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没有啦!就是心情好嘛,想吃牛排就来吃啊,干嘛还需要找理由?」
自从她亲自找车赫凡证实他对汪羽璇的态度仅是普通同学间的同情,奚心瑷对汪羽璇的妒意便彻底消除了。
「心瑷,据我所知,你并不是特别爱吃牛排耶。」汪羽璇并不了解奚心瑷之所以请她吃牛排是为了「大和解」,但她约略可以猜出应该跟车赫凡有关。
「谁说我不爱?」奚心瑷柔美笑著,像是恋爱中的女人。她殷勤拿起刀叉为汪羽璇切开牛排,开心道:「我听车赫凡说,这家的牛排都是当天从日本空运来的,肉质超好吃、超鲜嫩——羽璇,你可要多吃点。」
「车赫凡?」果然被汪羽璇料中了,奚心瑷不是有心机的女孩子,任何喜怒哀乐都会清楚写在她脸上。
「是啊,你不知道吗?这家牛排馆也在『东兆』的饮食集团底下。」提起心里爱慕的人,奚心瑷甜蜜得连眼睛都在笑。「他常请球队的队友来这儿打牙祭,听他们说得好像多好吃,我当然要带你来试试看罗!」
「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汪羽璇试探问道:「其实你误会我了。车赫凡对我并没有特别用意,他不过是同情……」说到这,汪羽璇垂下眼睫。
她没忘记在体育馆听到车赫凡和好友的谈话,到现在仍觉被严重刺伤。
「哎呀!那件事就别再提了。都怪我,事情没搞清楚就乱发飙。」奚心瑷促狭对她眨眼笑笑。「没事了啦:说真的,我今天拉你一起陪我吃牛排,就是要跟你道歉的。呵呵,对不起啦!我那天不应该对你凶,羽璇……你不怪我吧?」
奚心瑷伸出手,横过桌面与她相握,眼神满是歉意。「对不起,你不要在意,以後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
「嗯。」汪羽璇点点头,露出带点苦涩的微笑。
她无法拒绝,从家里出事以来,多亏奚心瑷的大姊头热心性格帮了她许多忙,汪羽璇也知道她只是有点「重色志友」,只要避开敏感的地雷区,她们可以维持不错的友谊。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奚心瑷神秘地身体往前倾,刻意压低声音又掩不住兴奋道:「车赫凡给我一张邀请函耶!是他爸爸特别为他十八岁生日办的。嘿,你知道他不是他爸爸跟元配生的孩子吧?」
「真的吗?」汪羽璇摇摇头装作不知情,因她之前就听心瑷说过了。在她过去生活的富豪家庭中,常常会听到这样的小道消息。
「现在东兆集团的主席车金祺就是他爸爸,目前为止有三个女人。」说到关於车赫凡的事情,奚心瑷的眼神灿亮无比。「大老婆生了三个孩子,只有一个男生,听说车赫凡大哥从小资质平庸,後来去美国念书不学好,让他老头伤透了脑筋。前几年喝醉酒跟人起了冲突,不知怎地打伤了脑子,现在什麽事也不能做,车金祺要他留在美国眼不见为净。可是他的二老婆只生了两个女儿,现在都在澳州念书。他爸爸眼看庞大家业没有接班人不行,才软硬兼施让元配接纳他们母子。」
「原来,他……他是因为这样,才有机会回到爸爸身边。」汪羽璇不知怎地就说不出车赫凡的名字,只用「他」代替。「我听过好多故事,类似这样的真可怜,从小没有爸爸,甚至不知道爸爸是谁……」
汪羽璇慢慢吃著牛排,想起车赫凡始终忧郁的眼神、习惯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对几乎很少舒展的俊眉。
难道,就因为他也走过低潮,才对自己的困境感同身受吗?
