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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年少无关 第四章 作者:3A党
    我哪里有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给吓傻了。郑毅的吼声让我耳膜震震的,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现在的郑毅让我害怕。

    好在马进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才让我一个跟头载倒在郑毅面前。

    郑毅其实并不算高,跟我比,最多只高半个头,可现在看来,他就像座大山,狠狠的把我压在脚下。

    我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感觉自己的腿抖得厉害。

    郑毅皱了下眉头问:“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我没敢答话。

    他接着又说:“明天把它染回来。”

    明明还不是因为你……因为那照片……我这回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挪动着舌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

    郑毅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更吓人了:“啥?”

    我看见阿宽在对面拼命的朝我使颜色,但我仍旧说:“不关你的……”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郑毅就朝我抡了一巴掌。就这一下,我被打蒙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只觉得左边脸火辣辣的,口腔和牙齿的撞击使嘴里泛着血腥味。

    郑毅铁青着脸说:“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哪还像是个学生!”

    我迎上去对道:“你也不是学生吗?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儿!”

    此话一出,其余的人,包括刑刚在内脸上都流露出惊讶之色,估计他们以前还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老虎讲话的。

    稀奇吧!今天叫你们都见识见识。

    郑毅面无表情的说:“好。”啪的,又是一巴掌,而且还是打在我左脸上,比上一掌还要快,还要狠,毫不留情。

    我耳鸣了,头盖骨里像塞了个蜂窝进来,嗡嗡的响,不过还能看见血从自己嘴里飞溅出去。这时的郑毅,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喘着气,我用尽浑身力气说了句很伤人的话,说了句让他不能原谅,也让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话:“如果我不是长得像华夏,那天就算被杨文斌打死了,你也不会管的吧!”

    此时,阿宽的脸色像变成了猪肝,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果然,听了这话郑毅果然动怒了。

    我本以为他会肯定的说是,或者善意的给予否定,没想到他说:“你这几天都逃课了吧?”

    啪,一巴掌。

    “今天下午还打人了是吧?”

    啪,又一巴掌。

    “知道自己闯祸了吗?”

    啪,……

    “说话啊,你不是很狂吗?”

    啪,……

    我整个脸都麻木了,眼睛的视线被打的模模糊糊的,嘴里满口是血,哪还能说的出话来,只能用鼻子哼哼。

    郑毅下手也太重了,我怀疑他是传说中的断掌。

    我把目光瞥向一边,他手下那帮人我基本上也都是认识的,平时跟他们也都有说有笑的,可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两句。我觉得自己已经达到极限了,再挨一下子恐怕就要倒下昏过去了。

    这时,突然一个人影一闪,挡在了我前面。

    我笑了,我虽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一定是马进。

    果然,马进开口道:“这件事其实也是我们不对在先,老虎哥,大圣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就这么个张狂的性子,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毕竟他是你弟弟,不要再打了,要打就打我。”

    我听了真是挺感动,毕竟马进和我是从小一块儿长到大的,尽管上了不同的高中,而且彼此的变化都挺大的名单市心里那份友谊到现在还是没有变。

    一直都是我闯了祸,他帮我垫后。

    马进把我搂紧在怀里,护着我,透着衣服传来的温暖让我立刻觉得安全了。

    轻轻的,我把头贴紧他的胸口……

    郑毅的声音听起来绝对是在讽刺:“看来你们俩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又笑了,这句讽刺在我听来酸味实足。

    不过他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转头问刑刚的意思。

    刑刚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你自己的弟弟,问我做什么,不过既然我的兄弟都承认自己错了,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又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老虎,你打得太重了点。”

    郑毅没有回答,这让我猜不透这两个人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我被打的已经动弹不得,估计这会儿让我自己走出这屋的门都是不可能的事了,最后还是马进和阿宽一边一个的架着我往家走。

    “马进,以前我看你挺不顺眼的,”阿宽把我往自己肩上有架了架才接着说下去,“不过今天不得不佩服你,为了大圣,当着刑刚的面都敢顶撞老虎,你牛!”

    马进一摸鼻子:“算了吧你,”他看看我,“从小到大哪次不是这小子拉屎我替他擦屁股,习惯了。”

    他们俩人好容易才把我架到了小区门口,我让他们放我下来,让他们都回去。

    “大圣,你小子别逞强了。”

    “就是,你被老虎打的惨成那样这会儿还想自己走回家去?”

    我摇摇头:“够了,再惨也不差这两步路。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俩人出了大门我才挪动麻了的双腿往家走,自己一摇一晃的上了楼梯。

    楼梯口,我看见我妈。

    她站在那里,望眼欲穿的在等我。

    我算是人吗?有这么温暖的家还在外面瞎混我对的起我妈吗!

