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黎瑶姑娘,这京畿附近,有谁不知咱们的新雨兄武艺高超、风采翩翩,怎的,连他也上不了姑娘妳的舞月居?」
话说这黎瑶,是杭州城里最大酒楼「嬉春楼」的头号歌妓,全杭州城内内外外的王公巨贾、亲王俊杰,人人都想一亲芳泽,巴望着能蒙黎瑶姑娘青睐,得以夜宿她的舞月居,但,若能听得黎瑶姑娘的一曲鹧鸪天,就已经是非比寻常了;自两年前,这位黎瑶姑娘突然在杭州一带窜起,至今未曾听闻有任何人被邀入舞月居中盘桓片刻,更遑论是过夜了。
而逸心侯赵新雨,苏杭一带谁人不知他是如何高傲自重之人,只要他一出现,红牌歌妓、梨坊秋娘,莫不争相拋送秋波,俱言:只需逸心侯开口,没有不欢天喜地赴约的。加以他文采翩翩、相貌堂堂,配上他前朝皇室遗族的身分,更加衬出他身分的贵重。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机警色彩,全身里着被漂染得如雨过天青般翠朗的云里纱衣的黎瑶微蹙眉心,翩然来到新雨面前,盈盈一拜,「黎瑶怎敢得罪贵客,只是这规矩立下已久,这么久以来,黎瑶都是卖艺不卖身,倘若今日为侯爷破例,那对于之前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我黎瑶岂不成背信之人?规矩就是规矩,若侯爷可完成黎瑶所托付之事,黎瑶自当从此洗净铅华,终生侍奉公子。」
听到黎瑶的话,整座酒楼中的人都为之疯狂了。开玩笑,能有机会把能歌善舞、才貌出众的黎瑶姑娘弄回家,别说是一件任务,即便是一百件、一千件,在座的男人们也都会忙不迭地答应的!
然而对新雨而言,能不能将这位如天上谪仙般的美女带回家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血液中那抹喜爱冒险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生活除了美女、醇酒,就是连串兵败如山倒的噩耗,不禁令他醉卧酒肆时也会感慨非常,只是在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之下,只有默然……「嗯,我赵新雨岂是会为难他人之人!黎瑶姑娘,妳尽管说出妳的条件,我赵某人自当戮力以赴,为姑娘抒困解忧。」打个酒嗝,新雨无视于其它友伴的揶揄打趣,大着舌头的告诉面前像朵莲般素雅伫立的黎瑶。
「侯爷此话当真?」往前跨近一步,黎瑶将她的手覆盖在新雨的手背上,面容中隐隐浮现一股焦躁之色。
「小姐……」向来静坐一旁为黎瑶操琴伴唱的琴师,此时像是很不赞同似的站了起来。
「欸,黎姑娘大可派人去查问,我赵某人何尝有背信违誓之举。但不知姑娘所为何事?」新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将黎瑶的手紧握在掌心内;但随即却被一异样触感吓得立即松开了手。
怪事,这青楼红歌妓的手……怎会如此的粗糙龟裂?像是惯常操持粗活儿的村妇婢妪般,其令人难以置信!?但这黎瑶充其量不过是十五、六岁光景的年纪,又是被护养在这京杭最负盛名的嬉春楼,说什么这嬉春楼的老板也不会令她旗下的红牌歌女做粗活儿吧!
接触到他疑惑的目光,黎瑶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将长长的袖拢儿一甩,很快地将她的柔荑完全遮没。
「黎姑娘……」
「侯爷,可是真愿意为黎瑶去办这事儿?黎瑶可得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此事艰困万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倘若侯爷为保千秋之躯,黎瑶亦无话可说。」伸手执壶,斟满一杯醇酒送到赵新雨面前,黎瑶脸色微白,双手颤动得连酒液都泼洒了不少,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焦虑。
发出阵爽朗的笑声,新雨一把拉进黎瑶,就着她的手饮尽那杯酒,并附耳在她耳畔,「姑娘,赵某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亦无意接受姑娘委身相许……」看到黎瑶那娇俏的瓜子脸瞬间变成死白一片,新雨心中为之不忍。「我赵某人今日领受姑娘这杯美酒,自当为姑娘解困抒难。姑娘,妳大可告诉赵某人是何事。」
闻言,黎瑶讶异得僵在那里,连酒杯何时被他取下的都没留意到。她只是半转过身子,和身后那位琴师面面相觑,眼神中似乎在交流着什么讯息。
琴师随即默然背过身去整理琴盒。突然,有几位酒楼豢养的打手匆匆跑了进来,客套但坚决地请各桌酒客们离去。
「爷儿们,小店今儿个不巧得提早些时候打烊,您明儿个请早咧!」
「爷,小店对不住哩,明儿个小店请您一壶好酒。」
「爷,这可真是对不住哩……」
「爷……」
在打手及小二们的连声道歉下,不多时,整座人声鼎沸的酒楼成了座空城,只剩坐在二楼雅座的新雨、黎瑶、琴师,和店内营生的面色凝重的众人。
最后一位客人前脚才刚跨出大门,这厢小二已忙不迭的将门窗全部关上锁妥。
琴师将琴往桌面重重放下,大步走到黎瑶面前,伸手按住她纤瘦的肩膀。「瑶儿……」
「阿舅,咱们不能再等了。」
「可也不能拿妳的终身大事做筹码!」
「阿舅,眼下爹娘及弟弟都还在殷切的等着我们回去,这三年之期已经快到了,我--」
「是啊,国师,公主说得没有错,倘若三年期限内我们没能迎回凌仙球,不仅国王、王后及小王子的性命不保,只怕连我山苗国大好基业,都要因此落入不屑臣子之手,国师!」听到国师的话,在他身后的那群人焦急地道。
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被称为国师的琴师,无言地来回跋涉,不时忧心忡忡地捋捋自己垂到胸前的花白胡子。
新雨倒是好整以暇的自顾斟酒饮酒,冷眼旁观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黎瑶的来头不简单!
