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顾生病中的苏铜铃,莫奇将他的房间让给了她住,他则在外厅上弄个简单的地铺。
当他来到她床前,看着她沉睡如婴孩般的模样,忍不住深深的凝视,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叫她起床的。
“起床了,铜铃。”他轻声在她的耳边唤着。
她身子微动了一下,却毫不受影响的继续睡她的觉。
“快点起床啦。”他轻摇她的肩膀,“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四处去走走。”
铜铃翻了翻身,揉揉眼睛,看清来人是莫奇,不由得大呼了口气。
“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闻到那属于男人的体味,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她急忙推开他到一定的距离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带你四处去逛逛,让你了解我所生长的环境,看看鹰山的人、鹰山的美。”他俯身亲吻她的脸颊。“我光去外厅等你。”说毕,他起身往外走,并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虽说这些日于以来,有时他也会出其不意的亲亲她的额头或就像刚刚一样亲吻脸颊,可她还是不太习惯,每次都要心跳加速很久,才能恢复正常,可是偏又爱煞这种感觉,又期待又怕表现得太随便。
但是说到玩,她的精神可来了!连忙梳洗,并换上一套她最喜爱的浅绿色衣裳,快速奔向外厅;而在屋外的莫奇早已唤来了黑旋风,于是两人同乘黑旋风,趁着晨曦奔驰而去。
沿着平缓而上的道路,须臾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农舍;农舍旁是一亩亩依着山势而建的翠绿梯田。在农舍的围栏旁有一中年妇人,正在将湿衣服晒在竹二上。
莫奇远远的即高喊:“大娘!”
庄大娘回过头来,对着前来的两人一笑。
“奇儿,大清早的,怎么有空来,还带来了一位这么标致的姑娘!”
庄大娘年约四十左右,拥有一身极细致的皮肤,岁月对她真是厚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一点都小像是在农舍做粗活的妇人,反而拥有一股中年端庄则韵味,想必年轻时也是一朵倾城之花。
莫奇飞身下马后,才将前面的铜铃一把抱下,放走了黑旋风,来到了庄大娘的面前。
“大娘,我给您介绍,她就是铜铃,这几天上山来玩,特地带她来看您。”莫奇指了指一旁的铜铃。“铜铃,她是庄大娘,就是我三弟坤道的母亲,她跟我的亲娘没两样,从小就疼我。”
“大娘好,原来您就是庄三哥的母亲,难怪觉得您面熟,原来庄三哥跟您长得极相似。”她盈盈浅笑。
庄大娘伸手过去握住了铜铃的小手。
“你是铜铃?是奇儿的朋友,以后我就不客气叫你一声铜铃,你看好吗?”温柔的语气很是亲切,让从小没有母亲的铜铃倍感温馨。
“当然好啊!”她猛点头,才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已没来由的喜欢上这位笑起来如春风般的大娘。
“你们一定还没用早饭,我晒完衣服后,就去准备。奇儿,你先带钢铃到处走走,待会再来用饭。”
两人徒步来到农舍旁的一条小径,小径两旁草木扶疏,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深谷,再往前走三百步,突然听见了淙淙流水声,铜铃兴奋得手舞足蹈。
“是水声耶!这里怎么会有水声?”她拉着莫奇的手边跳边跑。“快点!你几时成慢郎中了!”
莫奇知道她好奇,硬是放慢了脚步,任她拉着他,就是不肯走快点。直跑到了小径的尽头,天地间才豁然开朗。
“哇!好美!这里真的好美!”她大呼了声。
原来这是一条很高的山涧,山顶的溪水从山洞中倾泻而下,汇聚成一池深潭,像一条银色的丝带,从天而降,朦胧的水雾漫天飞舞,虽不壮观,但却有一股轻盈的美。
他牵她到潭边的一块大石上坐着,轻拥她人怀;而这个位置视野极佳,刚好可以感觉溪水的磅礴气势,但又不至于被水溅湿。
“这里的确很美,造物主的巧夺天工,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嗯,你住在这里一定很幸福吧?因为四季的转换或大气的变化,你都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致,欣赏不同的山色。”如果能够接爹来这里养老,那该有多好!
