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的想走啊!只是想激激他而巳,“哪来的‘荆’?”
这还不容易吗?小手往衣柜里一抽,一条小毛巾顺势挂在她的脖子上。
“此‘巾’非彼‘荆’!”
“咦?不是吗?那……圣经的‘经’呢?”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好!你可以去客厅睡了。”
“回叔叔那里就不用睡客厅了!”好学也不行喔?这样问也惹到他了。
“你敢踏出这个家一步,就别回来了!”敢再给他皮啊!
“你……”她气结。
楚络零心情起起伏伏,加上这几日被误解的委屈一直未能沉冤得雪,现在唯一的激将法也没用了,她实在好无力。
重重地叹一口气,发现他又躺回大床,拿背向着她,再多的勇气也禁不起连连遭拒啊!
她安安静静地将翻出来的东西重新收拾好,放回去,轻声的拖着脚步走出去,连哭都不敢大声。
不大声,并不代表晁剡听不见。
“等等!”叫住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小小身影,他下了床,将她抱回床上。“别哭了。”手臂由她的后方将她圈起,食指揩去她的泪水,沾着湿意时,他不意外自己的心里也泛着疼。唉!
这几天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啊?
“你不生气了吗?”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摇摇头,闭起眼用唇在她泪湿的小脸上吻着,不用多久时间,就找着他渴望了好几天的美好滋味。
一吻既罢,楚络零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他微睇,当她将盒子打开时,他露出惊讶之色。
见他意外,她很开心,赶紧将戒指拿起,帮他套进他的中指。
“这样,你一根手指就套了两枚戒指了呢!好怪。”每天半夜起来玩他的手指,量得还真准。“嘻嘻!没关系,现在戴戴看,你要是觉得怪,等会儿可以拿线将它穿起来戴在脖子上。”
揉揉她的头发,他知道她一向容易满足。“怪就怪吧!反正我本来长得就很怪了。”
“这枚戒指……就是那天我去买但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我真的没打算去看阿姨和叔叔。”怕他误会甚深,脑袋里还在胡思乱想,她详加解释。
“我知道了。”当他连续两次将破军交给他谈的案子轻易拱手让给同业竞争者后,他的拜把兄弟就背叛他的小妻子了。
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什么,所以纵使那天觉得事有蹊跷,他也没多做猜想,就随着她去,却没料到会撞见那一幕,让自己理智全失。
是他太过自私了吗?觉得她既已是他的,那么跟他敌对的任何人自然也是跟她敌对的才是,甚至不容许她主张中间派。
“那是说你原谅我了?不气了?也不会再躲我了?”
“躲你?”他什么时候需要躲她了?
“不是吗?你都好晚、好晚回来,又好早、好早出门,我们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一面……客厅的沙发不好睡呢……”
“我又没要你去睡客厅,你干嘛多此一举,还累得我抱你回床上……”两只大掌忽然往她的腰上用力一钳,他面色严厉地盘问:“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吃东西?怎么不象话的给我瘦了一大圈?”
“早餐我都有吃哟……”因为是他做的。
“那中餐、晚餐呢?”
“没有你我吃不下。”够感性吧!不过这也是真正的原因。
“傻瓜!我不是在躲你。”心疼地将她拥得更紧,他不知道,原来他不闻不问的态度会伤她伤得这么重。
他先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接着下床走到茶几旁拎起一个纸袋给她。“给你的,打开来看!”他噙着一抹神秘的笑。
当楚络零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时,她瞪着大眼,久久说不出话来。“这……这……”好漂亮的衣服……不!是晚礼服。
“非军做事一向有拖拖拉拉的坏习惯,为了让你在后天有最亮丽耀眼的打扮,我不盯着他不行。”尤其破军很偏心,他没赶他,他就光只会做他女人要穿的礼服,根本不顾他妻子的“死活”,所以他宁可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也要他夜以继日地务必在今晚交出成品。
“我……那个……我……”这就是他早出晚归的原因?
“为了弥补连日来对你不理不睬的亏欠,让为夫替你换上这件礼服,看看是否合身。”他笑着啄上她的唇,开始一连串诱人的折磨。
“呃……有浴室,我自己来就行了……”小手赶忙赶至“案发现场”,想阻止大掌再往下解下去。
但不知是她的反应慢,还是他的动作太快,她的手才刚尾随着他的大掌来到睡衣的第一颗钮扣,他老兄已经在解第二颗了,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嘿嘿!那她就先跳到第七颗钮扣来等他,这样铁定比他快了吧……
“啊?”
