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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好好玩(下) 第十四章 作者:筱恩
    “嗯……你还好吗?刚刚你昏过去了。”退出广安的温暖身体,季生锁起眉问受害者。

    “痛死了,你也太粗鲁了吧!也不说一声就直接上,赶场也不是这么赶法啊!”广安低哑的嗓音仿佛是从大街边卖艺的老头子那里偷来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季生懊恼地说。

    刚刚被麻得忘了天地,一回神才惊觉身下的广安纯粹是门户洞开任他吃够本,而没有得到一点快乐。

    “你啊!真是……”广安抬手抹去脸上的冷汗与热汗说。

    “我……你别说话,我帮你,你刚刚没有……我帮你,不然你会伤身体的。”季生急切地打断广安的话头。

    “喂!我说你……”

    一个缠绵的吻让广安消音,双舌不住地缠绕嬉游,在持续的热吻中沉浮的呻吟十分情色,挥去大半汗水,季生忍不住又伸出手爱抚起广安的胸口,他直觉的取悦起还在他身下的广安。

    忽轻忽重、忽左忽右的撩拨动作让身体还在高热状态、原本就无心反抗的广安更加无力思考,所有的注意力都溺死在季生给予的快感当中。

    偷偷的,季生用另一只手包裹住广安半抬的欲望并且温柔地套弄着,虽然与男人睡这事他没有经验,但是基于每个男人都会有过偷偷对自己的欲望做过处理的经验,在执念的助燃下,上下其手火力全开并非太难完成的事。

    高潮激狂如猛烈拍岸的巨浪越翻越高,贴在一起的两具肉体在床上翻滚着,展现出各种充满力与美的形态。

    “广安,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埋首在广安颈边舔吻吮咬,季生不断地问。

    “是。”颈边的骚动让广安守不住心神,把禁锢已久的欲望排出体外。

    亲吻了广安汗湿的脸,趁广安的身子还沉醉在高潮中,季生很小心地、慢慢地把手指探进被自己蹂躏过的地方,火热柔软的内部本能地再度夹紧异物,又湿又黏又热,不确定自己摸到的是广安的血或是他的体液,季生不敢粗暴地移动,只好配合广安的呼吸把手指抽出来。

    药效渐渐的消退,当神志归位,季生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错杀”了广安。

    “震惊”二字已不足以描述他的感受,但是,与广安交缠成一体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诚实面对欲望的身体才不顾大脑里在转什么五四三二一,既然已经到口的好东西,不品尝品尝吞下肚难不成要吐出来吗?他笨是有点笨,但是他绝对不是白痴!

    “你先用布巾把手擦擦吧!等我能动了再到浴间洗身。”广安睁开眼对满脸愁容的季生说。

    “广安,我……”季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别想那么多,做都让你做了,事实胜于雄辩,总不能叫你我卡在那时不上不下,说吧!是谁让你吃了什么?该不会是你又在外头做了啥好事所以对方来寻仇吧?”广安趁机动了动自己酸痛不已的腰。

    天杀的仇家,就不要让我逮到,不然肯定把你煎煮炒炸后扔去喂狗。

    “是珒琉亲王摸进来对我下春药,别看我,我真的根本没得罪过他,再说他府上除了男人还是男人,就算连个老太婆都没有,何况……你都不去的地方我怎么可以会去。”季生忙着澄清。

    珒琉亲王?!

    好个珒琉亲王,这下他们的梁子可结大了。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男人会如此禁不住激,不止居然这么早就摸来,而且干出这种卑鄙无耻下流该死的小人手段来坏他计划。

    御医还为这男人挂保证说他不见黄河心不死,必会在最后的最后才会出手,现下这情况只能证明御医看人的眼光有问题,枉费俩人还睡了三年,简直太不了解对方。

    不过,珒琉亲王的搅局却也搅出了新方案,他现在更有理由让季生乖乖束手就擒,只是,他绝对不是个有仇不报的人,璋琉亲王就等着吃“他和御医的红色炸弹”吃到吐血吧!他一定会在帖子印好的第一时间派人送到亲王府去。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季生定定地看着广安仿佛气炸了的脸色。

    “没有所谓怎么办,日子一样照过,饭一样照吃。”广安撇了撇嘴。

    理应如此,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对同性起反应,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认为和男人睡是件光荣、幸福的事。

    季生一向只当他是兄弟,现在发生这种事心里一定很内疚,不说点什么安慰季生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纵使这种安慰与强撑出来的无所谓很伤他的心。

    “可是我们已经……已经……”情事过后哪能如同船过水无痕?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广安无视季生的焦虑开口。

    “什么?!”季生脸色发青,“你说……你说什么?”