思及此,汪羽璇不由得皱起眉,规律跳动的心微微抽了一下,对他的坎坷身世涌起一丝惆怅。
「羽璇,你怎麽啦?」奚心瑷伸出手在她面前挥动,唤道:「在想什麽,想得这麽出神?我还没讲完耶!你知道吗,车赫凡很在意这次的庆生宴哦,据说他爸爸会请很多政商名流,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耶!班上同学没几个能拿到邀请函呢!我想,他应该不会发邀请函给你吧?」
「邀请函?呃,没、没有。我当然不可能有,现在我读书打工都来不及了,哪有闲工夫去参加名流宴会。」汪羽璇脸色黯了下去,她没想到奚心瑷会把话说得那麽直接。
看来好友压根不想她也出席,所以汪羽璇更不敢告诉奚心瑷,事实上,车赫凡早已经把邀请函夹在一早放她桌上的讲义里了。
「是啊!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去。」奚心瑷没发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继续大声发表高见。「你想想,那种政商名流的宴会要准备多少行头,你总不可能穿条牛仔裤就去吧?再说,与其花那个钱和时间,你不如省下来做更多实际的事。呵,你别怪我把话说这麽直,就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才不拐弯抹角。我觉得啊,就算车赫凡真的开口邀请你,那也是礼貌上说说,倘若我是你的话,顶多就是心领了,绝对不会当真……」
「嗯,我知道了。反正我不会去。」汪羽璇点头,颓然放下刀叉,顿时嘴里的牛排全没了滋味。
接下来奚心瑷又喳喳呼呼说了很多车赫凡家的八卦绯闻,汪羽璇虚应点头、微笑,其实她什麽也没听进去。
看著奚心瑷说到任何关於车赫凡的点点滴滴,那种像是掉进糖罐里的甜蜜,彷佛她真成了车赫凡的女友,幸福美满溢於言表。
她觉得有一股难以纡解的窒闷梗在胸腔里,汪羽璇不知道那是什麽样的感觉,总之是难以形容的不舒服,就是很不喜欢奚心瑷想尽办法把自己排除在她和车赫凡的圈子之外。
不是口口声声说她们还是好朋友?难道,好朋友遇上心仪喜欢的男人,马上就翻脸像翻书?
汪羽璇参不透这当中的道理,爱情对她而言仍是大艰涩的习题,她不想也没时间去理清里头的重重机关。
「你怎麽不吃了?还剩那麽多,再吃啊,平常很难得吃到耶。」
显然奚心瑷、心情好得不得了,一下子点现烤的蛋糕推给她,又把她剩下的牛排细心切了硬要她一块块吃下去……
然而,奚心瑷越是对她殷勤热切,汪羽璇越是感觉心绪低落——她不喜欢奚心瑷像是交换什麽似地猛对她好,这样的感情一点都不自然,她喜欢出自真诚,不求回报的付出。
象……就象车赫凡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就算伤了她自尊的怜悯同情也罢,至少那是出於他的真心,没有目的也不求报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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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汪羽璇在学生餐厅里忙著。
有了奚心瑷的明说暗示,汪羽璇更是打定主意不出席车赫凡的庆生会,并且平常上课也尽量避与他单独相处,以杜绝任何说话的可能。
她以为这样子躲躲闪闪,几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只要熬到毕业典礼一过,大家各奔东西、各有新的生活领域之後,自然可远离纷纷扰扰。
以前她一早到学校会先进教室放书包,现在她直接把书包背到餐厅去,就是不愿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与他单独相处。
她以为这样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在住宿生才去的学生餐厅里遇到车赫凡和其他球队成员,一夥人围著圆桌吃早餐,而她正好端起大锅鸡肉粥送去他那桌。
「小心!锅子很烫!」汪羽璇使出全身力气把冒著热气的食物「安全」放到桌上。
当她抬起头,赫然发现车赫凡正以讶异的眸光盯著自己,一时间差点把手上两块垫锅子的抹布掉到地上去。
「你……」当著一堆不认识的男孩子面前,汪羽璇竟然紧张得不知道该怎麽打招呼才恰当,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後,只吐出最简单一句。「早安,你们慢慢吃。」
「谢谢。」车赫凡微微一笑,点点头向她示意。
他的眼中浮动她难以分析的情感,汪羽璇习惯地逃避他的凝眸,急忙转身离开到厨房继续工作。
车赫凡拿著碗筷动也不动,怔怔看著她纤弱的背影在餐厅另一端忙来忙去,如同发现她在雨中等公车的感受一样,他感觉、心在紧缩,渗入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酸涩滋味。
那是什麽样的情绪?
