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那么近,却遥不可及,眼睁睁看着烈焰吞噬了他……
不,慕飞……
何昭宇一惊而醒,是梦,是恶梦,不是真的……
「猫儿……」
这萦绕在心底的轻唤,是如此柔情宛转,仿佛从来没离开过他。
猛抬眼,白慕飞俊逸的面容距自己只有一寸之遥。
长鞭挥舞,鲜血飞溅……
「你的伤……」
没等第四个字离口,狂乱的吻已如风暴一样袭来。
粗鲁的啮咬,火热的舌长驱直入,翻搅吸吮,堵得何昭宇气也无法透出……
直到何昭宇几乎窒息,白慕飞方才松开,只说了一句「上天保佑,你还活着……」便再一次吻住了他。
刻骨相思似海深……
是的,不管活得如何艰难,只要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庆幸的吗?
何昭宇合上了眼睛,反手轻轻抱住了白慕飞,良久,只是静静体验着身体温暖相依的感觉。经历了生死关头,此刻才更加弥足珍惜。
「对不起,慕飞……」
白慕飞掩住了他的口,「不要说这三个字,你和我之间永远没有谁对不起谁。如果是为了舵爷,那么,我告诉你,害死舵爷的不是你,是我。」
何昭宇慢慢坐起身,轻轻握住了白慕飞的手,目光只是在他脸上打转,仿佛要将这英俊面容的一点一滴都牢记不忘。
爱过痛过,剩下的是什么?剩下的伤痕怎么才能消失?
微微地笑了,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白慕飞不觉心惊,何昭宇似乎变了,那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忍,那澄澈如昔的眼中,悲悯已化作了决然。
「慕飞,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别再那样傻……你的伤口疼吗?」
「你在想什么,猫儿?」白慕飞忽然心惊,多年的相处,他太了解何昭宇,任何细微的改变都瞒不过他。
何昭宇伸手轻抚着白慕飞的面颊,「记得有句话,叫做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男儿顶天立地,有了必做之事,就一定要去做。慕飞,我怕有一天,我会伤了你,就像舵爷的事一样……」
白慕飞猛地将何昭宇抱入怀中,喃喃道:「我的傻猫儿,你为了舵爷而自责,总觉得伤了我,就拼命责怪自己……你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这一身的伤,又是为了什么?」
「不管怎样,舵爷因我而死……」何昭宇一动不动,浑身痛得几乎如刀割。可是唯有这疼痛,才能减轻心中的万般痛楚。
白慕飞脑中灵光一闪,骤然间什么都明白了,「猫儿,你这是和我诀别吗?」
何昭宇全身一震,他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意……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就是猫儿你一向的原则。」白慕飞沉郁的声音颤抖着,「多希望我的猫儿不问外事,一心只想着我,可那就不是我所爱的猫儿了。」
笑容渐渐在何昭宇清俊的面容漾开,如清冷的风拂过寂静的山野。
「我已经一身罪孽,再多几椿也无所谓了……」缓缓张开五指,手掌上厚厚一层的茧子,记录了当年勤学苦练的时光。那时的自己多么执著,对匡扶人间正义,充满了坚定的信心,每天不管练得多么苦,心中总是快乐的。
「昭儿,如果你可以坚持,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假如有一天你做不到了,就回到师父这儿来,青山绿水好人家,也是处世之道。只要你幸福,怎么生活,师父都会开心的……」
原来,师父和苏大人一样敏锐,早已明白,自己不适应这世间的污浊和阴暗……
「你想以暴易暴吗?拋去了纯钧的那一刻,你已下定了毁灭的决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
白慕飞用力抱紧了何昭宇,怀中那布满伤口的单薄身体,痛得微微抽搐,好似生生挖开了自己的心,「我发过誓,终我一生,只爱何昭宇一人,无论艰难险阻,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何昭宇一下子抓住了床栏杆,越攥越紧,「咔」的一声,栏杆断为两截。
白慕飞一把握着何昭宇的手,那掌心渗出的鲜血,一滴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更觉凄艳。
凝视着何昭宇惨淡的眼睛,白慕飞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掌中。血流在两人的手掌中,热热的,粘粘的……
「有一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去做海盗,是为了完成我爷爷的一个心愿,所以,你就算断情绝义,我也会继续干下去。这是缘分,也是命运,注定了你我这一生不会分开……」
何昭宇一惊,「你……」
「猫儿,我说过不离不弃,所以,你杀人,我就在后面放火;你一身罪孽,我就先下地狱。」白慕飞轻轻一笑,「既然世间风云不容你我相守终生,我又何惧掀起滔天巨浪,轰轰烈烈干一场!」
一世深情,化为深融在血液里的力量,超越了生死,不论天长地久还是片刻瞬间,都改变不了彼此。
相聚也罢,分离也罢,已没有分别。
以血见证,此心不灭!
