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风,还有鸟儿在叫,不知是什么花开了,好香呀!方惜月情不自禁地深深呼吸……然后,她怔忡了下,今天是怎么了?往常她根本感觉不到这些,就像昨晚,她辗转了一夜,脑海里竟出现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都是那个方君临,是他让她的心乱了!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不是花轩然,他的步履总是又轻又快,这个声音很沉稳,是……那个叫方君临的人,那个不问意见就抱自己上床的人。
「惜月,为什么不去大厅用饭?」是他的声音!
她向来不去大厅用饭,她什么也看不到,连喝水都会碰倒杯子,去了不是闹笑话吗?她也有自尊呀!「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吃些点心就行了!」
「吃点心?难道妳平常只吃点心吗?怪不得瘦成这样!」方君临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脸,「惜月,我明白妳在想什么,所以我替妳拿了妳最爱吃的莲子粥和蛋酥,我来喂妳吃。」
「不用!」方惜月侧过头,一脸漠然,她不要别人的同情,更不需要让人伺候她吃饭,因为那会让她感觉自己是个没用的废人,「谢谢你,我不需要人家喂!」
方君临不以为忤地拉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惜月乖,别闹脾气了!这粥很香,是妳从小最爱吃的。」他将一杓粥递到她的唇边。
闻到粥的香气,方惜月才感觉到自己确实饿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而且你别自以为很了解我,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吃莲子粥。」她违心地说。
「真是小傻瓜!妳在我眼里本来就是孩子,况且从小到大,我喂妳吃饭的次数多得数不清,快张嘴,很香的。」
他从小就喂自己吃饭?方惜月疑惑极了,但已到嘴边的粥香实在是种诱惑,那……就吃一口吧,她张开了嘴,把粥咽下去,真的很香!「你……你从小就认识我,对不对?但你怎么可能常喂我吃饭呢?」又一杓粥到了嘴边,她自然而然地又张开了嘴。
「那有什么?」方君临坏坏地笑说:「小时候,妳还常常让我抱着睡觉,结果把我的床尿得湿湿的,害得我总在梦里游泳。」
「你胡说!」方惜月小脸羞红一片,自己怎么会做那么丢人的事?
「我可没胡说,还有一次,妳把白面粉当成化妆用的香粉涂了满脸,甚至拿胭脂把自己的脸弄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哈哈!」
「乱说!我才不相信。」方惜月窘迫地反驳,但自己也忍不住好笑起来。
听着幼时的趣事一件接一件,尤其在方君临刻意忽略掉那些苦难以后,更让人开怀大笑,两年来,方惜月第一次领略到开心的滋味。
后到的花轩然不是滋味地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笑颜,为什么自己两年的努力竟不如方君临的短短几句话?
用力甩掉这种失落的感觉,他笑着走上前,「方兄,你已经喂了她一碗粥,这蛋酥就让给我吧!」
方君临没有回头,沉声说道:「花轩然,你以为可能吗?你瞒着我把惜月藏在这里两年,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
「你……」花轩然努力克制怒火,说也奇怪,他一向最会隐藏自己的真性情,从来都是不露声色,但一面对方君临他似乎就失去了自制,「对呀!我就是不想让惜月见你,我本想这样藏她一辈子,和她终生厮守,反正你只会拆散我们。」
方惜月越听越胡涂,「你们在说什么?」他拆散她和花轩然吗?不过,如果他也喜欢自己,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自觉地在心里为他找理由。
方君临不想让她担心,更懒得理会花轩然那个「大白痴」,忙拉起她的手道:「惜月,我带妳出去走走吧!外面的风景很不错。」
「风景?」方惜月苦涩地一笑,「再美的风景,对我也没什么不同。」
方君临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怎么忘了惜月的眼睛已经看不见?
「惜月,对不起!不过,美丽的风景不一定非要用眼去看,妳还可以用耳去听、用鼻去闻、用手去摸、用心去感受,对不对?美丽是需要妳的灵魂与之相应的,否则,即便能看到也是单调无味。妳说对吗?」
方惜月用心地思考他的每句话,终于,她点了点头。「我去!」
「这才对!」方君临双臂一用力,将方惜月凌空抱起,大步向外走去,脚步突然一顿,很干脆地丢给花轩然一句话:「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了!」
花轩然还能做什么?只剩下望天诅咒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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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惜月已经有点儿习惯方君临的霸道,他做事似乎很少问别人意见,就连花轩然那么骄傲的人也被他吃得死死的,还真有趣呢!