怜悯?同情?喜欢?爱?
轻甩头,车赫凡不愿再想下去,拿起杓子盛好粥,低头专心吃了起来。
「赫凡,刚刚端著大锅粥过来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吧?」一名篮球队员以手肘碰了碰车赫凡。
「是啊,怎麽了?」车赫凡点点头。「你认识她吗?」
「啧……真是可惜了!」坐在他旁边的队员摇头叹息不止,带点鄙夷的语气。「能读我们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她外表看起来也白白嫩嫩的,怎麽会沦落到餐厅里做低三下四、端盘子送碗筷的工作?」
「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她爸爸卷了公司的钱落跑,本来规模不小的成衣厂倒了,还欠了不少钱。她为了继续完成学业,只好在学校里找点工作。」车赫凡淡淡说著,表面上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般平淡,心中搅动的思绪却很汹涌。
他第一次听闻汪家的遭遇时,就特别注意汪羽璇,他钦佩她的勇敢坚毅,若是换成别人,恐怕不知道早自暴自弃到哪里去了。
「家里缺钱干嘛来端盘子?」另一个队员以有点流里流气的口吻说:「我看她的条件还不错,脸蛋美、身材也不赖,到酒店待一阵子说不定就发了……」
「就是啊!傻子才留在这洗碗端盘子,枉费老天爷给她那麽好的条件。」
又有一个队员接腔。「女人越年轻越值钱,如果她肯牺牲!给有钱人当地下情妇陪睡一阵子,随随便便也可以捞到好大一笔钱。我看她脑子肯定不好,放著天生的本钱不用,呆呆的躲在家里面捱穷?可惜!」
「看你说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有兴趣的话,乾脆把她约出来谈条件,反正你家里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嘛!」
「噫?这个主意不错!看在是赫凡同班同学份上,『乔』个好价钱给她,以後别再可怜兮兮端盘子洗碗了。赫凡,她是你同学,不如由你来约她……」
「够了!你们懂不懂尊重别人?」车赫凡砰地把碗筷用力放在桌上,疾言厉色道:「人家家里遇到这种事已经够不幸了,你们不同情就算了,怎麽可以践踏人家的尊严?她跟你们一样,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赫凡你干嘛,只是闲聊开开玩笑,你当真发脾气哦?」眼看玩笑开大了,他旁边的队员连忙缓颊。「别那麽认真啦!以後在你面前不说这些混话总行了吧?来来,继续吃饭,没事没事……」
「我吃饱了。」车赫凡毫不犹豫推椅起身,冷冽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他不能忍受别人用不礼貌的言语诬蔑她,即使是玩笑也不行!
如同过去自己走过一段没有父亲的艰苦岁月,不管身体精神再苦,也不容别人作践自己和母亲的自尊。那是他的底线,一旦越过,没有第二句话,天皇老子来了一样翻脸。
「喂,赫凡你生气啦?别气,大家胡扯开玩笑你也当真喔?」一脸错愕的队员转过头喊他,边嘟嚷道:「真奇怪,她只是你同学又不是你马子,你干嘛反应这麽激烈啊?真是见鬼了……」
抛下球队成员的叫唤,车赫凡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动力,他背著球袋直接闯进厨房,看到正在洗碗的汪羽璇,直接问道:「你收到我的邀请函了吗?」
「啊?」汪羽璇从哗啦啦的水声里抬起头,皱起眉。「你怎麽跑进来了?这里油腻腻的,你赶快出去吧,别弄得一身油污。」
「你都不怕了,我有什麽好怕的?」车赫凡不但没出去,反而踩进厨房里,走到水槽边。「我问你,有没有收到我给你的邀请函?下个礼拜天,在我家……」
「嗯。」汪羽璇没停止洗碗的动作,默默点头,不置可否。
「那天,你会来吗?」车赫凡认真问。「这个生日会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来。礼拜天你应该没事吧?」
「我……我那天要打工。」汪羽璇随口编了个理由,既然已经跟奚心瑷说不会去,她就要说到做到。
「星期天你也有工作?会不会太辛苦了?」车赫凡失望地望著她,沉吟两三秒後缓道:「汪羽璇……你是不是不想去,所以才找藉口推辞?」
