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自己手的撸动,灼热之物上男人的手更加灵巧,让快感也来得更迅速。
周敬阳四肢绵软,只能在释放的瞬间竭力仰头,发出短促的低叫。
白色的体液喷上贝锦堂的胸膛,他不怀好意地笑笑,就用手指沾起那些体液,分开了周敬阳的双腿。
轻轻地,手指探入一个从未到达过的地方,缓慢的涂抹、按压,让身下的男人发出难以抑制的喘息。
头一次,是和男人,这难度还颇高呢。
贝锦堂耳根又有些红,他抽出手指、扶住自己等待多时的家伙,用它占据了周敬阳未曾被人开发的后庭。
送入、抽出,再送出、再抽出。重复但极有规律的律动中,贝锦堂听到身下男人喉咙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几次强有力的顶入后,他抱紧了被欲望束缚的周敬阳,把热烫的液体射进周敬阳温暖的体内。
「你这个……」周敬阳疼得连人都骂不全了。
「不熟练,所以忘记照顾你那里。」贝锦堂挠挠后脑勺,也没将稍软的东西抽出。他维持著姿势,用手帮周敬阳套弄胯间之物,见那里「精神焕发」,才重新在周敬阳的体内挺动起来……
从夜里到清晨,贝锦堂对《降龙十八式》进行了极为彻底和深入的实践。无论是正面、侧面、背面,也不管是力道大小、出入多少,在周敬阳「无力反抗」中,他终于捂住酸痛的腰从床上爬下去,穿起衣服、塞好零碎物品,跟周敬阳告辞。
「我想我是好龙阳的,你呢?」贝锦堂初沾人事,加上周敬阳夜里不时的抗拒,激动之下的他根本忘了节制。
「……」周敬阳面朝墙的方向,沉默不答。
「不是吧。距离上次结束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你怎么就睡了?」贝锦堂捂住腰前后左右摇晃了几下,发现腰部疼痛纯属疲劳。
「……」周敬阳依然不答,但鼻中却有细小的鼾声溢出。
「睡就睡了吧。我改天来找你。」贝锦堂穿好衣服,走到床头看了眼,又在周敬阳耳朵上亲了下,就跳窗出去了。
听著窗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一只枕头就冲窗户砸了过去。
被窝里,周敬阳黑著脸、捂住屁股瞪向窗户:「白痴,既然是正经客人不会走大门啊?」一丢一骂间,他又费了不少力气,扯得股间的秘处麻酥酥地疼。
引狼入室啊,这就是引狼入室!师傅那个死老头,还说自己的拳法就算出江湖都可以混好好。江湖人根本是喜欢用点穴这种旁门左道。
周敬阳嗅到被窝里的血腥味,欲哭无泪。他听到小芭蕉的脚步声,忙让她找人端个浴桶过来。
「王爷,您没事吧?」小芭蕉很奇怪周敬阳为何要用浴桶。她带人把洗浴的东西布置好,想去扶周敬阳一把,可周敬阳却挥手把她给推开了。
「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周敬阳扳起脸,心说可千万不能让小芭蕉看到被子里的血迹,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是颜面皆无了。
在升腾的水气中洗干净自己的要紧部位,周敬阳禁不住想到了昨夜的旖旎。贝锦堂的手好像游鱼样在身上乱窜,还扣住了那胀起的小家伙挑逗,被他手握住套弄的滋味实在销魂,可后来被他那个的时候,感觉就让人有些难以启齿了……
「该死的大盗。」周敬阳愿赌服输,哀悼完自己后庭花被采,就开始琢磨如何压倒贝锦堂。
「来而不往非礼也。」周敬阳摸著屁股,恨恨地赌咒发誓。想到了刑部有很多奇怪的镣铐,他打算去「借」几样回来,放在贝锦堂身上试试,看看那家伙怎么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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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钢打造的手铐、玄铁打造的脚镣、厚重的木枷、长约十米的铁索、钳制行动的大铁球……周敬阳在刑部官员的指引下,把那些捆束犯人的工具都看了个遍。
