、洗脸,忙碌的他可没闲工夫跟一个流浪儿争吵呢!
“不要以为你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又怎么样?将来哪天等我赚了大钱回来,照样砸死你。”绯声在钦聿背后嘟囔着。
他挣扎着坐起身,一边咒骂钦聿,一边用眼睛找寻昨夜被丢在地上的衣物,即便困难重重、寸步难行,他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钦聿瞅着不顾一切地由床上爬起,挣扎着准备拿起衣物的绯声,心底有了疑惑。
“你真的很不舒服?”
“要你管!”绯声只有骂人时才有力气。
“果然很难受。”钦聿喃喃自语着。
确定绯声不是骗子后,钦聿带着愉快的微笑将死命挣扎的绯声抱回床上,绯声很想取回的衣物,则被钦聿踢到一旁准备丢弃。
“你在搞什么?”绯声的口气明显不善。
钦聿欣喜地勾起浅笑,向推门进房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后,才让绯声好好休息。
没来由的,当他知道绯声不是个小骗子时,他就是很高兴。
昨天他看见绯声时仅觉得他顺眼,认为绯声是个可以成为他第一次的少年。
可是一夜缠绵后,他对这个睡在他身边,温暖、青涩的少年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感,他不懂的情感,甜甜的像是一块糖酥。
“你到底在笑什么?”绯声又问了一句。
绯声虽然因为身子不适而选择躺回被窝里,但钦聿的笑让他浑身寒毛直立,像青蛙看到蛇一样的害怕。
“没事。”钦聿瞧着绯声,意味深长的笑着。
“没事才怪!”绯声低声应道。
其实绯声也很想大声吼他,可是他现在全身酸痛不已,好汉不吃跟前亏,能睡在床上不用到外头吹风当然好,他没傻到会拿自身的命去赌这一口气。
望着绯声嘟嘟嚷嚷的模样,钦聿又是一阵笑,不管是什么表情的绯声在他眼里都很可爱。
他伸手揉揉绯声的头,揉乱了绯声一头长发。
微乱的发披散在绯声背上,让他的小脸更显魅惑。
“你在干什么啦?”绯声很快地拨开钦聿的手。
“衣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命人拿些干净的给你。”钦聿不以为意,继续朝着绯声笑。”你先睡,待会儿我会叫人送饭菜进来,你就安心休息吧!”
语毕,钦聿笑吟吟地走出房间,脚步轻快。
虽然钦聿的态度很和善,也言明要绯声安心休养,但就是因为钦聿太过和善,反而让绯声无法好好休息。
如果是从前的绯声,钦聿的好意他必定会不疑有他的马上接受。
但看过太多虚情假意、唯利是图的人后,“先前还那么高傲,一下子又变得好声好气,这其中必定有鬼!”
望着被钦聿关紧的房门,绯声满心不安。
他是会武功没错,可是目前他全身酸痛,不要说施展轻功逃跑了,现下他连走路都成问题,若钦聿真要对他做出什么不轨的事……
“啥!不轨?你还担心这个干什么?再怎么不轨,也不会比昨晚那档子事更不轨了……”绯声的喃喃自语越来越小声,最后根本没有声音了。
一会儿后,他将红通通的小脸藏进锦被中。不知为何,被钦聿揉过的头发竟传来炙人的热度。
许久之后,被窝里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其实,也不是太痛。”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绯声便在钦聿家里住下,成天混吃等死、睡觉度日。
不!他是在养伤,不吃东西会死人,所以他要吃,不睡伤不会好,所以他得努力睡,至于是什么伤嘛……
这种事绯声才不会到处嚷嚷,但是府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钦聿跟他发生过什么事。
在绯声可以起身后,钦聿便差人到布庄请裁缝回来,日夜赶工地给绯声做了好多过冬的衣服以及几套春天穿的薄衫,让他天气变化时可以替换。
钦聿替绯声买的不止是衣袍,甚至连饰品、鞋子也买了不少,像是要一次填满绯声在流浪期间所受的苦难一般。
绯声不是傻子,钦聿的举动在他看来丝毫不觉亲切,反而令他多了几分疑虑。
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对陌生人好,这点在流浪之初绯声就已深刻地体会到。
那么,钦聿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又想把他压倒在床上吗?不会吧?很痛耶!
