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仲君暂时关掉萤幕,揉揉眉际。
突然间,在他心里有种感觉,呼唤着他打开书桌中央的抽屉,手伸到下方按下暗钮,桌面瞬间弹出,里头有一个小型只有十五公分的金属柜,柜门上有一个黑色萤幕式框框,他将拇指按上,金属门立即滑开。
「这……潘伯!」
佘仲君放声大喊,管家立即像鬼一样飘到他眼前。
「少爷。」
「通知警方。」
「所以,那是您祖传的翡翠戒指?」警察手中拿着记事本做笔录。
但佘仲君很怀疑这个警察是不是真的有把他说的话记起来。在他们来的时候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丢掉的是他佘家祖传的翡翠戒指,而这警察居然十分钟之后又问了一次。佘仲君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翻翻你手上那本该死的笔录!」
在场所有的警察全愣了愣,尤其是那名警察,尴尬至极。
佘仲君躁怒地以双臂环胸。他要怎么向过世的妈交代?那只戒指一代传一代,是要交给佘家媳妇的。
「把它找出来。」他看着那名警察,眼中的暴风令人畏怯。
「佘先生,我们当然会去找寻——」
「你真的会吗?你刚从警校毕业?」
警察脸红,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是去年才毕业。」
佘仲君一听,气得大叫:「潘伯!」
「少爷。」管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忽然冒出来,吓着了那些警察,但他却一脸平静地站在佘仲君身旁听候差遣。
「我想这些警探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看我们就别麻烦他们了,你打个电话去请FBI来。」
「佘先生……」警察们表情非常难看,也非常紧张,老实说,他们绝不希望让外界认为他们能力比FBI差,毕竟FBI一向高傲过头,与他们又一直处不好,若这件事再让他们插手,他们会更抬不起头。「佘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快捉到小偷,将您的失物找回来,您请放心。」
「我不放心。」他一口回绝。「潘伯,打个电话给警察局局长,告诉他我很高兴他那么快就派手下过来,不过我们已经不需要他帮忙了。」
警察一听只差没腿软。这还得了!他准被骂死!
「佘先生,这件窃案属于西雅图警察局管辖,实在不需要FBI插手。」
「那件翡翠戒指价值连城,我不认为你们有那个能耐将它找到。」
「佘先生……」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的管家会跟你们到警察局销案。潘伯,送警探先生离开。」
「佘先生……」
佘仲君不耐地挥挥手打发他们。那只戒指怎么会被偷?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只戒指他特地放在保险箱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那保险箱是他做的,就为了保护那只戒指,怎么可能会被第二个人知道?
潘伯……佘仲君扶着额摇头。不,不可能是潘伯,潘伯从小到大都在佘家工作,他这个人是阴沉了些,但对物质上的要求几乎是零,所以他不可能为了钱而偷佘家祖传的翡翠戒指。
那么会是谁呢?
「这是怎么回事?」水宓桃才下楼就被眼前一大群人给吓到,她紧张得马上奔到佘仲君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喂,这是怎么回事?」
水宓桃……有可能。
「喂喂喂,你怎么不讲话?……干嘛,你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一看,发现佘仲君正冷冷地看着前方,她淘气地在他眼前挥挥手。「喂,你呆啦?」
他看了她一眼。娇巧的容颜,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可能是她吗?
虽然她才住进来几天的时间东西就被偷,但是保险箱藏在如此隐密的地方,不可能被发现啊;何况,在他的认知里,她是属于脸蛋姣美、头脑简单的傻大姐,不太可能想到如此复杂的地方。
佘仲君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
「哇!这是什么?」水宓桃抢过他掌中的东西,在他身边坐下,对着那东西左瞧右看的。「好漂亮喔!这是什么?」她漾着灿烂的笑容转头问他。
「你觉得它是什么?」他深深望进她眼中,想找寻一丝线索,但她的双眼是如此清澄,他仔细认真的观察,到最后终于宣告放弃。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天主教徒?」见他点头,她开心不已。「那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是什么?」他的双眼冷肃地微眯。
「这是不是你们天主教徒的圣物啊?」
听闻此话,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咳咳……你说它是天主教徒的圣物?」这东西真的与她无关吗?
她猛点头。「对啊!我是佛教徒,所以不知道你们天主教徒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东西,可是它看起来好神圣喔,所以我才觉得它是教会的东西;佛教也有啊,像佛珠、佛经、佛像。」
「它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可是它好漂亮,金属翅膀上还有一簇红色的火焰耶!」她摸着铝白金翅膀上的凹凸火焰。
「我以为这是你遗失的。」他不着痕迹地探问。
「我的?不是,我才没有这么漂亮的东西。」将东西还给他,她双手环在胸前孩子气地缩进椅子里。「我到这里没几天就被抢,还出车祸,西雅图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都没看过,倒是先观光了医院、警察局和驻西雅图台北经济文化办事处。」
「你可以出去逛逛。」
「怎么逛?没钱没护照,身上还有伤。」她撇过头。
「这样吧,等我事情处理完毕,就带你出去逛。」
「真的?」
他点点头。
或许他的怀疑是多余的,如果东西是她偷的,那么她就太会伪装了,那双眼睛无疑的太会说谎。
「你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是总裁特助?」
「什么总裁特助,只是间小工厂的董事长助理而已,那间工厂资本额还不到一亿,小得可怜,连薪水都给得很抠。」水宓桃对准手中热腾腾的热狗大大咬下,满足地在嘴里咀嚼。
佘仲君还是不愿意吃外头的食物,所以他只点了杯咖啡,而他也的确需要咖啡来提提神,因为这几天都在忙祖传戒指被偷的事,睡眠时间不仅减少,就连原本该举行的拍卖会也被迫往后延。
喝口咖啡,他面向身后的湖泊。「你的工作很重吗?」
岸边有成群等着靠岸的船只,码头上还有不少游客正往码头的卖点水匣门走去,他调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优雅得犹如贵公子,就连路过的金发美女都不免回眸,冲着他抛媚眼。
「一艘、两艘、三艘、四艘……」水宓桃趴在栏杆上,手撑着下颚无聊地开始数船只,到最后终于受不了了。「你带我出来,就只想到这个地方吗?我不想待在这里发一整天的呆。」
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言这时,一名小孩拿着拍立得相机向他们黏了过来。「先生、小姐照张相吧。」
情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小「好吧。」佘仲君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纸钞给小孩,手很自然地搂在水宓桃纤细的腰上。
说这样的亲昵举动令水宓桃僵挺背脊靠在他身侧,不敢有大动作,相较之下佘仲君则显得自然且愉悦。
独小孩很快照好相,将相片拿给他们,离去之前不忘赞叹地抛下一语:
家「先生小姐好配喔。」
闻言,水宓桃脸上漾起不自在的红潮,而佘仲君却扬起嘴角。
「我带你去个地方。」
将手中的咖啡杯扔进垃圾筒里,他拉住她的手往岸边的楼梯走去。下了楼梯走到平台上,平台边停满大大小小的船只,不过几乎清一色是游艇。
「你会晕船吗?」
被拖着走,水宓桃好几次踉跄了下,到最好只好两手握住他的手在后头跑。
「不会。」她已经喘得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