「不是。我真的要打工。」汪不璇答得很肯定,手里继续忙著把洗好的碗筷锅盘一一分类。
「可以为我请一次假吗?」车赫凡伸出有力臂膀接过她手里一大落盘子,汪羽璇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帮忙,吓了一大跳。
若非车赫凡手劲够强接得稳,恐怕那叠盘子全碎在地上了。
「谢谢你。要不是你接著,这个月我就做白工了。」汪羽璇感激地对他一笑。
「怎麽样,你可以来吗?」车赫凡继续追著同一问题猛打。「我是诚心邀请你参加,不是随便乱发帖子。」
「我知道了。如果我工作挪得开就去,这样可以吗?」汪羽璇给他一个很有空间的答案。
「希望你不是敷衍我。礼拜天,我会等你……」车赫凡眼中泄露温情。
「等我?不用吧,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客人。」汪羽璇简直要昏倒,他为什麽尽挑些令人心惊胆颤的话说?
「你也很重要。」车赫凡定定看著她的眼睛,想把她看穿看透的凌锐目光令人害怕。
她不明白他干嘛那麽在意自己会不会去,他们好像没有那麽深的交情吧?
汪羽璇跟他挤在小小的厨房里,话已经问完了,他却一点也没要出去的意思。她感觉气氛很怪,好像他还想问什麽更叫她招架不住的问题……
在充满油烟味的小空间中,汪羽璇听得见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她努力闪躲他的眼神,却闪不掉空气里属於他的气息。她很想推开他出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无奈双脚无法移动,被钉住了似地只能圈困在他双手可及的范围里。
「车、车赫凡,谢谢你诚心来邀请我。」汪羽璇好不容易退到一个她可以呼吸顺畅的距离,绯红著双颊对他说:「我打工的地方不太容易请假,不过,我会尽量试试看。」
「好。」车赫凡咧嘴一笑,把肩上的球袋背好。「那我先回教室了。总之,我一定会等你。如果你没来……我也会懂你的意思,表示你并不想交我这个朋友。」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汪羽璇怔住了,他最後一句话分明在给她压力。这下可好了,一边是奚心瑷一边是他,该怎麽做才能两边都不得罪呢?
她走到餐厅里边收拾桌椅边叹气,在「去」和「不去」的抉择间举棋不定,苦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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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车赫凡庆生会的接近,汪羽璇心中的挣扎越是强烈……
她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到底该去还是不去?若是去了,遇到奚心瑷她一定很不高兴;若是不去,对车赫凡一再诚恳的邀请是否太不给面子?
汪羽璇呆坐在书桌前,桌上的课本已经停留在同一页超过半小时了。苦恼的她撑著下巴,另一只手不断地用手指卷弄头发,嘴里叹息又叹息,可见她根本无法专注在课本上的内容。
「羽璇,你怎麽了?」汪母发现女儿一连几天心事重重,忍不住开口问:「这几天老是看你对著课本发呆叹气,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了什麽事?」
「妈……你怎麽下来了?」汪羽璇回过神,她眼中的哀愁、郁结容颜令她母亲担心不已。
「现在几点了?今天该车的衣服都弄完了,当然要下来休息啊。」
汪母走进女儿的小房间,靠著床沿坐下。「女儿,告诉妈你到底在烦什麽?在学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没有。」汪羽璇摇摇头,叹著气从课本底下拿出车赫凡的邀请卡。「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去……妈,我应该为了要对好朋友守信而对另一个朋友食言吗?」
「这麽严重?这不过是个庆生会……」汪母看著女儿递来的邀请函,不解问:「你说清楚点,什麽又守信又食言的,我听不懂。」
