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浩天冷冷地开口:「你们找内人有什么事?」
四个男人料不到半路会杀出两个程咬金,尤其见到对方把两个女的搂在怀里时更是愕然,虽有些胆怯,但仗着自己人多,且看到两女害怕的表情,当然不会笨到相信对方是两人的丈夫,肯定也是看上两女的美色而来充英雄的。
他们不客气地喝道:「喂,凡事都有先后,泡马子也得按照顺序来,怎么可以用抢的。」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
「你敢泡我老婆,活得不耐烦了?」项浩天厉眼一瞪,每一字都蕴涵了无比危险,脸上森冷的神情足以让人背脊发寒。
棠雪儿双颊热烫,困在项浩天的怀中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迳地低头,任由心儿猛跳。此时此刻,她已不知道如何思考了,一遇上项浩天,她的脑袋瓜就当机。
至于侬侬,除了花容失色外,更被耿绍怀的举止给吓坏,不停地挣扎。耿绍怀将她搂得更紧,并技巧地移到项浩天身后,藉由好友高壮的身躯隔离其它人的视线,对怀中的佳人温柔低语。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为了骗过那些登徒子,麻烦你委屈一下。」
侬侬停止了挣扎,但内心依然震撼。项、耿两家是世仇,又是生意上的敌手,耿绍怀怎么会来帮她呢?而且又和堂哥一起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她从未和男人如此亲近过,别说方寸大乱了,冰冷的面容也飞上两朵红花,抑不住地心跳加快。她讨厌他看她的眼神,讨厌他脸越了界限,讨厌他的一切,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耿绍怀,是项家的世仇。
但是困在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下,她却羞怯得无法冷静,无法避免的身体接触令她震撼,感觉到他的怀抱是如此的可靠而坚强。
感觉到怀中的娇躯急促的呼吸,耿绍怀努力压抑被撩拨而起的火热情潮,个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那四名男子一见两个女人被对方各自拥着,却未挣扎,这才相信人家已是名花有主。虽不甘心,但事实摆在眼前,何况他们是来泡马子,不是来干架的,眼前这两个男人一看就知不好惹,泡不到美眉,只好自讨没趣地拍拍屁股走人。
一场惊魂记,因为两个大男人的出现而安然度过了。
待对方一走,侬侬立即挣脱耿绍怀的怀抱,投向堂哥身边。有堂哥在,相信耿绍怀没那个胆子对自己无礼。
项浩天知道侬侬有耿绍怀保护,因此注意力全在棠雪儿身上,他脸色阴沉得可以把死人吓活,圈住纤腰的臂膀始终没有放开的意思。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人出门?」他问话的口气始终是低沈而危险的,棠雪儿哪敢回答,恨不得晕倒,一了百了,偏偏自己没那么柔弱,而且给他抓住,哪里也逃不了。
「堂哥,是我要雪儿陪我出来的,你别怪她。」侬侬忙帮她求情,知道堂哥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更担心他吓到了雪儿。雪儿来到项家后,堂哥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她也心里有数。
当堂哥犀利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脸上,侬侬也禁不住心虚地垂下眼,明白这小小的谎言已被堂哥看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有法语课。」堂哥的语气虽温和,但仍然令人敬畏,侬侬一听,头压得更低了。
「你一向乖巧,从不跷课,也不会背着长辈做坏事,若让奶奶他们知道了,可知他们会多伤心?」
侬侬心中一紧,眼眶含泪,嗫嚅地赔罪。「我知道错了……」
棠雪儿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的处境,一见到此景,禁不住为侬侬打抱不平,正义感胜过了畏惧,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只不过是跷课出来晃晃,有那么严重吗?」
因为这句话,三人同时将惊异的目光投向棠雪儿,尤以项浩天为最。
「你说什么?」
雪儿虽害怕,但更不服气,反正他大少爷本来就对自己没好感,多说几句公道话也少不了一块肉,所以干脆豁出去了,说就说嘛!
