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现在、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自我控制的能力,并不如自己所想像中的好,当听到徐鸾瑛说对他的感觉只有「讨厌」这两个字时,他脑中仅存的念头就是掐死这女人算了。
他想,真的很想,无奈他的心肠没那个变态者那么狠,他虽然和他一样有毁爱的冲动,但就是下不了手,狠不下心。
利眸一眯,他冷冷地瞅著她问道:「你对我的感觉真的只有讨厌这两个字?」这是他给她最後的机会,倘若她还不知把握,那他……绝对会做出令她更加讨厌的事情。
「呃……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误会,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看著那双逼人的冷眸,徐鸾瑛嗫嚅地问。
「相信我,亲爱的,你的感觉没错,现在的我确实是愤怒得想杀人。」绮秋水不在乎她知道他的愤怒,还非常清楚明白的告诉她,意思就是要她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要不然可就别怪他……辣手摧花。
好可怕!他现在给她的感觉比那变态者还要恐怖,这使得她不得不暗自思量,自己是否该说谎来平息他的愤怒?
想了想,向来就不屑撒谎的徐鸾瑛决定不为他打破自己的惯例。「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的答案还是讨厌。只是……」
听到这个只是,绮秋水忍住差点撕开她身上衣服的蠢动。
「只是……这个讨厌真要追究起来,应该是我自己讨厌我自己的成分来得比较多。不知为何,见到你我总有一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莫名症状出现,我想克制就是克制不了。」
「你知道的,我徐鸾瑛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自私、我的自恋,因为这两项『优点』,所以我自信自己的理智一定比一般人来得强,在做任何事情或决定之前,我首先考虑的一定是我自己。
可一碰上了你,我的优点全不见了,我那傲人的理智也没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压抑不了那些讨厌的症状产生,我……你现在在对我做些什么?」她问得有些急,语气更显得怯懦,她涨红著脸,一心想躲开他探进她衣服底下的那只魔掌,但就是没那个力气。
「我饿了,我想吃你。」听到她感性的表白,他若还能维持君子风度,那才真是有鬼。
「你饿了?」
奇怪?他若真饿了,不是该要求她下厨去吗?怎么会净对她做些令她心跳加速的怪事呢?
「你饿了,我可以下厨帮你煮……嗯……」天啊!那像呻吟似的怪声音是从她口中逸出的吗?想到自己竟也会发出这种怪声,徐鸾瑛羞得连耳根也红了。
「你很喜欢我那样对你是不是?」他边问,边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他的手则忙著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好让自己更方便行事。
「喜欢?」
真的吗?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徐鸾瑛呆呆的,脑袋浑浑噩噩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微微的感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他放倒於床上,她的眼里全都是他,她的身子就这么毫无抗拒的负载著他全身的重量。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地自然,那么地……美妙……就像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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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的答案令他感到满意,可他还是非常卑劣的对她做出「辣手摧花」的不齿事件。
後悔吗?才怪!
嘿嘿!拥紧已然经被累坏的徐鸾瑛,与她一起并躺於属於她私有的这张大床,他们的身上共盖一条薄薄的被单,被单底下……嘿嘿!保证是十八岁以下不宜观赏的赤裸画画。
心情愉快的绮秋水兀自傻笑著,想起方才那两次的缠绵,他的唇角不禁上扬,笑得更是痴傻。
到今天,他才顿悟到白己并非是个薄幸负心的男人。
没错!他是伤透了不少女人的心,也造了不少孽,可这一切并非全都是他的错啊!
如果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女人全都不是徐鸾瑛,根本无法撼动他潜伏於体内的真挚情感。
经过几个世纪的孤独,他曾埋怨苍天对他的不公,也恨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而今,他心中再也无任何的怨怼,只有满心的感谢。
他感谢月老、感谢苍天,还夸张的对那鸡婆的女人怀有一份感激的心情。
倘若没有他们,他又怎么有这个机会认识怀中这独特的女子。
徐鸾瑛对於他来说,不只是他心里的挚爱,更是他今生的唯一,他期待他们往後的岁月能永远在一起,不管几年,他会永远牢牢的抓住她不放。
只是……想到隐藏在暗处的危机,绮秋水一张俊脸不由得变得沉重,他眼神中顿时充满阴狠、暴戾之色。
他发誓只要让他揪出那个可恶的男人,必定要把他粉身碎骨,让他永远也无法夺走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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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出外郊游的好日子。
选在这样的天气出游,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只是……绮秋水小心翼翼地偷觑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女人。
哇!好难看的脸色喔!看来她是余怒未消,自己最好有点分寸,免得招来无妄之灾。
「你还在生气吗?」
「哼!」一声冷哼,徐鸾瑛连甩都不肯甩他。活该!谁教他要自作主张,替她安排这次毫无意义的「活动」。
看她气得连话也不肯跟他说,绮秋水只得厚著脸皮大胆的伸出手,悄悄的握住她的柔荑。
第一次,她甩开了他;第二次,她同样无情的甩开他;第三次,她总算是乖乖的任他握著自己的手,可依旧还是摆著一张足以把人冻死的冷脸。
「别生气了,我会做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你好,真的。」
「为我好?」这话听起来就是让人生气,徐鸾瑛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他这种自以为是,完全枉顾他人心情的混蛋。「你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为何还要替我做这样的安排?你可知从我踏出孤儿院的大门之後,就不曾再回去过。我痛恨那个地方,虽然那地方勉勉强强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家,可它根本不曾给过我家的温暖,在那里我受尽所有人的排斥,包括那个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伟大的院长在内,你加道吗?」
「我知道,单从你的性子,你会遭人排挤,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过往她太在意自己,也太自恋,自然忽略了他人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所受的苦全部是我活该倒楣、咎由自取?」只要他敢回答一声是,徐鸾瑛决定非与他来个玉石俱焚不可,包括这辆车以及那堆满车後座的礼物。
「傻瓜,我怎么会说自己的女人活该?」
绮秋水这番调侃的话,不只安抚了徐鸾瑛的心情,同时也让她涨红了脸,「谁是你的女人?我可不承认自己是你的附属品喔!」
看她那张晕红的脸蛋,他心痒难耐啊!