「呵呵,王爷,可还有满意的?」那官员问。
「有,谢谢大人的指点。」周敬阳拽了拽身边抖若筛糠的男子,「你看到这个了吧?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按这里东西的原样打造出来。」
「是、是,小的遵命。」铁匠听到从刑部大牢各处传来的惨叫声,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王爷有需要,下官立刻派人送上便是,王爷何须吩咐给市井铁匠?」刑部官员想再拍些马屁,却被周敬阳阻止:「公私分明,来刑部已经是打扰大人了。本王告辞。」
「哎吆,王爷慢走。」那官员要跟送到门口,也被周敬阳拒绝了。周敬阳现在满脑袋都是如何把贝锦堂抓起来,然后捆好,再然后丢到床上,最后……
嘿嘿嘿嘿。你别以为半个多月不来,我就能忘记此事。
周敬阳下意识地摸摸屁股。嘴巴咧出好看的弧度,他走出刑部的大门,没注意旁边正好过来一个官员。那官员看到他,眼睛一亮,转瞬又横眉竖目起来。
「敬阳!你不是称病在家吗?」孙尚书一身便服。他见周敬阳也是便服,就毫不客气地揪起周敬阳的衣领。
「啊?原来是舅父。」周敬阳从旖念中回神,摆出老成持重的模样道:「我方才去刑部看了下,想多找些器具,能加强我王府的守备。最近过于平静,我反而心有不安起来。」
「过于平静?」孙尚书听完很想吐血。最近哪里称得上是平静?分明是波涛汹涌啊。
「舅父有何指点?」完了,肯定是自己说错话了。周敬阳心说自己这些日子,就琢磨如何把贝锦堂给弄到床上,早就将外祖父他们的夺位计划给丢到了脑后。
「随我回孙府。此处不是谈话地方。」孙尚书也不去刑部办事了。他这些天派人去敬王府请周敬阳,敬王府的人却回答周敬阳又染病在家,结果刚刚一看,周敬阳比刚出水的鱼还活蹦乱跳。
看神色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周敬阳撇嘴。他跟在孙尚书的屁股后面到了孙府,先去给外祖父孙大将军请安,然后随两人去了密室商谈。
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
听了外祖父和舅父的话,周敬阳才发现在自己和贝锦堂纠缠不清的时候,外祖父已经把一些旧部安排在京畿地区的重要职务上,能拉拢的大臣也都随时保持了密切的联系,该做的一切准备都做了。
「但六王爷慈政已经回到了京城。」孙大将军想不通,自己派出的那些暗杀者,怎么就没把六王爷斩于途中。
「他回了京城……那京城的布防就不能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了。」周敬阳知道自己这个六弟虽然也不喜欢当皇上,但文韬武略决不逊于自己的二弟。在曾经的边关战役中,六王爷以未及弱冠之姿在疆场上厮杀,打得敌人是闻风丧胆。后来回到京城,就主管起京城的防务。至今,在京城的兵马中,仍有很多六王爷的老部下。
「关键不在于此。我听说……」孙将军顿了顿,接著道:「听说皇上已经写了诏书,立好太子。只是目前没人知道诏书上是谁的名字。」
「我猜是二弟的名字。」周敬阳听到诏书倒是一愣,不过马上就释然了,「父皇病重的这些日子,都是皇后娘娘在身边服侍。如果父皇不信任皇后,怎么会让她靠近。而既然信任他,那诏书上就很可能是她儿子。当然,我觉得六弟也有可能。只不过,六弟为人直爽,不适合玩帝王之术。」
「你怎么就不争气?不能认为那是你吗?」孙尚书指著周敬阳的鼻子,恨不得把周敬阳直接丢到皇帝位子上去。
「也有可能。」见舅父有发飙趋势,周敬阳忙将话头一转:「当然也可能是我。父皇交给我办的差事,我都办得好好的。让我带兵去打仗,我虽然不像六弟那样英勇无畏,好歹也立过小小的战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拉住咬牙切齿的儿子,孙大将军对周敬阳道:「敬阳,其实我也觉得很可能是二皇子孝王的名字。不过,我们不能就此认输。你应该知道孝王的脾气。以他的个性,如果登基,能放过我们孙家吗?何况我们还刺杀了六王爷。」
