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停在这里?」他认真的表情让她情不自禁地连心都在发抖,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了。
他指指眼前的游艇,冲着她微笑,太阳亮眼的光线射在他脸上,令人移不开眼。
「船?」
他什么话也不说,拉起她的手便往游艇上去。
「喂喂喂,你这样不好吧?偷跑到人家的游艇上来,要是等一下主人回来被捉到,我们就要在警察局里过夜了。」
被拉进游艇里,她被眼前朴实却不简陋的摆设所吸引,干净的船舱显然有人固定来打扫。
「我们还是出去吧。」她反拉住他的手要往外走。「你带我参观人家的游艇我会觉得更无聊,而且你真没诚意,不带我去逛别的地方,反而带我上别人的船,早知道还不如待在你家……」
「这是我的船。」
「今天一整天都浪费了,一大早叫我起床就带我到港口来发呆,我要是想逛港口,还不如逛台湾的,至少还有海鲜可以吃——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好像没听清楚。」她劈哩啪拉地说了一串以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爽朗地笑开了。「我说这是我的船,所以我们不会被警察捉,更不会在警察局里过夜,不过我能肯定,你一定没乘过游艇,对吗?」他走到吧台边,打开冰箱拿出里头已烹调好的食物。
她还有些愣愣的。「你是说……这是你的船?」
「呵,你还是不相信吗?」
一一将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都是冷盘,似乎是为了这一切而准备。
第一,佘仲君老大不可能亲自下厨,老实说他连拿刀子切菜看来都危险重重,何况下厨;第二,佘仲君老大有超级洁癖,从不外食,只吃管家潘伯烹调的食物,自然不可能吃水宓桃煮的;第三,没有人能确定水宓桃会煮饭,搞不好她连洗米都不会,甚至比佘仲君还差劲。
所以,这些色香味俱全又设想周道的冷盘,肯定是管家潘伯的杰作。
水宓桃一一数着眼前清凉可口的食物:「脆笋沙拉、梅汁小黄瓜、花椰优酪沙拉、油爆虾……」她低头闻了闻一道菜。「醉鸡!那个潘伯不是美国人吗?怎么会做这些中国食物,还做得出醉鸡耶!」
他将盘子刀叉从柜子里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面上,一边动手将菜夹入她盘中,一边回答她的问题:「潘伯是外国人,我也不清楚他为何那么会做菜。吃吃看,潘伯的手艺很好。」
水宓桃想叉起一块脆笋吃,但她就是不会用外国人的叉子,再加上沾着滑溜沙拉酱的脆笋,每当她试图叉起一块脆笋吃时,脆笋就像是活的一样会逃。她额间眉际开始纠在一块儿。试了几次后终于放弃,直接想以手指拿起脆笋吃,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握着叉子伸到她面前。
看着叉子上的脆笋,她愣了愣。
「这……是要给我吃的吗?」
叉子再往她靠近,望向他的俊脸正漾着温柔的微笑,她的心荡漾,脸颊被害羞的红潮攻占。「我……我用手就可以了。」
但她的手突然被他抓住,包覆在他热呼呼的大手里,她愕然地抬头看他。
「不要把手弄脏,那是野蛮人的行为。」他朝叉子颔颔首。「吃吧,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荣幸。」
她非常迟疑,但见他脸上那抹不容置疑的微笑,她只好小小地张开口咬住脆笋。因为嘴巴张得太小让露在小嘴外的脆笋摇摇欲坠,她尽其所能地把它往嘴里吸,奢望将笋子吸进嘴里。
因为他说用手指碰食物是野蛮人的行为嘛!可是笋子要掉了……水宓桃仍旧忍不住用手去接脆笋,但青葱玉指都还没碰到笋子,一股蛮力便箍住她的肩,随即一道热气冲着她鼻嘴而来,下一秒她的唇便被人吻住,她能感受到唇外脆笋发出清脆的声音,笋子被咬断了,但他的唇却不因此而离开,反而就着她的唇瓣细细移动,吮吻每一寸。
她的唇有沙拉的味道,而他的有着浓郁的咖啡香……
佘仲君吸吮了她的唇瓣几下后才离开,咬着嘴里的半截脆笋,表情像是餍足的猫,正漾着一抹浅浅淡淡的微笑,低头将无骨醉鸡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叉子叉起。
「吃块醉鸡。」
她身子往后缩,无辜地睨着他,掩不住脸上的羞怯。「又要这样喂?」
「不愿意?」他笑笑,挑眉睇着她。「你害怕?」
「我可以用手。」
「那是野蛮人的行为。」有超级洁癖的他对于她所言露出嫌恶的表情,手上的叉子动了动。「要吃就用叉子。」
「你太看不起我了!」她赌气的拿起叉子再度挑战,试图叉起他已经切好的醉鸡,试了几次叉子终于叉中裹着滑湿酱汁的鸡肉。「你看!我叉中鸡肉了!」
在她欢天喜地的为自己的努力感到兴奋时,他却劫下了她进一步的动作,一口含住她叉子上的鸡肉。
「好吃,真好吃。」他满心愉悦地咀嚼口中的食物,像是挑衅般,开始迳自吃起盘中佳肴。
「你好过分,怎么可以吃我的食物!」她好不容易才叉起的鸡肉。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着泪光。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他叉起鸡肉递到她眼前。「很公平。」
「我不要。」
「我喜欢喂你。」
「我说我不要嘛!」她挥开他的手,他的手便又回到她眼前,两人就这样僵了几次。「我不要啦,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嘛!」她大声叫嚣。
他像抓到小孩偷吃糖一样。「原来你是会害羞。」
「喂,你听到就算了,不要再重复一遍。」她脸红地捂住双耳。
面对她美丽的羞怯粉颊,他忍不住想大大咬一口。白里透红的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就像……就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
他最喜欢吃水蜜桃了。
「啊——」水宓桃捂住脸颊大叫,感到不可思议地看着佘仲君。
佘仲君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居然会冲动地真咬她一口!不知道有没有咬痛她?他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咬我!」她哀怨地抚着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他摆摆两手,身子往后靠,双臂伸到脑后枕着,鹰隼般的双眸带着愉快的笑意看着她。
「你那是什么意思?」陡然,一阵咕噜声由肚子传出,她难堪地抱着肚子。他不准她用刀叉以外的东西,例如手,他说那是野蛮人的行为,可是美食当前,馋虫又在肚子里闹……「我不管了!」
她抓起盘子里的食物猛塞,粗鲁地嚼咽口中的食物,酱汁沾在她唇上、手指上;她在吃的当儿也探出舌舔唇瓣、吸吮手指上的酱汁,她的狼吞虎咽让食物看来变得更好吃。
佘仲君觉得腹部一阵闷,两股力量在腹间穿梭,相同点都是「饿」。
见她用最原始的方式吃饭还吃得乐陶陶,他看着盘里的菜犹疑了下,慢慢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心中一阵天人交战。
「你不吃?」她撕咬着鸡肉,还不忘睨了他一眼。「快被我吃完罗,要是被我吃完,你可要饿肚子罗。」
恶劣!佘仲君瞪了她一眼,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抛弃惯用的刀叉以手抓起食物塞进嘴里。
好吃!他瞠大眼。没想到用这种原始人的方式吃东西会这么好吃!他终于能体会那些习惯用手吃饭的民族为何会如此乐此不疲了。
水宓桃悄悄地抬眼观看佘仲君,见他的动作变得迅速,她不禁悄露一抹笑意,随即又歛去。
恶劣?居然说她恶劣。听见佘仲君心里对她的评语,水宓桃摇摇头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