情爱至此,已是人间大爱,天宽地广,沧海桑田,只要有日出日落,生生不息,便长存天宇间。
男儿汉坚实的手掌相握,前途再艰难,有这一刻,便已足够。
突然,白慕飞运指如风,疾点何昭宇胸口膻中穴。何昭宇猝不及防,虽知不妙,可是眼前一黑,只叫了一句「慕飞……」,便失去了知觉。
小心翼翼将何昭宇放平在床上,盖上锦被,深深一吻,低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毁灭?猫儿,你为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要代替我去为舵爷报那血海深仇。你真是傻,不知道你这样会宠坏我吗?」
取下墙壁悬挂的照曦剑,「呛啷」抽出半截,剑身白光耀眼,转动如电。这是融了白帝和他的血铸成的,冥冥中,似乎注定了是用来保护何昭宇一生的……
走出门外,守卫们都换成了他的心腹,近百人团团包围着房间,便是苍蝇也休想飞进去惊扰。
一名手下见了白慕飞,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白慕飞剑眉一扬,唇边浮起了笑意。苏默居然为了何昭宇独上嵊泗岛,猫儿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位老人当真值得尊敬。
猫儿,有苏大人在此,我便没了牵挂,走得更放心了。
***
「想不到你轻易便接受了投降一事,这可不像是江大头领的作风。」白慕飞站在走廊上,深思的目光直刺入江云心底。
江云停住了,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怀疑……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帮你的两个理由吗?」
「第一,因为你我的祖辈有旧交,那第二个……」白慕飞隐隐已猜到了。
江云注视着白慕飞,「第二个理由便是:我是玄武宫江河湖海四大首领中的……云江!」
白慕飞笑了笑,「既是如此,你必是依命而行的了?」
「不错,金龙令一出,只要是五方帝的门人都得遵从。」
白帝果然智能过人,一眼看透了自己的计画,所以才命江云协助。说到底,白帝所做的,都是为了何昭宇!
「你是不是对投降一事有什么异议?」江云口中这样问,眼光却是一闪。
他深知白慕飞高傲自负,只怕白帝暗中相助的事,会损伤白慕飞的自尊心,所以才一直没有说明自己的身分。
白慕飞微微一笑,江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换作从前的白慕飞,一定不能接受别人的恩惠,尤其是白帝,更是誓死不会答应。然而,世事变幻,江云又怎么知道自己与白帝肝胆相照,引为平生知己呢?
「既然是大哥的决定,我又怎么会有异议?此事必须速速决断,大哥快去办吧。我先回去准备了。」白慕飞转身向外走去。
我相信,靠我们的双手,扫清一切阻碍,未来必会如我想象的那样美好……
等着我回来,猫儿,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平世界……
望着那飘扬潇洒的背影碧湖奇道:「这个戴银面具的家伙是谁啊?我怎么觉得他很眼熟呢?」
江云一巴掌拍在碧湖背上,嘻笑道:「你管他干什么?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星河挥开江云,「小心金风知道敲断了你的爪子,正事要紧,别耽误了。」
不知怎的,江云总觉得有点不妥,眼看白慕飞消失在门外,心中有一种冲动想拉他回来。一转念,还是先办完受降之事再找他问问清楚。
灵堂上,众人听了江云所言,大部分都很赞成。齐修汉闻讯而来,虽然不愿投降,却因自己手上无人无船,也无颜出头。
夜罗属下众人,竟然没有一个反对,倒是令江云大出意料之外,忽见碧湖暗笑,心知必有缘故,也不再多问,只是道:「众兄弟既然都赞成此事,即刻便准备收拾吧。齐兄弟不愿随军,那就率领大家撤往琉球。」
***
「什么燕无双独自驾小舟出海?」江云吓得直跳起来,「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你们这些手下是怎么回事,放他一个人去冒险?」
那手下苦着脸道:「少主的脾气大头领最清楚,认定的事,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啊。他去哪里,当然不会告诉我们了。」
「真没用,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江云一脚将这人踢出房外。
「慕飞绝对去找燕王了……」何昭宇声音微弱,却强撑着要坐起来。
月明按住何昭宇,抱怨道:「你安分些养伤好不好?再乱动,我要禁你三个月不准起身。」
「找燕王?难道他想行刺燕王为舵爷报仇?」
苏默神色俱变,「白少侠是想,只有除去燕王才是彻底消除祸患之法。他要闯下泼天大祸了……」
「燕王身边都是夜杀的杀手,慕飞一个人去太危险!」何昭宇哪里能躺得住?
