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史也觉得奇怪,他想了一会才说:“先把午饭吃完,再去找他吧。”午饭吃完后,他派出大批的人力去找,依然找不到黄进则,这个地方又不大,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出去找还找不着,这时他才感到事情可能不对劲,一定不只是迷路这么简单,他立刻就叫总管报官,想不到总管去了官府后,青黄着脸回来,叫道:“惨了,少爷,黄少爷被人给关进牢里了。”
万万没想到虽然找到了黄进则,却是这种消息,齐远史吃惊不已,“怎么会这样子,有没有说他究竟犯了什么罪?”
总管套头,“不晓得,但是好象不轻,连进去见他都不行。”
齐远史心急,立刻站了起来,他知道若是黄进则出了事,黄家大批的人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家里的每个人都剽悍无比,不像黄进则这么好说话,一定会闹出事的,“赶紧跟我去官府,查查看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他急速地赶到官府,官府中人人闭紧嘴巴,他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总算打通关系后才得以进入牢里。
黄进则看到他来,还是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他是被关在牢里受苦,“远史,能不能赶快把我弄出去?这里都是臭虫,我睡得好不舒服。”
他若能在这种环境睡着,那才真是叫人觉得他是怪胎一个,不过照他这么说,应该是尝试睡过,只不过睡得不好而已。齐远史摇头难以置信道:“你还睡得着啊?”黄进则笑得露出两排牙,“你们南方的美女可真是多,睡着了,作梦梦到,也是一种幸福。”
齐远史不和他开玩笑,急道:“别打哈哈,你快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被人给捉进牢里,我四处问人,又问不出你犯了什么罪。”
黄进则搔了搔头,“我哪有犯什么罪,只不过中午在在河边,我走到较上游、较偏僻的地方,脱下衣服正要泡进水里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女人也刚好全身赤裸裸地在那洗澡,她尖叫得好大声,害得我耳膜都快破了。”
“你跟一个女人一起洗澡?”齐远史听了差点晕倒,黄进则这样,纵然不是故意的,一般人也无法谅解,看了女人的身子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没被人痛打一顿,只有把他抓来坐牢,还算便宜了他,“你算是幸运了,一般人都会把你痛打一顿。”他看他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我还没说完,那个时候那个女人一尖叫,结果一群男人围过来打我,我是黄家的祖孙,岂能被打不还手,于是我就还手了。”
齐远史愕然,然后头痛了,“你还手了?你怎么可以还手?”
显然觉得齐远史说得非常没有道理,黄进则为自己辩驳,“我不还手,难道要被人家白打吗?那个女人还恶狠狠地骂我,好辣哦,她旁边的男人都被我打得晕倒在地的时候,我就去握那女人的手,没想到她竟然高喊强奸。”
齐远史不只是头痛了,他的头好像裂了,“你……你在做什么,你那时赶快走就行了,还去握她的手干什么,她当然要喊强奸了。”
黄进则摇头,一副对他晓以大义的表情,“我当然要说清楚了,那个女人真的是欺人太甚,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她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就告诉她,是她自己要到那边洗的,又不是我强迫她,而且她的身材也不怎么样,陪我暖床的女人身材都没她那么平板,她竟然揍我,还是狠狠地揍,你看,我的肚子这里都瘀青了。”他把衣服掀起来让他瞧。
的确是给了一块,不过齐远史觉得他被揍是咎由自取,他一点也不会同情,他无奈道:“后来你又做了什么事,怎么被人捉起来的?”
“也没干什么,我才对她训完话,就有一群官兵围住我,我就这样被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我们去请她原谅你,否则你不知道要被关多久。”黄进则抓抓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过官兵个个都叫她小姐。”
听到这里,齐远史才知道他惹上的人是谁,怪不得官兵每个人都三缄其口,因为他看到的裸女必定是县官的女儿林心兰,齐远史脸色都变了,“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麻烦?”“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跟个女人一块洗澡啊!”
齐远史知道北方的人较为豪放,男女之间的防线没有那么的明显,但是这在南方是个重罪,他看了林心兰的身体,她若不是嫁给他,就一定要杀了他,以防他损害了她的名声,否则她只能去死了。
齐远史越想越糟,紧张地问:“你带了多少东西下来?”