是你们,没有我啊。
周敬阳心中喊冤叫屈,嘴上却只能说:「那我们该如何办?值此势均力敌、情势胶著之时,唯有等诏书下来。」
「万万等不得。」孙尚书连忙摆手:「诏书下来,继承大位者是敬阳你倒还好。如果是二皇子就什么都完了。那个时候我们再有什么举动,就是谋逆。」
「那我们怎么能知道诏书到底是谁?诏书放在何处?」周敬阳心说二弟和六弟那边肯定也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他们也在猜测诏书上的名字。
「寝宫。」孙大将军回答,「宫里传出的消息。皇上把诏书就放在寝宫他枕侧的锦匣中。」
「那皇后有见过诏书的内容吗?」周敬阳挑眉。
「应该没有。」孙尚书解释道:「听闻有天皇后为皇上喂药,碰了一下锦匣,便被皇上训斥了……当然,你娘也没有看到。她找了个探视的理由,想趁皇上睡觉时看一眼。结果皇上刚睡下,她就被大太监给请了出来。」
「……」晕死。自己的老娘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以为她是谁?周敬阳磨牙,心说这要是贝锦堂的骠悍娘亲,倒还有点可能。
「所以,我觉得最好能看到诏书的内容。如果继位人是敬阳,我们想办法守稳京城的势力,待皇上归天就可。如果继位人是二皇子……我想最好能改诏书。或者在皇上弥留的时候逼宫,和孝王的人对决。」孙尚书不甘多年努力成为泡影。
「……」快死的人好歹是我的父皇,虽然亲情淡薄,但也不这样说他啊。周敬阳无奈地闭嘴,心说你这么想,难道二皇子就不这样想?有了六王爷慈政的帮助,说不定早就调集了大批人马,还买通了很多江湖人士。
「关键依然是诏书……我们请些江湖的能人异士来办此事如何?」孙将军捋捋胡须,「我听说江湖上有很多专门偷盗的门派。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个叫什么、什么……对了,叫「北天一盗」贝家的。据说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任何东西都是手到擒来。我们可以派人去联络他们家的子弟,看能否请动他们门中的高人,让他们将诏书偷出、篡改。」
北天一盗?那不是贝锦堂那小子的家吗?周敬阳没想到贝家竟然真的很有名,以至于自家的这两个朝廷高官都知道了。
「嗯,我们可以重金聘用……如果爹爹您怕有危险,我们还可以在事成之后灭口。然后……」孙尚书滔滔不绝地构想,颇有把贝家灭门的趋势。
「……」贝锦堂要是听到这些,肯定会夜入孙府,给你们下毒。周敬阳喝著茶,冲舅舅和外祖父翻起了白眼。
争论来、争论去,孙尚书和孙大将军终于还是放弃了找人盗诏书的企图。周敬阳也觉得自己这两个长辈有些老糊涂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不会轻易搅入官面不说,更不可能被朝廷轻易围剿灭口。
自不量力是很蠢的行为。
周敬阳历数己方和二皇子的势力,感觉孙家勉强一搏。他与两人讨论完日后的对敌方略后,就趁天黑,独自出了孙府。孙尚书要派人送他,也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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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由命。说不定,自己被刺杀了,大家也就太平了。
周敬阳露出苦涩的笑容,在夜色中慢慢往王府走去。而孙府旁边的巷口,有几个人也悄悄地跟上了他。
快走、慢走、拐左、拐右……
周敬阳刚走了没几丈远,便察觉附近气息不对。他故意调整自己的步伐和方向,走过几条巷口、河桥,终于发现了竟然有三批人在跟踪自己。而这三批人也都彼此察觉,有些举棋不定。
「看招……」
周敬阳走到平南大街的时候,就听到声低吼从头上响起。然后一个蒙面人从天而至,空中变幻几招杀手,毫不留情地朝自己攻来。
