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徐大姑娘,你会不会记错了时间?还是搞错了约定的地点?」看到这情况,绮秋水不禁心生怀疑。
怒眸一瞟,徐鸾瑛一脸不屑的开口:「我的记性没你那么差,约定的时间是八点没错,地点更是不可能出错。」
「那为何现场看不到半个人影?更夸张的是现场不但还没布置好,就连摄影器材这些早该准备好的东西也没看见。」这有点说不过去。
「等吧!这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我早就习以为常,你若没那个耐心等待的话,大可直接走路回家。」
看徐鸾瑛对这情况好似早已习惯,绮秋水有满肚子的疑问。「怎么?难道你知道原因不成?」
「当然。」不过就是不想说,一切让他自己去看、去听。
「既然知道,那就请大方地给个答案好吗?」看她自在地替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绮秋水也乾脆陪著她一起坐下。
「喂!能坐的地方并非只有这里,你就不会另外找地方坐吗?」她讨厌他的亲近,不是嫌恶更非洁癖所致,就只是单纯的排斥他。
为什么?说实话,这问题至今徐鸾瑛还理不出清楚的答案,因此就乾脆跳过不想,免得让自己的心情受影响,那间接也会影响她的工作情绪。
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绮秋水非常聪明的看出一点迹象,只是时机未到,他不想说得太过透彻,就怕会把这女人吓跑。「为何我要另外找地方坐?这里很好啊!空气新鲜、风水也好,最重要的是,我就是喜欢跟你挤在一起,这样我们要交谈也很方便,不是吗?」
「你、你……」好气!气他的厚颜,更气他总无视她的冷漠、她的排斥、她的抗拒,执意接近她,害得她出现种种不明的症状,「好!既然你说这里的风水好,本小姐让给你就是了。」哼!山不转路转,他不让顶多她让便是。
想逃?猿臂一仲,绮秋水霸道的拉住她的柔荑不放,更犀利的逼问她:「你如果真的跑了,会让我以为你在怕我。」
「怕你?」没错,她确实是有点怕他,不过表面上,徐鸾瑛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笑话!我为何要怕你?这根本就没道理嘛!」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怕他,她乾脆硬著头皮,大大方方的贴著他坐,还非常挑衅的觑他一眼。
怎样?这下子可证明我徐鸾瑛确实不怕你了吧!
瞧她果真中了自己的激将法,绮秋水不只笑得贼,还笑得非常得意,他正想开口延续方才的话题,这时突然闯进好几名陌生的男人,个个都睁著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眸直瞅著徐鸾瑛瞧。
这是怎么同事?当绮秋水心里产生这个疑问时,就听到其中一人用极为尖锐的声音喊道:「Narcissus你怎么那么早到?」
喔,原来如此!
从那些人的表情,以及那个听来有几分白痴的问题,绮秋水总算了解,原来徐鸾瑛的准时根本不在那些人的预料之中,因此他们才会用那么惊讶的目光睨著徐鸾瑛。
「早?不会吧!通告的时间不是八点吗?我不过是依著约定的时间早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到达而已,这样能算早吗?」徐鸾瑛回答得更是绝妙。
只见那些人听了之後,个个面带上色,场面顿时有点尴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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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原本还掩口低笑的绮秋水,再也忍不住开口大笑,「哈哈哈!」
他这一笑,惹来身旁那两个男人异样的眼光。
他们思忖著,无缘无故的,这漂亮的男人到底在笑些什么?他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
兀自大笑的绮秋水,边笑还边摇著头,这实在不能怪他笑得太过无厘头,而是当时他们的表情太引人发噱,让他想不笑都不行。
就在绮秋水笑得不可自抑之时,突然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眼角一瞄,他直觉地抬起头来,往吊在屋顶的大灯一瞧。
这一瞧,他脸色乍白,开口大喊:「鸾瑛,危险!」想都不想,他身子突然往前一扑,在那沉重的吊灯即将砸在徐鸾瑛的身上之前,将她扑倒。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就算明知该扑上前救人,奈何就是无法行动。
砰的一声!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眼睛,胆怯的不敢接受Narcissus可能就此香消玉殒的事实。
寂静、沉闷的气氛充斥整间摄影棚,等到大夥儿壮起胆子张开眼睛一瞧,不山得发出一声,「呼!好险。」
想起那危险的时刻,在场所有人纷纷吓出一身冷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三魂七魄被吓走了一半。
奋不顾身扑上去救人的绮秋水,脸色是所有人中最惨白的一个,他双臂紧紧的拥住徐鸾瑛纤细娇弱的身子不放。
他不敢想,不敢去想这娇小的身子若不幸承受那吊灯的重击,会出现什么样的惨状……血肉模糊还是断气身亡?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失去她,绮秋水更是焦急的推开她,双手到处检查,就为了确定她是否平安?是否毫发未损?「告诉我,你受伤了吗?」
徐鸾瑛答不出话,一脸怔忡,张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眸直盯著眼前这张又焦虑、又担忧的俊脸。
他为何要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又为何要一脸慌张的瞅著她?还用那般焦虑的语气问她是否无恙?