若非现在车子正行驶於高速公路上,绮秋水真想停下车好好的吻她吻个痛快。
限制於现实的世界,他只得提振精神,压抑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心情,故作严肃样。
「我敢说那些你自以为他们在排挤你的人,完全是因为自惭的心理作祟。因为你本身的美以及那股无人能模仿的独特,让他们不敢随便亲近你,就怕亵渎了你的美丽。」这番话绝非为了讨好她而说,而是他从旁观者的立场分析出的心情。
「真的是这样吗?」这点徐鸾瑛也无法肯定,从小遭受过的排挤更非三言两语就可卸除的负担,「好吧!姑且算你说得对,那敢问你方才说今日这安排全部是为了我好,这话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提起这个话题,绮秋水脸色沉了下来,双眼散发一股慑人的气势,「我想从头调查,慢慢的过滤每一个可疑的对象。」
「原来……」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他为她所费的心思,使得徐鸾瑛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心情激动,手足无措,一声谢谢就哽在喉咙底下,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声谢谢是她该说的,也是她欠他的,就算真的说不出口,她也会「做」。
想都不想,徐鸾瑛双手往他颈项一抱,柔软的身子往他一贴,在绮秋水还满脸胡涂,根本搞不清楚她此举的用意之前,匆匆一个唇印就香在他的脸颊上头。
这一亲,可差点酿成一场悲惨的车祸,若非绮秋水的反应机伶,现在他与她可能真要同赴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
费了好大一番劲,好不容易掌握住方向盘的他,哀怨的低语:「你就算要亲,也得等我有空的时候……不管啦!这次不算,你还欠我好几百次,这辈子你永远也还不清的啦!」
噗哧一声,徐鸾瑛被他那种耍赖幼稚的语气逗笑了。
这辈子……细细回味他所说的这三个字,不错!她确实很喜欢这一辈子的说法。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看起来今天是个非常适合出外郊游的好天气呢!
她喜欢,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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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孤儿院的门口,徐鸾瑛差点被门前欢迎的阵仗吓呆。「这些孩子怎么知道我们要来?」不用问她也晓得这一切一定是某人的杰作。「是你通知他们的,对不对?」
「嘿嘿!」绮秋水心虚的搔了搔头,「这不能怪我,我不过是打了一通电话与孤儿院的院长彼此沟通一下,怎知竟会……」
看他拼命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神情,徐鸾瑛瞪了他一眼,「不管!这都是你惹的祸,你自己下车收拾,要不然我绝不奉陪。」
「这怎么可以?我又不是这些孩子欢迎的对象,你要我自己收拾,这可难为我了。」绮秋水贼眼一溜,乾脆迳自打开车门,硬扯著她一起下车。「好啦!现在我陪你一起面对这些孩子,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几乎被绮秋水赶鸭子上架的徐鸾瑛,张著口,怀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面对眼前这一长排欢迎她归来的小小儿童。
看著那一双双崇拜、景仰的眼眸,徐鸾瑛心跳加速,差点没那个胆子走过那条欢迎之路。
「怎么?近乡情怯吗?」虽然绮秋水很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但为了她好,他还是得狠下心,将她推往那群仰慕者中,「别怕!只要把你平时在摄影机前的模样表现出来,我保证你就可以搞定这群小小的爱慕者。」
「秋水,我……」天啊!摄影机与他们怎能相比?他这话不会显得荒唐可笑吗?「我会胆怯的啦!」她又瞠又怨的跺脚,气恼他的强逼,逼她面对这种令她手足无措的窘境。
「胆怯?哈!好好笑的话喔!」说到这里,绮秋水不由得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机场。「我记得在机场的那一次,你笑得可媚了,当场不知收服多少少男、少女的心,让他们为你痴狂不已。」
「这怎么能够相比?他们与他们……」徐鸾瑛气急的伸手往那群小小的仰慕者一比,这一比可完蛋啦!
