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三绝,前二者名闻天下,最后一个醉月清鲤是不如他们,只是,在方圆三百里以内,倒也小有名气。
醉月,指的是江淮城西的醉月楼。醉月楼是酒楼,已有百年历史,是江淮城里的老字号。醉月楼有很多招牌菜,但是最出名的就是醉月清鲤。
这醉月清鲤取自江淮城外凤凰山绿水溪。那绿水溪水深流急,盛产鲤鱼,但是极不容易捕捉。
醉月楼重金聘请捕鱼高手,每日在绿水溪上捕捞。不过,即便是高手,也只能在那绿水溪上捕得十余斤鲤鱼。
醉月楼取的鲤鱼都是一斤左右,肉多而不肥的;大的不行,小的不要,严格来说,每天能用的也顶多只有五六条,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七条。所以,这清鲤自然不是每人都能享用的。
将鲤鱼弄干净后,醉月楼的大厨就会用秘制作料烹饪,将鲤鱼清蒸。鲤鱼是河鱼,多带有泥气,味道上就欠了一个鲜字,所以一般来说,鲤鱼多以红烧为主,清蒸倒是十分少见。
而醉月楼的清蒸鲤鱼不但没有泥味儿,反而味道鲜美,入口即化,再加上每天不会超过七条,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这醉月清鲤每天都供不应求,得早早预订。
寒惊秋看着那条卧于盘中的鲤鱼,伸手夹了一筷,塞入口中,只觉入口清甜,十分鲜美,果然名不虚传,唇边禁不住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低声道:「段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邀我来醉月楼,惊秋都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吃到这般美味。」
「寒公子喜欢就好。」段今生轻笑了一声,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了一口甘醇的二十年女儿红,「想必寒公子也知道段某今日约你前来为的什么。段某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寒公子愿不愿意听?」
寒惊秋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段今生那双让人看了心慌意乱的眸子片刻,然后转开眼睛:「段兄,你可真是见外。我都称你为兄弟了,你却左一个寒公子右一个寒公子,听得我都有些难受了。如果段兄下介意,请叫我惊秋吧。」
段今生愣了愣,应了一声:「好,那我就叫你惊秋,你也叫我今生吧。」
「那好,今生有话但讲无妨。惊秋愿意洗耳恭听。」寒惊秋抬眸看着那个俊俏的人,轻笑低语。
「惊秋曾经说过,这只青牛染有血案。我也曾经听闻这件事情。不知道惊秋对于前面的那几桩血案可否知情?」段今生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心情有些沉重。
寒惊秋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窗外。这一侧是醉月楼里面的巷道,并不临街,所以比较清静,推开窗户,昨天雨后的清新气息便扑面而来:「不瞒今生,青牛是官府托玉石斋代为查寻的赃物,前些日子刚刚在西疆被找到,然后紧急送到江淮总号。可是伙计不小心弄错放了出来,就被你买了去。因为涉及到官府,所以惊秋才会一直急着想把青牛买回去,向你试探了两次都被你拒绝了。而前面涉及的案子……」
沉吟了一会,寒惊秋看着段今生侧耳倾听的样子,忽然转了话题:「段寒两家交恶也是近几十年的事情,虽然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不知道当年交恶的原因;不过,我想你多少知道一些寒家的事。寒家以玉起家,而玉往往牵涉到很多方面。为了保护家族不受灾祸,寒家自第一代家主开始就聘请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教授家中子侄。」
虽然不明白寒惊秋转开话题是为了什么,但是对这些事情,段今生也曾在段家先祖的手节里看到过一些,所以他点了点头。
「寒家虽然是商贾人家,但是因为这个关系,却与那草莽江湖有着一些联系。」寒惊秋见段今生猛然抬起眼睛,看向自己,心里明白他知道了自己说这话的含意,轻咳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当今天下,只要有玉的地方就会有寒家的人。那块昆仑青玉出土,寒家自然也知道。只是寒家慢了一步,被石问占了先机。而石问正好是雕玉高手,所以寒家原本打算等青玉完成,再向石问购入。没想到却被人盗了去,连石问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石问?」段今生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他。我以前买过一件玉饰,是一只玉簪,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他的手工确实无人能及,堪称玉中精品。」
「石问不仅是一个雕玉高手,他还是一个江湖中人。」寒惊秋的眸子一冷,走了几步,在段今生的身边坐下,「他在江湖中人称鬼斧神工,一手板斧排名江湖高手百名榜的第十九位。别说普通的小贼奈何不了他,就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他手下也要过百招才能制住他。所以,偷走这只青牛的人武功一定非同小可。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
