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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动地火 第八章 作者:离火
    理清事实后,方守正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眼睛还是红红的,让人心疼。

    「阿正,是我啊!我在这里……」林羿翔抱着他,吻着方守正满是泪痕的脸颊,引导他的小手隔着衣服布料抚摸自己已经完全成熟的躯体,宽阔的肩膀和胸膛、结实的腰肢和狭窄的臀部。

    摸到腰部的时候,方守正脸色一红,「再、再往下就……」

    「就怎么样了?你说。」林羿翔还是抓着他的双手往下溜。

    方守正混乱的脑海里只闪过一句话——一发不可收拾。

    「好、好奇怪的感觉……」方守正低头嗫嚅着说。翔的身体修长优雅,在他手底下却泛着异常的热度,「你的身体好热……」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喜欢被翔拥抱、抚摸的感觉,想不到抚摸翔的感觉也一样迷离、销魂。

    方守正慢慢地闭上眼睛,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翔的臂弯里逐渐融化,翔的体热好像感染到他身上似的,白皙的肌肤上泛着高烧,一阵天旋地转。

    「阿正、阿正……」林羿翔把他抵在墙上,呓语般地低唤他的名字,「我好想你,让我爱你。」

    修长的手指急切地解着方守正的衣扣,撕扯着他的衣服。

    细致的上身登时赤裸,方守正羞涩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

    灵活的手指又来到方守正的腰际,解开腰带。

    「啊……」微冷的空气让方守正意识到自己的赤裸,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叹气似的低鸣。这次他再也没有理由拒绝翔了。

    林羿翔的气息也十分紊乱,一阵一阵地吹拂在方守正脸上,好整以暇地挑逗着他。

    「阿正,告诉我你愿意,让我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林羿翔靠在他的耳边轻语。

    「我……我愿意!翔,我好想你……」方守正攀上林羿翔的肩膀,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赤裸的身体贴合着林羿翔,毫无间隙。

    林羿翔扶起他的腰肢,慢慢地与他结合。

    「嗯……」方守正深吸一口气,涨热的感觉席卷而至,麻痒的快感中伴随丝丝疼痛。他缓慢地、困难地扭动身体迎合了上去,咬着牙忍耐接踵而来的快乐与痛苦。

    林羿翔不疾不徐地探索方守正火热的内在,每一次的前进都感受到一股战栗和不由自主的悸动,麻痹了他的理智,他逐渐加快侵占的动作,顺利地摆动、深入。

    方守正在这一波一波的刺激中扭着腰肢逃避,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进逼,无力地任由他摆布……

    「啊……啊啊……」在过于狂野的冲击中,方守正忘形地呼喊起来。

    当方守正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冬天的日出比较晚,林羿翔已经穿好正式的西装准备出门了。

    起床走到浴室里,看看自己,方守正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这、这是他吗?

    濡湿的头发、两眼微眯、肌肤上散布星星点点的吻痕,荡漾着瑰丽的淡红色,整个人显得性感而妩媚……

    方守正就这样背叛了自己的女友……还有林羿翔。

    昨晚他只顾着谴责林羿翔的背叛,却一丝一毫也没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搭上了「备胎」。

    悲哀的是,翔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不知道,这份信任让他痛苦不堪。

    方守正不禁狠狠地唾弃自己的卑劣和软弱,这样的自己,虚伪得令人嗯心。

    「呕……」他忍不住靠在陶瓷脸盆干呕起来。

    「阿正,怎么了?」听到方守正难受的呻吟声,林羿翔跑了回来,却正好看见方守正抱着睑盆狂呕。

    站在浴室门口,林羿翔艰难地开口,一句一句,语气缓慢而凄恻。

    「你俊晦了?你觉得恶心,因为我定男人?我等了你好久,我足足等了你八年,等了八年,我心甘情愿,而且我会一直等下去。」

    听着林羿翔如同诗歌般的倾诉,无以名之的罪恶感侵蚀他的心,「翔,不要……」方守正几近呻吟地掩面哭泣。

    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给我一点时间,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时间不多,我一定得出门了,晚上见。」林羿翔在他的额上而非唇上轻轻一吻,带着忧伤离开。方守正在林羿翔离去后,来到浴室。

    他把莲蓬头的水量开到最大,整间浴室里飘荡着迷离的白雾,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倾流而下的水遮掩他的眼泪。

    洗了整整一个钟头的热水澡,他的心情比较平静了,他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揣摩着适合的说辞。

    昨晚的行为真是再标准不过的劈腿了…方守正脸色微红,陷入深刻的自我嫌恶中。

    一边是分离了八年的初恋情人,一边是交往了六年的现任女友。

    六年来,他对许爱琳提不起任何热情,昨晚却疯了似地渴求着翔,连曾经那么排斥的行为都仿了出来……

    方守正作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那么的迫不及待……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混帐!

