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是一片的黑暗,但脑子里却是问号满天飞。然而再多的疑问都没能有答案,答案全数在那男人身上,她一定得找个机会问清楚才行。
不知不觉中,疲累的身体进入了睡眠状态,而二十几年来不曾作过春梦的她,做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春梦。
梦里的男人就叫元轩,而梦里的女人是她,却不是现在的她。
大波浪增添些许艳丽风味是现在的她,但梦里的那个她头发乌黑直长,给人纯净恬美的气息,是她却又不是真实的她……
感觉十分诡异,尚未熟睡的她下意识地想睁开眼,将梦境里两具赤/luo/luo、缠绵在一块的身影除去。
但不论她如何想睁眼,眼皮似乎是被恶作剧地涂上三秒胶,眼珠子只能在眼皮下滚动,直到最后疲累威突地倍增加重,她反而睡得更沉了。
而她拒绝作的春梦,则是继续地在她的梦境里火热地上演着……
“小喜……”男人好听低沉的声嗓在女人耳边响起。
“嗯……”回应男人的是一声娇软的shen/吟,因为男人的大掌正在她的身上不断地点火,让她火热难耐,既难过又期待即将迎向她而来的一切。
男人强壮的体魄覆在女人细致雪白的娇躯上,点点细吻落在她的耳上、颈项、肩头,大手则不安分地在她胸前抚着。
女人因他越发孟浪的举止而不断娇呻,环绕在他臂膀上的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收紧,无声地诉说她的想望。
想要更多的亲吻,想要更多的触摸,想要更多的激情,想要他的一切,更想要给予她的一切。
像是感受到她无声的讯息,男人的唇轻贴在她的唇上,充满情感地吐出低哑的声息:“我爱你、我爱你,只爱你。”
他爱她更胜于他自己,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注定是天生一对,永远只能属于彼此。
听见爱人深情的告白,虽已不是第一回听见,但内心澎湃的情感仍是一再地高涨,像是要从胸口中喷涌而出,深深的爱恋催促着她回应相同的情意。
“我爱你,一样只爱你。”真心诚意的情感,全包含在她水汪的美眸之中,绝不容任何人质疑。
“小喜,我的小喜……”男人承载着自己的,也承载女人的浓厚情感,激荡不已的狂爱瞬间无法忍耐。
他喊着他的爱,深深地吻上她的唇,让内心充沛的情感藉由温热的唇舌传递。
炽热的吻在两人之间延烧着,女人微驭红唇,主动迎着男人吸取她的芬芳,主动献上她的热情与美丽。
两人热烈地亲吻对方、抚摸对方,像是要在这一刻以高热激情将彼此融化在彼此的怀抱之中。
……
她只能尖叫,只能迷乱地喊着男人的名。
“元轩……元轩……元轩……”
“元轩!”一阵激动的喊叫划破了寂静的空间,也惊醒了床上陷于睡眠中的范靖喜。
她猛地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作了梦,甚至喊叫着梦里男人的名字。
但是……逼真得几近亲身经历的梦境,不是她喊叫的主因,而是在清醒的瞬间,那一幕幕飞掠脑海却无法拼凑的景象教她心惊。
她该告诉自己不论是男人与女人血脉债张的情爱画面,还是那些像是记忆的碎片,都只是虚幻的梦,但她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场梦,她甚至能笃定这些全都曾经发生过,莫名地笃定……
狂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要从胸口中蹦出,她只能颤着手压在胸口前安抚自己,但满脸的湿润感也教她明白自己哭了,哭得惨极了。
梦里的男人叫元轩,而那个名叫元轩的男人身上配带的玉石与殷侑丞的一模一样,这只是巧合吗?
然而梦里与她长相一样,连名字都一样叫范靖喜的女人,让她莫名地笃定那就是她,或许不是前世的她,可能是上一世,也可能是某一世。
但是那个名叫元轩的男人是谁?
身形修长挺拔,有着无比俊美的皮相,与长相阳刚、气息冷肃的殷侑丞是完全反比的形象,但再次地,她莫名认定元轩就是他。
第6章(1)
每当脑子自动告知他们是同一人时,范靖喜除了仍是感到惊慌,却也忍不住骂着自己的可笑,骂着自己没用的脑袋怎会将两人认定为同一人,所以她不断推翻这个认定,只是每当她几乎要说服自己,说这是骗人的假象时,却又会再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又泪流满面,毫无原由的悲伤充斥着她的内心。
她是怎么了?没有睡觉也能作梦吗?
范靖喜手里端着水杯,但“小喜”与“元轩”两人缠绵的情节却不断地凭空在她眼前上演,他们相处的生活片段也是,她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一切。
为了这教她心惊的怪异现象,她将自己封闭在家中整整两天,就怕大门一开,便过上了教她陷入精神混乱的始作俑者。
现在她无法面对他,因为他做出种种过分关心她的举动,她无法理解原因,更教她害怕的是,“小喜”深爱着“元轩”,而她认定她就是“小喜”,殷侑丞便是“元轩”,那表示什么?
表示她爱殷侑丞?
第一回意识到这个结论时,她笑了,但两天后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越来越多记忆碎片出现在她眼前,而她不自觉地拼凑着。
一开始出现怪异现象,她惊慌失措,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中邪,但短短两天的时间,像是潜移默化的效力发挥,她居然开始相信一切了。
相信殷侑丞就是元轩,相信她爱这个男人,一切诡异得吓人,但她不再感到害怕了,只是需要有人来肯定这一切的真实性,而非她精神错乱凭空幻想。
第三天,范靖喜自台中回到台北后,第一回跨出家门。
她不得不走出家门,因为家里所有的食物及干粮都在这两天里吃完了,她必须出门填饱肚子。
确定对面毫无动静,范靖喜像个小偷似地蹑手蹑脚并快速搭乘电梯来到一楼,离开社区。
她选择走到离社区约莫十分钟路程的另一条街上觅食,然后再走得更远,到另一家较小的超市采买自己可以煮食的食材及方便食用的泡面,她决定她要继续回家闭关几天,直到她错乱的精神恢复,或者是……完全的发疯。
提着一大袋食物走出超市,范靖喜发现自己的脑子并未因为出门走了一回而清醒,仍是一片混乱,然后,她无意间撞到了一名老妇人。
“哎呀!”被撞到的老妇人先是退后了几步,接着像是慢动作般地跌坐在人行道上。
“对不起、对不起……”范靖喜惊慌地丢开手上沉重的购物袋,赶紧蹲在老妇人的身边,并仔细检视她的全身,就怕自己一畴不察真的伤了她。
“小姐,走路要看路呀!地上有黄金可以捡吗?”老妇人口里抱怨着,但脸上并无疼痛的神情表现。
但范靖喜仍无法放松,她不断地问着:“婆婆,伤到哪了呢?您哪儿痛?要不要我送您到医院?”
“没事、没事。”老妇人摇着手。
“您站得起来吗?”范靖喜紧张地问,老人家可是最怕摔着的,她就怕老妇人不觉得疼,但或许哪根骨头被她这一撞给撞断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扶我一把便成了。”说着,老妇人紧紧抓着范靖喜的手,那力气之大,一点都不像是个老人家该有的。
手被抓得有些疼,但范靖喜顾不了这些,她只想确定自己一时的大意是否对他人造成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