「少上一堂课,再补一堂课回来不就好了?要凶,对外人凶就行了,何必对自己人也这么凶呢!」
外人指的是她自己,她很有自知之明,即使项伯父、项伯母对她很好,但在项家真正有影响力的人是项浩天,因为他的冷漠态度,所以大部分仆人对她也抱持怀疑及不友善的想法,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项家苟活多久,至少她要帮侬侬说句话。
没办法,她对掉眼泪的人最没辙了,尤其是像侬侬这样的美女。
「我哪有凶她!」项浩天忿然道。
「怎么没有,看,你把她惹哭了。」
刚好两颗豆大的泪珠正从侬侬漾着波光的水眸中流下,罪证确凿。
项浩天冷道:「她是因为明白做错事而哭。」
「才不,她是受到你的威胁而哭的。」
听到这里,侬侬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满腹的委屈全让雪儿说中。一旁的耿绍怀见到她泪花妆点的美颜,心如刀割,恨不得将佳人抱个满怀。
项浩天脸色更加难看了,到目前为止,有哪个女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这小家伙不但当面指责他,还令他感到狼狈。
棠雪儿心想,既然开了头,就要有始有终,要死就死得轰轰烈烈的吧!遂继续说道:「一天到晚不是学钢琴、跳国际标准舞,就是插花、背英文诗歌跟学法文,白天去学校上课,放学回来还要上课,日也操、夜也操,手累腿疲脑筋还不能休息,就算是机器人,起码也有保养维修的时间吧!」
项浩天大皱眉头,保养维修?亏她想得出这种比喻。一旁的侬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一方面佩服雪儿的胆量,一方面也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喔,把自己的心声全说出来了。
项浩天虽生气,但愤怒的成分里,其实掺杂了另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深邃的眼紧紧锁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
他是疼侬侬的,对侬侬的眼泪不是无动于哀,心下也开始思忖,也许大家对侬侬真是保护过度了。刚才一路跟随,看到侬侬少见的笑容,早已觉得很意外,难道真如小不点所说的,侬侬已经压抑很久了?
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堂妹的想法,一直以为她心如止水,对凡事冷淡以对。没想到这外来的小家伙,竟轻易打破了侬侬的心防。
她若不是真擅长工于心计,就是非常厉害!但在她身上,他感受不到一丝阴谋迹象,到目前为止,一直怀疑小家伙心怀不轨的认定有了动摇,所以他沉默了下来。
他不说话,棠雪儿就当他是理亏词穷。
「好啦,我们也不怪你,你也是出于对侬侬的一片关心嘛,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们回去了,byebye。」一边说一边很技巧地离开他的臂膀,拉着侬侬就要拔腿开溜,还不忘努力假装镇定。
可惜项浩天没这么好打发,她的三小步,还不到人家的一大步,项浩天大手一抓,又把她给拎了回来。
「谁说你可以走的?」热气吹拂着她敏感的耳朵,一颗心又抑不住地乱跳。
被项浩天一揪,害她整个人往后倒,撞到了他铜墙铁壁似的胸膛,好在项浩天还提着她,否则她已经跌得四脚朝天,由此可见他力量之大,拎她像在拎一只猫一样。
他瞪人的样子像要吃人,语气更是威胁意味十足。既然被识破了,她也只有自认倒霉,反正他人高马大,三个棠雪儿加起来也打不过,索性豁出去。
「不走难道站在这里碍眼?」她也动气了,反正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也犯不着装谦卑,死就死嘛!
侬侬吓了一跳,双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襟,为雪儿担心得要命。若是堂哥一气之下伤了她怎么办?但同时也不禁佩服雪儿的勇气,在项家,没人敢惹堂哥生气的,就连严肃固执的奶奶也得让着堂哥三分。
依照项浩天的脾气,这种情况下必是勃然大怒,但出乎意料的,他不但没发怒,反而沉默,教人难以猜出心中想法。
「在你们回去之前,早给人发现你们擅自偷溜出门了,我看现在大概所有人都因为你们的失踪乱成一团,按照我母亲的个性,八成已经报警了。」
两个女孩脸上霎时没了血色,侬侬眼眶又转红,贝齿将下唇咬得更为鲜红欲滴,令耿绍怀心疼不已。
有苦自己吃,棠雪儿知道自己害了侬侬,也是后悔得要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耿绍怀毕竟是了解项浩天的,老早看出了端倪,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而动机不外乎是针对这位叫棠雪儿的女子。他细细打量着棠雪儿,好友口口声声说对她没兴趣,但依他看来则未必,否则怎会到现在还不放人家走?
瞧着那慌张失措的模样,项浩天的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鹰隼利眸深深锁住娇颜,沉吟一会儿又缓缓开口:「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棠雪儿和侬侬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粉脸,霎时目光发亮、面露期待。
「什么办法?」侬侬追问。
「由我打个电话向母亲告知一声,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便行了。」
侬侬转忧为喜,但仅是心里高兴,表面上仍故意在耿绍怀面前维持冷冰冰的面容,轻轻抓着堂哥的手臂求取依靠。她知道堂哥有意帮她们才会这么说的,堂哥虽然严肃冷酷,但一向疼爱自己。
不过棠雪儿就不这么想了,她怀疑地瞄着项浩天,心想「你有这么好心」?