怎么没……没有第七颗钮扣?!
笑看她无理头的举动,任凭她极度错愕睡衣只有五颗钮扣的事实,他的双掌已经贴人她微微开启的睡衣里,顺着她的锁骨往两边推开,睡衣已然滑落。
没有人会在睡觉时穿窒人的内衣,所以他如愿的欣赏到她姣好诱人的身躯。
“呃……”感觉胸前一阵凉,她迟钝地举起手要环住走光的身子,却被拦挡。
他伸手将她拉近,唇贴了上去……不是嘴,是……
“嗯……你不是要帮我换衣服吗?”感觉乳尖被一阵濡湿滑过,她忍不住轻颤。
“先等等。”大掌褪下她下半身唯一的遮蔽物。“我饿了。”
“我……我弄东西给你吃……”
“我正在吃了。”
像似证明自己所说,他稍稍用了力在她的浑圆之上轻咬了一口。“真好吃!”
哇哩咧!真把她当食物!
他的吻有愈来愈往下的趋势,由于好几天两人几乎没讲到半句话,现在的情况忽然变得这么暧昧热情,她真的手足无措,结果,在太过窘困的情况下,在他的吻转移阵地至小腹时,她突然一个转身——逃!
呵呵!他的小妻子在害羞了。
手一勾,他拦住她的腰,顺势搂着她往床上倒下,将背着他的她压在身下。
“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啊!”他挑逗的在她耳边呵气,欲望隔着内裤抵住她的柔软,他有意无意地摩擦着。
“好热……”
他轻笑出声,气息喷拂在她敏感的颈项上,她吃痒地缩了缩脖子。
“我好想念你!”再也不能忍受更多了,他褪去自己的裤子,温柔的将自己送入她的体内。
“唔……”
满足的充实感盈满全身,她喟叹出他带给她的美好感受。
两人像是冬去春来时,池面上初初融解的冰,融化得又快又彻底。
满室的春光加上深夜里不断充斥着娇喘爱语,那件席非军被以“不人道”方式榨尽精力所裁制出来的晚礼服一整晚被冷落在床角,孤零零地无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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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办在五星级饭店里、今晚准七点开场、由“非集团”主办的盛大宴会,美其名是商业研讨,实则是借机探看台湾市场情况。在经济大幅下滑、久久没有“重振雄风”的现象下,原本几家死撑着的企业集团也摇摇欲坠,而这次的研讨会正好用来观察“非集团”若要在台湾扩张版图,究竟有多少胜算。
现在离开场时间还剩十几分钟,晁剡正在私人包厢里为爱妻做最后装扮。
“晁哥哥,就算你不希望等会儿出席宴会时自己的长相吓到人,你也不用把我画得比你还可怕啊!”楚络零紧蹙一对墨眉,不能接受自己从清纯可爱的古典美人降级成为妖媚惑众的青楼名妓。
晁剡轻敲她的额头一记,本想捏她的脸颊,随即想到那可是自己辛苦好久的结果,这才作罢。
“美得快冒泡了你!还嫌啊?”不知好歹的丫头!
“但有需要浪费这些化妆品吗?等一下要主持宴会的人是你和席大哥跟府贞,又不是我,干嘛这么费心?”呜……本来是“看不出芳龄”的脸蛋,被他一搞,居然瞬间老到正好符合自己的实际年龄。
“当你老公的女伴,不多花点心思可以吗?”整一整身上的黑色西装,晁剡轻柔的将她从椅子上拉起。
柔荑挽进肘臂里,当两人翩翩然步下阶梯走进正准备开场的大厅时,众人先是因为晁剡的长相很有自制地小小声抽了一口气,随后又看见他身旁的楚络零时狠狠地抽一口大气。
对于“非集团”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位“最佳伙伴”——席非军和晁剡的长相,媒体早巳经绘声绘影报导过,所以这次到场的人士就算不曾目睹他们俩的真实面目,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却没料到发色怪异、有着一双可怖血红狼哏的“贪狼”,身旁竟有一位如此美丽的佳人相伴。
哇!美人还频送秋波呢!当场有几个男人被“电”到腿软。
楚络零根本不是频送秋波。天啊!这见鬼的是哪门子的睫毛膏啊!黏答答的,害她眨个眼睛都得用力撑开眼皮,就怕黏上之后打不开了。
虽然她的妆容是晁剡的得意杰作,但他并不乐见那些垂涎他美丽小妻子的男人那种色眯眯的样子。
更加挽紧楚络零,晁剡皮笑肉不笑的与人周旋,开始进行“言语厮杀”。
楚络零总算明白为何席非军老是叫晁剡去和人谈合购案了,没有舌粲莲花的市侩嘴脸以及一般人垂涎着大好商机的阿谀谄媚,他只是沉稳安静地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偶尔动动嘴皮子应个一两声,便已知晓收购的时机为何、要采取什么手段、以及他们握有多少筹码。
明明是个这么聪明又兼具自信的人,怎么在情感上就是比别人钝了点、呆了点呢?