段今生听着寒惊秋的话,一言不发,只是提了手边的酒壶,为自己空了的酒杯里倒上酒。
「后来,青牛出现过两次,都是大户人家。这两户人家都因为青牛的出现遭窃,甚至在第二户人家,还因此死了三个仆人。后来,玉石斋在西疆寻到了这只小的青牛,那是一个叫做迎笑的官妓拿到当铺当的。那官妓说青牛是她在房里拾来的,想必是客人遗漏,是哪一个她却弄不清楚。」寒惊秋的眼神有些凌厉,却也有些无奈,「想从来源查到青牛背后的人,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说那些人为财而来,却又有些不像。玉石斋被闯入那天,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我房里的数万两银票也没有少一张。」段今生忽然开了口,与寒惊秋的眼睛对个正着。
「所以,我们要弄清楚,那盗走青牛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寒惊秋的声音淡淡地,「今生可是想出了好主意?」
「不知道算不算好主意。」段今生低头看着自己垂下的右手,轻声道,「那人对我府里十分熟悉,我隐约觉得那人就在段府里面。虽然我在明,他在暗,但是只要这只青牛一天在我手上,他们就还会再来。」
「所以?」看着段今生的神情,寒惊秋扬了扬眉,低声回问。
「我现在做的,就是要放松他对我的戒心。是狐狸,总会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段今生的眼睛带着一抹狡猾,「同时,我还需要惊秋帮一个忙。」
「什么忙?」寒惊秋抬眼看了看段今生,见他神色如常,禁不住心中有些好奇,段今生这个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让人难以捉摸呢!
「那青玉卧牛不只这一只吧?」伸手从腰间解下了那个装着青牛的荷包,段今生看到寒惊秋的脸色微微一变。
轻轻叹了一口气,寒惊秋点了点头:「那青王卧牛有两只,一大一小,仿若母子。玉石斋只找到一只小的,正在发愁。不知官府会怎么追究呢。」
「那么,就请惊秋公告天下,这只青玉卧牛小的在我段今生这里,并且要向你们买那只大的。」轻柔的声音落地,段今生看到了寒惊秋的眉头皱了起来。
「玉石斋没有那只大的。」寒惊秋的声音很平静,他知道段今生早就有了打算。
「真的没有,假的却不一定没有。」段今生抬眼看着寒惊秋,淡淡地笑了。
「你要玉石斋给你造一只假的?」寒惊秋站了起来,在雅间里踱着步,走了片刻,他转过头,看着段今生,「你现在已经处于明处,再弄一只大的出来,你……」
「玉石斋有着全天下最好的刻玉师傅,以你们的手腕,想找到一块与这青牛玉质相仿的上好青玉也不是难事。」对于寒惊秋的疑惑,段今生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着,「只要玉石斋能够雕出七分相似的青牛,那么我就有把握了。」
寒惊秋站在窗前,看着那个有条不紊的俊俏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段今生……剑走偏锋,想出这种办法来,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很聪明也很大胆。只是,他究竟明不明白,那些人或许怀有绝世武功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
他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寒惊秋这样想着,心头忽地一抖,段今生的安危,又与他何干呢?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抬起头,看向正望着他等候回答的段今生。那双浅色的眼眸,专注而认真的神情,让看着这双眼睛的寒惊秋忽地脸上一热:「好吧。玉石斋会做这只青牛。但是,你得把这只青牛留下。」
看着那白玉般的清俊容颜上忽然染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段今生愣了一愣。
寒惊秋长得很好看,他的五官俊美无双,更重要的是他清幽若水,气质超然,飘然若仙,这种俊,俊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这一抹淡淡的红晕,一点点的羞赧,没有减弱寒惊秋的清俊,反倒让他多了那么一点人味。
仙,是无法靠近的,人,却是可以亲近的。
所以,段今生看着这样的寒惊秋,愣了:「为什么?」
寒惊秋笑了,清俊的容颜恍如春日里的暖阳,让看着他的段今生禁不住觉得有些刺眼,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没有你这只青玉卧牛,我玉石斋的师父即使有再高的本事,也做不出惟妙惟肖的东西吧?」
段今生轻笑了一声,看着寒惊秋那双温润的眼,将手上的那只荷包放到了寒惊秋的面前:「你见过那大的吗?怎知道它与这小的必定一模一样?」
「段兄是不信我寒惊秋?」修长的指拿起了那只荷包,寒惊秋的眼睛微微垂落,心里为段今生这句暗藏怀疑的话语微微地有些酸涩,轻叹了一声,「你与我之间,若是相互猜忌,又怎能引出青牛身后的人呢?」
段今生怔了怔,信任吗?