她脑袋瓜里想着什么,可逃不过项浩天明察秋毫的法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
棠雪儿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心虚地道:「感、感激的眼神……」这人会读心术吗?可怕!
项浩天挑了挑眉,神情倨傲地开口:「这还差不多。」接着命令堂妹:「跟着我走,免得又有不知好歹的家伙来搭讪,以后没家人允许,不准再擅自出门。」说完大步往前带路。
侬侬神情黯淡了下来,只能逆来顺受,将心事深埋心底。她这一面只有棠雪儿看到,也只有雪儿了解她,所以对项浩天命令式的说话方式感到下服气,也为侬侬叫屈。
都什么时代了,还把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成理所当然!她虽然心中懊恼,却也不敢再顶撞项浩天,因为她们俩还得靠他项大少爷的帮忙,度过伯父伯母那一关呢!
明着不能顶撞他,暗地里骂骂他总行吧!所以她朝他背后做了一个吐舌的大鬼脸,但几乎是同时,项浩天竟然又转过身来。
全部人都呆住了!
不只侬侬和耿绍怀呆若木鸡,连项浩天也愣住,惊愕的黑眸缓缓射出锐利目光,沉默的气氛令人打颤,棠雪儿更是冻成了冰柱,已经做出的鬼脸收不回来,几滴冷汗自额角流下。
又……被抓包了……
她冷汗直冒地盯着项浩天喜怒莫测的神情,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原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岂料他只是淡淡嘲讽了一句:「这张鬼脸挺适合你的。」
棠雪儿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旁的侬侬则是憋着笑、胀红了脸蛋。
棠雪儿哪敢反驳,立即躲到侬侬后面当鸵鸟,项浩天的目光令她心中起了莫名的涟漪。是她想太多了吗?刚才好象有看到他笑了一下耶!
侬侬捣着嘴,当目光不小心对上耿绍怀时,心儿跳了下,花般的笑意瞬间转为冰冷。
她始终介意着耿绍怀,紧跟着堂哥,心中有好些疑问,低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公司没事吗?」
「力皇集团也有投资淡海新市镇的开发,我来看看,顺道逛一下这儿有名的淡水老街,只是风景尚未看到,倒是先逮到两个逃家的小孩。」
侬侬红了脸,因自己做错事而愧疚不语。
「我们待会儿就在这里吃晚饭,顺便看看夕阳。」项浩天的语气流露出少见的温柔,轻道:「你的确也该偶尔出门散散心,一直待在家里会闷出病来的,妈那里由我承担,你安心地玩吧!」
他这一席话除了安慰侬侬,也是故意说给身旁的小不点听。眼角果然瞥见小不点喜不自胜的笑开怀,并好奇地打量着他,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她被他看得低下了头,两颊还莫名地烧烫哩!
侬侬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奇妙气氛,趁着耿绍怀离得够远,继续压低声音轻问:「堂哥,我们和耿家势不两立,为什么你会跟他……」
项浩天早知侬侬会这么问,老早想好了答案。
「是势不两立没错,不过为了能击垮杰门集团,有时候也必须和对方稍作来往,才能探出一些商业情报。」
「堂哥的意思是……」
「新市镇的投资案杰门集团也有参与,如果要比对方快一步抢得先机,耿绍怀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侬侬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解除,但随后又担心地低问:「可是我听说耿绍怀这人不简单,他会这么容易上当吗?说不定他也是这种心态,堂哥要小心。」
「他的确很不简单,在商场上,唯一我不能掉以轻心的对手就是耿绍怀,放眼目前台湾的企业家,没有人像他如此高瞻远嚼,他是耿家的一匹黑马,连我都要忌惮他三分。」
听到堂哥这番话,侬侬愣住。在她心目中,堂哥是最了不起的企业家,没有人比他更厉害了,但他这么说,不就是表示耿绍怀胜过他?
