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安静地躺在床上,若非她双颊凹陷,脸色苍白憔悴,倒真像熟睡了一般。司徒麟站在床头,蓦地转身走到门口,手紧紧抓住门框,青筋暴露。
一丫环拎着食篮走了过来,“公子,你……”
司徒麟摇了摇头,“没事。”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神色平静,一指丫环手里的食篮,“那里是……”
“哦,这是特意为小姐准备的药粥。”
“这几日都是你在服侍她吗?”
“是奴婢与另一位姐姐。”
司徒麟转身,“进来吧。”
司徒麟坐到一边,看着丫环动作娴熟地将药粥一口一口地喂进夏溪的嘴里,然后拭净嘴边的秽物,将夏溪放平躺好,盖上被褥,这才退了下去。
晚上她与另一丫环将昏睡的夏溪放入散满药草的浴桶中净身。司徒麟只是静坐在一旁看着,却并不帮忙。
司徒麟住在夏溪隔壁,每日就寝前会在夏溪的床前坐一会儿,有时会自言自语说些话,丫环待在外间,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这几天来都是如此。
谷主听完丫环的汇报,微微叹了口气,挥手让丫环退了下去。
坐在一侧的沈兰沉吟了一会儿方说:“定是司徒公子对溪儿气急了才会如此。姥姥不用担心。”
“担心是有,却是更怜惜这两个孩子。司徒那孩子在谷外徘徊了三日才寻到盘龙谷的入口,又不食不语求了我七天,只求知晓溪儿的下落。他现在看似平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心里不知怎样翻腾呢!我这做姥姥的却一点也帮不忙。”
“姥姥放心,老天一定会开眼,让溪儿妹妹醒过来的。”
他们终于得到了血还丹的配方,也终于制出了解药,却还是晚了一步,夏溪那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幸好,司徒麟与夏溪隐居的地方暗中都有人保护,夏溪那日偷偷离开之时,虽然躲过了司徒麟却并未避开暗卫的耳目。夏溪力尽将死之际,被人找到。
司徒麟寻夏溪踪迹未果,而盘龙谷谷主却对寻找夏溪不见丝毫热衷。司徒麟自然猜出姥姥知晓溪儿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司徒麟这才找上了盘龙谷。
一天半夜,轮班守候在夏溪身边的丫环突然冲出房间大喊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睡在夏溪隔壁的司徒麟扑腾一下由床上坐起,外衣也顾不上穿,便冲到了门口。推门之际,却不知为什么突然顿住了脚步,呆怔地站在原地发呆。
他发怔时,丫环已经将全谷的人都惊动了,隔壁的房间霎时热闹起来。
司徒麟收回迈出的脚步,退回屋内,平静地穿上外衣。不一会儿工夫,一个丫环跑过来敲门,“公子,好消息,小姐醒了。”
“哦。”司徒麟轻应了一声,“现在情况如何了?”
丫环有些奇怪,公子听到小姐苏醒的消息,不也应该像其他主子那样衣衫不整地跑过去探望吗?怎么公子听到消息却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慢条斯理地询问她?公子不是小姐的夫婿吗?
“回禀公子,小姐适才醒过来说了几句胡话,便又睡着了,谷主与谷中的药师已经亲自为小姐诊断过,说小姐已经无生命危险了。明早就会再次醒来。”
“哦,她说了什么胡话?”
“奴婢听得也不是很清,好像不许公子娶妻……”丫环也不是很肯定地说,却蓦地听到门内传出笑声,再一细听已经没了。莫非是她幻听?
门内的司徒麟突然道:“你去回禀谷主,就说我已经知道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