她不解!真的不解!她与他之间甚至连朋友这两个字的关系都牵扯不上,他若妄想在她身上捞到任何好处,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她做那么多?
他拼命的检查,经过双眼以及双手的证实,确定徐鸾瑛确实没受到半点伤害,绮秋水那颗心才安定了下来。
心神一定,他讶异的发现一件事。「咦?你怎么都不开口?吓坏了吗?」这也难怪,她会伯是正常的反应才是。
一般人,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若不幸遭逢这差点致命的危机,都应该有她这种正常的反应。「不怕,相信我。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任何人也别想伤害你。」
吓坏?确实!徐鸾瑛是吓坏了。
只不过使她惊吓的理由,并非如绮秋水所想像的那般。
让她怕得说不出话的主要因素,乃是自己现在的心情。
看他奋不顾身的扑向自己,再看他为自己如此挂心、忧虑,徐鸾瑛奇妙的感觉自己心中的某处似乎产生一股极为异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目前她还无法接受,也不打算接受,因此她才会被自己心情的变化吓坏了。
「我没事。」胆怯的躲过他那专注的逼视,徐鸾瑛故意表现得若无其事。「已经没事了,只要把这里清理一下,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
「工作?」绮秋水生气了!他愤怒的扣紧她的肩膀,强逼她正眼对他,「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你脑子里还想著工作的事情,难道工作会比你这条小命还来得重要吗?」
「这是我的职业,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工作,要不然我只好请你离开。」避无可避的徐鸾瑛,乾脆铁了心直睨他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坚持不肯改变主意。
在徐鸾瑛与绮秋水忙著较劲、对峙的同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全都插不上口,他们虽感到尴尬,却又别无他法,只得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放任他们去争出结果来。
在经过一番抗争之後,绮秋水不得不妥协,因为他了解徐鸾瑛的个性虽然自私,却是个事业心极更的女强人。
「算了!你想继续就继续,不过……若想强逼我离开,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是绮秋水霸道,更非他厚颜的想攀住她不放,而是心里的直觉告诉他徐鸾瑛有危险,而且还是足以致命的危险。
因此,他决定不管这自私的女人怎么用话激他、骂他,甚至不择手段的诋毁他,他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保住她这条小命要紧,要不……恐怕连他也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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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场意外发生?」这问题打从绮秋水与徐鸾瑛踏出工作室到回家的路上,直到现在天黑了,算一算,绮秋水大概问了有上百次以上。
好烦!这男人是不是永远也不懂得死心这两个字的意义呢?「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管知不知道,徐鸾瑛就是不想让他介入自己的私生活,更不愿让他插手管这档事。
「你骗我!」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从事情发生之後她的反应看来,绮秋水很轻易就有了结论。「你如果真的不知道,反应不可能会这么平静;你如果真的不知情,不可能当有人发现那吊灯是被人动过手脚,才差点砸在你的身上时,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如果真的不知晓,就绝对不可能开口阻止别人报警处理。」单单从这三点,他便能肯定这女人必定掩盖一部分她早该透露的事实。
听他这么一说,徐鸾瑛更是心惊,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把她看得如此透彻!「我懒得理你,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被人看透的感觉不只令她恐慌,更令她直觉的想躲开。
看她不只不肯对他坦白,还一味的只想逃开。绮秋水决定不再放任她,他在她来不及开口抗议之前,便紧紧的吻住她的樱唇不放,枉顾她的挣扎,霸道的不容她逃避。
「说不说?」为了逼出事情的真相,他无所不用其极,就是再卑劣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放开……」两个字方才出门,她的唇便不幸的再次遭到封锁的命运,令她娇喘吁吁。
「说是不说?你若再不说话,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会做到什么程度喔!」这威胁,他不只说得暧昧不明,目光更是炽热得令人不敢直视。
被他这么一威胁,徐鸾瑛又气又羞,她恼怒不已,恨他竟对她使出这般小人的伎俩。
她犹豫著,在该说与不该说的之间挣扎著。
说了,无形中让这强悍的男人更加介入她的生活,往後就算想摆脱他恐怕也不容易。
不说,他就肯放过她,不再强逼她吗?