项浩天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让侬侬对好友刮目相看,堂妹谨遵奶奶的训示,也对耿家怀着仇视的心态,所以始终对耿绍怀冷漠以对。他了解,唯有令她刮目相看的男人才能赢得她的芳心,何况自己也是说真话,他对耿绍怀十分佩服。
盯着堂妹神情不定的容颜,悄悄在她耳边低语:「不过他再厉害,还是被我找出了弱点,就是他喜欢你。」
侬侬身子震了下,忙道:「我才不喜欢他。」冰冷的容颜染上两朵淡淡的红霞。
「我知道,不过为了降低他的戒心,我希望你对他态度稍微好一点,就当是帮堂哥吧!」
侬侬犹豫了好久,内心挣扎,好一会儿后才终于点头,她向来顺从乖巧,既然是为了项家,理当委屈自己。
项浩天满意地笑了,他对耿绍怀可说够朋友了,接下来就靠好友自己努力来赢取佳人芳心了。灿如夜星的眸子,不经意地往小不点那儿瞧去,却发现那小家伙不知何时竟跟耿绍怀有说有笑起来,立刻沉下了脸。
「过来。」
他的命令让其它人一瞬间怔住,侬侬和耿绍怀一致看着雪儿,只有她自己还迟钝地不知道项浩天是在说她。
她看看侬侬,再瞧瞧耿绍怀,发现大家的目光朝着自己,这才恍然大悟。
「咦?叫我?」一脸莫名地走向项浩天,怯生生地思忖,她又没惹他,为何又垮着脸瞪人嘛!
她上前几步,小心地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不料下一秒,项浩天霸气的手臂一勾,将她给勾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威胁:「谁准你去跟耿家的人聊天?我们两家是世仇,你不知道吗!」
她一脸纳闷。「你刚才不是说为了降低他的戒心,要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吗?」
项浩天一愣,忽又板着脸。「侬侬去做就行了,你给我安分待着!」
棠雪儿乖乖闭嘴,但心思全写在那皱成一团的脸上,让他又气又想笑,即使硬逼自己恢复冷酷,一对鹰眼却紧紧盯着她嘟起的红唇小嘴儿,突然感到喉间一股干涩,很想——很想狠狠罩住芳唇,尽情放肆!
棠雪儿心中嘀咕着,这人不但霸道,还很土匪,被他搂着想逃远一点都不行——咦?搂着?
她的视线往下移,项浩天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间,坚定地搂着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清楚地传来,煨烫着她的肌肤,麻麻辣辣的,就像触电一样。
她的心不自觉地怦动不已。他真的好壮、好高大喔,虽然气势逼人,但又给人一种安全感,偎在他身旁,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地渺小,这宽阔挺拔的肩膀几乎是她的两倍,厚实的手掌一搂,她就深陷在那强有力的臂弯里,无法抵抗……
自己想到哪去了呀!竟对他想入非非,羞死了!
她想,该不该提醒他不小心搂了讨厌的人呢?
他讨厌她……这事实又将她从绮丽的幻想中,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
对厚,项浩天讨厌她,人家现在是揪住她这个现行犯以免误事,否则才不屑碰她一根寒毛呢!
心口传来一阵小小的疼痛,想到项浩天讨厌自己,她莫名地难过起来。
看见她黯淡的神情,激起项浩天一阵怒意,被他搂着很委屈吗!
他低斥:「不管你愿不愿意,下准给我摆出那张臭脸!」
棠雪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他的威胁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无力了,大胆反问:「你要我笑吗?」
腰间的手劲蓦地一紧,而他的脸也逼近,几乎要碰到她的唇。
「是的。」轻吐的热气拂过她的唇,他明明是很生气的,但举止却又不合情理地富含挑逗意味。
她有一丝法缩,轻声抗议:「你这样……人家笑得出来才怪,不如放开我,让我躲得远远的,免得让你看了碍眼,反正你也不喜欢我烦你,不是吗?」
深邃眸子里的怒意稍敛,开始细细打量着她,很快领悟那紧蹙的眉头因何而来。
「我没说你碍眼。」
棠雪儿听得啼笑皆非。拜托,她又不是白痴,他也许没说,但表现出来就是这么回事好吗?很想送他一个大白眼,但「人在威胁下,不得不低头」。
「是呀,原来是我『误会』大少爷了。」
现在这委屈的表情,反而令他心情大好,小不点埋怨的语气就像一个久受冷落的可爱怨妇,嘲讽的话在他听来是最动人的甜言蜜语,霎时心中怒意顿消。
「一开始我的确很冷淡,那是因为我不相信你,不过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她倏地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望进他深幽迷人、大海般的眸子里,发现他不再冷酷,反而隐隐散发出令人心口发烫的热情。
棠雪儿心下一惊,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