    “就当是帮你提早成为男人中的男人,反正……这一天总会来的,我有婚约在身,我想你是知情的。”广安对他这么说。

    “我知道了。”一颗心跌入冰窖里的季生总算明白,不管他与广安发生了些什么,广安都会娶妻……

    但是,这绝对……不、可、能!

    现在人都还光溜溜地躺在身边,刚刚才有过肌肤之亲。

    妈的!他太不甘心了,明明是他的,要眼睁睁送给别人?!

    有他在,广安这辈子都不要想娶妻这回事!

    “你不用觉得难受,我没差的,顶多痛上几天,你就当是发烧,烧过就好了,这事你知我知,只要我们都不说,谁会知道我们有发生过什么。”

    看季生的脸色一变再变,他没想别的,直接当季生是受不了自己睡了男人这事实所以才会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广安逞强笑道。

    “也只能这样……”季生吞着泪,他开始恨起广安的无所谓。

    “放心吧!珒琉亲王那边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我手上还握着他的心头肉,就不信他不来向你赔不是。”广安伸手拍拍季生的肩。

    “嗯……”季生点了头。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场面话人人会说,可是痛是痛在他身上,点滴自然都在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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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死了。”才移动一下就被叫嚣的伤口影响了动作,如负伤的小兽,广安忍不住扶着墙低吼。

    已经沙盘推演过千百次而且已经定案的大计划,就算身边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帮手起初还有些疑惑,不太敢让他掌控一切,横生的枝节就像春雨后的新叶般猛长,可是在小错不断之下似乎又仍然朝大原则前进,只能说上天真的有站在他身后帮忙撑着,无奈的是……居然被摆了一道,前功尽弃。

    其实上天只是想耍他吧?!

    可恶!

    昨夜的吵闹声已经传遍了两宅,说不定连宫里的皇上都已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没有人敢来问他。

    一想到天刚亮,他强撑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出季生的房门,身为长辈的二夫人就派小厮来传话,说是打算今明两天都闭门谢客专心念经。

    房间在角落的御医远远才看到他瞬间老迈五十岁的佝偻身影,不知是在心虚个什么劲,脚上被绑了点燃的火药似地一溜烟马上拐了弯跑掉,脸上还有不自然的红晕。

    回到府里,连大哥都很识大体地撤走任何会经过大厅到他房里的仆人,并且捉了自己的爱人躲得老远,任凭他一个人僵白着脸虚弱地爬回自己的窝。

    浴间的浴桶备妥了热水,房间小厅的桌上早就摆满各式各样的伤药,敷的、喷的、抹的、吃的、喝的……

    这些人……真是有心,只差没昭告天下他已经被季生给“强”了。

    心情差到几乎要翻桌的广安冷笑三声,没关系,“报仇”他最会了。

    替自己上药绝不是第一次,但是替自己的那里上药……他是生手,不过,再生都还有常识,那地方不清洗的话就算上药也不会好,他得先忍着疼痛更衣沐浴。

    等到洗干净身着单衣走到床边,面对一桌子的药,等一下他的手真要摸进那个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吗?

    一脚立地,一脚踩在凳子上,那地方抽痛得夸张,看着自己沾着药的手,广安觉得,自己的头发八成会在他触摸到入口的那刹那间全都直竖起来。

    这么犹豫的时候,季生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他的小居窗口,轻手轻脚地推开窗跳进来,看见他的时候吃了一惊问:“你还没上药?让我帮你好不好?”