「呿!光天化日之下……」周敬阳被那蒙面人一套密不透风的拳法打得无法还口。他见势不妙,就跳上一家店铺的屋顶,且战且退,朝敬王府那边掠去。
那蒙面人也跟著周敬阳,寸步不离,紧逼不舍,招招打在要害处。
这一变故使得那三批跟踪者措手不及,片刻间竟然没了任何反应。他们想追,但同时施展轻功窜到房顶追赶周敬阳的目标太大,加上并不知晓其余人都是什么路数,便只能抱著渔翁得利的心态,等著那蒙面人把周敬阳给打趴下,再上前动手。
「小贼,你竟敢打我。」激烈的打斗间,周敬阳终于跳入敬王府。让那三批尾随的人扼腕不已,那个蒙面人则不知险恶般追了进去。
三批跟踪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接著便是周敬阳略带得意的笑声。那笑声使他们不寒而栗,都借著夜色的掩护快速离开了,免得周敬阳派出大批王府侍卫。
听到那三批人马走远了,蹲在墙根处学著惨叫的「蒙面人」贝锦堂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抱怨道:「敬阳,你怎么那么狠,下脚就不能轻点吗?」
「哼,要不是你突袭我时,喊了那句话让我认出,我早就痛下杀手了。」周敬阳话虽严厉,但眼角的笑纹却暴露了内心的想法。方才感觉到那三批跟踪者在身后,他也很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单个对群殴倒不怕,就怕那些人使出些江湖上的阴险招数:放点暗器、洒点毒药、点个穴……如果那帮人把这些都使上,他周敬阳可就一命呜呼了。万分惆怅中,他听到贝锦堂贝大少爷在头顶上呼喝起来,然后就跟自己动手,还拳拳生风、脚脚致命。虽然没动内功,但蛮力倒是用了不少。
看不出面前这臭贼还有演戏天份!
周敬阳暗笑贝锦堂扮的刺客来得正是时候。他和贝锦堂一唱一和,两人从地上打到房顶,然后沿著回家的路线安全「打」回了王府。跳进院墙,他停下手,贝锦堂却依然大呼小叫,学惨叫,装惨死,把那三批追兵给唬跑了。
「哎吆。你以为真要动手,我能败在你手下?」贝锦堂撇嘴,「你人都是我的了,还偏要装腔作势。要不怎么说最毒皇族心、皇族心海底针……」
听贝锦堂絮絮叨叨揭自己的疮疤,周敬阳的脸从红变青、从青变紫、从紫变白。最后一个按捺不住,抬腿就往贝锦堂胯下踢去。
「喂,我可不要做太监。」贝锦堂嘻嘻笑著,躲开了周敬阳那致命的一脚。
「哼。」周敬阳拂袖往屋里走,贝锦堂在后面也涎脸跟上。
「我说敬阳啊。」贝锦堂看周敬阳怒气未消,就换了个低姿态。
「……」周敬阳也不理他,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吃著小芭蕉早就备在房里的夜宵。
「你不要不理我。我可是为了你花了不少钱,你可不知道,现在江湖贩子们的消息都是非常贵的……虽然我为你花钱也是天经地义的。」贝锦堂装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咳。周敬阳看贝锦堂装出大爷做派,心中更气,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可咀嚼间就感到有片柔软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嘴巴,把清凉的茶水从自己的齿间送入,然后又迫自己把食物咽入,再和那舌尖纠缠。
「你家的茶水真好喝。」贝锦堂偷香完毕,意犹未尽。他躲过了周敬阳的「黑虎掏心拳」,抱住了周敬阳的腰,趴在周敬阳的耳边轻声道:「我替你去偷诏书好不好?」
「你说什么?」周敬阳听到这话,身躯一震。
「偷诏书啊。」贝锦堂松开周敬阳,玩世不恭地蹲在椅子上,拿了五个桔子开始抛著玩。那些金黄色的圆菊好像栓了线绳般,在他的控制下忽高忽低、错落起伏,比街边的杂耍不知要高明上多少倍。
「为何偷诏书?」
「还用问?当然是为了让你继位嘛。」贝锦堂玩著桔子,没留意周敬阳脸色越发不好,「我有兄弟是江湖上的大消息贩子。我从他的手里买了些情报。得知皇帝病重,写好了遗诏,但却没有透露谁是继位者。不过,很多人说是二皇子,也有人说是你。不过,俗话说,知子莫如父,我觉得你老爹应该能会传位给二皇子,不会给你。」