只见那些早就迫不及待想亲近她的孩子,一起蜂拥而上,将徐鸾瑛团团围绕其中。
「鸾瑛姊姊,我听院长说你曾是我们孤儿院的一份子,这是真的吗?」
「鸾瑛姊姊,你好漂亮喔!」
「鸾瑛姊姊,你知道吗?院长说你可是我们孤儿院的骄傲喔!」
「鸾瑛姊姊,我们都好爱你喔!」
听著那些童言童语,每个人都一脸真挚的说出对她的喜爱,徐鸾瑛不由得泪流满面,抬起眼与那个一脸傻笑还满脸骄傲的绮秋水遥遥相望。
只见他用著唇形告诉她,别忘了拿出车子後座的礼物分给大家。
是啊!礼物,她差点忘了。
打开车门,徐鸾瑛拿出绮秋水事前帮她为这些小崇拜者所准备的礼物,一一分发给大家。
每个拿到礼物的小朋友,都会开口对徐鸾瑛说声谢谢,有些甚至还懂得以一个吻回馈。
对这些小小的回馈,她不但不觉得脏,相反的还感动得差点掉出泪来。
看著他们欢天喜地的接受她的礼物,徐鸾瑛这才发现——原来送礼物给别人,自己也能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
更令她诧异的是——当她把所有的礼物分送完毕,回头一瞧竟没一个人受到冷落,一人一份。
好细心的绮秋水,竟连这点小事也替她设想得如此周到。
经山这一次,徐鸾瑛感觉自己好像爱他比爱自己还要来得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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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狠心的把徐鸾瑛推向那群小小的仰慕者中,但绮秋水还是不放心,就怕从不懂得爱人的她会穷於应付,所以他自始至终一直默默地守候著她,看她受孩童的喜爱与欢迎,他真替她感到骄傲。
「我想你就是昨天打电话来的绮秋水,绮先生是吧?」
听到背後有人在和他说话,绮秋水带著一脸愉快的笑容转身,「你就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
「是的,我是。」
她一头的银丝,一脸和蔼的笑容,绮秋水精明的直觑她的眼。
从她的眼神中,他知晓这老人家确实是怀有一份无私的大爱在经营这家小小的孤儿院。
她老人家并非真如徐鸾瑛所指控的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看来,那小妮子是误会了这老人家的为人。
「您好,我是绮秋水。我想您老人家应该知道我这次带鸾瑛回到这里的真正用意。」釜底抽薪,虽然是他心中所打的主意,可是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解开徐鸾瑛心中的心结。
从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绮秋水了解她的本性并非真的自私,只是怯於付出,怕遭人拒绝,因此她才不得不紧锁自己的心扉,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窥探她心里的世界。
院长哽咽的开口:「我了解,我当然了解绮先生你的用心。」说到此,她更是激动的握著他的手。「鸾瑛是最令我挂心的孩子,从她踏出孤儿院的大门开始,我日日夜夜都在替她操心,就担心她的性子会让她跟这世界格格不入,更替她是否有爱人的能力担忧不已。而今看到这个状况,我真的安心了。谢谢、谢谢你!」
「院长,请叫我秋水。」听老人家说徐鸾瑛是最令她担忧的人,绮秋水完全明白她的心情,也因此对她又多了几分的敬爱。「您不用跟我说谢谢,其实我所做的也不是为了您,一切全都是为我、为鸾瑛,只要是她的事情,我绮秋水必定全力以赴。」话题一转,他神情多了些严肃,「有件事我不得不直接开口向您请软,还希望您能据实以告,千万别有任何的隐瞒才好。」
看眼前这俊俏的年轻人一脸严肃,语气更是沉重的让人心惊,老院长也跟著一起紧张起来。「瞧你说得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这……」该把事实的真相完全告知这位老人家吗?绮秋水暗自思量,仔细斟酌。
说了,他怕老人家会跟著他一起担心;不说,这视徐鸾瑛如己出的长者又怎肯轻易让他蒙混过去?
一番斟酌之後,绮秋水终於决定,「好吧!既然院长您想知道,秋水就告诉您,不过在说之前,我希望您老人家能以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情,千万别让它影响了您的心情。」
「好!你说。」看他要说之前,还不忘加个但书,这使得老院长多了一股浓厚的好奇心。
「鸾瑛目前正遭遇一位不知姓名、不知长相的男子纠缠,而且更可怕的是那个人曾誓言要取鸾瑛的性命。」
一番话使得两人间充斥著一股紧张的气息,老人家捣著胸口,一脸惊骇的瞅著年轻人瞧,想从他的脸上推断他是否有言过其实的嫌疑。
看得越久,她的心越是忐忑不安。「这件事你要好好跟我说清楚,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无妨,千万别跟我客气。不过……」老院长张著一双充满忧愁的眼眸,直瞅著正被孩童围绕在其中的徐鸾瑛,「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还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当然。」允诺之後,绮秋水很不放心的再往徐鸾瑛的方向看。
亲眼看到她跟孩子们玩得很快乐,他才放心的跟上院长的脚步,打算找个地方,好好与院长商量一下该怎么保护徐鸾瑛的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