对了,阿姨和叔叔上次提到说今天这个宴会他们也会到场……人呢?
趁着晁剡与别人谈话之时,楚络零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大门口的地方看到来人。
咦?陈经理也来了?记得那天阿姨和叔叔好像说要给她个惊喜什么的,如今又看到陈明忠这个不速之客,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谈话到了一个段落,晁剡发现身旁的佳人轻轻微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晁氏夫妇怨恨的眸光也正朝他射来。
发现阿姨和叔叔的目光炯炯,焦点似乎落于她的身旁,怕晁哥哥被伤害到,也怕场面失去控制,她赶忙转过头拍着他的胸想要安抚他。
他却抓住她的手,沉静地说;“知道今晚为何要你特别打扮吗?”
“知道哇!掩护你嘛!”不过效果不彰。
不能捏脸,他改掐挂在他臂弯里的玉臂。“错!是有个惊喜给你。”他宣布。
又是惊喜?阿姨和叔叔也说要给她惊喜…她真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拉着她走上台。
此时原本在后面演奏着悦耳曲调的乐团停止弹奏了,像是早已被告知此时有人会上台说话似的,只见晁剡调了调麦克风高度,低沉的嗓音透过音厢传达到现场的各个角落。
“在场的各位先生女士!很高兴各位拨冗来到这里,在下‘贪狼’,与‘破军’竭诚欢迎各位莅临赏光。在此,在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他清了清喉咙,“在下与我的妻子楚络零,”他环住楚络零的肩膀,刻意忽略台下惋惜美女已经死会的男人们的该死表情,深情许诺,“虽然因为个人因素,不久前已经私下于法院公证结婚,但毕竟还欠我美丽的妻子一场婚宴以及在神的面前对她许一个承诺,所以,真正的结婚宴将于下个月的同一时间补行,地点将登报告知,请大家务必赏脸,不必携礼物、红包,人到即可!”
感觉台下某六道眼光凶狠砍来,晁剡不躲不闪,优雅地欠了欠身,挽着三魂七魄尚处在飘游状态的楚络零步下台。
在场所有人、包括席非军在内,无不错愕在他所说的事情里。
众人讶异于一个看来像狂狼般的可怕男人竟会疼妻至此,那样深情的表相实在与他的长相不搭。
席非军心想:没人性的家伙!这种事居然没让同甘共苦的他先知道,反而让他与这些人一样在此接受平地一声雷响,这样算死党吗?!哼!
“你知道阿姨和叔叔今天要来吗?”回过神的楚络零问身旁的丈夫。
见他点头,她感动高兴的心情霎时烟消云散。那么他刚刚是故意说给阿姨和叔叔听、让他们生气的吗?
易感的心泛着微微的酸,她低头不语。
知道她想偏了,晁剡微笑说道:“我很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们祝福,但他们一副看起来要砍人的样子,也不是我能阻止的。”破军出卖他小妻子的那一天,也点明他丫头早已经明了所有的事,只是为了顾及他的感受,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想,自己可是身为她丈夫的人,要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呢!却窝囊的必须靠她维护尊严……天啊!他到底伤了她多少?她如何能装作若无其事?
“你……”听到他的回答,楚络零讶然抬头。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走吧!陪我一起去告知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是真的有心娶你!”