江云恨道:「这小子总是喜欢行冒险的计策,一次能成功,怎么可能次次这样幸运?等他脑袋要落地,才会后悔。」
苏默沉声道:「如果他杀了燕王,那才是真正的后悔来不及了……」
何昭宇惕然心惊,森森寒气直涌上来,挣扎着问:「苏大人,为什么说,慕飞杀了燕王便是后悔来不及?」
无言地看着那饱经磨难的人,深深的怜爱与痛惜在苏默心头萦绕……
燕王是你亲生父亲,这一句如何说得出口?
是父子相残,还是背逆朝廷,何昭宇,你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样。不管选了哪一种,心怀仁爱的你,都无法承担如此沉重的压力……
上天为何要逼你到绝境?难道,当真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你?
「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大人不能对何昭宇明言?」何昭宇心细如发,早已发觉苏默的异状,一挺身,竟然下地站起。动作太过剧烈,眼前一阵昏黑,差点栽倒。
月明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你不要命了?」
何昭宇捂住胸口,不住地咳嗽,眼睛却执拗地看向苏默。
苏默心中一悸,何昭宇的眼神何其绝然,不复从前的沉静清淡,虽然不是凌厉的杀气,却令人隐隐生惧……
舵爷之死,到底改变了何昭宇什么?未来对何昭宇又是怎样的?
那一句话盘旋心中良久,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刚受重创的何昭宇,怎能禁受得住再一次的打击?
「燕王的夜杀极为厉害,我是怕白少侠出事……」苏默神色不动,淡淡而言。
何昭宇深深地看着苏默,忽然微微一笑,「大人说的是……」
苏默心中一痛,黯然无语。
碧湖急道:「还多说什么,出兵救人要紧啊。」
「燕王既已出兵定海,司马先生必然被监视了。为了白慕飞的安全,此事暂时不能用飞鸽传书告知司马先生,以防燕王的人截去信鸽。」苏默看着月明,「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月明苦笑,「偏偏我们江河湖海四人全在嵊泗岛,而我两个哥哥都不知去向,至今杳无音讯。看来我们只有立刻出发,追上白慕飞,阻止他行刺!」
江云一拳砸在桌上,「本来我已不想再动干戈,为了那个小混蛋,这一仗只有打了,而且非赢不可!」
***
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锋,兵力薄弱的定海便被攻破了,燕王大军长驱直入,占领定海主城。
虽然海盗盘踞定海,岛上也有不少原来的居民。因江云善待百姓,岛上居民安居乐业,都很拥戴江云。
燕王双脚踏上了定海的土地,不禁感慨万千。
多年前,作为水军主帅,他曾经占领过这座岛,当时正值壮年,意气风发,豪情壮志,挥斥方遒。放眼天下,谁能及自己天纵英明,韬略过人?
然而世事无常,他又怎会想到被贬到蛮夷之地,抑郁度日,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子……
司马衡瞧瞧旁边寸步不离的陈贤,微微苦笑。自己想尽了办法,本以为拖住了燕王,可是燕王却暗中指挥秋无痕,拖了乐之舟调走的三只大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定海,快得自己连消息都来不及发出……
一代枭雄,果然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金风不动声色插过来,挡开了陈贤。
别看陈贤文弱书生一个,这紧跟的本事倒是不小,好似牛皮糖,不知怎的便会出现在司马衡身边。加上司马衡也是书生一个,又不会轻功和反追踨,只好整天气闷地对着陈贤那张笑嘻嘻的脸。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若不是顾虑司马衡的安全,金风早就想给陈贤一点苦头吃,免得他监视得起劲。
不过,金风也颇有得意之作。他一眼便瞧破了陈贤和宁穆之间的暧昧,在两人欢好之时故意撞个正着,结果闹得满船沸沸扬扬,连燕王都不得不出面,严厉训斥了两人一顿,勒令他们不准往来,金风想起来便要笑。
陈贤一见是金风,又气又恼,面皮上挂不住,闪到一边去了。
众将簇拥着燕王向聚义大厅走去。突然,前方一片混乱,吵嚷声乱作一团。周围一些老百姓也向前挤,个个神情激愤,若不是卫队挡着,便冲过来了。
燕王眉头一皱,吩咐:「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宁穆领命去了片刻,押来的是一名牙将,跪在燕王前面。「王爷,此人不听将令,抢掠了百姓财物,请王爷发落。」
那牙将慌张道:「王爷饶命,末将只是拿了几件首饰,并不敢伤了人命,末将随王爷征战多年,求王爷饶了这一回。」
一时之间,四周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燕王。
燕王淡淡道:「本王将令已下,三军不分上下,一概必遵。你既违将令,军法不容。你的家小,本王自会代为照顾。」
一声断喝:「立斩不赦,人头高悬三日,以儆效尤!」
霎时间,那牙将人头落地。谕令遍传定海,人心顿时安稳下来。
此刻,霞光满天,七彩变幻,投射在燕王身上,衬托得他好似天神一般神威凛凛,目光一扫,众人无不折服。
司马衡默然,燕王当机立断,既镇了军纪,又收了民心,如此厉害,连苏默都未必是对手,朝廷之上,又有何人可及?