    他颓下肩膀,以头撞壁。要旧情复燃之前,至少也该先结束和女友之间的交往吧!

    踯躅间,手机铃声无预期地响起,让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萤幕上显示着许爱琳的号码。

    方守正战战兢兢地接起,有些心虚。

    「爱琳!」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分手的念头一直盘旋在脑海里,却不知如何开口。

    (阿正!)许爱琳的声音显得很慌乱,(你在哪里?我有事要拜托你……)

    坐计程车赶到李香云的住处,方守正跌跌撞撞地上楼。

    李香云自从和刘兴邦分手后,她的恋爱运一直不太好,每次都交到有暴力倾向的男友。

    许爱琳告诉他,李香云的现任男友又对她拳打脚踢,要他先过去看看情况,她已经请了假报了警,随后就到。

    方守正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匡啷!叭!

    「啊!不要!」

    东西破碎的声音、甩巴掌声、肢体拉扯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接连传来,方守正用力撞开薄薄的木门,正好看见一男一女扭打成一团。

    「住手!」方守正上前去要拉开两人,却被男人朝脸上狠狠揍了两拳,整个人被摔到墙上,嘴角也擦破了一块。

    李香云尖叫着跑到他身边,男人却被此举激得凶性大发,像只愤怒的野兽,大声咆哮地举起拳头又要挥过来。

    「警察,别动!」两名赶到现场处理的警察先后大叫。

    男人轻蔑地看了警察一眼,对着方守正的肚子上又连续挥了好几拳。

    方守正痛得弯下了腰。

    两位警察同时上前制止,男人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照样挥拳开揍,个子稍矮的警员脸上挨了一拳,他的搭档往后跳了一步,险险躲过挥舞的拳风,怒不可遏地拔出警枪。

    砰!一声响亮的枪鸣,让所有的人动作都暂停了,连倒在地上的方守正都忘了呻吟。

    高个子警察对空鸣枪示警,结束了这场闹剧。

    一行人全上了救护车,被送进克林医院急诊室里。

    方守正坐在病床上,一名护士拿了冰袋叫他自己放在脸上冷敷,又拿棉花棒往他裂开的嘴角上药。

    「痛痛痛……护士小姐,请你轻一点……」方守正的半边脸颊肿得老高,痛得脸都扭曲。

    护士正要下班却被刚到院的方守正一行人拖住,神色颇为不善。

    「先生,我知道你很痛,可是请你安静一点,其它病人需要休息。」

    被护士这么一说,方守正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叫得像杀猪一样,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高个儿警员向他走了过来。

    「方先生吗?打扰了,我是管区警察莫腾纬。」他朝护士点点头,示意她先走,「警方想请你协助调查,一会儿会有人来做笔录,还得占用你的时间,麻烦你了。」

    「不会。」方守正把冰袋按在红肿处,感觉又热又冷,表情也有点怪异。「李小姐呢?她还好吗?」

    「她的状况比你和我的搭档都好。」莫腾纬笑了笑,「她没受什么伤,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现在人在医院接待室里。她的表姐在一旁陪着她。」莫腾纬指指他左边的床位。

    那个倒霉的警察手上也拿着冰袋,模样滑稽得让人想笑,又不敢笑。「这位是蓝警官。」

    方守正朝他点点头,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阿正!」是许爱琳。

    拉下帘幕,许爱琳坐在病床边,脸上的表情既忧又喜。

    方守正技巧性地移动着冰袋,避免直视许爱琳的目光。

    「小云没事了,她的男友……前男友吕彦凯也被警方拘留,等候侦执,阿正,真的很谢谢你!」出于感激,许爱琳把手放到方守正的手背上。

    方守正那少年般的手指蓦地抽动一下,显示他的心虚和不安。

    「这没什么。」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许爱琳那属于女人、细瘦骨感的手慢慢顺着方守正的手背攀了上去,一直摸到手腕。