他不再恨了?不再想要报复了?漾开绝色娇颜,楚络零满脸幸福的偎着他一同走向冥顽不灵的两位长辈。
“零儿!”两人才刚走近,李艳清已经快手快脚的拉过楚络零,将她护在身后。
“阿姨……”
“哼!你这个歹毒的恶魔,竟然当众让络零难堪,还让她因此不得不留在你身边接受你的虐刑!”
“叔叔!不……”楚络零想开口解释。
晁剡压抑升腾窜涌的怒气,努力维持表面的笑意,语带虔诚,“晁先生、晁夫人,为了络零,我很愿意再次喊你们一声爸、妈。”
晁氏夫妇愕然片刻,无法置信一向忤逆反骨的儿子何时这般低过头了,转念一想这一个月来他在电话当中形容的“精彩实况”,两人又马上跳脚。
“你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别想我会再顺着你的意,上次的两千万我会在短时间内筹出来还你,你别想我再让络零受委屈!”
晁剡没有马上反唇相稽,反而忧心的望着楚络零,怕老头的话让她想到他之前竟是以这种方式在伤她的。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楚络零嫣然一笑,朝他摇了摇头,要他安心。
“络零的身份证上已经有我的名字,再过几个月,她的绿卡上也会有。那两千万随你高兴要不要还,我又不是在卖妻,我不会接受的!”郑重告诫完,晁剡拉过楚络零就走。他不想再跟他们做无谓的解释,老家伙对自己儿子成见颇深,说再多也是无用,怕只会更生气而已。
李艳清却死拉着楚络零的手不放,反而还将站在后头的陈明忠一把拉过来。
“哼!别以为零儿一定要被你吃得死死的,嫁给一个怪物要让她丢尽面子吗?凭她的姿色,多的是要她的人,正好我这里有一名自荐者!”
李艳清的话让晁剡回过头。
陈明忠知道自己在商场上处处踢到铁板原来是“非集团”的“贪狼”搞的鬼后,便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在了解晁家的家庭恩怨后,他努力从中挑拨离间,而原本就互存敌意的晁家根本不堪一击,晁氏夫妇一致认定是楚络零遭晁剡欺负,而他只消说说自己是多么不介意楚络零悲惨的遭遇、甚至想追求她、保护她,脑袋早巳生锈很久的两个老家伙便当真信了他,安排他今日前来“表现一下”。
很配合地,陈明忠单手圈住楚络零的小蛮腰,用着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音量说:“零,原来你还没忘情于我,为何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魔鬼也似的男人呢?这男人真是可恶,明知道我们俩早有婚约,还强行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你现下这样舍不得我,我是明白的,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这只猪的魔手在干嘛?他说那是什么话?晁哥哥是魔鬼?
那也比他这只满脑子浪情春事的淫虫好!
想踹人的脚才离地三公分,就听见一阵阵的抽气声、盘子摔落声、杯子砸地声、还有一声是席非军的低喝。
干嘛啊?她脚都还没踹下,陈明忠这只猪也还没飞出去耶!那么他们是在讶异什么啊?
微微转过头瞧了过去,她震惊地瞪着眼前这一幕——
晁哥哥居然不知从哪里抓来一个女人,搂着也就算了,还、还、还……嘴亲着人家?!
举脚太费时,楚络零一拳将怒气发泄在幸灾乐祸的某只猪脸上,当场打得陈明忠倒地不起。
没听见脚边的哀号,她冷冷地瞅着眼前贴合着身躯的男与女。
眼睛好刺,酸酸的……她才不哭呢!还没给人笑话够吗?
死咬着下唇,楚络零用力闭了下眼睛转过身,拿出学生时代参加运动会田径比赛的实力,冲出重重人墙,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狂奔。
“络零!你怎么了?”与妻子“忙”到现在相偕进场的府贞,途中被匆匆跑过去的人儿撞了一下。
“府贞!快!快帮我拦住她!”大厅里被人潮围起的地方传来叫嚣。
当晁剡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时他根本不敢看向楚络零。他居然又为了只是气两个老家伙而伤了她,直到她转身离去,他才发现事态严重。
“拦我者死——”不顾淑女形象,楚络零边跑边朝身后大吼,阻止了府贞欲追上的脚步。
被人潮围堵住的晁剡在听见远方破空而来的心碎呐喊时,整个人怔住了。从没听过她耍泼大叫,也没见过她发怒,如今她却……他还能求得她的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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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一进门便摔进大床里,咬着被子嘶声痛哭。
到底她做错了什么?抢了他应有的父爱和母爱吗?这些她宁可不要啊!