黄进则想了想,“不多,一些名贵的夜明珠而已。”
“那些夜明珠你应该是要当聘礼的,我不要了,我立刻用这批夜明珠去帮你处理这件事,只不过你看了这个女人身体的事,以后千万不能再提起,要不然我保不住你的命。”黄进则听他说得这么严重,皱了下眉头。他虽然长相并没有齐远史英俊,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北方男儿的霸气,“你顺便帮我查查这个女人是谁行不行?身上这个瘀青没还她,我就不叫黄进则。”
齐远史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哪敢对他说,只怕他惹出来的事会越来越大,只好应付地点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这一、两日内,我一定让你被放出来。”
黄进则相信他的能力,点头道:“那万事拜托了,远史,我欠你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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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史一出监牢,总管见他脸上神色不定,急问道:“黄少爷是忍了什么天大的祸吗?”
“我记得县官爱玉,把家里最好的玉捡几块出来,我们立刻去拜会县官。”听他说得慎重又奇怪,总管疑惑地看着他,“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必管我是什么意思,快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齐远史紧接着道:“否则黄进则被砍头都有可能。”
他说得这么可怕,害得总管吓得心怦怦跳,“人命关天,我立刻回齐府去办,只不过少爷,你这些天身体才好一点,别又操劳过度了。”
“我自己会注意的,你快去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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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挑了几块上好的玉,又带了一盒黄进则带来南方的夜明珠,跟着齐远史去拜会县官。县官一听黄进则是齐远史的朋友,不由得怒气冲天地说:“没什么好谈的,送客。”齐远史连忙恳求道:“大人,我朋友是北方人,北方与南方习俗不一样,这地方他又不熟悉,才会不小心冒犯了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吧,况且他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重罪,只要小姐愿意原谅他,他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说完他示意总管将带来的盒子打开,总管一打开,盒里的东西光彩夺目,县官不禁看呆了眼。
齐远史继续笑道:“这是致歉用的,我朋友在京城也认识不少达官贵人,他是北方很有名的牧马主人,不论塞内、塞外,就连朝廷也向他买马,他这一次是特地南下来拜会我,想不到会出了这种事,大人,你就放过他吧。”
“但是我的女儿……”
齐远史赶快插口,“当然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再提起,小姐、夫人若有缺什么布料,只要我齐家布庄里有她们看上的都可以拿走,这样还不行吗?大人。”
县官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好吧,我放他走,但是你得盯紧他的嘴巴,我女儿可是这里最美的美女,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害我女儿嫁不出去,我就惟他是问,听懂了吗?”齐远史知道事情办成了,笑着一揖,“是,大人。”
黄进则因而被释放了,齐远史将他领回家,他回齐府后,倒头便睡,好象在牢里都没睡过,睡了一天一夜后才醒来。
醒过来后他又喊饿,吃了饭,神情似乎回复后,他才去找齐远史,要谈迎娶古月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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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进则没敲门地闯进齐远史的房间。
齐远史那天在河边玩水,又为了黄进则的事东奔西走,因而身体有些疲累,这两天都在休息,黄进则进了门就看他躺在床上,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教古月儿读书。
“你与你表妹的感情真好,你还教她念书,我常常跟我表妹打来打去的,上次她差点就把我的嘴给打歪了,她嫁人后,火爆的个性还是没改,上次挺着个大肚子就要打我,我是看她大着肚子,才不跟她计较。”
齐远史看他进来,就叫古月儿把书收起来。
黄进则看了他的脸一会,大叫道:“你的脸色真难看,远史,你病了吗?”“这些天觉得有些累。”
“你到我们北方做生意时,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不要太劳累,你那时就有些病征了,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略懂功夫,看你这个脸色就知道你经脉不顺,你宽心玩个几天,保证什么病也没啦。”
他盛行热情,一打开话匣子嘴就停不了,这一谈,从房间里的桌子谈到窗子的形式,说了一大串自己的看法,齐远史话少,搭不上几句,而古月儿在旁边,他也像没看到,最后他才问:“远史,托你打听的事,你打听到了吗?”
齐远史一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打我的女人,你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吗?”