他与寒惊秋之间,只能称得上数面之缘,如今坐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如今的情势诡异,信任这一个词……
「不是不信,只是这事情出不得一点差错。毕竟你与我都未曾见过那只大的青玉卧牛。」段今生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然后淡笑着说了一句,勾人的桃花眼怀着柔和,注视着那双温润的眼眸。
寒惊秋的脸,热了,为着心头那份不知名的甜蜜与羞窘而慌乱,清润的眼眸一动,微微地转了开来:「宫府里下文书的时候,曾经说过,那两只青牛,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段今生看着那张涨红了的面皮,脸上的表情淡然,心里却怦然一动。
这寒惊秋虽是男子,可是相貌俊秀得连女子也比不上,加上这份羞赧,竟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寒惊秋是美人,含羞带怯的美人,眼底隐隐蕴含着的情意,更令他美得夺魂摄魄,令人心动。
段今生的心确实动了,但是,在心动的余韵里,他的神智还是清明的。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脸红的模样,与寒惊秋有着几分相似呢……
一瞬间,这幽静的雅间里,便静得只得到两个呼吸。
寒惊秋在这样的静谧里,率先败下阵来。他一向深居简出,脸皮自然比十六岁起就纵横商场的段今生薄了一些。拿了那只装了青玉卧牛的荷包,低声道:「惊秋先告辞了。」
「惊秋慢走。」段今生看着那人薄晕了面颊,青色的衣衫轻动,白皙的手撩起了细竹编就的帘子,又忽然转首,禁不住有些讶异,「怎么了,还有事吗?」
只听得一声幽幽轻叹,段今生看着那人放下了竹帘,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双温润的眼眸默默地凝望着他,然后那白皙的手缓缓地覆上了他的手掌。
温润如玉。
犹如羊脂般润滑的手,贴上段今生放在桌上的左掌时,他的心里浮现了这么一个词。只是,他是段今生,段家精明的实际家主,所以,在片刻的心旌动荡之后,迅速清明。
「这是寒玉膏,你涂在伤处,虽然不能马上让你的手好起来,但是可以让你恢复得快一些。」淡然温润的嗓音,在不经意间盈着浓浓的温柔,寒惊秋轻笑着转身离去了,恍如一缕清风般,在段今生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打开掌心里那个圆圆的盒子,一抹清香扑鼻而来,抠了一些,涂在挽起袖子的右臂上,一抹清凉的感觉迅速地渗进了那带着痛楚的臂上。
的确是疗伤圣品。
段今生轻声地笑了笑,眼眸里滑过一抹思量,寒惊秋又怎么知道他的手受了伤?这说明了什么呢?
正在出神之际,雅间外边传来了脚步声,段今生抬头看着竹帘上映出来的人影,皱了皱眉头。
「段公子,您在里面吗?」雅间的门外传来了一声轻问。
段今生听着那陌生的声音,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他朗声回了一句:「在。」
然后,就看到了一道白光,穿透了雅间的门,直向他扑了过来。段今生没有来得及躲避,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然后眼前一黑。隐约中,看见两个身形修长的人,缓缓走到了跟前。
「你找找看,那东西在不在。」瘩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妖媚。
神智渐渐涣散的段今生不禁觉得有些困惑,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呢……
***
江淮城外,有一座凤凰山。
传说,远古的时候,有一只凤凰从天上落在这里,然后就再也没有飞走。也有人说,这山叫凤凰是因为前朝这山里曾经住着一位绝代佳人,后来入宫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落下过凤凰,也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出过一国之母,江淮城的凤凰山确实灵秀无比。
凤凰山上有一座道观,叫做清云观。
清云观自给自足,不接受外界香火,所以一向显得冷清。
夜深人静,静悄无人的时候。
清云观后的一间房子里,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上方身形略健硕的人有着一张俊美的容颜,一双邪气的桃花眼带着诱人的春光,而下方身形略显纤瘦的人长发披散,精致的容颜透着妖娆与美丽,潮红的脸庞带着无尽的风情,美丽的眼眸半张,望着身上的人,红艳的嘴唇轻吐令人心情激荡的呻吟声:「九,快,快一点,再深,深一些,啊,啊,九……」
那妖娆的长发美人修长的双腿一抬,将覆盖在他们身上的锦被踢开,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让充满春情的房间陡然升温。
白皙的双腿张得大大的,坚挺的玉茎摩挲着身上人平实的腹部,丰腴白皙的双臀深处紧紧地含着贲张的剑刃,修长的身体随着那剑刃进出不住地颤抖,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满是晶莹的水滴。