又不是她伤害他的,他凭什么这样对她?不要她,用说的啊!何必弄得如此难堪?他这样算什么!
忿忿地在床上捶了好几拳,她决定不再待在这个伤心地。
急促在房里翻找着行李箱和一些衣物用品,却在翻箱倒柜时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这……芭比娃娃?是她与他第一次上百货公司时她买给他的那一个吗?
心很没志气地像消了气的气球,狂跳的脉膊以惊人的速度沉淀下来,她捧着芭比娃娃,泪眼泛柔。
原来他一直带在身边吗?那天他不告而别,她去了仓库想看看他是否有留纸条什么的给她,却发现他无情的什么都没留、也什么都没带走,不料原来他带了这尊娃娃。
唉!女人真的心软是不?刚刚还气着他说,现在又觉得好爱、好爱他了……真没原则……
郁郁地走向梳妆台,端看自己原本娇艳的容颜早已因泪水而花成一片,她抽来卸妆棉开始清理,还自己一个清丽容颜。
她当然知道那个女的不知是哪位路人甲乙丙丁,只是凑巧被抓去当“道具”而已,但知道归知道,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吻别的女人?
笨老公!做事都不会先想想人家的心情!
卸完妆,她恼怒地鄙视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很孬,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罚他,气就消了。
忽然,瞄到美丽的晚礼服大概是在狂奔时被自己的手扯到;胸前的边缘居然脱了线……
随手拿起桌上的利剪,她一刀就要剪下——
“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
晚些赶到的晁剡一进门就看到如此骇人的景象——她居然想不开要自刎?
傻事?她没要干嘛啊……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迭声的道歉,他惊恐地夺下剪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这次我需要解释什么吗?”原来是误会她要自杀,但无妨,就照这个剧本走下去吧!
听着她哀莫大于心死的语调,晁剡的心严重慌乱,惶恐的死搂她在怀里。“不、不需要!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气他们认为我不能给你幸福,气他们要将你送到别人的怀抱,气……气他们为何不能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在她的耳边坦承,却仍不肯放开她,怕她就这么离开他了。
“那你气我什么呢?”
“气你?没呀!我没气你啊!”
“但你刚刚那么做,我的心好痛……”她的双手揪在心口,“痛”到最高点还溢出了两行眼泪。
肩膀上突来的湿意让晁剡吓了好大一跳,又是一长串的歉语出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气疯了,没多想……我知道伤了你,我很抱歉,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很想回答他,但隐忍不住的笑意此时澎湃有如泉涌,她怕一开口就不攻自破了。
没回答?她是不是放弃他了?他是做了很过分的事,但不是有意伤她的心啊?他很混蛋他也知道,但他好爱她,他不要她离开他啊!
“络零,别不说话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不管你想罚我、打我、骂我,都随你,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天!超感动的啦!谁能像她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逼一个日理万机、几乎能掌握全国经济动向的“非集团”创始人放下身段低头谢罪?但……不可以笑,千万不可以笑出来,不然她真的会被赶出去。
镇定自己的心情后,她轻轻地拿下他钳抱住她的大手,用很哀怨、很哀怨的表情,含泪低语,“没用的,阿姨、叔叔不相信你,对你的成见太深,搞不好还有第二次……”
“不!没有第二次,我再也不跟他们见面、再也不跟他们说话,这样我就不会受他们扇动,我也不会再伤害你!你相信我!”
其它人算什么!从来就只有她对他好,在他没名没势、亲生父母都嫌弃的时候,只有她会扯着他的衣角说要他陪,只有她从没对他露出过惊惶或害怕的表情,那么他还在乎什么?只要她肯接受他、爱他、陪他就好,其它人都不重要了。
问题来了,这人还是只懂得逃避嘛!虽然他刚才说的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人有必要活得这么辛苦吗?明明是自家人哪!
“晁哥哥,”收起玩笑心情,她认真询问:“你曾经恨过我抢了叔叔和阿姨对你的爱吗?”