    “你……”一股潮红火烧似地飙上广安的脑袋。

    他本来是想喊你来干什么,可是话才刚要出口,他却又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是非常白痴的行为。

    季生会担心他那是正常的,如果季生没良心地吃完就走他才该气到吐血。

    “玉小姐说你的伤不能碰水的,就算是碰了水也要擦干才能上药,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所以我就来了。”季生喃喃地说。

    说话的时候还禁不住偷偷地看广安的脸色,深怕一不小心让广安发起脾气,还好,广安不是像要马上抓狂的样子。

    季生虽然伤心广安的态度,可是毕竟是自己对广安做出不可饶恕的事,看广安一早挥挥衣袖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心里那股难受感可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说得完的。

    因此,他硬着头皮去向他的死敌讨教医药问题,好在那个“姓玉的女人”并没有刁难他,还很仔细地告诉他广安的房里有哪些药可以用,哪种瓶子里的药是抹的、哪种是吃的……

    感到不可思议的季生对广安的房里居然会有那么多治那里的药十分怀疑,不过幸好早就有那么充分的准备,不然这么早他要去哪找药帮广安疗伤?

    “那你还站在那边干什么?”脸色变了变广安锁眉,“用看的就可以帮我上好药吗?还不去净手?”

    没关系,只是上药而已,交欢这种事都干过了,还怕被看被摸?!

    这是不可能的,在外面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就让他们等到死好了

    一整个下午,被季生上过药的地方仍然敌不过隐隐作痛带来的不适,忍着半身不时袭来的抽痛,被季生安置在怀里的广安躺着咬牙进入出神状态。

    季生这回摆出惊人的强势,一副“你只能听我的,不服气的话咱们提刀外面见”的样子。

    想想自己几乎接近半身不遂,有个知内情的奴隶自愿来服侍不用白不用,广安反而什么都不说就让季生待下来。

    季生被下药的事情,其实他并没有太在意,迟早都要做的事现在痛和以后痛没多大差别,问题是明明痛的人不该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会有临岸翻船这种事,他真的太大意了。

    话又说回来,被上的人居然会这么痛,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先前大哥警告过他会吃亏,他还当是话头上被嘲笑这种小亏而已,没想到会是吃这种该死的亏,大哥果然有先见之明,不过要是大哥再早一点明示,他何必吃这种苦头?!

    话又说同来,若是让季生受这种痛,嗯!他可舍不得,季生的身体太弱了,比街边卖菜的阿婆还不如,让他痛得连动都不能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相爱是一辈子的事,他们绝对不可能手拉手禁欲一生,那么这种问题……何解?

    难题啊!难题!要去请教谁才好?

    有了!

    同是受方可怜人,而且还是自家人,不去请教一下真是太浪费了。

    “我想到桌边。”广安微笑拍拍季生环在他腰间的手下令。

    “什么?!你才休息不到三刻就想下床,那怎么可以?你要以身体为重,多多休息才是,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想到你没睡,你好歹听我一次嘛!休息啦!要做什么等你好一点再做,他又不会长脚跑掉或是被谁偷做去……”

    “你很啰嗦。”广安把移到和痛源对抗的神经分一点出来对季生表示不耐烦。

    “我是为你好,你明明还在痛,别下床啦!我求你。”季生恳求。

    “你从昨天到今天早上已经把你毕生的愿望用完了,所以,此求驳回,我现在要到桌边,你要么放手要么同去。”广安冷笑。

    什么?来这招!可恶可恶,欺负他没啥大脑是不是,要不是广安是……他早就……

    忍下肚子里叫战的一万五千六百多字,季生忿忿不平地下床打算将广安打横抱起。

    “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自己走,你别忘了你的手前些天才断掉。”广安立即拍开不轨的手。

    “我的手早就好了,何况我的手哪比得上你的身子重要,你自己说说好了,要么我抱你去,要么你乖乖休息,你可以选休息,我绝对会马上让你躺得舒舒服服,而且我的手和你的身子都不会动到,你说呢?”

    “季生,你皮痒了。”

    “等你有力气帮我抓痒再说。”

    “……”

    “考虑得如何?”

    “算你狠。”

    赢了!真不敢相信有这么一天,他赢了!

    啊!五彩纸片漫天飞舞,仙乐飘飘天上来,众人夹道鼓掌喝采,感激乡镇父老的支持,谢谢邻里妇女的爱戴,他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

    “傻笑什么,还不快点?”气闷的广安戳醒季生的大梦。

    失算!大大失算!

