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找的到底是谁?是苏芸娘还是安羽?”她冷声问。
“都一样。”
“不一样!我不是苏芸娘!”不要让她的思念和爱情变成笑话!
因为爱到无法自拔,她才会恁地不舍他,她念他想他,可如今她才知道他是透过她在思念其他女人。
“对,你不是芸娘,完全不同的面貌,不尽相同的脾性,却始终吸引着我,哪怕我早知你手心有红痣,但教我想亲近你的是你鲜活的神情,深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当我以为你心底的人是贺二少时,我妒嫉不已!”
安羽怔怔地望着他狂乱的神情,小手直揪住襟口。
“就算是在牙行再与你重逢,尽避我认不出你,可是却总是忍不住在意你,安羽,唯一只有你才能教我心动,哪怕没有掌心痣为凭也一样,我认为的掌心痣……是会将我俩牵系在一块的红线。”
安羽沉默不语。
他说的她都懂,因为愈是与他亲近,愈能发觉他和苏秦的相似,但也不是那般相似,毕竟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环境里,多少还是改变了人的脾性。就算如此,她还是无法克制的关心他,于是一边担心着自己会出轨,一边又放不下他。
她给自己找了千百个理由,告诉自己,欣赏他只是因为他的痴情,因此愿意成为他的知己,但其实她早已被他吸引。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是她的苏秦。
“你当初为什么都不说?如果你曾跟我说你的来历,咱们早就可以相认了。”她哑声喃问,不是抱怨也没有愤懑,只是有点遗憾他们多绕了一点路。
“我怎么敢说,我怕要是一说出口,老天听见了,又将你带走,或是将我送回原地,我能去哪找你。”他有些近乡情怯地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哑。“你可知道,在你走后,我在那里独自活了二十年……二十年没有你的日子,我独自一人白了发,只有影子相伴,你不能想像二十年没有你的生活有多可怕,当我带着孩子到你坟前扫墓后遇到死劫,清醒后,竟又回到了原本的肉体,原本的生活……我混乱了,我常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你走了,我独活了二十年,而后我又回到了芸娘死后的日子……我仿佛面临了你两回的死去,觉得自己像是快疯了……”
安羽踮起脚尖环抱住他。“苏秦,对不起……”他刚清醒时的混乱癫狂,她是亲眼目睹的,如此情深岂能不教人动容,尤其如今知晓他的混乱都是因为自己,更教她心痛。
她就怕苏秦会跟他一样,岂料,他就是苏秦。
“人,生死于情者也;情,不生死于人者也。人生,而情能死之;人死,而情又能生之。”他喃念着,俊魅的眸早已殷红一片。“安羽,你不是我,你不懂得我一再寻找你的空寂凄凉……你总说你会回头,可你总是不回头,你总是不回头看看我,你总是丢下我!”
安羽倔强的眼浮上一层水雾,抿紧的嘴凑近他,亲吻他滑落的泪。“对不起,我……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
话未尽,她已遭他封口。
那是记忆中的吻,他总是先亲吻她的唇,轻柔地吻着唇角,才撬开她唇齿的钻入她的唇腔之中。
苏秦……真的是她的苏秦。
她环抱住他的颈项,他越发放肆地吮缠着她的舌尖,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不断地追逐,像阵狂风暴雨般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而她却享受他的放肆,开始拉扯着他的衣襟,迫不及待想要与他合而为一。
秦文略一把将她给抱上了床,撕开了她的襟口,她哑声骂道:“这袍子很贵的!”
“往后不准再穿其他男人给你的衣服!”他恼声警告,惩罚性地朝她的唇一咬,大手已经褪去了她的抹胸。
安羽娇声喘吟着,解着他身上的系绳,褪去他的外袍,却蓦地发现——
“你身上怎么还缠着布巾?”都过了多久了,这伤竟然还没好?
“不碍事。”他哑声喃着,动手扯掉了她的裤子。
“真的不……”话未尽,她倒抽了口气,赤|luo的肌肤贴触,她意乱情迷,渴望得到更多。
她的回应对他是最大的鼓舞,久别重逢的喜悦教他没多细想,蓦地进入了她,两人却同时发出闷痛声。
“苏秦,痛……”她推拒着他,不让他再进一步。
处子……他们都忘了这具身体可能还是个处子!他们同衾共枕十年,夫妻间的默契只消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却忽略了这个最可怕的状况。
急着寻欢,却是落得进退两难的下场。
秦文略粗喘着气息,教他只想一逞欲望,但他却无法漠视她的痛楚,只能隐忍着静伏着。
安羽紧攒着眉,感觉身体像是快要被撕裂一般,体内被一股饱满又炽热的力量给充塞着,便听见他又闷哼了声,她微张眼看着薄汗密布在他脸上,不禁爱怜地轻拭去他的汗。
“还疼吗?”他哑声问,不住地啄吻着她的唇。
“好一点了。”她回应着他的吻。一直以来,她很喜欢他这样吻她,像个淘气鬼般地骚扰她,当她想反击时,他又张口钻进她的唇腔内勾缠着。
而这一次,她反客为主,主动地亲吻他,邀约他,舔过他的喉结,轻啮着他的锁骨,双腿勾上他的腰,催促着他。
充满生命力的脉动在她体内兴风作浪,从尖锐的痛楚化成了钝感的酥麻,她毫无招架之力地任他攻城掠地,一再索求,汗水淋漓地烫着她,教她恍惚疯狂,啃咬他的肩头,她才失去意识昏厥了过去。
当安羽张开眼时,一时间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纱窗外的天色有些暗,而床边压根没有半个人,唯有身上像被人打过般的痛楚最为真实。
“苏秦?”她疑惑喊着,艰难的坐起身,发觉身上竟穿着衣物,虽然只是抹胸和亵裤,但床上似乎已经整理过了,她身上也不感觉半点粘腻。
正疑惑着,脚步声接近,她赶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包好,门一开,竟见是秦文略端了个木盘进门,右手还夹了个包袱。
“……你去哪了?”
“去吩咐牙行的厨房帮你弄吃的。”他说着,将木盘往桌上一搁,从包袱里取出一套衣物。“我先帮你把衣物穿上。”
“你上哪去找衣物?”她坐起身,毫不扭捏。
“我让李叔昂先去找一套凑合着。”他眸色一黯,随即替她穿上月牙白绣缠枝月季的交领襦衫。“我知道你最爱月季,所以要他找一套绣有月季的夏衫。”
“你还记得?”她爱娇地往他胸口一贴。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怎么忘,不管是你还是芸娘都偏爱月季,王府里也有月季,品种不多,但正盛开着,改日带你回王府赏花。”
安羽不禁一顿。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她的犹豫。
“我……不好回王府。”
“你才是我的王妃,总有一日得跟着我回王府。”秦文略语气霸道地道。“至于谈家,我自有打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毫不过问我的想法?”她故意用手轻戳他的胸口,却听他闷哼了声,蓦然想起他的胸口上还缠着布巾,赶忙解着他衣襟的系绳。
“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又在邀约我……”他嘶了一声,只因她很不客气地往他胸口又拍了下。
“什么时候了还玩?”拉开他的袍子,就见布巾已经换过,但布巾上方一直到肩头附近全都密布着齿痕,教她不禁羞赧地垂下脸。“咳,那个也得上药才成,不过你得要先告诉我,怎么你的伤过了这么久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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