自从黎瑶在京杭一带艳声渐起时,新雨就不时听闻到友伴间的流言及赞扬。首先是这黎瑶的神秘身世,她驻唱嬉春楼这两年的时间,不可谓之不长,怪就怪在至今都没人能探出她的来历。黎瑶有着不同于南方佳丽的妩媚娇柔,多了几分英气勃发,可也不像北方婆子那般大剌剌,她是娴静的,如果南方那些柔弱娇娇女是绚灿的牡丹芍药,黎瑶她就是朵淡雅白莲,静静地敬放出她的雍容风华。即使是向来对他人没多少兴趣的新雨,也不由得被这个神秘的黎瑶所吸引。
但使他动念的,倒不是黎瑶的亭亭玉立,而是她的存在所隐含的意义。在当今皇上登基于南京之后,金人并未放弃南侵的企图,每每在民生刚刚恢复,百姓可以过几天好日子的时候,金人骁骑又忽焉而至,而且最可疑的是,金人的斥候每次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攻破城门,直指向城内最富饶之处,杀得大宋元气大伤,只得对金使的苛求照单全收。常常思及这个疑惑,新雨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这大宋国境内混有金人细作,从事着间谍的行为,否则何以金人次次寇境皆能正确无误的找对途径?
这也是何以新雨会经常上嬉春楼,甚至几乎以此艳窟为家的原因。他想要查出黎瑶的底细。但任凭他如何的旁敲侧击,或是想买通这嬉春楼的上上下下,就是没法子找到些个端倪,似乎这黎瑶姑娘就合该平空出现!人人对她的存在习以为常,反而对他所提出的疑问感到奇怪。
突然,那位琴师一使眼色,几位小二勤快的捧来一个个的漆黑木盒。盒内衬垫毯上各置个约莫巴掌大小的瓦碗,紧紧地覆盖着,令人摸不透这瓦碗内究竟有些什么名堂?
而站在周围的众人,在见到那些个瓦碗之后,个个脸色大变的连退数步,即使是这群人的首脑--琴师,也是多所顾忌的避着那些瓦碗。
木盒被安置上桌之后,黎瑶立即趋上前去,在其它人以一根缠有五色丝绳的木棒挑开碗盖的同时,她伸直十指往那一个个瓦碗探进。
根本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新雨只在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混有害怕和尊重的复杂之色。从这些大男人脸上现出的恐惧表情,新雨直觉的认定这些瓦碗必有蹊跷,否则……但再仔细瞧瞧那黎瑶的样子,却是驾轻就熟,似乎不以为意……压抑不住满心的好奇,新雨一跃而起,在那些人能阻止之前使凑近身子,想看个究竟。
「侯爷……」小二们又惧又怕的纷纷大叫。
「快拦下他,这五彩地龙奇毒无比……」
有人往新雨的方向去去随手抓到的板凳。新雨在同一时间暗运内力,那个板凳便在空中被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力道冲击翻滚,瞬时即化成碎屑飞散坠地。
欺身来在桌前,新雨往那五个看似乎凡的瓦碗望去,只见在铺了些微枯树叶的碗底,各有一条颜色鲜艳绚烂的虫物,正以奇怪突兀的姿态各自在碗底不停地翻腾着身子。
倒不是虫子有何特别之处,在春末夏初的这时节,四处都是虫蝶丛聚、鸟雀争鸣,怪就仅在这虫子本身太怪异了!五条分别是红、黑、白、青、黄的虫子,浑身长满尖锐约莫指甲长短的刺,在它们弓着身子蠕动之际,构成一幅幅恐怖的影像。
且最令新雨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黎瑶竟将手伸进瓦碗内,依序让碗内那五只不同颜色的虫子在她的手上蛰咬着。
当黑虫咬到她的手指时,黎瑶那细如春葱的柔夷立即肿胀,手掌整个变得如墨般漆黑……接着又变成赤红……白如素蜡……怪异的青紫……然后是比黄土更黄的土褐色。
望着新雨,黎瑶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淡淡笑意。「侯爷,何以侯爷的面色惊悸若此?」
