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提点了他那一句不就是了?如果不是有几分的把握,怎么会特地提醒那一句话呢?」楚嵂淅挑了挑眉,肯定的道。
洛晴衣对于这男人的自大相当无言,她轻抿了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而后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想太多也是一种病,等会儿记得买药吃。」
「你是头一个敢这样大剌剌看着我,甚至叫我买药吃的姑娘。」楚嵂淅觉得她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洛晴衣听着这熟悉的「霸道总裁」口吻,觉得自己如果现在翻白眼的话,说不定能够翻到眼球都不见了。
她受不了的挖苦道:「可见你见过的女人不够多,否则你一定可以见识到更多。」
「是吗?可爷觉得自个儿见的世面也不算少了。」楚嵂淅往前一步,笑咪咪的瞅着她。
洛晴衣如果现在还看不出来这男人根本就是假借话题想要找碴,那她就白活两辈子了。
「所以呢?既然你也看出来了,你怎么不去帮着把案子给理清楚?」
「我为什么要帮那捕快的忙呢?」楚嵂淅傲慢的轻扬起嘴角反问道。
「你说的正是我的意思,无缘无故萍水相逢,我又何必替自己招惹麻烦。」洛晴衣冷冷地回道,看着他的眼神中有着讽刺。
他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她已经看出了这个案子的重点在哪儿,自然也就该知道她不愿掺和进去的缘由,若他还要继续烦人下去,那么她不介意给他施一点绊子。
就像她方才说的,这个案子说难也不难,重点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到底有多长,船上这具屍体已经出现了巨人观,再加上是在船底被发现的,而且身上的碰撞伤痕并不多,衣裳还有其他物品保持得还算完整,便不符合死者是一开始就被绑在船底下的推测。
但屍体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挂在船底下,如此一来,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屍体是什么时候被挂上去的?这个答案要符合屍体浮现的现状,又要证明可行性的话,那么套句某个万年小学生的名言—
答案只有一个,杀人凶手就是这船上的人。
正确来说,应该是一直在这船上的船夫或者是小工,甚至是做杂务的大娘。
只有这些人有足够的水性可以下水挂屍体,而且又可以在半路下手,屍体可以摆放在船上没人发现的地方,直到屍体的腐化程度要加剧之前,再把屍体挂到船底下,在水湳站停靠的时候,制造出一些意外或者是其他的巧合让人发现,如此可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搭着船离开。
他刚刚不说,显而易见也是有了跟她相差无几的推论,在真正的凶手还没找出来之前,如果他们先暴露了自己的猜测,假设这艘船不会被扣留,继续朝目的地前行,就等于他们必须在船上跟凶手或是共犯一同相处接下来的船程,与其到时候整天提心吊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得好。
至于她愿意多嘴一句,真的是凭着业界良心了,但想要她牺牲小我来成全大我,自然是不可能的。
「洛姑娘的确是聪明人,我是不想招惹麻烦,可是我也不想和那种阴暗小人共处一船,所以才想着让姑娘多言一句,没想到姑娘打的竟是和我相同的主意。」楚嵂淅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只说了几句,她马上就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
「所以呢?那又如何?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完全不感兴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总之别扯着我一起就行。」洛晴衣拍开他拦路的手,直接回房里继续窝着。
起码在安稳的下船前,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船上还有多少肮脏事,也不想配合这只花孔雀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安安稳稳的到达西南,完成两位老人家的遗愿,就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的,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楚嵂淅神秘一笑,放任她离去,算计的眼神转了一圈,看向宛如听天书一般的南风脸上,吩咐道:「南风,你去传句话。」
「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虽然刚刚您和那姑娘说的话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南风再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那么不顶用呢?要不然怎么主子爷和那姑娘说的话,他听起来一句句都像是打着禅机一样。
「去告诉那捕快,就说这艘船走个过场就行了,爷还急着往西南赶,没时间陪他们瞎等。」
南风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家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爷,不是说咱们这一路要低调的吗?这还是人命关天的事儿,要能够把整艘船都放行,那得把咱们的身分给露一露才行了。」
「这事你自个儿看着办。」楚嵂淅吩咐完了,懒散的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办,总之,有趣的人儿走了,他可不乐意陪着一群无趣的傻子们在这儿吹冷风。
再来就是刚刚那姑娘除了主动去看屍体外,一直都跟屍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必然有其用意,他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还围在边上凑热闹。
南风走得挺慢的,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功夫,也让他磨蹭出十八相送的味道来。
他性子耿直,但是功夫不错,正是因为这样,先行的一路上才挑了他陪着主子爷的身边,没指望能够好好照料主子,就希望能够把主子给护周全了。
偏偏他又是个死脑筋,见着这种事,如果不知道谁是嫌疑人就罢了,可是刚刚爷还有那个姑娘却是一副「我知道是谁杀的人,但我就是不说」的态度,让他心中一根筋扭不回来。
明明就知道是谁,为什么不说呢?反而还让船赶紧离开?他是真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啊!
第2章(2)
「对了,南风。」楚嵂淅像是忽然又想到什么,转头唤了一句。
南风马上转身回来,脚步跟刚刚磨磨蹭蹭的速度相差数倍,就等着主子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够会同捕快抓凶手去。
「是!主子是要说那凶手……」
「不是,等等让人赶紧把那屍体弄走,再让船长带人把地儿都给我洗刷干净了。」
南风巴巴地看着自家主子吩咐完后转身继续走,忍不住踌躇的问道:「爷,难道不是要告诉那捕快凶手是谁,好赶紧把凶手绳之以法吗?」
楚嵂淅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笑问道:「凶手都让我抓了,那他这个捕快还干什么吃的?」
南风有些无言,但又觉得自家主子说的也有道理,捕快不就是专门缉凶的吗?要是连这等小事都让爷给解决了,那还留这些人有什么作用?
他摸了摸头,总觉得主子爷的话和态度都把他给搅糊涂了,最后索性不想了,反正只要把主子爷交代的事情给办好就成了,至于这做法会不会看起来很像仗势欺人的纨裤这一点,他则是觉得一点压力也没有。
如果不是先帝驾崩得早,又将当今圣上托付给主子爷,满天下最大的纨裤的名号,他们爷认了第二,绝对不会有人敢认第一。
主子爷往日的传说,从今日起,又要开启新的篇章了。
虽然不知道那对主仆是怎么做的,但是被闹得大半夜没能好好睡的洛晴衣,隔日恍恍惚惚起来后,就发现船已经驶离了码头。
不去怀疑别人是因为有那两人在场,她也不认为还有别人可以控制得了这一艘船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