“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刚到晁家,抢了我的房间…””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我成为孤儿,我的爸妈没有亲近的好友亲戚,所以在爸妈尚存一口气时只能将我托给阿姨和叔叔。”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妈是叔叔的初恋情人,我爸则是阿姨的初恋情人,但阿姨和叔叔却因为商业利益的关系而结婚,我爸妈为了赌气于是也在一起,就连生下我也是为了气阿姨和叔叔……我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是方便人家拿来报复而存在这个世界的……”
如果之前还不清楚自己伤她到底有多深时,那么现在晁剡知道了,他简直想杀了自己。破军告诉他,络零早已明白一切,她怎么还能任由自己被他利用?怎能独自承受这些?
楚络零拒绝了他的拥抱。“听我说完。在进晁家门前,我从没被疼爱过,因为我是不被期许的,不是相爱的两人又怎么会爱在这种情况下所生的孩子呢?阿姨、叔叔会疼我,也许是对我爸妈的亏欠吧!但又有何用?人都死了,为何人老是在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呢?我不在乎他们有多疼我,我也从没希罕过,他们该疼的人是你,该爱的是对方,却永远把感情摆错了对象,那么是不是当有一天,对的人走了、失去了,才再来一次后悔呢?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让阿姨和叔叔相亲相爱,很努力让他们知道,他们该爱的人是你,如今阿姨和叔叔真的相亲相爱了,却仍旧厌恶你……我一直很怀疑,是不是我的存在让你难为……”
听着她的话,晁剡的一颗心拧了又拧,无法顺利的呼吸。
一直以来自怜自艾的心态破了好大一个洞,他仿佛看不见自己小时候被大家嘲笑、被父母亲唾弃的模样,而是看到一个站开双脚、张着小手、护在他跟前的小女孩,心里在流着泪,却不能不假装坚强啊……
大掌轻抚着她泪干的脸庞,他心疼她眼里泛起的空洞。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爱我还是同情我?”他现在不在乎全世界的人怎么想他、看他,他只在乎这个答案。
“我对人情一向淡薄,就连爸妈死了,我也没有多大感受,只是觉得应该哭一哭,表达一下为人子女应有的态度。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伟大的同情心去泛滥到嫁给一个人就只是为了可怜他?”将思绪由遥远的某个地方缓缓拉回,慢慢集中在他的脸上。“但是……”小手将摸着她脸的大掌往下挪移几寸,来到心口处。“刚刚,我这里很痛……”她按住他的大掌。“真的很痛!”
“络零!”揽过她抱在怀里,晁剡已经知道那时她的心有多痛了。“我何德何能?竟能占有你全部的爱?”不管是亲情、爱情、友情,她只将最激烈的感情放在他这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欠你的吧!”可能是欠他钱、打了他、或上辈子是恶霸欺负了他,或是害他跟着跳下某个悬崖……咦?她哪来这种荒谬的想法啊?
“没关系,是欠我的也好,我都要!”
“那你呢?是爱我呢?还是不得不选择我?”
“怎么会认为我是不得不选择你?”心惊于她不信任他的猜疑,他拉起她,慎重地想要问明原因。
“因为我是阿姨和叔叔疼的人啊!”这个回答是他娶她时说的。
“笨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真只是那样,我不一定要娶你,何况会觉得你嫁给我很痛苦,是那两个老家伙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自以为是,那不过刚好顺了我的意而已。”
“我知道。”小脸不再失魂落魄,含笑的眼角绽放光采,一如幼时背着月光对着他笑的她。
“你知道?”知道还问!
她笑着指指躺在梳妆台上的芭比娃娃。
“那……那是谁的啊?”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晁剡马上调回一双狼眼,两颊却泛起绯色。
“咦?你也不知道是谁的吗?我也不知道耶!刚才不小心发现的,我还以为是你的呢!”要当个贤妻良母,首先就是要学会看丈夫的“脸色”。
“啐!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娘儿们玩的!”他不屑的用鼻子轻哼。
“也是,看它好像脏脏旧旧的,干脆丢了算了!”她准备下床。
“不!”他环住她的腰。“什么脏脏旧旧的?我明明保存得”
呵呵!露馅儿了!
他脸色奇怪地看她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终于发现自己被耍了。“你——”妆卸了是吧!好,那他就掐!