    方守正吓了一跳,连忙抽回,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亲近他,最多握握手就很了不起了。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阿正。」被方守正这么明显地拒绝过后,许爱琳不但没有生气,还缓了缓语气说:「有时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我觉得不耐烦,有时你又像个成年人,比任何人都有男子气慨。」

    「听起来不太像是恭维。」

    「恭维?不,这是事实,现在肯为老婆挥拳的男人已经很少了,何况是为女朋友的家人挥拳,大多数的男人都只敢对自己的老婆或女友挥拳。」许爱琳倾身向前,上了蜜色亮彩的红唇贴近方守正的脸颊。

    不知是因为伤在唇上或是她本来就没这个打算,总之吻是轻轻落在脸颊的。「谢谢你!」

    看到许爱琳诚恳、感激的表情,本来徘徊在嘴边险险出口的「分手」二字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方守正尴尬地摸摸头,对自己的嫌恶又更加深了一层。

    许爱琳离开的时候,方守正特别要求她将帘幔维持现状,不要拉开。等到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方守正才痛恶地把枕头猛往脸上塞。

    「可恶啊!为什么说不出口,花心、懦夫、没节操的混帐!」他不断地低声痛骂自己。

    刷的一声,帘幔开了。

    林羿翔站在他面前,手上还抱着一束白色百合花。

    「阿正,你在做什么?」面对方守正几近于自虐的异常举止,总明如他也猜不出方守正心里在想什么。

    「你最好不要知道。」方守正垮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躺了下来,把枕头抱在怀里。

    「这个季节买不到白色荷花。」林羿翔把百合放在他的身旁,「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放心多了。」

    有帘幕遮着,林羿翔的动作可以保持隐密而不张扬。

    他低下身,嘴唇靠在方守正的颊边欲吻,却在极近之处停顿下来,「你脸上有口红印。」

    不会吧?方守正紧张得猛抓脸颊,白晰的肌肤被摩擦得发红。

    「我开玩笑的。」林羿翔轻轻地说,径自直起上身,没有继续轻吻的动作。方守正的脸上的确没有口红印,却有一股淡维的香水味,显然刚刚才和某个女人有过亲密接触。

    「这一点都不好笑。」方守正皱起眉头。

    「对不起,看你这么没有防备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你。」他拨了拨方守正的头发,心里百味杂陈,同时隐藏在本性中的狡诈和残酷又在发芽滋长。

    现在还是先让阿正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我和医生讨论过了,你的伤势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得住院观察一两个礼拜比较保险,别担心,我下了班就遇来陪你,你不会无聊的。」

    「住院?不行啊!」方守正把头摇得像快掉下来似的。「我失业了,又没有存款……」

    林羿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愕然,随即轻笑了起来。「哈……」

    「有什么好笑的?」方守正的眉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多了些懊恼。

    「抱甲,可是这实在太好笑了,金钱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林羿翔掩了掩嘴,清亮的眼里透出一股飞扬的笑意,「我说过要照顾你的,记得吗?」

    林羿翔坐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方守正也没有丝毫抵抗或排斥之意。「让我好好弥补这八年来的空白,好吗?」

    ***

    住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方守正被移到克林医院的VIP病房继续观察。

    这里有电视、冰箱、电话、书桌和舒适的家具,落地窗外正对顶楼花园,墙上还挂著名画『莲花』的复制画,简直就像度假套房。

    床边的矮柜上插着一束百合,雪白的花正盛放着。

    方守正也换上病服,不安地左右张望。

    生平没住过这么大的地方,在翔的家中借宿的那几个晚上,不是失去意识就是忙于别的事,都不能算数……想到这里,方守正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红。

    林羿翔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削苹果,每片都保留红色的外皮,切成兔宝宝的模样。

    「给今天的英雄。」林羿翔把水果盘端到病床上赞许地说。

    「要是被打成猪头还能叫英雄的话,我一定是世上最狼狈的英雄了!」方守正有些自嘲地拿起苹果,朝着兔宝宝的屁股上开始啃。

    「我见过那个男人,他比你高了半个头,又比你强壮,要向他挥拳真的要一点勇气。」

    「别抬豕我,我和智能、仁爱、勇气这几个词都搭不上边,我有的只有不经大脑、只凭直觉的冲劲。」

    「直觉?动物对明显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会直觉回避,而不是冲上去狠狠给他几拳。」