越来越沉重的压力,逼得司马衡透不上气来,满怀忧虑,念及未来,竟是郁闷之极。
一名探子飞奔前来,「王爷,江云的船队已向定海驶来。」
「来得这样快,不像苏默行事风格,莫非出了什么事?」燕王察觉到其中微妙难言的变数,向秋无痕使了个眼色。
秋无痕心领神会,悄然隐入人丛中。
***
茫茫大海无边,快舟如箭,乘风破浪疾驶。
白慕飞昂首立在船头,海风扬起了如雪的白衣,翩然欲飞。
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照曦,这是为猫儿而铸的剑,如今,到了该出鞘饮血的时候……
不管前方路上有多少荆棘,我都会用手中的照曦扫平……
一名水手忽然道:「头儿,快看,那里有艘船,好像是攻嵊泗岛的大船。」
白慕飞一怔,仔细瞧去,果然不假。上嵊泗岛之时,他率海盗与之大战,后来大船仓皇逃去,为了救人,他也没来得及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一咬牙,命令:「靠上去,不能放过杀害舵爷的凶手!」
虽然快舟上只有三十来个人,可是海盗们一向凶悍,根本不管那么多,当下便靠了过去。
驶得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大船只在海上漂荡,既未升帆,也无人划船,一派死气沉沉。
白慕飞十分奇怪,待快舟傍到大船边,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有动静,便悄无声息地攀上船尾,如壁虎一般游上船舷,微微探头一看,不禁失声而呼。
船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甲板上桅倒帆裂,兵器丢了满地,显然经过一番恶战。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其余的海盗见没有危险,也爬上船来,见此情景,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好容易众人镇定下来,四处检查了一下,竟没有一个活口。白慕飞粗略点了一下人数,死者在二百余人左右。虽然这些都是杀害嵊泗岛百姓的凶手,可是死得这般凄惨,众海盗也觉恻然。
白慕飞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截杀了乐之舟?瞧附近并无快舟的踪迹,料想乐之舟等率部分水军已逃逸,现在时间紧迫,自己也不及去追寻了。
大船上寂静得可怕,阴气森森,众人也不愿多留,便返回了快舟。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扑啦啦」大船摇晃起来,无声无息地开始向前漂动。
「鬼……鬼船……」一旁边的海盗上下牙齿直打架,闻者人人变色。
「一定是舵爷显灵,捉了他们的魂……」另一个海盗异常肯定。
白慕飞回头看着大船漂远,不禁感慨,人间事似乎注定了有因必有果,这些官兵杀害无辜之时,又怎会想到,自己转眼也成亡魂?
谁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自己和何昭宇是这样,白帝和何昭宇同样也如此,只是天意难测,又有谁知道未来是怎样的?
假如最后的结果是失去何昭宇,会后悔吗?
江云问过的问题,他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失去的痛苦固然不能承受,可是,与何昭宇的平安幸福相比,他宁可选择后一种。
情爱的真谛,或许并不在结果,而是在付出……
直到如今,他才领悟到,其实都是何昭宇一直在包容与溺爱,自己只以为付出了感情便有权利得到回报,再想不到,爱有时也是一种伤害。那时年少轻狂岁月中的任性与胡闹,都是何昭宇默默的宽容,才悄然化开的……直到黑帝故意让自己听见白帝宫的那一幕为止。
猫儿,你的深情天高地厚,我白慕飞何以为报?不管现在为你做多少,都无法补偿你牺牲的一切……你只想留住我的快乐与潇洒,殊不知,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快乐也不复存在……
正是:
行行血泪洒征襟,千里绝驰海水深。
男子铁心悲歌去,萧萧剑气断红尘。
五方帝第五部东海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