「华阳,华阳。」上方的俊美男子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透着意乱情迷,喃喃地叫着那妖娆之人的名字,深深地摆动着腰肢,听着身下人儿妖媚的呻吟声,他俊美的脸庞开始往下滴汗,似乎并不感到满足,他稍稍退离那幽深湿润的秘道,伸手将身下的人翻转过去,让那妖娆的人俯卧在床上,曲起那白玉一般的长腿,让那丰腴的双臀高高翘起,然后再一次深深地闯入。
「啊……」火热的剑刃深深地闯进了那早就被深深开拓过的深紫花蕾,熟悉的脉动摩挲着花蕾内部那敏感的媚肉,让那妖娆的美人儿禁不住尖叫出声,「九,别,别这样,我,我受,受不了……」
修长的手指绕过那纤细的腰肢,紧紧地攥住了那坚挺的玉茎,男子邪气地在那白皙的耳边吐着气息:「华阳,不行,不行,你要与我一起。」
「啊。」白玉一般的身子颤抖着,深紫的花蕾开始了剧烈的收缩,「九,九,不,不行了……」
「嗯……」剧烈收缩着的紫色花蕾让那俊美的男子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邪邪的笑了笑,用力地抽出了剑刃,在身下那人不满地靠过来时,一个大力的深深挺进,让那身下的人惊叫了一声,深埋在花蕾里的剑刃疲软了下来,浓白的汁液慢慢地在剑刃的四周溢了出来。
白玉一般的身体无力地伏在柔软的褥子上,精致的容颜带着一抹浓浓的倦怠,白皙的指与身上的人紧紧地把在一起,两人就着结合的姿势缓缓地侧身相拥。
「你这个人,真是……」懒懒地将柔软的身子偎进身后那个温热的怀抱,华阳子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嗯……」
俊美男子轻笑一声,腰肢轻轻地动了动,看到身下的人妖娆的眼眸娇媚地睨了他一眼,心头禁不住一荡,低头轻柔地吮住了那红艳的双唇,低声道:「本来是找你商量事情的,可是一看到你……」
柔顺地将灵舌送进那粗鲁的双唇里,敏感的身子因为唇齿之间引起的情潮一阵颤栗,感受着身体里那慢慢涨大的剑刃,华阳子低喘一声,将那俊美男子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坐上他,乌黑的眼瞳里情欲弥漫:「九,我要你……」
俊美男子伸手扶住那滑腻的纤腰,腰杆一顶,看着身上那妖娆的容颜再度染上情欲的色泽,他痴迷地道:「好,我给你,华阳,只要是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真乖……」妖媚的笑颜里,带着令人心旌动荡的春情,然后慢慢地俯下了身。
幽暗的厢房里,漫开了无尽的春情,直到消散于无形……
一切的情欲气息,在寂静的夜里渐渐淡去,华阳子从沉睡着的俊美男子身上缓缓起身,玉足轻柔地跨出床榻,白生生的身子在沉黑的房间里看起来十分显眼。
随意从地上拾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然后,妖娆的身段轻盈地踏出了房间,缓步轻移,在月色里走到了一间矮小的房间前。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邪媚的眼眸望着那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身躯,缓缓地笑了笑,身子微蹲,支起那昏迷不醒的男子脸庞,浅浅的月辉下,那俊美的脸庞与刚刚正和他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男子竟有五六分相似:「长得倒还真是挺俊呢……」
轻呵着气息,妖美的容颜慢慢地覆上那俊美的脸庞,却在双唇相交时,带着妖娆的笑颜,退了开来:「段公子醒了?」
在黑暗的厢房里蜷缩成一团的人,正是醉月楼里被人击昏的段今生。
缓缓张开的眼瞳色泽极浅,映在穿过黑暗落来的月光里,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一样,带着冰冷的神情,段今生慢慢地坐正了身体,打量着那背对月光,整张脸隐在黑暗里无法看清的男子,低声道:「你要什么?」
妖娆的人静默着,就在段今生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柔声道:「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段家买下的那只青玉卧牛。」
又是为了青玉卧牛。
段今生默默地看着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缓缓地张开了口:「只是青玉卧牛?」
「只是青玉卧牛。」妖娆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却有着勾魂慑魄的妩媚。
段今生皱了皱眉,手动了动,黑暗里一阵布料破撕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将刚刚撕下来的布料递给了黑暗里的人:「把这个交到我府上一个叫做韩七的人手里,他自然会将你要的东西带过来。」
「韩七?」邪媚的眼眸微眯,看着那俊朗的面庞。
段今生为那声音里的困惑而轻笑:「韩七。」
看着那突如其来的人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段今生的眉头开始拧了起来,韩七。
韩七,希望你不只是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