「为何?」
「还用问?当然是因为不合适啊。」贝锦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冲周敬阳乐。
「不合适你怎么还要偷?」
「为了你好啊。虽然你不合适,但说不定你家老爹头脑一发热,就把皇位给了你,既然有可能,就不得不早作准备。唉,其实,不管给谁,你和二皇子之间也免不了对决。刚才你我都看到了,有三批人跟踪你,其中至少还有两批身上有杀气。那起码,二皇子的人占一批。」贝锦堂玩了半天,终于肯把桔子放下。他捡了个最大的剥开,又撕下一瓣,塞到周敬阳的口里,「来,退退火气。」
「我哪里有火气。你说了半天,我依旧没明白。」周敬阳推开桔瓣,不知道贝锦堂究竟在搞什么鬼。
「很简单。我去偷诏书。如果上面是你,那你就及早保护你老爹,等他驾鹤西去,你按理成章继位便是。如果上面写的是二皇子,我就把它偷出来给你。你就和你的外祖父、舅父联合手下逼宫,诬蔑二皇子毒害你老爹,然后把诏书偷走企图不轨等等。待你们平定他,就可以把诏书改改,落实他的罪名了。」贝锦堂讲完,又意犹未尽地说:「我不懂你们皇家的规矩,只是按照我的想法说了。我想,反正无论如何,尽早知道诏书的内容,对你而言总是有利的。」
「你知道你偷诏书会遇到什么危险吗?寝宫不比御膳房。」周敬阳听完贝锦堂的话不喜反怒。
「活著就会死,偷东西就会有危险。怕危险,我还算是贝家人吗?」贝锦堂又剥了瓣桔子,但这次他吸取教训,没有递给周敬阳,而是很暧昧地凑过去,用嘴喂给周敬阳。周敬阳耳根一红,想徉怒躲开,却被贝锦堂又抱了个满怀。
勉强吃下桔子,周敬阳恨得擦去唇上的「痕迹」,对贝锦堂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想当皇上,为什么还同他们那样逼迫我?我本以为,你知晓我心内想法。」
「知道是知道,不过……」贝锦堂脸上虽然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但眼神却认真起来,「你已经卷入漩涡,即使不争,二皇子也很难放过你。孙家人、你那当贵妃的娘也不会同意。这不是你的争斗,这是朝廷势力的争斗。骑虎难下,可能说的就是你这样的情势吧。」
被贝锦堂说中,周敬阳心中绷紧的弦忽然颤了下。满腔不被理解的愤怒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被看透的无力。他站起身来,在地上踱步,身躯被烛火映得通红。
贝锦堂见周敬阳烦闷,也闭嘴不言。他默默地吃著桔子,直到蜡烛燃尽,满室跳耀的烛光变成从窗外射进来的清辉。
周敬阳靠在窗前,发现月亮的周围蒙了层雾样东西,把那广寒宫笼罩在里面,让千万里外的自己,看不清上面是否有仙子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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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说,真的有嫦娥吗?」年幼的六皇子拎起箭,朝月亮不停地射著。
「当然没有,皇兄你说是吧?如同冷宫生活般的万古寂寞,怎么能是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所能忍受的呢?」二皇子终究是早熟些,不学弟弟顽劣,很安静地靠在他的身旁学朝臣喝酒。
「你们两个说得都对。」他点头,摸摸两个弟弟的头。
「为何?」二皇子和六皇子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那轮明月。所以,看到的东西也便不同。」他见两个弟弟似懂非懂,就把一块月饼掰开,看他们半苦恼半明了地吃下……
「当时明月光犹在……」只不过,人却都不一样了。周敬阳合上窗户,倏地怀疑起:自己心中的那轮明月又是什么?