    才被季生睡一次就让他爬到太岁头上作乱,要不是他那里有伤不方便,不然他一定会用最有亲和力的手段来报答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季生。

    季生得意地笑拥佳人到桌旁,这种机会可说是千载难逢,比九星连环排三排还不可能会出现。

    说句有良心的,广安的后天教育好像跟自己的不是同一个师傅指导出来的,先天脑筋的层次似乎也差了不只一截,可是……自己竟然觉得这样的广安很赞,得以把赞得可以飞天的广安抱怀里,他真是举世无敌的幸运儿啊!

    季生乖乖地窝在广安身旁的太师椅上,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神色专注的广安,不自觉和发现自己真的和广安有云泥之别。

    不过想着想着想到广安迷乱的神色与羞赧却亢奋的呻吟,心头又是一阵暖意。

    嘿嘿嘿!他的广安,听起来多顺啊!

    广安,他的心肝连京里最美的花魁都比不上……嘿嘿嘿!

    呀!难道这就是俗称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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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安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分门别类整理了一番,因为这种事总不好天天问,能一次问完就一次永绝后患。

    大哥虽然是有经验,但是比起“他”可就逊掉了。

    那个家伙脑筋顶好而且还是房里事的……嗯!应该说是前辈,大哥的技术如何他是不知道,可是看他每次和大哥好过后不到半天就回复得跟没事人一样,虽然有几回有躺了一天,可那八成是大哥下手不知节制玩过头,才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更何况他甚好收买,从不嘴碎,恩仇分明。

    所以,他是最佳人选。

    两天来,他把想问的、该问的都写得七七八八,前来充当奴隶的季生也任由他打骂命令,虽然免不了会跟前跟后啰嗦个没完,可是端盘、铺被、洗身……有的没的,季生倒也做得尽善尽美。

    说到啰嗦……本来话就不少,现在越发严重的季生几乎要把他的日常生活数落尽了,就算自己不理他,不说一句话,季生也能一个人自顾自地说得兴高采烈,有这种不屈不挠、叫人眼界大开的本事,想当初就该把他推荐进宫去,当个招待、礼宾司什么的……

    但是,他好像也挺能接受这样的生活,怪了!莫非他转性了喜欢起成天被唠叨的日子?

    而且,他发现……季生喜欢盯着他看,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笑得一脸春天。

    好像很有意思,季生到底是在笑什么好笑的?

    看季生这种笑法,害得他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有点微热的晴天,金粉似的阳光从半开窗内洒入,落了一室的明亮;窗外鸟鸣声阵阵,房内的人或坐或卧,就着屋里的光线视线相交。

    桌边的广安脸色已经比前天好上许多,肖似母亲而显得俊秀的脸孔因为“隐疾”而白里晕着薄红,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没有束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身体的曲线是武人才有的肌理,狂野和温文并蓄,怎么看都是充满贵气的慵懒世家男人。

    午后的阳光一照,帅到没有天理的广安再度叫季生心跳不已。

    不知是药好还是怎么的,靠他的强韧的惊人恢复力和双臂神力,每每能将广安抱进抱出,他就感动到不行,广安乖得跟只猫一样地窝在他怀里咧!

    若能一生一世可以把广安抱来抱去,他的人生就没有遗憾了,啊!能这么一直一直看着他的心肝,好幸福,倘若能再度……那就太美妙了。

    “你口水流快出来了。”相对两无言,广安忍不住皱起眉出声提醒。

    “古有佳人倾国倾城,面对佳人我才流个口水算什么,你说是不是?”用双手撑着两颊,季生笑眯了眼。

    无聊!

    果然是笨蛋!

    自觉身负解救自己未来无数苦难重任的广安决定不理会眼前的季生,再度埋首于他的求知之路,今天应该可以把这份卷子完成,晚膳时就可以要人交给卓文君了。

    希望他不吝赐教,让他了解一下和男人睡要怎么“睡”才会两方都快乐。

    “广安~~~”

    无限春光在脑中转了半天,眼前人却没一点回应,季生挨不住寂寞地把大头凑到那个振笔疾书的男人眼皮下叫。

    “你多少也理一下我嘛!”

    给季生这么一喊,广安的思绪断成两截,从纸笺把头抬起,眉头锁了又锁,嘴角拉起要笑不笑的弧线,带着很轻微的嘲讽说:“你不是自己看佳人看得很开心吗?”