指着黎瑶的手指不住颤抖着,新雨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姑娘,妳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举凡野物越是艳美,其毒性越强……」
举起手臂,看着双手的颜色由各种怪异色彩转为正常,黎瑶这才转向闻言大骇的新雨,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侯爷果然是有智之士,这五彩地龙乃是天下至毒之物,寻常人只要呼吸到其中一物所吐出的秽气,即毒侵五脏六俯,三日内必然毙命;若是被其中二物所伤,毒性相乘,大约只余五月可活;三物以上的话,一个时辰内即刻毒发身亡。」
「那……姑娘妳--」
新雨话未竟,黎瑶突然自瓦碗捞出那条青得发亮的虫子,往新雨的手臂上一甩--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新雨的胳臂被那条青虫紧紧地吸附住,任凭新雨如何拉扯都无法将之除去。
感觉到它在啃噬自己,宛如有根长且尖细的针在体内翻搅,新雨不禁焦急非常。但新雨越是急着想要摆脱这只虫,它的刺就更加的深入几分。
黎瑶微笑盈盈走向他,伸出手放在那条青虫背上。说也奇怪,方才新雨再三尝试都无法移动半分的虫子,却在黎瑶的纤纤玉指下,轻松自然地从新雨臂上脱落下来。
「侯爷,多所得罪了,但若不用此计,又怎能求得动逸心侯赵新雨襄助我山苗国?」
「山苗国?妳是说……」
突然收敛满脸笑意,黎瑶盈盈踱到窗畔,倚着窗凝视月亮半晌,这才幽幽叹口
气的问道:「侯爷可知云南边陲的山苗国?」
「唔,山苗国……我只知云南大理段氏,倒从未听闻过这山苗国哩!」
听到他的话,一旁众人全都露出愤怒神情,也有那性急的已激动得想往新雨冲去……但这全被琴师的一个手势及时阻止。琴师脸上除了愤怒之外,还多了一丝无奈。
「侯爷,段氏即是篡夺我黎家天下之人!而之所以能窃位得逞,乃因段氏控制了我家阿爹、阿娘和弟弟。」低下头看看自己形状怪异、瘤瘢盘结的手背,黎瑶哀伤地一字一句说着。
闻言,新雨高高耸起他浓密的剑眉,快步走向她。「姑娘,可知妳方才所说的「句旬实言。想这云南乃是我黎族生生代代聚居之处,自三国时代起,我族人即已归附刘蜀而获赐汉姓为黎族。以族为姓的我们,根本不想与中原有何牵扯,更无逐鹿北上的企图,但自段氏来到大理,他处心积虑构陷我黎族,使中原正统与黎族间隙渐生,遂松弛了对我大理的援助和护佑,才教那段氏有机可乘。」
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新雨往后一仰头,发出爽朗的长串笑声。「若是如此,姑娘合该上京告御状,找上我这小小逸心侯,根本使不上力啊!」
「不,这件事除了你逸心侯,没有人能办得到。」将形状奇特的苗琴往桌上一放,琴师自衣襟内掏出张布满陈旧褐血污点的破布,摊平在桌面。「这是通往御膳房的途径,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显示,硫瓦阴球即是被藏置在这御膳房的花园内。」
「硫瓦阴球?那是什么东西?何以会被收藏在御膳房花园内。」新雨不解。
众人先是欲言又止地互看几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在琴师和黎瑶身上。在黎瑶轻轻地点了下头之后,琴师这才继续说下去,「这硫瓦阴球是我黎族相传百代的镇族之宝,例来皆由我王室所掌。」
「既然是如此贵重之物,又怎会流落至大内皇宫?」
「这……说来话长,我山苗国以黎族最善养蛊,而这硫瓦阴球号称﹃百毒之王﹄……」
看到新雨仍是满脸狐疑,黎瑶招呼新雨就坐,而后自行斟了杯酒。但并非送到新雨面前,反倒是自腰际取出了个小锦盒,玉手一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红色物体,令新雨诧异得瞪大眼睛。因为这颗红得诡异、约莫只有小指尖大小的东西,竟然很有规律地起伏着,且随着它的起伏不定,体积也时大时小的有着变化!