不过,如果钦聿的目的真是如此,他倒能理解钦聿为什么会给他一堆东西,还把报酬自动增加为一百两了。
“伤脑筋!”绯声摇摇头,一阵长叹。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庭院里嗑瓜子,感受一下什么叫“闲来无事想睡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要跑就得趁早。
可是……餐风宿露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真的很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此外钦聿家又实在舒服,每餐都吃得到肉,零食、点心怎么吃也吃不完,被子又软又暖,还有很多数不完的好东西。
不用自个儿打水、烧水后,他才发现泡澡是件非常舒服的事。
还有、还有,每天早上和入睡前,平日严肃的钦聿会亲自帮他梳发,一下又一下情柔似水的。
他实在不想走啊!
“您还有什么事儿可以伤脑筋的?每天吃香喝辣,有什么能伤脑筋的吗?”一名经过此地的家丁,酸溜溜的说着。
绯声茫然回头,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是谁都会有烦恼。”思索片刻后,绯声自认得体的答道。
“说得也是,得宠的时候先思索后路,总比失宠后才想来得强。”手拿扫把的家丁依旧语带讥讽。
“你说什么?”绯声不明白那名家丁所说的话。
“养在府里的娈童不知凡几,你要考虑后路就得趁早,免得哪天爷不要你了,再想为自己铺路就太迟了。”那名家丁表情严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绯声一把揪住家丁的衣襟。
“否则府里临时哪来衣服给你穿?府里就两个爷,爷的身形跟你差多少你也是知道的,拿来的衣服又不是仆人穿的衣物,你以为会是为谁准备的?”
家丁轻蔑地睨着他,绯声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他并没有期待钦聿什么,真的没有。
“你别期望爷能给你什么,爷带你回来仅是因为爷不想娶妻,偏偏幼时已订下一门的亲事难以推却,爷才会随便找个少年回来,表示自己喜好此道,不能娶妻。”
他的话像拳头般一字一字地击在绯声的心上,痛得他难以承受。
他很清楚他与钦聿仅是萍水相逢,钦聿对他没有责任,他对钦聿也没有义务,不管今天他们做了什么,明朝都会分离。
可是为什么听说钦聿有别人时,他会这么难受?
他不懂……
年轻的时候,人总是比较冲动。
因为身上有一点银子,又自认没有责任、义务,所以绯声决定要马上离开这里。
他带着几件钦聿做给他的衣物、饰品和银子,便趁着钦聿外出时逃跑了。
他不是傻瓜、一想到钦聿可能会来寻他,买完粮食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跑了三天三夜,觉得已经安全了之后才敢坐下来稍事休息。
在那之后他又急急赶了十天,见钦聿没追来,绯声便找了一间客栈休息。
累极的绯声应该可以睡得香甜,但入梦前,他的心头依然惦着钦聿。
想起钦聿时,他的身子直发抖,应该是害怕吧!不然又会是什么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绯声一辈子后悔。
离开钦聿时,他身上带着一百余两银子,和一些值钱的首饰。
对他而言一百余两银子是多少,他没有概念,只觉得那应该是笔很大、很大的财富,足以让他跑到别国去定居。
到别国是不成问题啦!可是才到了邻国夏羽,他的荷包就空了。
衣服、首饰能卖的都卖掉了,也只够让他到另一个冬天,毕竟他依然是名少年,又没有能让人信赖的背景,所以仍旧找不到工作。又一个寒冷冬夜,漫天大雪的破庙里,徘声遇上了来夏羽买人、准备回昭阳国经营青楼的语冰。
从此之后他变成了盼萦楼的掌柜,穷苦的经验令他变得十分节俭,并将“大富由天、小富由俭”当成座右铭,在盼萦楼里努力挣银子。
虽然他另一句座右铭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