提起勇气,她抬起头直睨他的双眼,低叹一声,「你想知道实情,总得先放开我吧!」妥协了!不妥协又能如何?她的自私始终就是争不赢他的霸道啊!
看她终於肯妥协,绮秋水松了口气。
「昨天半夜,我……」当徐鸾瑛妥协的开口道出事实真相时,好巧不巧电话铃声刚好选在这时凑热闹地响起。
它不只打断徐鸾瑛的坦白,更逼得她脸色苍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毫无意识的偎向绮秋水的怀抱之中,脑袋里想的都是这阵子以来不时接到的「电话」。
他说,他从小就认识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个性,同时也知道她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
他说,他深爱著她,虽然明知她很坏,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还说一些难听的言词,猥亵的令人想吐,轻浮的不堪入耳。
想得越多,徐鸾瑛的脸色就越难看,不由自主的全身发冷,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小手紧紧的抓住绮秋水的衣服不放。
刚开始,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变态的电话,可是经过早上的那场意外之後,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感觉那个变态就像如影随形的鬼魅一般,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後,任她怎么提防也提防不了他的入侵。
「原因就出在电话上头,对吗?」这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因此绮秋水决定要亲自会会电话那头的人。「走,不用怕,我们一起面对他。」不管他是谁,他会揪出他的。
他一手紧拥著怀中的女人不放,用肢体的语言安抚她心里的不安,另一手则拿起话筒,说了声:「喂。」
听到这声喂,徐鸾瑛惊讶得抬起头来,用一双不敢置信的水眸直盯著他,因为他现在说话的腔调就如同她一般,简直像得让人难以分辨真伪。
眨了眨眼,看她一脸吃惊的表情,那模样还真是可爱,若非正忙著仔细分辨电话那头的声音,绮秋水还真想亲亲她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启的樱唇。
(你今天的日子想必过得极为精采,不只忙碌还心惊胆战,对不对?)
「呵呵!好说、好说,小小刺激,正好替本小姐解闷,省得我日子过得太无聊。」绮秋水用徐鸾瑛说话的腔调,故意给对方一个刺激。
(哼!少跟我来这套,我说过我了解你,任你再如何伪装,也瞒不过我的。顺便再告诉你一个足以令你吓破胆的消息,今天这场意外可是我的杰作,哈哈哈!我几乎可以想像你现在的脸色……痛快!真是让我痛快啊!)
「你先别笑得那么得意,小心乐极生悲,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家里的电话装有窃听系统,信不信?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危害到你自己的安全。」
(徐鸾瑛啊徐鸾瑛!你这女人的记性还真差,哼!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了、解、你,这话可不是说假的。报警,哈!以你的个性来说,敢报警吗?你真的敢把你受我威胁的丑事公诸於世吗?你真的不怕惹来更多难听的丑闻吗?)
听完这番话後,绮秋水不由得呆瞪著手中的话筒。他真的了解徐鸾瑛!这事实诡异的令人无法摸透。
「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太过震撼的事实,让他不由得提高声量,不自主地露了馅,只是他本人并末察觉。
(怎样?我想怎样?我想……讨回我失去的东西,一样样慢慢的讨回来,不计代价、不择手段,我会使出最狠毒的手段,慢慢地凌迟徐鸾瑛那个可恨的女人……绮秋水,记得,这句话可得转达给她听喔!)