“鹰山是个不为人知的宝藏地,它有着非常壮丽的山川景观,也有着非常纯朴的民俗风情,你才刚来。以后多的是机会去慢慢欣赏这美景。”
“这里这么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又是怎么会定居下来的?”她上山来就是为了要寻找答案,因为受伤。闷了几大,始终说不出口,况且看他们的人、对人对事的态度,都不像是恶徒,就更加难以启口了。
“我今天带你出来走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知道有关鹰山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世,事实上并个像外界所谣传那样。”他望向湛蓝的天,将思绪拉回久远的年代。
莫奇的故乡,原是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他的父亲因为继承先祖留下来的产业,所以在那贫瘠之地过着还算衣食无忧的生活;在他八岁那年,因连续下了一个月的豪雨,以致山洪暴发,将他们的村庄淹没,他的爹娘、妹妹和所有的家丁、佃农,及一些平日靠他们为生的村人们连夜往南逃。
由于跟着莫奇父亲逃出的人大半属于他们家产业下的人,于是他父亲理所当然的负起了带领及照顾之责。他们一路往南走,但由于同时被大水淹没的村庄很多,逃出来的难民也多,所有的物质更加缺乏,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偶尔有官家放粮或大户人家赈灾,但毕竟粥少僧多,加上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在流行,只要感染上的人,都会忽冷忽热全身起红疹子,不出几日,患者就会死去。
他母亲为了照顾患者,又将分到的一点食物都给了他们兄妹,以致身体太虚弱,因此感染了重病,不出几天就去世了;接着他那才四岁的妹妹也跟着走了。在那次的天灾中,他的亲人及村民总共有二十多人死于途中。
他父亲带着他们继续南下,约莫过了一个月,当时跟着他们的人已经从百来人剩下约六十多人;经过了长途奔波及露宿荒野,大家的身体都再也支持不下去,刚好那时他们来到了鹰山脚下,发现这座不太高的山,山上物产丰富,很适合开垦,于是大家就决定在山上住下来。
父亲将家里带出来的值钱东西全拿去汴京变卖,以换取食物、布料。马匹及建材和所有要用的生活用品,开始努力的在山上开垦起来,后来他们才在京城听到有关鹰山的传说。难怪这么好的地方,都无人居住。
从不曾轻易吐露的心事,从不曾流下的眼泪,在她面前完全无保留的呈现出来,那种积压已久的椎心之痛,虽说已过了十五年,但每当忆起,总要在他心中激荡久久。
铜铃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陪着掉眼泪,难过他与自己相同自小就没了母亲。“难道你们都不怕吗?听说这是个被诅咒过的地方。”从小她就听村里的人传述有关鹰山的一切,小小的心灵也曾害怕过,如今亲自走来,倒觉得没什么。
“只要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对于这种道听途说的乡野传奇,就当是听故事吧。
“后来呢?你们怎会被传成杀人不眨眼的盗匪?”这是她多日以来内心最大的疑问。
他嗟叹一声:“我父亲领着大家在漫山上努力工作了两年,才稍微有些成果。在一切都步人轨道后,有一个叫石天俊的恶人,是在逃难时跟着我们在鹰山的,他带了几个也是外来的弟兄,要我父亲将领导人的位置让给他,说他要当鹰山的寨主。别说父亲不肯,就是那些我们家代代受雇的家丁佃农也不肯;父亲为人正义,讲情说理,从没有尊卑之分,众人都诚服于他。那石天俊被众人赶下山后不服,于是趁着黑夜偷偷上山,将鹰山彻底破坏了一番,并放火烧了部分的房舍及养鸡场。幸好众人发现得早,不然多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尔后,他继续假借鹰山之名,到处招摇撞骗、抢夺掳掠,净做些下三烂的勾当,让坊间的人真以为鹰山是个土匪窝。为了防止石天俊再次仁山来滋事,于是在我二弟的父亲万师父的训练下,成立了一支守卫队,负责巡逻保卫鹰山的安全。也因此,鹰山的门户越来越森严,就是怕不法之徒上山来寻仇。”一想到石天俊,他不禁怒容满面,十几年来还是拿他没办法,任他逍遥法外,真是令人气结!
“难道官府也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还你们清白?”