齐远史上次听他的口气,有点像要包袱,又知道北方人豪爽无畏,只怕他真的会惹事,于是对他说了谎,“打听不到,不知道她是谁。”
“这样啊!”黄进则看着他,脸上表情还是跟刚才一样快活,忽然他抓起古月儿的手,“对了,我要带她出去玩,行不行?”
他又是风、又是雨的个性,齐远史捉不着他究竟要干什么,但是他既然将古月儿许给了他,他们俩自然得培养感情,他怎么能说不,因而点了头。
古月儿抓住齐远史的袖子,很明显的不想跟黄进则在一起。
黄进则虽然眼尖地看到,但是他二话不说地扯住她,拉着她往外跑,齐远史还来不及叮咛古月儿出去小心,他们就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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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扯着我,好痛啊。”
古月儿叫痛,黄进则依然没有放手,将她拖离了齐家,便放慢脚步,一直到了暗巷,他才放手,声音低沉且带着威仪道:“我问你,古月儿,这是你的真名吗?”
古月儿见他问得奇怪,“当然是真的,我干什么去取假名?”
他觉得她诚实得很可爱,像对待小妹妹一样摸了下她的头,接着他露出笑容,“那我再问你,你根本不是齐远史的表妹,对不对?”
“表妹?”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这个表情等于是不打自招,黄进则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后,再次提出问题,“你喜欢齐远史吗?”
古月儿脸红起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因为她不懂得说谎,也不明白一般人不会跟陌生的男人说这种心事,所以小力地点了下头。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不用害羞,我们北方的姑娘都很大方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得明白,才不会表错了情。”他的眼神蓦地转为黯沉,看来不太像他的个性,他低声道:“你长得好像我前些年死去的妹妹,她也像你一样,眼睛大大的,脸颊红润润,我怎么能娶一个像妹妹的女人回家。”
她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傻傻地望着他。
黄进则甩了甩头,又恢复一贯的开朗,“你们南方人真是古怪,喜欢的人偏要推给别人,这种坏别人姻缘的事我是不做的。古月儿,你想不想要齐远史娶你?”
古月儿只听得懂最后一句话,她用力地点头,说出自己的心事,“我想要跟齐远史永远地在一起,真的好想要。”虽然话讲得有些幼稚,但那是她的真心。
黄进则见她如此渴望嫁给齐远史,马上道:“那我帮你,但是你也要帮我行不行?”古月儿不解其意地看着他。
他缓缓道来,“前两天我被一个漂亮的女人给打了,我很想找这个女人,但是齐远史不肯帮我查,不晓得这女的来头有多大,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不过这里你应该很熟吧?”
她点点头。
“那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美其名是找你出来玩,事实上我是要找人,她若住在这里,一定会出来逛街的,到时遇到了她,你应该认得出来她是谁吧?”
古月儿虽然住在山里,很少到城镇来,但她想,他说是漂亮的美人,那她应当会知道,因此她再度点了点头。
“我想她一定住在这里,遇上她,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再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因为我想娶她,所以你一定得帮帮我才行。”
她笑着允诺。
黄进则也开心地笑了。设计齐远史,一点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那走吧,我们一起去逛街,若是齐远史问你出来跟我逛街好不好玩,你就一脸开心地对他说非常好玩,我保证以他的个性,肯定气得吐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决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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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没?”