阳光很明媚,照得身上暖洋洋的,花香也越来越浓,山野的气息围绕着他们,好清新的春天呀!
来到一棵大树下,方君临找了一块干燥松软的空地放下方惜月,半蹲下身体,微笑着向她介绍:「惜月,妳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花丛,以粉白两色为主,还夹杂着一些红、黄、紫之类的颜色,一直扩展到天边。左边有一条河,水流不是很急,但水质纯净,碧绿无瑕,映着长天白云,真让人想乘风展翼,翱翔在这大自然之中。」
方惜月沉浸在他所描绘的美景中,忍不住噗哧一笑。
「惜月,妳在笑我吗?」
「是呀!你说话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像江湖人,倒像个文采风流的诗人呢!」
方君临心里一动,慢慢地坐在她身边,凝视着她空茫但仍旧灵动的眼睛。「惜月,妳还记得这句词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方惜月心里突然一阵发慌,像是捕捉到什么,但又不愿去碰触,她缓缓地摇头,问道:「你是在说我们吗?」
「不!我不知道!」方君临有些郁闷,「惜月,妳我之间向来是最亲密坦诚的,不向对方隐瞒任何事情,只有这首『鹊桥仙』唱得我莫名其妙,而且没给我任何解释,妳就离开了我。这两年来,我魂牵梦萦的不仅仅是妳,还有这两句让我彷徨不安的词句,惜月,妳怎么忍心把我丢在迷雾中,独自去承受想妳的悲哀,而自己却将这一切丢在脑后?」
「我……」方惜月无法不震撼,感受着他话中的苦涩和悲凉,她心里除了内疚外,还有一份无法解释的痛。
方君临不忍见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叹息一声,岔开了话题:「惜月,妳等我,我摘几朵花给妳编花环,好不好?」
方惜月点点头,感觉到他站起来离开,但一直都在她的不远处。
她沉浸在他刚才的话中,他们之间竟是那么亲密无间?但为什么……她选择了花轩然?她真的不明白,如果是现在的她,她似乎……只为他心动!
突然,肩上传来麻痒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儿蠕动,毛毛软软的,方惜月小脸一白,「方……方大哥!」
方君临听到那声怪异的称呼,他一边苦笑一边转回头,身体却立即一僵,反应过来后,他迅疾地掠回她身边,力持镇定地说:「惜月,千万别动!」
「是……是什么?」
「只是一只小蜘蛛而已!」方君临嘴上说得轻松,但动作却谨慎异常。
那蜘蛛五彩斑斓,十有八九是剧毒之物。他右手缓缓抬起,倏然一弹,只见一道寒光袭向那只彩蛛,啪的一声,蜘蛛被弹得飞出老远。
听到声音,方惜月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方君临却误以为她被蜘蛛咬伤,急忙上前查看,「惜月,是不是那蜘蛛咬伤妳了?快让哥看看!」
他情急之下,不但忘了隐瞒自己的身分,更忘了男女之别,一把扯开方惜月的上衣,露出她圆润滑腻的香肩,但是并没看到什么伤痕。
方惜月只听见自己衣服裂开的声音,接着就感到肩头一凉,她惊慌之下,想也没想就用力推开他,双手掩住肩头,仓皇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她越退越远,突然脚下一空,「啊」的一声惊呼,人已经掉落下去。
方君临愕然不明所以,见她突然消失在眼前,又惊又恐地扑上前,才发觉那棵树后塌了一个大洞,而且深不见底。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只觉耳边风声阵阵,终于「扑通」一声落进冰冷的水里。
「惜月,妳在哪儿?」方君临慌忙地四下张望,看见方惜月就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挣扎,他迅速地游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往岸上游去。
两人来到岸上,方君临轻轻拍打着已快昏迷的方惜月的背,让她咳出不少水后,心里的大石才算落了地,「惜月,好些了吗?」
方惜月无力地靠倒在他身上,「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君临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回答她:「这里好像是一处地下石室,离地面很远,中间还有一条河,河的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周围还有许多盛开的鲜花,真奇怪,只有我们掉进来的洞口透进一点光线,怎么还能开花呢?」
「那……我们怎么出去?」方惜月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这里四壁光滑如镜,不容易攀登,洞口又太高,实在很难飞掠上去。」方君临面色沉重,开始思索离开的方法。自己没什么,但惜月身体那么虚弱,这里又那么阴暗,若是有个不适,他会恨死自己。
方惜月虽然看不见,但仍然感觉得到他们似乎身处绝地,她心里埋怨方君临为什么跟着跳下随自己陪葬,同时又感动于他的奋不顾身,若非情到深处,他怎么会毫不考虑地跳进这完全不可知的危机中?