    她瞧见我了,神色上很是激动,但什么也没说,扶着我上了楼,打开门,摆在眼前的是一桌已经凉了的饭菜。

    我一下子忍不住了,我知道我很激动,我知道我已经控制不了,抱着我妈大哭起来。

    到底是跪着还是站着的,我已经能够记不清楚了,我大声的哭泣,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泪水一遍遍冲刷着我干涩的脸颊,流进我青涩苦味的心里,滋润着什么。

    我的身体因为哽咽而上下抽搐着,想要说的突然变得好多,我想对她说我再也不和那些人来往了,再不会翘课鬼混了,再不会不听她的话了会好好学习……

    可是,这些都堵在喉咙里,唯一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有:“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好像持续了好久,好像哭出了所有的泪水。

    随着泪水的决堤,我觉得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唯一不会欺骗我并给予我温暖的,只有眼前唯一的这位伟大的女性。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雪白只印着编号的被子,我的眼神和我的心也全部变得茫然。

    四周白色的墙壁把太阳温暖的阳光折射的如此的冰冷,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点点的滴落,才稍微有感觉到时间在流动。

    这么呆呆的躺了许久,突然想起的人却是郑毅,随之而来的是心的一阵刺痛……

    原来你真的那么绝情

    郑毅,你真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在你完全溶入生活之后

    你却猛的将我摇醒,强硬的逼迫我接受事实

    我不是华夏

    所以你动手了不是么?

    是真的他的话

    我想你可能情愿让自己被刑刚他们打的遍体鳞伤,也不愿意伤到他一根毫毛吧?

    所以,事实就清楚了

    很清楚了

    故事的从头止尾都是我一个人在游戏

    而你仅仅当我是一颗寄托思念的棋子

    真正的华夏到底哪里去了?

    我不清楚,但我想他一定是死了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此执着的郑毅不可能不去找他

    就算是片刻也好

    也一定不愿意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不是华夏

    所以哥哥弟弟的游戏到此结束……

    是么?

    郑毅?

    我们结束了么郑毅?

    ***

    自打那次被郑毅打过之后,我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星期。

    老妈说我自己回家的那晚,在家门口又哭又喊的,像疯了一样的,随后又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可把她吓坏了。

    送到医院来以后,医生说我是被人打的皮下出血,而且软组织损伤严重,还有脱水现象,才会导致了短暂性休克。

    我想大概是救阿宽的那场仗就已经被伤得不轻了,到后来又被郑毅那家伙当沙包猛打才会这样,只不过当时心里有怨气,没怎么察觉到吧。

    其实身体上的伤算不上什么严重,至少伤的没有心上的伤重。

    我真的不明白,郑毅为什么要打我,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仅仅因为我说错了话吗?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会不明白?

    他打得那么用力,打得那么心安理得。

    我怎么说也是他弟弟,而且我是帮你揍那几个欺负阿宽的人,我错了吗?

    郑毅和我,我们之间铁定是完了。

    我躺在病床上暗暗发誓:我绝不会原谅他!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挂了一个多星期的水,每天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要么就是睡觉,反正我是决定了再不会理郑毅了,而且不再去想他了。

    不过这样看的久了,心里会觉得恶心,闭上眼睛睡觉又老是睡不着。

    老妈则是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炖鸡汤、烧排骨,差点夸张到去买几盒西洋参回来给我补补。

    我无可奈何的说:“妈,我没事了,又不是快死了,干嘛啊?”

    老妈听了这话老大的不高兴,看她嘴型准是想骂我两句,可最后还是心软的没说出来。她还会跟一个病人计较吗?何况这个病人是她在手心里捧了十几年的儿子。

    白天有老妈围着身边转悠,还觉得挺热闹,可晚上就变得很难熬了,因为医院里晚上一般不给留人,而且老妈也没有申请加张床,我知道她还得回去照顾奶奶,而且还要上班,老爸成年的出差在外,一点也顾不上这个家,里里外外全得靠老妈一个人支持下去。

    夜深的时候,我又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想着想着,觉得左脸也好像火烧般的又疼起来了,然后是整个人要要烧起来,最后是恨不得能有把刀在身边,我真想捅死他,让我这么痛苦的人。

    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从呆在医院的第四天开始,我渐渐的想,或许我是能够原谅郑毅的,只要他能来天天看我,我们还可以是好兄弟。

    当然,他没有来,从头到尾也只有马进来过一次。

    我有点绝望,又有点庆幸。

    我笑着对自己说:“这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了。”理由是他自己给的。

    回到家后又休整了一段时间,两个星期后,我回到了学校。

    整个人变得“低调”起来,头发染回来了,话少了很多,除了嘴角和脸上的淤伤还能隐约约看见惹眼外,我整个一脱胎换骨了。

    不再逃课,不再大家,一个人每天孤独的来往于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机械又单调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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