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冷哼:“有本事就自己去问少爷,问我干什么?”
上官旖旎唇边的笑意越发灿烂,“我现在已经对那块木头没兴趣了。我感兴趣的人,是你。”
玄墨一惊,不由张口结舌。
这妖女在说什么?
“今天我还真没什么耐性跟你绕圈子玩了。”上官旖旎话音方落,忽然出指如风,往玄墨身上一点。
玄墨全身立时僵硬。
“妖女,你——你干什么?”
上官旖旎唇角虽噙着笑容,但那笑意却未传到眼睛里去,“我说过,今夜没什么耐性了嘛!所以,你得跟我走一趟了。”“你要带我去哪?”玄墨强自镇定着,但身子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妖女还是跟以前一样笑得那么妖娆,还是跟以前一样找到机会就捉弄自己。但总觉得她跟前几天有些不一样了,究竟不一样在哪里呢,他又说不上来。
上官旖旎似乎看透了玄墨心中的恐惧,唇角不觉微微一扬,“你不用那么害怕,跟我无仇的人,我还懒得去杀。”
玄墨心中猛然一沉。
那她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她有仇的人?
蓉姑娘?!
玄墨暗自哀嚎,再笨他也猜到了,这个妖女肯定要利用自己找蓉姑娘。
完了,少爷还在等着他叫李丞相呢!
第7章(1)
“威武不能屈。威武不能屈……”黑暗里,玄墨一直在啐啐念着为自己壮胆。
现在自己穴道被点,眼睛被蒙,只剩下一张嘴可以说话。也不知道这个坏心肠的妖女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身体周围阴寒一片,感觉上像一个冰窖。
好冷,就连血液也几乎要冻结了。
而眼前的黑暗,更是让人心生恐惧。这妖女可真会折磨人啊!
“妖女,快放了我。”
他大声呼喊着,却没有回应。
“妖女——你听见没有——妖女——”
他又喊了一声,耳畔忽然响起了阵阵柔美的琴音,婉转缠绵,曲折多情,就似会揪痛人的心一般。
这是谁弹的琴音?
难道会是那个妖女吗?
琴音忽然越渐高亢,玄墨竟也不自觉地随着那琴音忽悲忽喜,心情大起大落。
糟了,这琴声有问题!
等他惊觉,已是不及。
恍惚间,眼睛上的布条已被拿了开来,当光明重现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张妖媚绝伦的美丽脸庞。
神志渐渐恍惚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展蓉,到底在哪里?”
面前那张妖娆的笑脸,让人心神荡漾。
“蓉姑娘在城南沁园。”
“沁园吗?”上官旖旎眸光一闪。“展蓉和展少远究竟是什么关系?”
玄墨恍恍惚惚地回答:“其实少爷和蓉姑娘她——”
他话音未落,却又被上官旖旎冷冷打断:“你不用说了。”
玄墨顿时安静下来。
上官旖旎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澎湃的心情。
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再管展少远的事,为什么自己竟又忍不住问了?就算他跟展蓉是兄妹也罢,是知已也罢,哪怕就算是情人,也与她无关。
他究终是对自己无情的,那么,她便要学会放下。
伸手轻捂上肩头,伤口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
展少远,你下手还真是不留情啊!
“玄墨,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睡一觉吧!”她低声对玄墨说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蛊惑。
玄墨听了她的话,双目已不自觉地轻轻合上,倒在了冰冷的玉石床上沉沉睡去。
上官旖旎眼见他昏睡过去,才伸手轻把了把他的脉搏。
看来,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要在这玉石床上睡一晚,明天这个笨蛋玄墨又会活蹦乱跳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玄墨会中了她追魂银针的毒?
天微微亮的时候,上官旖旎终于赶到了沁园。跃上墙头,她看见园里一片昏暗,但其中有一间房间却微微亮着灯火。
展蓉这么早就起身了?
压下心头的疑问,上官旖旎轻然一跃,已跃进了园内。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完全关上。门缝里泄露出了一丝正在微微跳跃的灯火。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但上官旖旎还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的同时,满室的光亮也倾泻而出。然而,令上官旖旎错愕的是,床边坐着的,并不是一脸病容的展蓉,而是展少远。
黑衣,银发,蓝眸。
展少远正冷然而静默地坐在床沿,面无表情。
只是,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好多。
上官旖旎怔了怔,唇角一挑,勾起了一抹邪魅的轻笑,“没想到展将军竟是这样守着你的好妹子寸步不离啊!”
心底微微起了一丝酸涩之意。这块木头若是对自己,有对展蓉那般一半好,她可能就真是心满意足了。
展少远淡淡地道:“玄墨彻夜未归。我猜想也只有你了。”他抬起头,看着上官旖旎,“玄墨呢?”
“死了。”上官旖旎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俏目含霜,手掌微翻之际,三枚追魂银针已牢牢扣于指间,“挡我者死。”
展少远冰蓝色的眼眸似乎微微划过了一丝复杂之色,“小蓉不可以死。”
上官旖旎闻言只觉心头剧痛,仿若什么利箭穿胸而过。她唇角一扬,冷笑,“那么,你就去死吧!”
手中一扬,追魂银针已出。
展少远起身直觉想要避过,但这一避,他已知道自己错了——追魂银针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
上官旖旎那三枚追魂银针直射里屋,屋内顿时响起一声惊呼。
“小蓉——”展少远脸色微微一变,已冲了过去。
然而,依旧慢了上官旖旎一步。
上官旖旎一手将展蓉的手双制住,另一手则紧锁住她的咽喉。她冷冷看着展少远,“展将军,你的轻功变差了。”
“大哥——”展蓉面色惨白如雪,眼中更是写满了惊惶。即使她背对着上官旖旎,也强烈地感觉到了那冷冽的杀气。
上官旖旎看了展少远一眼,竟虚晃了一招,拖着展蓉飞奔出了屋外。
展少远连忙飞身跟上。
天虽然已经完全亮了,但眼前却还是一片模糊,纷飞的细雪已经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上官旖旎拖着展蓉一直往南边而行,展少远也一直紧追不放。
两人一追一赶,直到一处悬崖边才停下了步伐。
——已经无路可走了。
上官旖旎看了眼身后的悬崖,心却一分分地凉下去。
他为了展蓉,果真可以把自己逼至绝境。
崖上,寒风如刀,直割得人肌肤隐隐作痛。
看着满面寒霜的上官旖旎,展少远眼中神色数变,“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小蓉?”
上官旖旎轻笑了起来,笑意却有些悲凉。那一袭红衣在风雪中激扬飘荡,绝决而凄厉。
“她伤了我的手臂,我只要把她整条右手砍下来就行了。”
“不要——”展蓉闻言面上更是骇然变色,不由开始大力挣扎。
上官旖旎竟也放任她挣扎,只是紧扣着她的双手不放。
当初为了报那一剑之仇,她想尽了办法,才打探出展蓉的下落。如今,猎物真在自己手里了,她却忽然间心灰意冷,根本连伤害展蓉的欲望都没有。
也许,是她自己在骗自己。
她之所以紧追着展蓉不放,归根究底,只是为了不想与展少远从此形同陌路。
但展少远呢,在他的心中,又何尝有过自己?
心中一阵阵地抽痛,失神间,竟被展蓉向后推了一步,脚后顿时一阵松动,似有什么碎石落下了万丈深渊,却久久听不见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