总管不敢对齐远史说,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二十次了,况且他的脸正对着门口,怎么会不知道黄进则跟古月儿回来了没,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没有,少爷。”然后再次白费唇舌地加上同样的话,“我想一定是黄少爷第一次到南方来,想叫古月儿多带他去走走吧,要不然不可能会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出去门口看看,古月儿还没加给他,怎么能陪他玩到夜晚,这于礼不合。”总管喔的一声,赶紧出去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只好又走进来,见齐远史脸上出现各种的表情,有焦急、有无奈,更有生气跟难受,他小声地建议道:“少爷,你这些天身子也不大好,先进去休息,若是他们回来了,我再去叫你,你说这个办法好吗?”“不必了,他们没回来,我怎么安得下心休息。”
他话才说完,黄进则就拉着古月儿一起回来了,古月儿的脸上都是汗,显然很开心,她连齐远史都没看一眼,只是抬着头对黄进则说:“黄大哥,你好厉害啊,跟人家扳手随便就胜了,那个人的胳臂有那么大,你居然扳得胜,真的好厉害。”
黄进则摸摸自己的肌肉,大笑道:“那算什么,在我家乡,要是捉到烈马,马的力气比他还大上好几倍呢,还不是照样被我驯得乖乖的。:“马的力气那么大,你还捉得住,黄大哥,你真的真的好棒。”古月儿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但她的赞美黄进则似乎觉得挺受用的,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齐远史看他们着幅亲亲爱爱的画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得好似有一股酸意在爆开来,而古月儿还一直盯着黄进则看,赶本就把他当成隐形人,他心里更是冒火,“你们回来了?”黄进则无视他的坏脸色,走到身边热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兴奋道:“远史,你们这里真好玩,晚上这么热闹,还卖一些很有趣的东西,还有,你们这里的东西真好吃,害我差点连舌头也吞了下去。”
齐远史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他冷冷地说:“你们太晚回来了,这于礼不合。”“别这么小气,板着一张脸。你们这里好好玩,跟我们北方完全不一样,只可惜天气热了点,让人难以接受,要不然真的是个好地方。”黄进则转而朝古月儿问:“今天是不是很好玩?”
古月儿是真的觉得好玩,因为黄进则是个很爱说话又很爱问事的人,看到有什么以前他没看过的,一定会站在一边,看到他了解为止,恰好古月儿又很少逛街,许多东西对她来说非常新奇,于是两个人在一块谈论,虽然答案未必是对的,但是他们都感到很愉快,因此她用力地点点头,很高兴地回答,“真的好玩。”
齐远史不理会她开心的表情,怒视着黄进则,一副严父的表情,“总之,你以后不能带着她这么晚才回来,我说过了,这于礼不合。”
黄进则口渴了,他随意地点头,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好,以后我会记得。古月儿,帮我倒杯茶来,我渴死了,这么热的天气真叫人受不了。”
她替他倒了杯茶,送到他的手里去。
齐远史忽然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十分难看,“晚了,我要睡了。”他逼视着古月儿,声音变得低沉,“早一点去睡,明天到书房里来找我读书。”
古月儿点了头。
隔天,齐远史在书房等了一个上午,都不见她的身影出现,她再也等不下去,来到大厅问总管,“古月儿呢?”
总管看他的表情挺可怕的,不晓得要不要对他说实话的时候,齐远史就拍桌大怒,“你说话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总管被他这么一吼,吓得全身冒冷汗的畏惧道:“黄少爷很早,大概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带着古月儿出去了。”
齐远史脸色变得铁青,“他这么早把她带出去做什么?”
总管想了一会,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像有听他们说要去看日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齐远史比着外面的天色,“看日出?现在都快中午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总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更加的心浮气躁,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我要去书房办公,别吵我,除非他们回来了。”
总管一听他要去办公,急忙道:“少爷,大夫吩咐过……”
“我若不做事,难不成让我做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吗?“齐远史脸色难看,语气更是凶恶,总管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大踏步地离去。
但是说是办公,他书桌上的公文连翻动都不曾,他只觉得心里有一把无名烈火,烧得他又痛又难受,但是究竟为什么难受,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到了下午,古月儿终于回来了,她进入书房找他。
“齐远史,我来念书了。“她一脸开心,双颊晒得红通通的,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模样。“你在外头真的玩得那么高兴?“他的话冷冰冰的,就连她这么不懂察言观色的人也感觉到怪怪的,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了?说话的语气好奇怪。““我问你话你还没有回答。”
古月儿偏头看着他,误解了他的意思,她傻傻地说:“你是不是也想跟我们一起出去玩?黄大哥说人越多越好玩,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去看太阳升起来,好漂亮哦。”
再也听不下去她述说跟黄进则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齐远史今天闷烧许久的火终于旺盛地狂烧起来,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怒道:“不必了,你给我出去,听到了没?滚出去,我要办公了,以后你也不用念书了,反正我看黄进则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读过书。”
她被他吼得楞在当场,无法反应,也无法理解她犯了什么错,让他这么地对她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