    「那就是说我连直觉也不具备了!」方守正打趣道。

    「我没这么说。」林羿翔拿起另一颗苹果环切削皮,悬在果肉边缘的红色外皮薄透且均匀,宽度一致,「我只是觉得你很勇敢,像个……」

    方守正屏息,期待他的下文。

    「傻瓜英雄。」果皮成串地掉了下来,被剥了皮的苹果在林翔的手上闪烁着微微的水光。

    林羿翔顺手切下一小块,以刀尖送入嘴里。

    他的动作竟然让方守正产生奇妙的错觉,他就像只危险的野兽,蓄势待发。

    林羿翔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我被某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强押到欧洲去求学;学成后,那个老头也垮了台,我才能回来。」这自然是太过简略的说法。

    数年来的菁英教育把他彻底改造为一个冷血、残酷的商业机器,他挣扎过、崩溃过。

    尽管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倒也交到了好朋友,最后对曾经软禁过他的江氏展开全面性的报复……

    即使如此,林羿翔在心底仍然保留了一份纯真。

    「听说带走你的人是你父亲。」

    林羿翔放下水果刀,「他不是我的父亲,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别的家人。」

    家人……听见这种形容词,方守正心虚地低下头。

    一脚穿新鞋一脚穿旧鞋……

    他,有这个资格吗?

    「你最好看看这份报告。」杨祺鸿没好气地把一叠报告压在林羿翔的桌上。「私人侦探社的调查结果出炉了,方守正这个家伙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林羿翔随手翻了翻,「我只委托他们寻人,哪来这么多无谓的资料?而且他们效率真不是普通的低落,我已经找到人了。」

    「是我拜托他们一并调查的,调查事项一多就没那么迅速了。」杨祺鸿抿了抿嘴唇,「我担心你会受伤。」

    「谢谢你的关心,恋爱难免会受伤,不是靠几张调查报告就可以挽救的。」也许他已经受伤了。

    「你说的是恋爱,我担心的却是欺瞒、玩弄和背叛。」

    「阿正他不会那样对我。」

    「他?不!他对你没有任何义务。当你们分开的时候,你有要求他等你吗?他有答应你吗?就算有,八年也太长、太久了!

    你回得来,算你运气好,即使如此,也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万一你回不来,那就是一辈子了!难道你还要他一辈子等下去?

    会欺瞒、玩弄和背叛你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啊!你努力弥补八年来的空白,想欺骗自己时间上的差距根本不存在;事实是,差距存在,而且是你们之间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杨!」林羿翔沉下声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别说了,这些事我比你知道得还清楚。」

    「你清楚才怪,你知道他有个交往了六年之久的女友吗?你知道她是个很优秀、很干练,一点也不输给你的女孩子吗?如果没有意外,那个阿正应该会和初恋的女孩子牵手步入礼堂,生一大堆孩子、厮守到老。对他而言,你有什么优点?你是男生,根本不可能为他生小孩;你位高权重,花在工作上的心力比花在他身上的还要多;你们的结合将受到世人的鄙视和唾弃,除了钱,你到底还能给他什么?金钱能够弥补人生吗?」

    「不能,我希望它能,但它不能。」

    「那么就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过他想要的生活,别再打扰他的人生了!」

    「你只说错了一件事。」当杨祺鸿说话的时候,林羿翔把两手交叠在膝上,沉默片刻后才终于开口:「阿正的初恋是我,不是那个女孩。看看这些照片。」

    他挑出几张方守正的约会照片,有在博物馆的、有在美术展上的,也有在繁华的东区和夜市里的。「他和那个女孩子站得那么远,两人起码距离三十公分,每一张的肢体语言都是冷漠而疏的,表情更是僵硬,如果没有人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会认为这些是和上司洽谈公务的照片,而非约会。」

    「哦?」杨祺鸿发出十分不以为然的冷哼,「他会站在离你比较近的地方吗?」

    「哈!」林羿翔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笑,「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不论远近,距离和触碰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自从阿正住院以来,林羿翔就睡在病房里,靠墙设置的沙发床上,两人时有交谈,但是再也没有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抱着一半赌气一半戏弄的心态,林羿翔好整以暇地静静等待,等到方守正有反应的时候……

    才到第三天,林羿翔刻意的保持距离已经产生他所期待的效果,方守正开始惶惑迷惘--

    翔对他已经没兴趣了吗?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只是翔一时冲动?