“他嚣张十多年了,还是抓不到他,现在我们已不指望官府了,我们必须靠自己。”这种毁谤名誉的事,无凭无据,官府一点好处都没,才懒得受理。
“真是可恶!就是他才害我爹爹对你误会这么深、这么不谅解你!”她气极了,嘟起了樱唇。
心事能够说出来真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顿时觉得长期压抑在胸口的闷气不见了,心情也舒坦多了。
“好了,别气了,恶人自有得到报应的一天,不是报应未到,只是时候未到。肚子饿了吧?我们该回庄大娘那儿,享用她特地为我们准备的早饭。”不说不觉得饿,一提才发现。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了微的响表相对一笑后,他牵起她的手往回释未去。
“你爹呢?怎么不见他呢?”她忍不住好奇,想一次问个明白。
我二十岁那年,他将鹰山交给我们四兄弟及白叔打理后,就和我四弟的父亲李叔回家乡去了,说是要一方面云游四海,一方面将老家重新整理整理,人不亲土亲,虽说已离开那么久了,还是想回去看看,毕竟那里有先祖留下来的产业。”不知父亲现在流浪到何处了?有朝一日,等该忙的事都忙完了,或许他也该带着铜铃四处去云游,顺便找找已经失去音讯的父亲。
中午过后,莫奇继续带着她往更高的山上走。有时候会呼叫黑旋风来,载他们一程,有时候两人会慢步而行,享受那种难得的亲近悠闲。
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终于登上了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如茵的绿草,绿草里有许多不同颜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山顶中间则是一个天然的湖泊,占据整个山顶一半的面积。湖泊的水清澈见底,反映了天上的蓝天白云,像是一面大镜子。
看着翻翻波光,铜铃赞叹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梦湖,你应该知道的。”莫奇首先打破沉默,并摇了摇失神的铜铃。
“梦湖?这里就是传说中少女与书生投湖的地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个有着凄美爱情传说的地方。“那黑鹰呢?”她抬头望向湛队如洗的苍穹,发现真的有几只黑鹰正在上空盘旋,她高兴得又手舞足蹈起来。
“真的与传说一样,有湖。有黑鹰,不晓得故事是不是真的。”多希望故事不是真的,多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尤其在她有了爱人之后,更不能忍受被拆散的痛苦。如果那天她失去了莫奇,也许会选择和少女走同样的路。
他看着她变换的神色,忽蹩眉、忽叹息、忽而又轻盈的笑,就知道她一定为这古老的传说而伤感。
“地方是真的,故事是假的,你别那么多愁善感,为一个传说中的故事难过。”看着天色,忽地黑云密布,他忘了这个季节常会有午后雷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可他忘了带雨具,这山顶又没有任何遮风避雨的地方,于是拉着铜铃急急忙忙往山下跑。
“走,快下雨了!”他急切道。
“不要嘛!人家还要多待一会。”她娇唤。
突然间,远处的天空划下一道闪电,紧接着,一道雷声响彻云霄,震过天际。
“啊!……”她惊叫了声,从没有过身处在荒郊外遇到这种气候变化,于是吓得赶紧扑进莫奇怀里,忘了男女之分。
“别怕!我们快走。”他拥着她,快速往山下的路走去,他记得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避雨。
而其中闪电打雷一次接着一次,像是永不停歇,震得人心慌,接着豆大的雨珠开始落下,刚开始是一滴两滴,最后变成倾盆大雨。在他们进入山洞前已经完全被大雨给淋湿了。
她依然缩在他宽广的怀中。不停地颤抖,他轻拍她的背安抚。
“别怕,已经没事了。”他轻抬起她的脸,好看清楚她现在的容颜,并将落在她脸上湿透的长发轻顺到耳后,看着因被大雨淋湿的轻薄春装,正让她的美好曲线一览无遗,他心中的火热正逐渐上升。
他的手指轻滑过她的眼。她的脸,两人深情对望,在此时,心灵的相属已难舍难分。她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脸上的红颜如同秋霞般,正要开口打破沉默,尚未说出口的话,却被他那厚实的唇所占据。他双手紧握她的肩,细细的轻吻着。虽说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但第一次吃药时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只是有些羞涩,但这一次完全不同于上次。从不知道唇与唇的接触竞是如此美妙,原先冰冷的身体如今却像是火在烧般,快速的心跳声与外面的雨打声相映着。当他由轻吻转为深吻,吻得她呼吸像要停止般时,她这才惊觉忘了反抗!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太过轻浮?可是她又爱极了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舍不得推开,直到沉重的喘息声在她耳畔响起,才惊觉自己已经虚软元力的靠在他怀里。垂低了头,不敢看他。
他将她轻轻隔开了些许距离,没见到她掉泪,心安了许多。怕这样继续下去,会控制不了男人原始的本能,而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对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看着她那好比玫瑰花般的双颊,他必须极力压抑快要失控的身体。
她依然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关系?不在意?那显示她太随便;责怪他?抱怨他?又怕他误以为她讨厌他,从此不再吻她。干脆不回答为妙。