“呜……好痛……”
门铃却在这时响起,让楚络零的小脸得以解脱。
夫妻俩出去开了门,却见外头来的人声势浩大。
“零儿!你有没有事?你哭过?他打了你吗?”李艳清冲进来,劈头就问。
“络零!别怕!叔叔来救你了!我顺便带了陈经理来英雄救美!你不用怕了!”晁进生在后头一脚将陈明忠踢进门。
“呃……楚小姐,我是来英……哇!不要再揍我了,刚才那一拳,我的鼻子差点断了……”
“哦?那就是还没断哕!没关系!我现在补给你!”抡起拳头,楚络零当真就要挥下。
不料有人的脚踹得比她快!
“还想在台湾混下去的话,就别再出现在我跟我老婆面前,不然就让你绝子绝孙!”晁剡向黏在客厅墙上的人撂出狠话。
“请问我可不可以等一下回去会场,对刚才被你吻过的某女士效以此法?”楚络零故意问道。
“她早就昏过去了!”
“什么?!你吻了她那么久?吻到她窒息昏迷?!”她气绝。
“想到哪去了?她是吓晕的啦!”早在他拉过她时,那女人就翻出白眼,很不识相地当场昏厥。
晁氏夫妻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宝贝丫头是不是在对那个怪物……吃醋啊?
“络零你……”
“叔叔、阿姨,我是真心爱晁哥哥,所以自愿嫁给他的,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他很疼我的,没有欺负我,更没有虐待我。”
“可是他……”夫妻俩一同转向儿子。
“电话里告诉你们我其实很爱她你们会相信吗?反正你们认定长得这样的我就只适合做‘恶魔’,不掰一下,如何满足你们被八点档连戏剧同化的变态心理?”重新拉回妻子,晁剡淡淡地为自己漂白。
他说什么?说他爱他们的宝贝丫头?
“但你是个恶魔……”
“阿姨,这个‘恶魔’可是你生的喔!”楚络零开口提醒。
老夫妇无法置信地望着面前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楚络零。这可是他们从小疼到大的?怎么变成这样?
“爸爸、妈妈!”
晁剡久违的亲情呼唤震住了他们俩的心魂,没料到还能听到这一声呼唤。
晁剡跪在地上。“我不求你们接受我,也不求你们有一天能将我视为正常人,但我爱络零,她不是一个物品或没有生命的东西,却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向你们要求的,我只要她了,希望你们成全!”他可以不在乎他们答不答应,但络零会为难,毕竟两老疼了她这么久,如今为了他,她能对视她若宝的他们冷情,他要是再活在过去阴影里不知跳脱,就真的有愧于络零对他的一片真情了。
久久,晁进生拖着年迈的脚步,走近跪在地上的儿子,伸出微颤的手,将他拉起。“婚都结了不是吗?还求我们什么呢?”盯着眼前几乎陌生的男人,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却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或许是我和你妈错了。”说完,他走向楚络零,对她轻声说了句“希望你幸福”,便牵起犹在呆愕的妻子的手离去。
“爸、妈……”晁剡喊道。
“有空和络零一起回家坐一坐吧!”不再意气风发的背影顿了顿,才进入打开的电梯门内。
电梯门缓缓合起,晁剡似乎看到两老的淡淡笑容。
“啊!还有一个忘了带走……”楚络零的声音让晁剡回过神,看到瘫在客厅地上苟延残喘的废人。
“哼!没关系,让我来!”-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说着,陈明忠像是被鬼附身一样,跳起来往大门冲去,一头撞在未开的电梯门上。
“老公,下个礼拜五是叔叔……爸爸的生日,我们挑个礼过去吧?”
“好!”晁剡搂住妻子回答。
会场上——
“非军,怎么了吗?”一位窈窕美丽佳人拉着席非军的手轻问。他怎么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地定住前方……
“没什么,别理就是。要不要吃蛋糕?死家伙!好好的宴会被那贪狼搞成这样,还弄昏一个人!这次他的秋装展绝对要把最暴露的那一套给他老婆穿!
“没事吗?我好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女子不安地说。
“别怕,那只是经过而已。”
“可是它好像就停在这里的大门……”
“可能是司机迷路了。想不想吃会醉人的蛋糕?”席非军转移话题。
“我不能碰含酒精的东西,会过敏。”
“没有酒精的。”他将一口蛋糕含入口中。
“没有酒精会醉人?”
“嗯!”他的嘴唇缓缓靠向她,“来,试试看!”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