「这……」新雨迟疑地伸出手。对这宣称最善养蛊一族所拿出的东西,多少有些疑虑。
「这是寻死鸟的心脏。」
「啊?」
黎瑶笑得很神秘的说道:「寻死鸟是我山苗国的特产,牠们对伴侣极为忠贞,雌雄结合之后,万一哪天突然其中一只死去或失踪了,独剩的一只便会日夜哀鸣,直到肝肠俱制而死,但牠的心却永远不会停止跳动,直到牠找到牠的爱侣为止。如果超过七七四十九天,牠仍未见到牠的爱侣,这颗小便会转为剧毒之物。届时,任何见到牠的男人,必须终其一生只爱一名女子,否则便会遍体起脓疮、溃烂穿心而亡。」陡地,她将那颗色彩鲜艳得令人望之生惧的心往新雨手背上一按--「妳--!?」新雨一惊,慌忙往后连退几步,把椅子都踢翻了。
但看黎摇手里已不见那颗活生生跳动的心,新雨赶忙低头一瞧--发现自己手背上也没有那玩意儿?
那……那东西呢?反复地翻转自己的手,新雨为此深感不解。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琴师往前跨一大步,在新雨来不及抗拒之前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而后双手扯住新雨的衣襟,左右使劲儿一拉--衣帛破裂声后,新雨胸口
微敞征在那里……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新雨膛目结舌的盯着胸口上的那个小红点,忍不住地直眨着眼睛。早上出门前,它还不存在的啊!
「侯爷,此即方才侯爷所见的寻死鸟的心,现在这心蛊已渗入侯爷心肺间,倘侯爷背誓的话,这心蛊便会开始作祟,三刻钟必教侯爷痛极而亡;即使侯爷末曾背誓,但心生二意……也会全身起脓疮。」
新雨整张脸顿时阴霾满布。
「侯爷,这心蛊被封存在心肺间,平日并不会对侯爷有任何影响。只要侯爷切记公主的话,莫要心生二志,负了最初与侯爷交心的女子,这心蛊便没有妨害。」
见到新雨那忿忿难平的样子,琴师一再的婉言劝慰。
「呼--好吧,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说吧!到底你们那什么硫瓦阴球是怎么回事?」双手一摊,新雨不耐烦地望着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黎瑶。
原来这硫瓦阴球本叫「凌仙球」。相传千百年前,有神仙乘着会发出亮光、巨响的大圆盘而来,赐赠给黎族先祖的宝贝。因为苗地多瘴疠疫气,加以苗人亲蛊,使得即便是生长于斯的居民,亦有可能因承受不住这瘴气疫气而罹病,而神仙所赐的这颗凌仙球,贵重之处即在于它可解百毒,使人神清气爽赛神仙。
但这颗凌仙球发挥作用的前提,却是需要公主为之激活。而激活仙球的机关,公主不说,倒也没人敢问,毕竟这是公主的天命。他们眼前最重要的任务,莫过于先找到凌仙球,回去解救被段氏囚禁且身受剧毒荼害的王、王后和王子。
前两年,他们隐驻湘西时,听到行人和官兵闲聊,说段氏在不得硫瓦阴球用途之余,索性将它进贡给了大宋。但他们虽一直有派人瞒混入宫,却徒劳无功--那些质朴的边地女子,哪及中原北方娇娃悍强、南方佳丽阴柔多计谋,故充其量只能被分发去做些低贱杂役,压根无法探知这凌仙球下落。辗转经过数年,终于有消息传来,某位管库房的大太监因见那碗样儿精巧,便将之送进了御膳房,做为承装水果、菜肴之用--原来初得这硫瓦阴球之时,即便是宫中见识过诸多稀奇古怪宝物的国库总监公公,亦对这只碧绿通体的碗状球体陌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所以这只凌仙球一直被压在仓房底部,没有人留意到它的存在。
既然已知东西下落,剩下的就是将它取回。但宫中因子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使得御林军加强了警戒,而宫中的黎族后裔为了厚植实力以便里应外合,便渐渐地停止了搜索行动,静待公主佳音。而这方,黎瑶跟着族中出亡的老妪习得纳声调音大法,听闻千首各地名曲,由她的阿舅--亦即国师,派人出资找个当地人为人头,就在杭州城开起嬉春楼,准备伺机混进宫中夺回凌仙球。
谁知这京城的防卫是一天严似一天,他们虽已在京城停驻两年,却是丝毫找不到机会可以混进宫去。而王、王后和王子所受的万蛊之毒,虽被黎瑶以另个蛊暂时克住,但这种相克之术顶多只能撑三年,之后两毒一混合相乘,反会加速死亡。
为此,黎瑶主仆们忧心忡忡的数着归期,且担心如果没有把凌仙球带回山苗国,届时整个山苗政权恐将分崩离析,直到他们得知了有逸心侯赵新雨这号人物……于是乎,设计好的连环圈套平空的套上了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