    “什么开心?你又不把脸抬起来,我哪会开心,广安,我发现你的左脸比较英挺,右脸比较俊美,怎么选啊?”季生嘟嚷。

    “……”

    好你个季生,果然是笨蛋中的状元,他的眼光果然好有问题。

    “你看你,坐在那边写写写又不吭声,我当然会觉得该找点事做,可是你房里什么玩儿的小东西都没有,我一不想离你远远,二不敢放你一个人,你也知道我一拿起书我会想睡,考虑了半天……我只好看你啊!你到底是在写什么?那种东西真有那么重要吗?我就看不出来笔墨纸砚这些死东西有哪些优点让你看得比我这个大活人重要,你好偏心啊!”季生摆出张哀怨的脸看着他。

    “我在写问卷,有太多我想问的事,不赶快写下来是会忘记的。”广安平心静气淡淡地说。

    季生搔搔头,有点烦躁的为他倒了杯茶,“世上的问题是问不完的不是吗?追根究底只会钻牛角尖,广安,你是想知道什么啊?你问我嘛!搞不好我知道啊!”虽说他的脑袋是不太好,可是难保广安想知道的事他的脑袋里刚好有装咩!

    不料,广安却合起了写满问题的信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回答我想问的问题,而你,一定答不出来。”

    把他想问的问题拿给问造成他有问题的人去解?不!这种蠢事太蠢了,他做不下手。

    “你歧视我是不是?谁说我不知道的,你又还没问过我,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告诉你,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别把寡言的人当笨蛋,你要是看轻我可是会吃亏的。”

    聒噪得无人能敌的季生当下气得哇哇叫,又还没问怎么晓得答不答得出来?

    “我不是在歧视你,‘术业有专攻’这话你听过吧!每个人专精的事都不同,这和有些问题适用于朝官,有些问题只能求教于乞丐是一样的道理。”广安叹气。

    他并不认为季生能听得懂话里隐藏着的嘲弄,因为向来只挑自己喜欢的进耳是季生改不掉的毛病,不把话讲得太白是为了转移掉季生的啰嗦,认识多年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哦!宫里的事当然不能问我,我没进宫做事,很多规矩本来就不懂,嗯嗯!你看,你这么说我就了解了,早一点讲嘛!那你快快写,写完我们再去休息,我就坐在你身边看,不吵你了。”季生点点头,摆出一副相当识大体的样子。

    “……”有时他真不想要这么了解季生。

    整个下午,季生心情好得很,好得就算是被广安连续给了无数白眼依然不觉得该烦恼。

    待在广安身边虽然没有青山绿水相伴增色,也缺了醇酒佳肴在旁添香,不过季生就是感到前所为有的幸福感。

    怎么办?

    再这么幸福下去,他的心可能就要胀裂了。

    忙到华灯初上,广安总算把文件完成。

    “你帮我把这送去给殿下,他若有任何要求直接答应不用多说什么,请他能多快答复就多快答复,答案越详越好,出去顺便要下面的把晚膳拿进来,我等你回来用膳。”广安槌槌有点发酸的肩。

    “你要等我用膳?”季生接过文件惊喜道。

    妻恩浩荡啊!

    原来修成正果是如此美妙的事,怪不得,怪不得前人会说见到好的就要马上下手,下手前和下手后的确有差。

    “你不觉得饿的话也可以不用吃,要是你不饿,我绝不勉强你。”广安无所谓。

    个人肿皮个人顾,季生的胃肠又不归他管,既然他有点饿又是吃晚饭的时间,一个人吃和两个人吃其实差不了多少,邀季生一起吃很奇怪吗?

    “哈哈!是这样啊!那我马上回来。”季生起身出门办事。

    他还以为广安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没多大差别,唉!

    如果广安能对他温柔一点、体贴一点、百依百顺一点……

    就好了,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种药。

    微微一笑,他发现自己的贪念,先前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求,结果却是什么都想要,真是的。

    季生飞快地走在花同的小径上,几盏散出柔和光芒的宫灯在屋檐下随微暖的晚风摇着,与他家截然不同的布景与处处可见的巧思,显示出豪门的华贵感,之前被他一脸撞倒的石敢当已经换成点上灯的石灯笼,之前环绕在石敢当旁边的紫色不知名小花也变成一簇簇的矮杜鹃,不远处能容三人擦身过的赭红九曲桥与水面的倒影相映成圆,“广安是在这里长大的”的念头流星般划进季生的脑海,啊!头一次……他有了感谢上苍赐给广安如此完善成长环境的心。

    只要想到以广安的性子和脑袋,万一是生在哪个山贼家里,过那种白天抢、晚上偷、官兵来时爬爬走的日子,不要说外表会比现在的苍老几岁,光是官府的通缉榜排名,他早已经成了流氓中的皇帝。

    真是该好好谢天谢地!