他的话、他阴狠的语气让绮秋水心悸不已,更令他错愕的是,他竟然也知道他的存在,还知道他的名字,这、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瞪著手上已经断讯的话筒,绮秋水一脸沉重的对怀中的女人开口道:「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谈谈,更重要的一点,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有任何的隐瞒。因为这个人很不好对付,绝不容我们有所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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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秋水严肃的听徐鸾瑛说著,她与那个变态者曾经交谈的内容。
「他说他了解我,还深爱著我。」提到这点,徐鸾瑛身子不由得打起寒颤,无法领悟对方的心情,若这般极端的手段就称之为爱,那她宁愿一辈子不沾惹任何情爱。「你知道吗?他甚至能清楚的说出我身体每一部分的尺寸,还了解我的作息,一直说些不堪入耳,让我难以启齿的猥亵言词。
刚开始,我完全不在乎,身为公众人物,这种无聊的电话如果要去在乎的话,我早晚会被逼疯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的人物,所以我开始感到害怕,只是不想表露,更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说到这里,徐鸾瑛哭了,这是她首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与恐惧。
看她掩面哭泣,绮秋水一颗心都揪疼了,他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可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他的心意,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拥住她,不断的开口低语:「别怕,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揪出那个没脸见人的变态。」
「我们?」不知为何,徐鸾瑛因「我们」这字眼而特别的感动。
从小就被父母遗弃於孤儿院门前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孤单一个人,她虽然有五个朋友,却不曾与她们交过心,更不曾对她们透露自己的身世。
唯有他,这个名叫绮秋水的男人,成功的打破她的心防,用惊天动地的狂霸气势,直逼得她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这些年来,在人生旅途上孤军奋战的她,真的累了、也倦了,倘若他真愿意陪著她一起奋战,这也未尝不可,不足吗?
「对!就是我们。」他轻拭她垂挂於脸颊的泪珠,看著她那双因为泪水而显得更加动人的眸子,不山得痴迷,缓缓的靠近她,爱怜的轻吻她的唇。
如蜻蜓点水一般,不眷恋也不强逼,却带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看她心安,绮秋水才开口问道:「告诉我,你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
「没有,不过……」徐鸾瑛拧著眉知晓自己的为人有多惹人憎恶,「讨厌我的人倒是很多,真要一一讨论,恐怕二天三夜也说不完。」
「迪克呢?你是否曾经怀疑过他。」不说其他人,在绮秋水心中就数这个男人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考虑,徐鸾瑛直接一句话便否定他的猜测。不是因为她心中有迪克,抑或对他的信任所致,而是……「你忘了吗?他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头,小腿骨折,根本无法行动自如。」因此,她才会直接把他剔除。
「这点我倒忘了。」只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此嫌疑呢?这下子可真让绮秋水伤透脑筋了。「除了迪克之外,在你的记忆中,你还记得有哪个男人爱你爱得如痴如狂?」
「不知道,我向来只在乎自己,对爱情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应付的办法就是直接回避,更坚持只要自己站得住脚,又何必在乎他人对我的看法以及想法。」这样的心态是自私,也算自恋了点,不管外人对她的看法如何,徐鸾瑛永远是徐鸾瑛,任何人也别想改变她。
「那我呢?」听她说得如此肯定,绮秋水有点气闷,「对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皱紧眉头,徐鸾瑛有心回避这题外话。「你似乎偏离主题了。」
「管他的!偏离就偏离,现在我要的是你的回答,你若不肯说,今天我们就这么耗著也无妨。」有点要赖,也有点任性,绮秋水霸道的抱著她不放,咄咄逼人的非得逼她说出个答案不可。
瞪著他,徐鸾瑛无奈的心忖,这男人的霸道简直已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可她就是奈何不了他。「你真的想听我的答案?」她可以说,只要他听了之後保证不生气,她马上、立刻说给他听。
「想,当然想。」
「好!既然你想听我就说,只是你听了之後,得保证不生气才行。」为了自己本身的安全,徐鸾瑛聪明的先替自己预留一条退路,直待他点了头,她才慢条斯理的公布他想知道的答案。「我对你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