「奚心瑷她……她希望我不要出席他的庆生会。」汪羽璇直截了当说明事实。「奚心瑷喜欢那个男生,喜欢到快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好像怕我妨碍她……偏偏这男同学平常也很帮我的忙,他说若我不去的话,就是不想交他这个朋友——妈,我真的好烦……」
「车赫凡……姓车?他是不是东兆集团的孩子?」汪母不假思索问道。
「是啊。其实我对哪个同学是什麽来历并不会特别在意,不过奚心瑷似乎对每个人都了若指掌。听她说,车赫凡是他爸爸跟情妇在外面生的孩子,最近这几年才让父亲的元配接纳,正式改了姓氏入籍。」
「哦,原来如此。」汪母了悟点点头。「那难怪……一般的庆生会哪里需要这麽隆重?这场宴会,好像有点『公告周知』的意思,是车赫凡的父亲给车赫凡正式认祖归宗的仪式。我想他一定很在意这次生日,如果他真的邀请了你而你却缺席的话,他应该会很失望吧。」
「我也这麽想。」汪羽璇犹豫的眼神看著母亲。「可是心瑷说,那种场合不适合我。上流社会的宴会免不了一些基本行头,衣服、首饰、鞋子,我想心瑷说得也有道理,我们现在生活过得辛苦,还是别浪费这些钱……想来想去我还是不要去比较妥当。」
「奚心瑷这女孩子心眼未免太小了!怎麽可以不让你参加班上同学的活动呢?她喜欢车赫凡是一回事,你是受车赫凡的邀请,她凭哪一点可以阻挠?羽璇,如果你想去就尽管去,需要什麽东西跟妈说就是了。」
「妈,不要啦!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很想去。」汪羽璇不愿让母亲为此事忧心,忙推却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那种场面本来就不适合我……算了,我还是在家里面温书准备考试实在点。」
「羽璇,妈说过了,这点钱妈可以应付。」汪母看得出来女儿内心其实是想去的,她不想让女儿失望。「别管谁说什麽了!想去的话,妈来想办法。」
「妈……我不要你那麽辛苦,不过就是一个庆生会,难道要你再熬夜接手工踩裁缝车到天亮吗?」汪羽璇眼眶红了,她吃多少苦都没关系,但就是舍不得母亲再为钱伤身体了。
「羽璇,妈不辛苦,妈只是不希望因为我们突然变穷了,就连基本的人格尊严都失去。」汪母执起女儿的手,眼眶泛泪,语重心长道:「你记著,妈可以接受你因为跟车赫凡交情不够而拒绝他的邀请,但不能因为我们负担不起而让你放弃参与同学间社交活动的权利。你一定要记著,目前的困境是一时的,妈希望你有信心,总有一天我们仍然可以回到当年有地位有自尊的优渥生活。」
「妈?」汪羽璇不明白母亲为什麽情绪这样激动。「别给自己这麽大压力,我习惯了目前平静的生活,自食其力的日子也很充实啊!妈,我不要你那么拚,压力太大对身体不好。」
「有你这麽贴心的女儿,我再拚也值得。」汪母感动地拍拍女儿的肩膀。「总之,你安心参加车赫凡的庆生会,钱的事情不用担心。你杜叔叔知道你不想去美国念书,特别寄了一笔钱准备给你升大学用。」
「杜叔叔寄钱来?他怎麽对我这麽好?」汪羽璇讶异瞠大眼,她一直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恩人心存感激,没想到背信忘义的父亲竟能交到杜叔叔这样有情有义的朋友。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你杜叔叔一直都记著当年你父亲给他的援助。」汪母幽幽叹了口气,对於这远方的友人,她并不想在女儿面前说太多。「你一定要记著杜叔叔对我们的大恩大德,以後长大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嗯。」汪羽璇用力点点头—承诺道:「妈,我会的。等我毕业开始赚钱,一定会好好答谢杜叔叔。」
在母亲一番「晓以大义」之後,汪羽璇觉得为了母亲和自己的自尊,是该大大方方去参加车赫凡的庆生会,那不仅是普通的宴会,而是同学连络情谊的场合。
汪羽璇知道母亲不希望她躲在角落而更叫人看不起,她要听母亲的话,正当大方、开开心心出席,如果奚心瑷因此而误解生气,她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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