“在想什么,怎地不说话?”他用眼神深深探询。平常她话满多的,现在不说话了,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在想我们现在都湿淋淋的,如果不赶快弄干,回去准会犯风寒的。”一离开他的怀抱,温热的气息没了,全身的寒意直袭了上来,让她不由得打个哆嗦。
“我怎么忘了!你身体才刚好,千万别再病倒了。”他将一些树枝杂物清理到一旁,理出一小块空地。”你在这里先坐下,我先起个火。”他环顾四周,将一些树枝收集了过来,一会儿,树枝化为熊熊烈火,在他们眼前燃烧。
他依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握紧了她的小手。
“还冷吗?”他充满柔情的声调,驱除了一阵阵的寒意。
她猛摇螓首。“不冷了。”
“铜铃,你离家有大半个月了,伯父一定很担心你的安危,我想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向伯父解释清楚,希望他能同意我们的事。”
“嗯,我是该回家看看爹了,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我一声不响的就离家出走,他一定会很担心,也很失望。”她满心的愧疚。离家这么久,只有偶尔会想起爹,大半时候都沉浸在与莫奇和处的欢愉时光中,根本忘了回家这件事。
可是想到要与莫奇分别,更不知道爹是否会同意这件事,还是像上次一样不准莫奇来看她,实在无法再忍受相思之苦。怎么办?她的情绪开始跌到了谷底。
看着她泪水盈眶,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这小女人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是忧是喜,瞒不了人。
“别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只不过是先回家去,等我抓到了石天俊那狗贼,还给鹰山一个清白时,我会请媒人去你家,向你父亲正式提亲,相信苏伯父应该不会再阻止我和你交往。”他用他那双大手轻武她眼角的泪水。
希望如此!其实他一点把握也没。如果他够自私,就将铜铃永远留在身边,可是他不能,他希望铜铃能正大光明、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不要蒙受任何外界的批评流言,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
“如果你抓不到石天俊,如果世人还是对鹰山有着误解,如果我爹依然不同意这件婚事,那么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她的眼泪并没有因为他的擦拭而停止,反而像外头的雨一样,直直滴落。
他紧紧将她拥人怀中,抚着她的头、她的背,安抗她快要失控的情绪。
“我不准你这样说。你明知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你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并没有看错人,为了你,我一定会尽速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障碍扫除。你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有多疼吗?”他的手臂缩得更紧些,想让她真实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公理跟正义。好人总是难出头,祸害却会遗千年。如果可以这么容易就抓到石天俊,那么鹰山也就不用遭受这十几年来世人的唾弃与辱骂。”她真的害怕,过了明天,可能就再见不到他了。好不容易感情有了归属,却不能厮守,那种心慌,如同外面的大雨,敲打得她整个心都碎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的话停留在她柔嫩的唇上,细细的,有些苦涩,掺着她的泪水。“让我们一起努力,永远都不要放弃,好吗?”他在她唇上低语,希望给她信心,给她勇气。
紫兰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一拐一拐的来到莫奇的房间。她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看见呆坐在床沿的铜铃,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这是自从那日在山下误伤铜铃后,两人第一次碰面;其间紫兰因为被家法处罚而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而铜铃也因为受伤而待在房间里。
“我可以进来吗?”紫兰轻声问着,其实她人早已经进来了。
铜铃看到她,赶快抹掉脸上的泪痕。“请坐”她起身与紫兰一同坐在方桌旁的圆形椅子上。
“我……上次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好了吗?”紫兰用手比了比她的左臂。
“好多了,还有一些粉红色的疤痕,不过白叔说那没关系,只要按时抹药,很快疤就会消失了。”其实她早就想找机会和紫兰多接近,但又怕紫兰不谅解,对她恶言相向。
“真的对不起,我上次是气昏了头,见你执意要鹰山,情急之下,才会用长鞭伤了你,害你吃这么多苦。”紫兰诚恳地道歉。其实她心地本就善良,那日是妒意蒙住了心智,才会下此重手。
铜铃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内心有股莫名的欣喜。从小她就没有可以讲贴心话的姊妹,如今看到个性与自己相似的紫兰,一下于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你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该用话激你的。”铜铃握住了紫兰的手。“对不起!害你被白叔打,让你好些天都不能下床,现在都好了吗?”