方君临看着湿淋淋的方惜月,心疼地问:「惜月,妳一定冷了吧?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出口,妳坐这儿等我一下!」
他站起来向一个通道走去,但没走出几步,他却停了下来。他正用力咬住下唇,眉宇间布满痛楚,该死的!他的病怎么挑这时候发作?一定是刚刚冷水中的寒气引发了存于骨内的风湿,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像有千百只虫啃咬着自己的身体,痛得锥心蚀骨,他缓缓蹲下身子,以手支地,身子忍不住一阵阵轻颤。
方惜月听到脚步声停了下来,奇怪地问:「方大哥,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没事!」他的下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我……去去……就来!」他想勉强自己站起来,但刚刚起身,膝盖就一阵酸软,不禁踉跄了一下。
发觉他的不对劲,方惜月循着声音摸索过去,终于碰到他冰凉又不停颤抖的身体,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老毛病而已……」方君临实在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感觉到他正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方惜月的心奇异地跟着发痛,这种心情她好似曾经历过,于是,她没有犹豫地伸出柔软的双臂将方君临抱住,并让他的头倚在自己的胸前,「方大哥,你会没事的!相信我,你一定没事的。」她不断地喃喃低语。
被她紧紧抱着,方君临感觉到一阵阵温暖从对方身上传来,逐渐渗进自己的四肢百骸,痛苦在一丝一丝地抽离,渐渐地,他不再颤抖,蜷缩的身子也慢慢舒展开来,终于,被痛折磨得有些疲惫的他在一片安详与温馨中睡了过去。
方惜月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他依偎着自己熟睡,在这一刻,她心里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满足感,不自觉地,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时间在缓缓流逝,花香沁入心脾,也沁入人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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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方君临只觉得自己在各种图像的更迭中飞驰,不断变幻的影像让他眼花撩乱,终于飞过所有的繁杂,他走进一片空白的世界。于是,像跋涉过千山万水般,他疲累地睁开双眼,但眼中却一片迷茫,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慌乱中的他又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柔软温香的怀抱里,他抬起头,首先入眼的是一张柔美动人的容颜,微合的双目上那长长的睫毛在轻颤着,润红的嘴唇嫩得让人直想咬上一口,而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沿颊垂下,落在他的额上,痒痒的,却舒服极了。这张容颜似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的慌乱不安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惜月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她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动动身子,「你醒了!」她竟任由他靠在怀里,他会不会把自己看成是轻薄的女子呢?
方君临注意到她的眼神茫然空洞,心里明白她看不见,但表面上并没说什么。他坐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光又落在眼前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身上,他吶吶地问:「妳是……我是说,姑娘,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妳是谁?也顺便告诉我……我又是谁?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对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他实在问得莫名其妙,所以方惜月先是愣了下,然后似有所觉地闻了闻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告诉我,我们周围是不是长着许多黄色的花朵,而且花瓣层迭,非常艳丽好看?」
「是的。」但他不明白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方惜月苦笑一声,「原来我们掉进了忘情冥中,我想,方大哥你也像我一样,已经失去了对往事的记忆,罪魁祸首就是周围的黄花,它的名字叫忘情花,它的花香能让人失去记忆。但因为我已经中过这种花毒,所以它对我不再起作用。」
「原来如此!忘情花?名字倒是满雅致的。」方君临耸耸肩膀,不在意地说,甚至开始欣赏身边怪异莫名的奇花。
不起眼的它竟然能让人失去记忆,不知是谁赋予了它这种力量?