窗纸挡住了月华,屋内瞬间黑下不少。周敬阳感到一双铁臂将自己抱紧,而那个口口声声要为自己冒险的男人,则将嘴巴贴在耳边念著自己的名字。
「敬阳。」
「敬阳。」
「敬阳。」
……
连绵的低喃中,贝锦堂的声音嘶哑起来,像是在蛊惑什么。周敬阳反手将他抱住,用嘴唇堵住了让自己心烦的呼唤。
绵绵密密的亲吻,舌尖在口中四处试探,呼吸也在这挑逗中变得粗重。欲望在拥抱中排山倒海般袭来,贴紧的身躯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胸腔中强烈的跳动。
「等……锦堂……」周敬阳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将手伸入面前男人的衣襟里面:「皇帝不同于王爷。身为一国之主,担负的便是天下万民的生计、边关各处的安宁。权势大,责任也大。谈起帝王之术,我不比二弟。就算治国,二弟也强于我。」
「可你退出,他却不会放过你。」贝锦堂和周敬阳双手交握,心底似有涓涓溪流淌过。他想到那夜的缠绵情事,心说自己又何尝希望面前的人当皇帝。当了皇帝,便再也不会于街上遇到彼此,不能拳脚相加,不能同个山洞避雨,不能夜里潜入较量,不能偷东西送给他,也不能同床共枕,用亲吻和拥抱侵蚀他的一切,把他留在身边。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像刚认识了一天。有些人,认识了一天,却像认识了万年。
贝锦堂将周敬阳揽在怀中,对再次沉默的男人道:「上次走时,我不是说过我好龙阳吗?既然如此,纵使有万般困难,也让我为你偷一次东西吧。」
「你真的愿意助我登大位?」周敬阳借著透过窗纸的黯淡的光审视贝锦堂,见到贝锦堂的眼中,淡淡的哀愁和为难纠缠不已,但唇角坚定的微笑却没有变过分毫。
「不愿意。但对你而言,这是我能做的唯一有用的事情。」贝锦堂抚摸周敬阳的眉毛,把那拧紧的眉心抚平。
「是吗?」周敬阳淡淡一笑,拽住贝锦堂,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到在床上。
「敬阳!」贝锦堂感到周敬阳的手摸在胯下,顿时面红耳赤,血液甚至都有倒流的趋势。
「如果我当上皇帝,就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周敬阳一手压住贝锦堂的双臂,一手解开贝锦堂的衣服:「到时候,我就没有心思同你云雨嬉戏。不如日后你净了身,进宫当我的贴身太监吧。」
「胡说八道,老子怎能当……」贝锦堂瞪向周敬阳,见周敬阳面色悲哀,瞬间软了语气,带了些恳求道:「当你的侍卫不也一样?如果你在宫里闷了,我就去宫里偷东西,顺便打倒几个侍卫,好好「保护」你一夜,让你摆脱那些烦不胜烦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呵呵。」周敬阳方才故作愁色,见贝锦堂上当后立刻改口,心底涌上的暖意霎时锐不可挡。他压在贝锦堂的身上,吻住身下男人的嘴唇,手也一刻不停,剥掉两人的衣服。
「敬……阳……」贝锦堂压抑中只觉凉意触及手臂。他清醒扭头,就见一根铁质锁链绕在自己臂上。惊诧下,他看到周敬阳坏坏地笑著,用锁把自己锁在了铁链上。