    季生忍不住双手合十双眼一闭感谢起上天来,不过……

    “这里是哪?”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挺不妙的,放眼四下,这个院落好像是来过的,刚刚在想些有的没的时候就已让他瞎走了很远,他在哪呢?

    往怀里一摸……完了!他的救命工具不在身上,大概是忘在广安房里。

    怎么办呢?

    “你杵在这儿做什么?有事找本王?”

    冷冷的,似曾相识的嗓音在季生背后阴森森的响起。

    鬼啊!季生脸一白,双脚一紧张飞也似地冲到离来人十几步的远处。

    就算是有事也不会去找你,你八成没听过人吓人会吓死人。

    珒琉亲王平静地望着惊魂未定的季胆小,心里想着,若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人盘踞必须花心思日夜关怀呵护,天天耍着像季生这种小人物玩也是挺有趣的。

    “先说好了,我……我可不是怕你,我只是觉得‘依江湖道义,不可以对同一个人下药下两次。’这句话说得很对。”季生板着脸说。

    “哦~~~没听说过。”珒琉亲王面无表情地虚应。

    “你你你你……告辞!”

    季生握了握拳头,自己告诉自己,视识时务者为俊杰,见风转舵,刚强易折,为男者可屈可伸方可无时无刻顶天立地。

    这男人可能是他毕生中谈话最最没交集的人,哼!他才没空理他,等送完东西,他的广安还在等他一起用餐。

    抛下个斜斜眼,季生转身离开,他待会儿就在墙上做个记号,下回打死也不要踩进这鬼地方。

    “果然耐不住性子。”望着季生的背影珒琉亲王嗤笑了一声,“亏本王还帮过他,虽然手段是狠了一点,只要能收到成效又算得了什么,一味念着兄弟之情迟迟无法突破,不忍心上或是被上,人生这么短,拖拖拉拉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是不是?”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神经大条。”暗影处飘出充满讽刺的低哑嗓音。

    “你身子已经不酸痛了吗?若是不痛,那么我们再来一回如何?”珒琉亲王笑得暧昧无比。

    “色鬼!”

    一根银针从暗处飙出,闪着蓝艳艳的光芒,刹那间没入他身后的树干,差个两分就会在律琉亲王的脸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每次床事结束本王一不在你的心情就会不好,枉费你身为名医居然不知道要开个药治治,别气了!本王就在你身边,没什么好气的,你啊!真像小孩子。”珒琉亲王身影一动来到爱人身边轻轻将心头肉环在胸怀里。

    “我才没你说的孩子气,听干娘说因为广安受不了而想把计划提前,因此算算再十七天就是迎亲吉日,看季生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被人纳入怀里的御医难得郁闷。

    不知道季生若是知道后会不会来找他说些好笑的话,唉!他本性其实没有那么恶质的,还不都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害他耍起人来也跟着有模有样、欲罢不能。

    珒琉亲王灿然一笑道:“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让本王帮你,只要是你希望,本王都会乐意帮忙。”

    “又帮忙?!你少害我,要是皇上和干娘知道是因为我而坏了局,我就挂定了。”御医伸脚往后一踩顺利地挣脱。

    “哼!理他们,有本王在,他们能把你怎样。”珒琉亲王的狂妄再度全开。

    “我回去了,你在这最好给我安份点,别瞎搅局,要是你敢出手,我就跟你没完,听到没?”御医威胁道。

    “跟本王没完?听起来挺有意思的,那就表示你乖乖会跟本王回去,而咱们可以在床上讨论‘没完’的真义?”珒琉亲王挑起一眉。

    好你个胆生得这么大竟敢曲解我的真理,御医怒火三千丈地走到珒琉亲王面前,恶狠狠地揪住衣襟然后用力地……

    吻下去。

    “免谈。”深深地结束一吻,御医用力把他推开后仓皇逃逸。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妙人儿。”被吻得脸色泛红的珒琉亲王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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