紫兰微点螓首,脸上有一抹红晕。“差不多好了,幸好有三哥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提到庄坤道,白紫兰的心咚咚咚的跳!这些天来他晨昏照料、耐心相劝,让她的臭脾气收敛了不少。为何从前都没发现他的好、他的体贴?她心中着实不明白。
铜铃看着紫兰脸上表情的变化。当她提到庄坤道时,难掩一抹小姑娘的娇羞,心中已大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庄三哥一派书生样,温文儒雅,学问好,人又细心,有他的照顾,我相信你是真的好了。”
铜铃看着紫兰笑得如一朵盛开的百合,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今年十九岁,你呢?”白紫兰问着。
“我比你小一岁,十八。”
“真的?那我岂不是占了便宜,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这个做姐姐的。”紫兰浅笑出声。她从小和那一堆男人一起长大,从没有年龄相仿的知心玩伴,和铜铃聊天竟是如此的快乐,心事可以与人分享的感觉真好!
“当然好了。我从小就独自一人,没有姊妹,也没有闺中好友,有姑娘家的事也常常不知道跟谁说;如今有了你,我们不但可以成为好姐妹,也可以成为好朋友。”铜铃眼中满是感动,这种感情和莫奇的男女之情不同,多了一份踏实感。
“那就这样说定了,从今以后我是姐,你是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辈子都不能变卦。”紫兰反握住了铜铃的手,两人紧紧相握,眼光中同时闪烁难得的光彩。
“紫兰,你真的原谅我了吗?你跟莫奇青梅竹马十多年,我却抢走了莫奇,可是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有你,不然我也许会收敛我的感情,不要用得那么深。”铜铃一脸的愧疚。
“铜铃,以后不许你再这么说。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让人看笑话罢了,你还这么说我,是不是要让我无地自容?”紫兰假装生气地说。“唉,我一直以为我是爱着莫大哥的,其实不是,只是多年来习惯了他,从来不去厘清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觉,我想那应该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吧、而莫大哥一向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以弥补他从小失去妹妹之痛,只是我从来都不明白。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我想清楚了,凡事不能强求,该是你的,即使天涯海角也跑不掉;不该是你的,即使近水楼台也得不到,凡事皆天定,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她一口气把积压在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了,没想到心情因而豁然开朗。
“对不起,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说了。”两人相视一笑。
“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真的舍不得。”
想到明日的分别,铜铃内心又纠结在一起,眼眶中的泪水开始打转。
“我也舍不得你们,你们都对我这么好,又那么照顾我。不过,你可以常常来看我,你是姑娘家,我爹绝不会把你轰出去的。”要是莫奇他们四兄弟,铁定会破爹扫地出门的。
“这样好了,明天我陪你回家,在你家小住几日,一方面陪陪你,顺便劝劝苏伯父,让他同意你与莫奇的婚事。如果你早点与莫大哥成亲,那么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不用分开了。”紫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铜铃不禁信心大增,一扫之前的阴霾。
“真的?你愿意陪我回家?这样我就不会寂寞了太好了,谢谢你!”两个小姑娘吱吱喳喳,从小时的的事聊到长大后的一切,天南聊到地北,直到夜色已深,莫奇进来探望,才终止了两人的长谈,紫兰恋恋不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