    他和女明星之间的绯闻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

    不安慢慢地扩散,除了不安,另一种渴望的情绪也在猛烈的发酵,终于沸腾。

    熄灯后,黑暗中、林羿翔把毛毯盖到胸前,正要闭上眼睛之时,一道温热的气息轻轻拂上他的眉梢。

    方守正正跨坐在他的腰上。

    「翔!」方守正的声音颤抖着,「你不再需要我了吗?」

    「你在说什么?」

    「你好久没有抱我了!」方守正咬牙说出这句话,抬起上身,双手在林羿翔的胸膛上游移,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要是你觉得我很恶心,现在就推开我。」

    「我不了解……」林羿翔似乎还想说什么,方守正的大腿已经在往他的腰上摩擦,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登时倒抽了一口气。

    「我也不了解。」方守正扑倒在他身上。

    「你对我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只想玩玩?你照顾我,陪在我身边,却不再说喜欢我的话,也不再碰我。」

    「我不想让你困扰,你讨厌男人不是吗?我不强迫你。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守正为之语塞,连挑逗的动作都停顿下来。「我不喜欢男人,可是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抱着我。」方守正红着脸,艰难地说。

    要是翔敢说出『上次只是一场误会,忘了吧!』,或是『我没兴致』这一类的话……

    翻脸?吵架?不,那都太轻松了……

    他肯定会就着现在的姿势对他用强!

    幸好灯已经关了,月光被窗帘遮着也照不进来,病房里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彼此的表情,翔也无从判断他的心思。

    喀的一声轻响,林羿翔伸手按下电灯开关,整间病房同时亮了起来。

    方守正吓了一跳,一个颠踬,从林羿翔身上滑落了下来。

    他在地板上跳了两下,才险险站稳脚步。

    林羿翔前襟的衣扣被拉开了,胸口半敞,年轻的肌肤上满是伤痕。

    「怎么回事?」方守正惊讶,愕然地抬眼,好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这么多伤痕……他们打你?」回想起过去几次的亲密关系,他总是衣着端整,显然不是因为怕冷的缘故。

    「不是他们。」林羿翔慢条斯理地重新扣上衬衫,「江氏集团的人根本不敢碰我一根寒毛,老头子把我当成最后一张底牌,敢动手他们就死定了。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的……」

    「是谁这么狠心?」

    「死者为大。」林羿翔模糊地交代过去,把棉被掀开,站起身来向他逼近,温暖的手掌摸上方守正的腰肢。

    震惊加上相隔多日后的肢体再度接触,让方守正浑身一软,刚刚仗着黑暗、居高临下撒野的勇气一下子全不见了。

    看到林羿翔脸上若有所悟的表情,方守正不禁结结巴巴地摇着双手说:「这个……我刚刚不是要找你吵架的,纯粹是一场误会,真的!我、我可以解释……」

    林羿翔的手掌已经滑到他的腰后。

    「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眼见推托无用,方守正马上换了一个借口。

    「要是刚才我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你,你会不会摸着鼻子乖乖回床上去睡觉呢?」林羿翔的手指顺着腰肢的线条在臀上来回摩挲。

    「不会,我会用强。」方守正放低了音量,感觉到事态严重。

    「我也不会。」林羿翔把他压到宽阔的病床上,开始霸道地强吻他。

    「嗯……」方守正无力地摇晃头部,紧绷的大腿肌肉也在修长的手指爱抚下逐渐放松。

    宽松的病服很容易被打开、剥除,方守正迷茫地躺在病床上,大腿悬在床沿,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默默数算通气孔的栅栏数,感觉到翔炽热的欲望在腿间游走,慢慢深入--

    「啊!」方守正蓦地倒抽一口气,身子开始敏锐地颤抖收缩,熟悉的刺热感再度席卷而生。

    方守正忍不住激动地抱紧林羿翔,疯狂地纠缠着,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甘心。

    小小的、少年般柔白细腻的身体上沁出晶亮的汗珠,和肌肤上的红晕相互辉映。

    在狂热的欲流冲袭着敏感秘处的那一刻,方守正混沌的脑袋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他八年来都没有长高、没有改变?

    阿廉和阿勤都超过一百八十公分了,自己毫无长进,显然不是遗传的关系,医生也检查不出毛病,只说可能是心理因素。

    而这心理因素正压在他身上,捧着他湿润的脸蛋亲吻。

    为了让翔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他下意识也拒绝成长;不管多久,他都要等到翔回来……

    方守正无比虚弱、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开始长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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