方惜月沉默了半晌,然后奇怪地问:「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害怕,这实在让人吃惊!失去记忆的滋味我也曾经感受,那种没有记忆的茫然真能逼得人发疯,但你却毫不在意,为什么呢?」
方君临愕然,然后想了想,真的如她所说,自己似乎并不是很恐慌,就好像意识到失去记忆对自己来说并不一定是祸事。他沉吟着说:「我也不太明白,刚有意识的时候确实慌乱过,但当我看到妳之后,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追寻到生命中最珍爱的东西,那么,追寻的过程是否还存于记忆中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他真的不再茫然,虽然他忘了从前,但过去反倒像一种负担、一个阴影,一直在压抑着他的感情,这时一抛下,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他只知道他爱她!爱眼前这个自己还一无所知的女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爱似乎已存在很久了,但一直被深深埋藏,今日终于破土而出。
听到他的话,方惜月心里有太多的震撼,也有太多的感动,即便曾经有过怀疑和犹豫,但现在她却完全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和自己之间一定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否则不会在失去记忆后还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对方。
「方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虽然已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说出。
方君临执起她的双手,放在唇上轻吻,真挚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妳的过去、妳的喜好,甚至于妳的名字,但我却敢肯定,妳就是我最想要的,也是我生命中最想珍爱的人。」
「方大哥!」她哽咽地依在他怀中,漂流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依靠,这一刻,她再无他求。
方君临用力抱紧这柔弱无依的女孩,心中的爱怜几乎将他淹没,他相信自己会用一生的时间来保护和珍爱她。
两人相拥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身后,原本带着缺陷的生命终于完整了,他们只要在这爱中沦陷,一直下去,直到将这一刻铸成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君临才稍稍放松怀中的人,不舍地将她圈在怀里,并凑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妳叫我方大哥,那么我应该姓方了,那妳呢?」
「方大哥,你叫方君临,我叫方惜月。」方惜月怔了怔,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原来同姓方,「我知道的也不多,但花公子说,你曾经……追求过我……」她缓缓讲述着自己也所知无几的故事。
方君临认真地倾听着,原来自己和她不但同样姓方,而且同样都失去了记忆,这算不算是一种冥冥中的巧合呢?不过,听到她说曾经只爱花轩然一人时,他却有些不甘,「为什么?惜月,难道原本的妳对我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我……我不知道……」方惜月小脸红红地埋进他怀中,「方大哥,我真的不记得了,许多事都是花公子说的,所以曾经发生的事我都不敢肯定,但现在我却……只为你一人心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方君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得意极了,却又故意装成一脸茫然,「惜月,妳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他想听她再说一遍。
「你……」方惜月羞涩地搥了他胸膛一下,「听不见就算了,我只说一遍!」
「好惜月,求求妳再说一遍,给我一点儿信心好不好?」方君临抬起她羞红的小脸,故作可怜地哀求着。
方惜月小嘴一弯,笑得温婉极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话能给你信心,你明明听到了,骗人鬼!」
方君临懊恼地拍拍脑袋,故意道:「哎呀!怎么露馅了?希望我是失去记忆后才变笨的,否则,自己露自己的底可怎么得了?」
方惜月只是开心地笑,和他在一起总有无尽的欢乐。
方君临着迷地看着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她身体轻颤了一下,小脸渐渐地变红、变热,但她却驯服地依在他怀中,任他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吮吻……时间似乎已经停驻,停在这令人销魂的时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君临终于万分不舍地抬起头,轻轻抵着方惜月的额,温柔地说:「惜月,刚才我是不是有些放肆了?」
方惜月的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呼吸有些急促,长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我……我……方大哥……我不知道……」
方君临忍不住轻笑,他爱极了她羞涩时的模样,于是,他又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双臂一紧,把她深深地纳入自己的怀中。
阴暗的石室,如今却被一种温馨旖旎的气氛悄悄包围着,这对有情的人儿似乎已经忘了找寻出口的事。不过,两人最终还是得面对现实,怎样走出石室呢?既然知道这里是忘情冥,方惜月倒敢肯定一定有出口,一个是进来忘情冥的入口,一个是通往忘情宫的出口,但是她却不知道具体的方向。
方君临略微想了想,就决定抱起方惜月往右边的通道走,走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一个石碑堵住去路。他在碑上摸索着机关,终于,在右侧墙上找到一个金属把手,轻轻一拉,石碑就向下沉去,阳光洒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青天碧草,方君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忘情冥碑,他握紧了方惜月的手道:「惜月,我们出来了!」
方惜月眨了眨迷蒙的眼,突然轻笑了起来,她把头埋进方君临的怀中,有感而发:「方大哥,这忘情冥本是为痴情人忘情所用,但我们却在这里找到真情,命运的安排是不是很奇妙呢?」
方君临若有所思地一笑,「真的很奇妙!不过……」他悠然地说:「也许红尘三千可忘,也许众生万相可忘,唯有这真情早已深深印刻在天地之间,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这忘情冥的主人恐怕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方惜月抿唇一笑,她喜欢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自信、超然。「方大哥,我们去哪儿?相信我们都找不着忘情宫在哪个方向了。」
方君临洒脱地一拂衣袖,「反正我们都是只有现在的人,随处可去,就等着过去主动来找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